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说的这样含糊,等于什么都没说。
我说他不坦白。
我说他还耍老狐狸。
他说,认识刘局,真的是一个偶然。
我就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还被追杀过,就在青市。
他听了,就呵呵轻轻一笑。
我更不懂了。
他就说,他不过演一场戏。
他说那场戏的导演就他自己,演员也是他自己。
他说当时为了蒙蔽对手,不得不这样做。
是吗?
真的就是这样?
我说王布也不知道?
他说,王布并不知道。因为,从果敢回来后,以前的令狐飙就死了。他说王布只认识从前的令狐飙。
我听了,就淡淡一笑,说既然这样,那我算什么?
他就凝视了我一眼。说当时的我,是一个贸然闯进来的意外。
他说,其实当时他也有点糊涂,说不清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走。
他说自己不管变没变,总还是会善待从前跟着他的老人。他说他不是不念旧。
他说,他其实是令狐家族的叛逆。但偏偏命运使然,令他拥有令狐家族的玉扳指。他说,回到仰光,他就宣布和我订婚。
我听了,就愕然。
我说我心里有好多东西没消化呢。我说我不高兴。
我确实不高兴。
我觉得我是他的玩偶。他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而且我还干的上心,至死不渝。
这算什么?
他看出了我的不高兴。我说即便要订婚,也要回我的老家青市。我说这样的事情,我得要让我弟知道。
他就说,当然。
他说现在仰光当地的报纸上宣布订婚。然后回青市,回西贡。
我就说,还是让我想想把。虽然和飙哥认识了四年,但我还是觉得太快了。
就是觉得太快,说不清为什么。
他听了,眸子就低沉了许多。他说当初他迫不得已,不能告诉我真相,他请我不要误会他。
他说,一个人从泥泞中走出来,身上一定会带有黑色的污泥。只有等阳光上来了,才能将污泥晒开脱落。他说我就是他的阳光。
我说他是甜言蜜语。
飙哥就说,从前他的家族为了在短期内迅速积累财产,的确做了一些违背良心的事。他说现在他的爷爷就在忏悔。他一个人,离群索居,就是在用余生忏悔。
他说红色高棉,等等等等……
我听他继续往下说。
他说,到了他这一代,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说他看到缅甸百姓底层的痛苦。他们对求生的**,他们对追求美好生活的向往……深深深深地刺痛了他,刺痛了他的心。
他哪怕将钱财散尽,也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他说,否则,他的良心不安。
他说,不管其中波折有多大,但他到底欣慰看见了丹瑞的倒台。
我听了,就问,那第二次,你在青市博物馆遭遇枪杀,又是怎么回事?
我说,这不可能回回都是你自导自演地演戏给我看吧?
我要他解释。
第154章 你是我的解药()
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听了,就苦涩一笑,说这还不明白吗?
他说,自然是他想向往光明,想将家族企业永远带离那些灰色的区域。他说,他实际上就是令狐家族在南亚生意的掌舵人。所有的所有,都是他说了算。
他说,当然,令狐家族分支在世界各地,甚至太平洋的小岛上都有。他说他能掌控的,也就这些区域。
他说,他的父母不管事,他们六十几岁,只是热衷去欧洲研究一门古老的语言艺术。他说他的父母从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他说他的爷爷快九十了,已到耄耋之龄。
他说他的身上,寄托着整个家族对他的重任。
他说,他不能让他们失望。
但他要光明正大地做生意。任何和*道沾边的事一点不能有。他说他这一路走来,受过许多的威胁和恐吓。但他都挺过来了。
他说,他不惜得罪那些跟随爷爷的旧臣。
他说他去果敢,就已经得到许多人的反对了。
但他固执已见。他说他不能对别人的苦痛坐视不管。
他说,之前合作的那些人早就动了杀他的心。为此不惜一路跟踪到中国来。
我问他,为什么是青市?为什么是这个地方?
他说,青市是他外婆的故乡。当初他受了爷爷的嘱咐来青市祭奠,出于一个极其偶然的原因,认识了刘局。飙哥又告诉我,后来,他也明白了,说认识刘局原来也是中国政府安排好的。
他说他不知道,自己早就被注意了。
他说他的出身和经历,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说,他们也找对人了。
我就说,我懂了。
他问我懂了什么?我说,你就是他们在缅甸的中方代理人呀?
他故意说的轻松。
飙哥就叹,说也不是。说这样是因为志同道合。
他有这个本心,有这个初心,所以才会答应。
他说,他认识我之前,也来过几次。他说那个之前的皇朝一号会所就是据点。
我就说,那地方被王石管理的一塌糊涂,我说他尽干些逼良为娼的事。飙哥不提皇朝一号会所还好,一提我的心里就难过。
他说,他知道。
他为此警告过王布。但王布以为他不过口头说说。
他说,当时又不能对王布点破,他说他当时非常恼火。
不过,他纠正,说我说的也不准确。他说他调查的很仔细,说里面的姑娘都是自愿的,就除了我。
我说我不信。
他说真的没必要骗我。他说,即便是自愿的,也不能让她们吃亏。他给了几个想回老家的姑娘每人一笔钱。他说,不管怎样说,这件事是他的污点。
为此他很不安过。
他还询问了刘局。
刘局说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他说会所里的大部分姑娘其实更是安全局的人假扮的。我听了,嘴巴几乎张成了O型。
我的脑海里,立刻跳出一个人——小罗。
我问飙哥,小罗也是吗?
他就笑,说你以为呢?
我听了,震惊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我说合着那里面,就王布和杨姨两个傻瓜?
飙哥就说,傻瓜也不止他们两个。
说还有跟着杨仙的几个女人,还有门口的几个打手。
飙哥说外界当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让我受苦了,让我受了很大的苦。
他说,所以我是一个贸然闯进来的意外。
更没想到的是,他和这个意外竟然越走越远。
他长叹了一口气,问我还想知道什么?
他说他几乎说出了他人生的全部。
我说,你还忘了说你到底有多少女人。
他听了,就显得十分疲倦。他说,那都是过去的历史啦。他说生活永远是向前进的,老扯过去也没啥意思。
我说,这不公平。说不交待清楚历史问题,就不能真正新生。
他说他的确有一段糜烂的青年岁月。他说他是在他二十出头,血气方刚时。
我说,那个时候,你不在越南上学吗?我说你还有所谓的硕士学历?
他就笑,说上学并不妨碍他泡妞呀?他说他都是被底下的人带坏了。他说那个时候的他,缺乏分辨力,缺乏独立的思考。
我说,不要总是将错误推卸给别人。
他说我说的对。
我就说,难怪阮永泰嫉妒你。他是街头马仔出身,不知要流多少血,才能跟你有平等对话的机会。
我注视着飙哥,本来,这件事我要永远瞒着飙哥的。但不知为何,我又要说出来。
“我和阮永泰上过床。”我平静地告诉他。
他听了,根本就不吃惊。
他将车子停下了,轻轻握着我的手,淡淡告诉我,说那一次我神色有异,他就猜到了。
我就说,是我主动的。
他就摇头,说我不会。
我就说,你怎么知道?我故意说,我和阮永泰激烈交欢,彼此很投入很投入。我说我很愉悦。
他听了,微微皱了眉,但很快就说,说这件事,阮永泰已经告诉他了。
前前后后,原原本本。他都知道。
我听了,心里就大惊。
我说我不信。飙哥一脸心疼地看着我。他说他知道真相,他说他不想提,是不想触动我。
他说,不过,既然我率先提了,看来是心里是放下了。
他告诉我,就昨天,他接到阮永泰的电话。他知道我是被下了药。
我听了,就垂下了头。
飙哥就握着我的手,说这没什么。
是的,我也认为这没什么。我看着飙哥。
我说,但我怜悯阮永泰。
飙哥说他的确值得怜悯。
我说,有机会,我还想去看看他。
我说我不想有一天看到阮永泰因为不明的原因横尸街头。
飙哥就说,不会的。
我说,有这个可能的。
飙哥就说,只要他愿意洗手,他能上岸的。可他要是不愿,他真的只能做替死鬼。
这么残酷?
是的,就这么残酷。
我说,在我的心里,有百分之九十的空间给了你,但还有百分之十,给了别人。
飙哥说他理解,完全能理解。
他说,但他知道,这百分之十无关爱情。
我说,本来爱情就不是生活的全部。
他说他也赞同。但他说既然认识了我,就不愿意放开手了。
他说必须要订婚。一到仰光,走到报社前,就去刊登。
我说,这样急切?
飙哥就说,水芳,你是我的未婚妻了,我的那玫玉扳指的,就等于是你的,正大光明地属于你。
我说,那又怎样?
我说我对它没有半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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