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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馆长好像还不是太明白黎小雪的意思，至少，还不太明白黎小雪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个……，是不是，你觉得后面的钱筹集起来有什么困难了呢？”
“不！不不！”黎小雪赶忙否认着，“不是后面的钱有什么问题，是我，我打给冯馆长的钱，我现在，要，要在别的地方使用一下。是的，我要用一下。”
“你的意思，”冯馆长惊愕的表情清晰地写在了脸上，“你打给我的款，你要再撤出去一部分？”
黎小雪点了一下头，说：“是的，如果还有没有用到的。”
冯馆长倒吸了一口冷气，为难地说：“倒是有一部分还在卡里面，只是，当下里仍旧是一点点地往外支出着，如果这钱叫你取走，只恐怕是继续不下去了。”
黎小雪急切地说：“我这钱也用不上多长时间。我再筹到钱，马上就会续上的。”
冯馆长还是摇了摇头，劝说着：“按理，钱是你的，如何来支配，我无权干涉。只是，我真的有必要提醒你，如果觉得钱款方面有困难的话，你就直截了当地和我说。钱嘛，谁都有不凑手的时候，谁也不会在这方面笑话谁。你觉得压力实在是大，当机立断，我们就把画展这事儿撂下，你的钱，虽然也损失了一部分，总也有限。”
“不！不不！”黎小雪坚决着，“画展一定要办的。我一定会尽快再把钱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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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坏人”（）
冯馆长耷拉着脑袋，用力地掐着眉心，在黎小雪面前转了几个小圈儿之后，还是有些为难地说：“你一定要这样的话，可以先提出去十万……”
“十万？”黎小雪不等冯馆长把话说完，就吃惊地问到，“就这么两天，已经只剩下了十万了吗？”
冯馆长的脸上显出了几分不快的表情：“你能让我把话说完吗？几十万在于你个人，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但，就一个画展来说，它就显得捉襟见肘了！你根本也不知道这里有多么地难！”
“对不起，”黎小雪赶忙道了一声歉，“冯馆长，我没有别的意思。 ”
冯馆长压了压火气，也和黎小雪说了一声对不起：“我说话可能是激动了一些。你不知道，这两天以来，我就在这里面其实也承受着非常大的压力。哦，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不光是你们的画展，任何人的，都是这样。一方面，我要想方设法把画展办得更成功，一方面，我还要尽可能地为你们节省开支。毕竟，你们手里面真的都不宽裕。为了艺术的你们，也太不容易了。”
黎小雪更听得愧疚：“冯馆长，我实在是急着用这笔钱，不然，我真的，真的不想冯馆长这样为难的。”
“能够理解一些的，”冯馆长继续为自己慨叹着，“也还好，不能理解的，真的就以为我在其中使了什么手脚！多少回，我真泄气地不想干了，——我也和你说了多少回，这简直就是费力不讨好的活儿，——可，一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期待的眼神，我这一颗心啊，就又活了。我也说不上给多少人办过多少回的这样的画展了，除了当面的恭维和背后的质疑，我真正又得来了什么呢？”
“冯馆长，你是真正推进了艺术事业的幕后英雄。”黎小雪由衷地说。
“得了得了！这可真是我听到的最不靠谱的赞许！”冯馆长苦笑着说着，见黎小雪似乎还要为此而真心地辩解，就在黎小雪面前摆了摆手，说，“真的别再给我扣这些帽子了。我还不是一个因为三言两语就可以晕了头脑的人。我怎么回事儿，我自己明白。话说回来，我之所以只答应你提十万，完完全全，也都是为你着想呵。你既然说一定要把画展办下来，现在的工作就不能叫停。不然，重新再拣起来的话，你一定会损失相当多的。可，要继续往下弄的话，当然还需要各项费用上的支出。我这也是大概给你又预算了一下，你取出十万的话，剩下的钱，应该还可以支撑着把咱们的展馆布置妥当。”
黎小雪自然也感激冯馆长周全的考虑，可，为钱老板，又不得不尽最后的恳切：“按理，冯馆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不好再让冯馆长作难。只是，我真的急需这笔钱。这可以说是救命的钱。冯馆长，你看看，能不能再压缩一些开支，再给我多取出个七八万，也行啊。”
“我也知道你是急需这笔钱，不然，你也不会张这样的口的。”冯馆长又表示出了极大的理解之后，再度劝说，“实在不行，你还是先把画展的事儿撂一撂再说。毕竟，你们岁数还年轻，用不着这么硬撑着的。这两天才开始筹备，事儿多，花费也就大一些，卡里的钱嘛，应该还有三十几万。你现在说画展不办了，我这就可以把剩下的钱都返给你。”
在黎小雪，天都可以塌下来，画展也不可以不办，非但不可以不办，更不能再撂下一天：“既然如此，就依冯馆长的意思，先取十万出来吧。”
“这钱，你记着，我等于暂时地给你先支出来，你一定还要及时地再往里打。不然，真就前功尽弃了。”冯馆长又特别地提醒着。
“我知道。”黎小雪沉重地答应。
……
曹莹莹并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又来到了肖子俊的住处。
肖子俊好像早已经料到了曹莹莹会来，给曹莹莹开了门之后，只会心地一笑，便转身往里走着。
曹莹莹从肖子俊的笑容，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快地跟在肖子俊的身后，问：“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我打了几回电话给你！”
“是吗？”肖子俊一面走，一面还故意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钱老板的酒店着火了，你知道不知道？”
“是吗？”肖子俊虽然这么问着，却听不出来一点儿的惊讶，“没什么大事儿吧？”
“新闻上都有了报道，你不知道？”
“对不起，我从来对新闻就没有什么兴趣。”
“就算你不看新闻，你根本也在那里安插了你的人，你难道也没有得到一点儿的信息？”
“哦，”肖子俊不慌不忙，“等我问问。”
“肖子俊！”曹莹莹又加快了几步，转到了肖子俊的身前，“你在撒谎！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可能不知道！”
肖子俊站下了脚，看着曹莹莹气冲冲的一张脸，倒微微一笑：“现在，知道了。”
“这事儿，和你有没有关系？”曹莹莹不客气地问。
肖子俊皱起了眉头：“你这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怎么就会着起那么大的火？”
“怎么会着火，你问我干什么？”
“我怀疑，这事儿和你有关！”曹莹莹这一声，说得异常坚定。
肖子俊整个儿的脸都扭曲起来，指着曹莹莹的鼻子，恶狠狠地质问：“你怀疑？你是干什么的？警察吗？”
曹莹莹抬手把肖子俊的手指打到了一边，不服气地说：“我不信这事儿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肖子俊一把又揪住了曹莹莹的衣领：“你不信？你不信的事情也太多了！你有什么证据吗？没有证据，就胡乱地说，你不觉得自己是在诽谤吗？诽谤可是一项不小的罪名呢！”
曹莹莹只盯着肖子俊的眼睛，正色地说：“我确实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但，我对我的直觉深信不疑！我所以问你这些，也是不想你触犯到法律！”
肖子俊禁不住“呵呵”一笑：“不想我触犯法律？你是我什么人？我犯不犯法，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想我？凭什么？”
曹莹莹毫不犹豫地说：“就凭你不是一个坏人！”
“我不是一个坏人？”肖子俊简直就好像听到了天大的一个笑话一般，又发出了一阵“哈哈”的笑声之后，反倒用着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曹莹莹，乐着说，“要不要这么幼稚？好人坏人，你当小孩子做游戏，非黑即白吗？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麻烦你给我定义一下。”
曹莹莹摇了摇头：“我来找你的目的，不是为了给你做什么功课，也不是为了和你争辩任何东西。”
肖子俊却不甘心着一样，说：“可我真的对你这样的说法非常地感兴趣。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对我说过类似于这样的话。”
曹莹莹又看了看肖子俊，肯定地说：“我想，你其实也知道我的意思。”
肖子俊不太认真地说：“因为我救了你一回吗？你感恩戴德，就说我不是一个坏人了？”
“我还没有这么狭隘。”
“不是的话？”肖子俊仰起了脸，努力着又想了想，忽然又开了窍儿一般，极其认真地，和曹莹莹大声地说，“不是一个坏人？这意思是不是说，也算不上一个好人呢？原来，你的脑子还不是简单到了非黑即白的程度。你这话里面根本就有别的意思，倒是我刚刚想得有些简单了。”
“别再绕这样的圈儿了，好不好？”曹莹莹无奈地，又和肖子俊喊了起来。
肖子俊也和曹莹莹喊着，把曹莹莹的衣领勒得更紧：“我今天还就要较这个真儿了！你告诉我，我肖子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曹莹莹痛苦地，从嗓子里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声音：“你就是一个让人爱也爱不起来，恨也恨不起来，折磨人的一个人！”
“爱不起来也恨不起来的折磨人的人？”肖子俊把曹莹莹的话简练地这么重复了一遍之后，苦涩的笑，又油然而生。
看着肖子俊的苦笑，曹莹莹放缓了声音，特别地又说：“我所说的爱与恨，与你理解的，可能不完全一样。”
“我懂。”肖子俊点头说着，“特别是这一个爱字，包含着的情感，实在也是太多了。”
曹莹莹实在给这一番的论证搞得有些疲惫了：“我们别再说这些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