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有我呢!它还远着哩!到时候我会把它挡住。消灭了这个怪物,咱们再去审判那些统治别人的牛皮大王,和那些不可一世的将军元帅。巴黎那边人心如何?”
“经过一阵惶乱,他们倒镇定下来了。胆小鬼躲了。大亨们跑了,老百姓一般表现极佳。他们黎明即起,为的是面对彗星将它瞧个够,为的是在冥冥黑夜到来之前尽情领略阳光普照万里晴空。现在一切后果均公开了:爆炸、撞击、海啸、尘埃云、雾遮阳、酸雨、死亡。但没有人害怕,大家都挺立着。这样的人类是不该死去的。”
“你大天真了,那么多刽子手,你只看到了圣人!那些胆小鬼正在南太平洋的海滨度着末日,纵酒恣欢,不顾永恒的夜正在袭来,还以为好运总是与自己同在,自以为能逃此劫难。他们总把自己当成幸运儿!……但是,谁也无法准确测算出彗星落到何处。我发现自己一个星期前的计算有误。如果听其下落,它的弹着点不是印度的昌迪加尔,而要更加靠西。有人说是俄罗斯,有人说是德国,还有人说要落在耶路撒冷。管它的呢!落在什么地方,那地方的虫子就少见6个月的太阳!如此而已!我若不把彗星挡住,结果就是这样。而且,我真有些不想挡住它了……”
“你在说什么呀!如果你有能力,还是干吧!这里的人还在讲,一旦彗星落下,就可以估算一下所造成的损害,以能重新开始工作;说这次灾祸,还可创造就业机会,譬如救援工作啦,直建工程啦,等等。总之,某些坏事可转化为好事。然而谁也不知道有什么性质的教授工作要干,也不知道何处有就业机会。两天以来,所有的医院都处于动员状态,制药厂加紧生产,防霉面县制造厂也全递运转。在意大利,防毒面具敞开卖,价格剧长,而拥有者仅十居其一。法国政府则决定加以征用,按规定分发但数量仍感不足。政府解释说应先发给学校,可是并无人员对分发工作加以监督,而且家长也不送孩子上学了,打定主意要在大碰撞发生的时候,让孩子在自己身旁。巴尔希特,你说你有办法,是不是撒谎?你要把这谎言坚持到底么?说出真情来吧!你的办法其实并不比任何人多,对吧?谁知道呢?给我个准信儿吧.求你了!”
“该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会阻挡世界未日到来的!他会把我等待的东西给我,对此我确信无疑。他应在天亮前与我联系上,要是他没有找到,那么到最后一刻,我就回到我该去的地方,把这场恶梦一笔勾销。这种结局没有那么风光,但我仍不失为一切的主宰,你别担心!”
“但他是谁呢?你没有解释清楚。”
“就是你以前不让他与我对话的那个人,他手上有密码,而我没有。”
“那么,就是因为我对他说了那些话,他就不愿把密码给你了?”
“我不知道。反正你不要担心,到时候没有他的帮助我也会干的。当然要冒更大的风险,但我早已胸有成竹。”
“我闹不懂……从那以后……你变多了!”
“从你离开我以后?也许吧……那种结束的方式,我当然不会高兴的。”
“结束就孕育于启始之中,犹如盐在水中一样……”
亚当姆斯惊诧得差点摔了个仰面朝天。他第一次和友玲谈到巴尔希特的那天夜晚,不也听到她说过同样的一句话:“结束就在启始之中,犹如盐在水中一样”?
阿尔芙尔就是友玲吗?而他自己呢?而他自己呢?他说过的话,怎么又和巴尔希特的言语混在一起?……
这是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巴尔希特,我怕,我怕即将到来的灾难,怕这种寂寞无声,这种混乱,怕那以迅雷不及拍耳之势突然降临的死亡,怕那种冲击和冲击之后的永夜。我们会不会断筋折骨,像是被疯牛掀翻在地?会不会震得灵魂出窍,像是雷霆在头顶上炸裂?会不会被偏离轨道的地球带进灼热的太阳.溶化得无踪无影?坯会发生什么憎况?告诉我吧!我要知道!别用那漂亮的言辞来搪塞我,你许下的诺言方多了,我也对你相信过分了!昨天,你对那么多人信誓旦旦,说一定要把他们从这个怪物的魔爪中救出来,可是过去你许下的诺言从不兑现,而这些诺言与现在相比,不知简单多少倍。过去我也像他们那样相信过你。如果不相信你,我只有自杀;今天他们也同我一样,如果不信你,也会被死亡的恐惧推向自杀之路……至少,你知道我们会怎样死去吧7”
“看到这些人求我,以能在这个地狱中苟延残喘,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这些人的脑子永远开不了窍!对于这种人能相信吗?能信任吗?能因为他们而让世界重新开始吗?如果他们有勇气了此残生,我倒是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干些事!好吧,就依他们的愿望办,拯救他们的这个地狱!我把他们也救出来!不管它什么第三圣约书,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装扮咸最伟大的预言家和大救星!那将会出现多么欢悦的胜利场面!让他们高兴吧,让他们庆幸自己万劫不复,永世受苦受剥削,被玩弄于股掌之上!”
亚当姆斯忙了一整夜,希望在时空的迷宫里找到巴尔希特或阿尔芙尔,但毫无结果。到黎明时分巴尔希特才出现了,他似乎也惊吓得呆痴了:
“彗星就在我们头顶上,和美国著名的扬基体育场一般大!你别再开玩笑了,赶快把图案给我!否则我就单独行动,但那样做风险太大!快给我,只有10分钟了,再晚就不行啦!”
亚当姆斯赶紧把图案传了出去。但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克拉斯诺雅斯克和第三圣约书的事,巴尔希特就不见了。
第七章和平
海军大将高尔托贝接到亚当姆斯的日记后,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掌握了主要嫌疑人的思想,毫无疑问。此件是他有力的罪证。
他把软盘插入私人电脑里,把其中记载的那些梦呓般的思想读了一遍,也就清清楚楚地辨认出了巴尔希特称之谓《第三圣约书》中的句子和段落;这些句子和段落,他已见过无数次了。
他想起了白宫专家们那一次的争论,不由得哑然失笑。在那次讨论会上,有人摆出权威架式,肯定这圣约书是中国一个明代文人写的,因为文中关于玉矛的寓言,正是这个时代的作品;又有人说其作者只可能是芬兰的某位中世纪贵族,因为文中提到的贵人。工人和哑巴,正是专家们熟知的北欧神话中的人物;还有人毫不迟疑地坚持说,就其风格应出于马里的多贡人巫师之手,因为所述的泥偶正是该地区膜拜的英雄。现在看来,这些大专家都上了这个小小的美国物理学家的当!
但海军大将并不满足于表面现象。巴尔希特所泄漏出来的某些绝密情报,亚当姆斯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否则他就一定在最高层有个同谋。然而巴尔希特一直说他是单独行动。如此说来,在这个案子里谁也没讲真话,除非是……
高尔托贝海军大将闭眼沉思了好一会儿,他想到自己的父亲望子成龙的心情,觉得自己决不能让他失望,要赶快找到罪犯,以能及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下午快过完了,他把自己一个星期中所记的笔记集中起来读了一遍,又与专家报告、白宫会议记录核对了一下,就开始在自己的私人电脑上写起来……
两个半小时后,他完成了一份长篇报告,打印出来后,又读了一遍,就叫人传亚当姆斯。
亚当姆斯在天黑的时候来到了研究所,心里早已作好被捕的准备。如果他是海军大将,也会这么做的,因为只有自己嫌疑最大。
他被引进了空荡荡的大楼,以为时刻都会有军事警察出现,但却平安地走进了电梯。他按了第五层,到了所长办公室的走廊,仍是空无一人。那些24小时轮流值班的警卫哪里去了?他穿过大厅和小办公室,昨天利甫齐兹将军的副官还在这个办公室工作哩!前面就是研究总管的屋子,门半掩着,一缕弱光从里面泻出来,他迟疑了一下,也就进去了。
海军大将坐在椅子里,面色苍白,孤身一人。会出现什么情况?一场审讯么?安排这种场面意味着什么呢?
亚当姆斯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海军大将也不说话,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叠纸递给他。他只好向前走了5步,接在手里。高尔托贝又作个手势,叫他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读。亚当姆斯一眼看出了是研究所负责人的专用笺,上面的文字是:
“Hp5研究中心主任高尔托贝呈给美国总统的报告。
事由:‘霍皮·霍甫’案。
最新发现的材料完全证实了主要嫌疑人陷入了本案。正如总统本人所知,本研究项目决策人员难以确定该嫌疑人是否陷入此案,故总统委派我到任之后立即着手核实。我顺藤摸瓜,收获甚丰:亚当姆斯本人即《第三圣约书》的作者,即使撇开本人的其它疑点,仅此已足可将其逮捕。
总统闻此,殊不会感到意外,因总统早已觉察到,关于此杀人彗星的异想,可能萌发于某人头脑之中,该人或事业受到挫折,或生活遭受不幸,甚至由于本研究所活动特殊性质而精神失常。
有鉴于此,应将该嫌疑人加以逮捕,并以制造骗局的罪名公开起诉,同时赶在新闻媒体大肆渲染之前将之迅速结案,而且刻不容缓。”
亚当姆斯抬起眼睛,不想再念下去。既然已经决定抓他,那么越快越好。他根本不想知道下面的内容,下面无非是有关他罪行的细节。
他把报告放到桌上,等待下文。
海军大将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打打手势,叫他接着读下去。亚当姆斯叹口气,照办了。
“但我恳请总统不要局限于此,因这种设想远远不能说明全貌。还有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包括巴尔希特本人怎会来去无踪,此人怎会知道装备在潜艇里的武器密码,利用霍皮人图案作为编制密码材料的计划等,尤其是此人怎会当着我的面回答亚当姆斯问题,令人难解。况且,即使此人有个消息灵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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