这世界总是这样:强者恒强,强者剥夺一切、占领一切。当弱小的普通百姓被这场爆炸搅得妻离子散、断肢残臂、尸骸遍野、死伤惨重、痛不欲生时,那两辆装甲车以及胖子政治家的路虎防弹车依然完好——至少表面上是完好的。
自杀袭击者是钻入路虎车下引爆炸弹的,如果不是这样,街道上的百姓也许伤亡更惨。爆炸一起,路虎车被炸得稍稍抬起底盘……但仅此而已。
总重11吨的路虎防弹车离地仅仅十余厘米的模样,立刻重新落在地面上,爆炸形成的高温让车底盘油路的断裂燃起……小火,小火苗跳动几下,车载自动灭火装置立刻启动,一团白雾从车里冒出,小火苗立刻消失。随后,车还是那辆车,连窗玻璃都只是碎了几道纹路,变花了而已。
爆炸的消息传到正在离开的王成那里,王成惊诧的问:“谁干的?”
周围人都用指责的目光看向婉陈广恒——谁干的,还用说?你不至于敢做不敢当吧?太无耻了!
许久,王成干巴巴的问:“情况怎样?”
正在胖子党部扮演陈素笛的“小丑”等了片刻,见到周围没人回答方想起问的是他。他赶紧复述警察的话:“尊敬的……先生已经确认死亡,但不是死于爆炸,他是被一颗子弹集中额头而死。子弹是特制的氧化铝弹头,他从先生的眉心钻入,先生在爆炸发生前就已经死亡。他走的很轻松,没有痛苦。”
同一时间,在某个隐秘的地方,现任总统惊愕的看着电视,电视上陈素笛正在侃侃而谈,说的那番话正是刚才他对王成复述的。现任总统看看电视,再带着疑问将目光移向他对面——他对面坐着陈素笛。陈素笛身边站着一位红发女子——凯莉!
现任总统指一指电视上,难以置信的说:“这真是你吗?刚才那位主持人说这是现场转播?但你怎么……我可以确认面前的是冈萨雷斯·戈麦斯本人?”
陈素笛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主啊,求你给予我们那梦寐以求的,叫我们不求信任,但去信任;不求理解,但去理解;不求被爱,但去爱。因为给予就是我们的收获,信任别人,我们就被信任;宽恕别人,我们就被宽恕……先生,你应该知道,想必坐守总部来说,与你的会面更为重要。但我不想让这次会面被人预先知道,所以……你懂得!”
“替身?”现任总统扬起眉,再度端详一遍电视,这时候电视正在转播现场画面,警察们慌乱地寻找伤者,救援受害者,并在瓦砾与废墟中寻找破案线索……
总统阁下再度扬起眉,问:“谁干的?我是说那位先生的死亡。你隐秘的提前与我约定这次秘密会谈,当我问到你是否有权做主时,这场爆炸及时发生了。
是的陈先生,爆炸发生后你的决定权大大增加了,不要告诉我这场爆炸不是你干的!”
陈素笛已经跪了下来,低声念着安息祝祷:“我主、上主,慈悲的天主!求你恩赐所有亡者早日解脱死亡的枷锁,进入平安与光明的天乡,因着你的慈爱能得享永生的幸福。阿门。”
陈素笛如此虔诚,如此旁若无人,现任总统不得不跟着念悼词,按规矩祝福死者并希望对方能得到安息,他低声祷告道:“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
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在我敌人面前,你为我摆设筵席;你用油膏了我的头,使我的福杯满溢。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随着我,我且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直到永远。”
门内的保镖们一起跪了下来,唯独凯莉坐在那里不动,看着屋里人齐声合念最后一句祝祷:“……这样的死亡,就是我们的新生——阿门!”
电视里,主持人举着话筒宣布初期调查结果:“前总统是被一个特制子弹击中了眉心,警察在车身没有找到弹孔。在爆炸袭击过程中,前总统的车门并未打开。据保镖们回忆,前总统在爆炸发生前不久,还与一个陌生人通了电话……
不过保镖们拒绝提供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警方还在继续施压。这就是说……”
主持人仰望周围的高楼,做出一副神秘模样继续说:“前总统是在爆炸案发生前不久遇刺的,此刻很可能就藏身在附近高楼,警方初步估计:子弹是从天窗顶部射入的。目前警方还在研究弹道,并希望市民能提供进一步线索……”
顿了顿,主持人小声说:“也许那位刺客还没有走,他就在你们附近,请注意,发现可疑人员请拨打电话……”
现总统没有起身,他继续跪在地上,挥手让两位贴身保镖退出屋外,而后将面孔转向陈素笛,在凯莉与陈素笛之间来回打量,见到凯莉不为所动,他只好放弃,问陈素笛:“真不是你干的?”
陈素笛点点头:“以上帝的名义,我发誓:这件事不是我干的!”
现总统皱着眉,沉吟着说:“你要求一个私下的会面,跟我谈论和平与休战,你还说是以私人的名义。我还说你私人有什么权利,现在,机会来了。你忽然有权决策某些事情……巧合?”
陈素笛微微一笑,答:“这时候的先生,对我们党来说不是资产,是包袱。我们的党想要轻装前进,先生对党的最后贡献,就是他的死亡。”
总统阁下玩味的一笑:“你可以让他‘被自杀’的。”
陈素笛回答:“我们没那么无耻,先生没那么自觉——人民不会相信先生还有荣誉感,以及诚信。”
总统微微一笑,艰难的爬了起来,好奇地问:“我想知道,你用什么交换?”
陈素笛淡淡地回答:“经济迅速回稳,以及你连续两届的独一地位。”
总统歪着头看了看陈素笛,好奇的惊叹一句:“经济?啊哈,我一向认为那家伙是个蠢蛋,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搅乱经济的本领——这场股灾与金融危机,居然出自那个蠢货之手……我需要重新调整对他的看法。
看来我错了,那家伙毕竟是哈佛商学院优秀生,虽然多年来吃多了民脂民膏,脑子已被肥油占满,可不管怎么说,他还保留了一汤勺智商!”
“破坏容易建设难”,陈素笛不屑的补充:“建设一个国家需要智商,破坏它无需智慧,只要个‘简单蠢货’就成。”
“哈哈,看来你们真把他当做一个负资产了……”总统仰天大笑。终于让那家伙闭嘴了,不容易啊。
他马上又问:“那么,‘连续两届的独一地位’又是什么?”
陈素笛回答:“我们的党需要整顿,需要一次新的复活——我看至少需要两个任期才能完成重组,而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将无力抗衡你所在的党。在你的两个任期内,你将一家独大。我想,这正是你希望的!”
“可是还有一个人存在,有他在你做不了主!”
总统阁下说的是陈素笛所在组织的副党魁。
陈素笛微微一笑,提醒:“那位先生做了多年傀儡,已耐不住寂寞了,他急切地想站在前台……”
“于是……?”总统阁下追问。
“我们私下沟通过,他同样认为先生已经成了党的负资产,为了我党能轻装前进,先生必须得到一个‘有意义’的死亡——我恰好与他在‘有意义’上有点分歧。”
总统阁下立刻停止了脊背,严肃地问:“他想把这起爆炸案嫁祸到我的头上?”
陈素笛笑得很明朗,但他说的话却充满了背叛与出卖:“你知道的,先生的手下都被你盯上了,你指责先生发动了这场骚乱,并拿出了一些证据。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先生安排了一场假刺杀——行动小组听从我的命令,他们正处于通讯屏蔽状态,他们不知道先生已经死于真刺杀。”
总统嗖地站起来,伸手:“把他们的藏身地址告诉我。”
陈素笛目视总统阁下一动不动。总统盯了他半晌,叹口气:“你想交换什么?”
陈素笛轻声说:“连续两任,你还不满足吗?我需要的知识你放弃——放弃追究,彼此和平相处。至于两任之后,请让我们放手一搏吧。但愿它是公平竞争!”
“我答应你——”总统阁下拿起笔来,刷刷刷写了个开头,歪着头问:“协议,或者承诺,需要怎么表述?”
陈素笛口述文件内容,主要点出现总统认可了这场交易,同意不追究他所在组织的旧日肮脏,以便“集中精力,建设国家”……文件签署之后,陈素笛随意找了几个现场人员进行背书——凯莉恰好在其中。
等这一切完成之后,陈素笛轻声吐出了那个地址。
“自杀袭击者是我们的副党首雇佣的,袭击者来自副党首家乡——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顺着这个线索,加上先生预先安排的假刺杀小组,你手头有充足的证据……进行栽赃”,陈素笛说罢,递上一份名单:“这些人,我认为是我党的脓包,我希望你把他们都牵扯其中——当然,他们本身就牵扯其中!”
陈素笛说着,站起身来,笑容充满阴森味道:“……我会帮助你的!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诺,但如果你违反了承诺,我也有办法让你后悔不迭!”
总统先生稍稍一愣,似乎没想到陈素笛这会儿还敢威胁,他稍稍想了想,回应:“是的!政坛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这一刻我们是盟友,我自己都难以想象十年之后我会遵守承诺,不过……但愿我们永远不拿出这份协议威胁对方!”
陈素笛微微一笑:“这次我只带了一位保镖,在我这方面,此次会晤并不存在,你瞧,我正在电视上接受访问,而你这边……我相信你的保镖也是被你信任的。这是一次双赢会谈,但会谈内容泄露出去,恐怕你我都成了罪人!”
“我当然知道保密,这方面请放心”,总统微笑着,顺嘴嘲讽:“你所在的党派在保密方面是个筛子,如果你不是独自见我,我会拒绝签订协议。”
双方意犹未尽的说这些话,只是出于一种麻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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