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宝璟瞧着乖巧懂事的长子,伸手摸了摸圆润白皙的小脸蛋,若不是她身子不能大幅度的动弹,真想弯腰亲亲他的小脸蛋,“娘不疼,你瞧过弟弟了吗?”
“见过了,”温启俊回了一声,可是语气却有点儿失落。
别说纪宝璟了,便是纪清晨都听出了他的不对劲儿。她搂着小家伙,低头问道:“俊哥儿这是怎么了?不开心有小弟弟?”
毕竟他之前是家中独子,受尽宠爱,这会又来了个这般小的弟弟,估摸着长辈都把心思放在小弟弟身上,难免会冷落了她。
纪清晨还以为他是因为这个不开心,正打算开解他呢,就见小家伙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小姨母,我觉得小弟弟有点儿丑。”
哪里是有点儿丑,又红又青的,浑身还皱巴巴的,简直比那街上卖艺的小猴子还丑。
纪清晨愣住了,她可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登时便扑哧笑开。
温启俊见她笑,便立即着急了起来,瞅了纪宝璟好几眼,生怕被他娘听见了伤心。毕竟娘亲这么辛苦,却生了这么个丑弟弟出来,要是听到自个这样说,肯定会更伤心的。
所以他伸手便去捂纪清晨的嘴,惹得纪宝璟都好奇地问他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好在纪清晨也没说出来,只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弟弟现在是因为刚生下来啊。俊哥儿记不记得小姨母养得那些兔子,刚生下来是不是连毛都没有,后来才又长得好看的。”
温启俊立即想了下,之前纪清晨养的兔子,生了一窝小兔子,他和小舅舅一块去看,结果就瞧见那些小兔子和原本长得兔子一点儿都不一样,湿乎乎的,也是有点儿丑。
“那是不是等他长得再大一点了,就会变得好看了?”温启俊登时欢喜地问道。
纪清晨点了点头,小家伙这会倒是欢天喜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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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的时候,晋阳侯府只是请了亲眷过来,倒也没怎么大办,毕竟纪宝璟身子还没好起来。所以晋阳侯夫人打算满月的时候,再大办一场。这会儿洗三,便是她在前头主持,叫媳妇在院子里头好生地坐月子。
她在正堂里头接待客人呢,就听丫鬟跑了进来,到她跟前,欢喜地说道:“夫人,宫里头来人了。”
这丫鬟声音不小,叫这满屋子的人都听见了。原本还热热闹闹地厅堂里头,登时安静了下来。晋阳侯夫人登时笑了下,立即对屋子里的众人道:“大家先坐下,我到前头去瞧瞧。”
“也不知是宫里哪位赏赐的,这洗三都赏下东西来了,”也不知是哪位夫人,艳羡地说了句。
倒是有人抵了抵她的手臂,示意地瞧了一眼对面,轻声道:“这算什么呀,你也不瞧瞧圣人与这府里的世子夫人是什么关系,这可是嫡嫡亲的外甥女。”
这说话的人,这会才转过弯来。这也难怪,自从皇上来京的时候,纪宝璟已经怀孕好几个月,寻常都极少出府去。便是后头皇后娘娘的册封大典,她都因为月份实在大了,被赏了恩典,不用进宫。所以一般人难得想起来,倒是纪清晨因为时常被召进宫,所以京城的这些敏感的贵夫人都察觉到,圣人对这位纪姑娘的态度不一般。
这样反倒是忽略了纪宝璟。
如今纪宝璟生了孩子,这才洗三宫里头就赏了东西下来,估摸着满月的时候,赏赐定是不会少的。
这会圣人登基还不过半年呢,好些个勋贵,连宫里头这些新主子的边儿都没摸着呢。况且时间这么短,也不知圣人和皇后的脾性。如今瞧见晋阳侯府因着家里儿媳妇的原因,轻而易举地便搭了宫里,心底自是羡慕地很。
忠庆伯夫人这会正坐在曾榕的旁边,她是晋阳侯府的姑太太,瞧着自己娘家风光了,自然心底高兴,所以和曾榕说话的时候,也是带着十二分的喜气。
等过了一刻钟,晋阳侯夫人回来了,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叫人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上来,准备给孩子洗三了。
倒是有人这会闲聊,便问着是宫里哪位赏赐了东西下来。
晋阳侯夫人也没瞒着,笑着说道:“是太后还有皇后娘娘,赏了些给孩子添盆的东西。”
太后和皇后都赏了东西,这可真是太有脸面了。要知道有些人家,便是家里头儿子或者姑娘大婚的时候,能叫宫里头赏赐东西下来,便已是极有脸面的。如今不过是个孩子的洗三礼,宫里的两位正主子便都赏了东西,可不是叫人羡慕地很。
这会,倒是有人已经往着纪清晨的方向瞧了过去。
左右这位世子夫人都这般风光了,这位时常被宣进宫的,要是能娶了回家,以后岂不是更加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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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又过了些日子,确实又被皇后宣召进宫了。
一瞧见她,方皇后便叫她到自个身边坐着,拉着她的手便问道,“我也是昨个才知道,前几日你昏倒了?”
纪清晨一听是这事,登时便有些不好意思,她昏倒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叫大姐姐生孩子给吓得。
“你舅舅听说了之后,也担心地不行。非说派太医给你瞧瞧,我瞧着你也好久没入宫了,便叫你进来。如今身子可好了,”方皇后上下打量着她,又是摇头,“你啊,还是太瘦了,瞧瞧这小脸,竟是还没我的巴掌大。”
纪清晨立即笑了,撒娇道:“娘娘就会哄我,我这几天在家里头,还养胖了呢。”
曾榕瞧见她昏倒快吓死了,这几天在家里,每天雷打不动地叫人给她煲汤,怕她嫌鸡汤腻歪,便叫人换着花样炖,便是连祖母都压着她喝呢。
“那也不够,虽说小姑娘瘦些好看,可你这也太瘦了,瞧瞧这腰,一把就能握住了,”方皇后瞧着她说道。
没一会,太医便过来给方皇后请平安脉,自是也给纪清晨也把脉了。不过她身子确实是没什么问题,方皇后没法子,只得叫人准备些补品给她。
倒是殷柏然之后过来给方皇后请安,瞧见她第一句话便是,“身子可好些了?”
纪清晨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倒是觉得有点儿丢人了。怎么谁都来问她一句,只怕若是舅舅见了她,也该这么问了。
殷柏然见她的小动作,登时便笑了。
倒是殷柏然说到待会,还要去礼部阅卷子,纪清晨登时便开了兴趣,问道:“可是这次会试的卷子?”
殷柏然瞧着她眼睛都亮了,登时便笑道:“你又不考试,这般开心做什么?”
“我虽不考,不过我身边倒是有人考试,况且我说不定还认识未来的状元呢,”纪清晨笑嘻嘻地说道。
殷柏然登时挑眉,一脸好笑,“如今连会试的榜都没放呢,后头还有一场殿试,你又知谁是状元了?”
“谢忱啊,如今京城里头人人都猜测是他呢,”纪清晨歪着头笑了下。
“我听说外头还有人开盘赌呢,难不成你也下了银子?”
纪清晨瞪大了眼睛瞧着他,登时喊冤道:“柏然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结果没想到,皇上这会竟也过来了,听到外头太监的皇上驾到,便是连皇后都齐齐站了起来。待一身明黄龙袍的殷廷谨进来后,三人立即给他行礼请安。
“沅沅,身子可好些了,”殷廷谨扶了皇后一把,与皇后在上首坐下后,便问了纪清晨。
这还真是叫她没猜错。
小姑娘立即点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般,扑闪了两下,莞尔笑道:“谢舅舅关心,我身体都早已好了。”
倒是他又问先前他们都说些什么呢,笑得这般开心。
纪清晨立即冲着殷柏然眨眼睛,可殷柏然还是笑道:“沅沅方才铁口神算了一回今年的状元。”
殷廷谨也是一挑眉,来了兴趣,虽说这是前朝事务,不过如今就只有他们几人,说说倒也无妨。于是他便问道:“沅沅瞧中了谁?”
“沅沅非一口咬定是谢家那位七公子谢忱,”殷柏然好笑地摇头。
纪清晨立即摆手,说道:“舅舅,我只是与柏然哥哥说笑而已。况且这位谢公子是旁人都说他有状元之才,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可是殷廷谨这笑中,却多了些惊讶和意味深长。
因为今个早朝之后,礼部尚书便将今年的会试榜单呈交了上来。因着殿试才是皇帝亲自考评,所以会试都是主考官与其他一众监考圈定的名次,只需将最后的榜单呈交给皇上过目一遍。若是没问题,明个便该放榜了。
至于谢忱这个名字,他之所以有印象,就是因为他是众考官圈定的今次恩科的头名。
若不是知道沅沅决计不可能比他先看过这份榜单,他心底也不会这么惊讶。
只是他这个外甥女啊,给他太多惊喜,如今他听到这话,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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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时候,纪清晨才知道今个竟是要放会试结果。一大清早,韩氏便派了小厮去瞧了。
待到了晌午的时候,这才回来,不过一回来整个纪府都是欢天喜地。纪荣堂这会考了个六十八名,虽说还没到殿试,不过照着往科录取的成绩来看,二甲应该是没问题的。
倒是纪行堂这会的名次不够好。
不过府里头能考中一个,已是极好的了。韩氏倒是立即便想给家里的下人赏银钱,再叫人到门口去施粥,就是连先前去拜过的庙,都恨不得立即去还愿。
幸亏纪延德拦住了她,毕竟这还没过殿试呢。先前会试成绩不错,可殿试却名落孙山的,也是大有人在的。要是这会就欢天喜地起来,万一殿试没中,岂不是丢了大丑。
韩氏这才稍微收敛些。倒是纪延德和纪延生两人,又给纪荣堂临时突击了几天,毕竟他们两都是经历过殿试的,揣测上意倒是要紧的。
只是纪延德对这位新圣人不熟,只眼巴巴地瞧着弟弟。纪延生倒是苦笑了,只是他那位大舅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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