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国笑道:“你可以去查我,分期付款买的,我不象你那么抠,也没你那么重的家庭负担。”
“这就好,这就好,我还想树你一个廉政模范呢。”徐浩东似笑非笑。
“哎,我跟你说正事,别装蒜行不行。”李继国没好气道。
“下次,下次民主生活会,我将对你李继国火力全开,你要有思想准备哦。”
“下次到了下次再说,现在说现在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说出你的真实意图,我也好配合你嘛。”
徐浩东笑了笑,“那你先告诉我,你认不认可这种形式的民主生活会?”
李继国毫不犹豫道:“不认可,我坚决支持民主生活会,但坚决不支持现场直播,你把民主生活会变成了批斗会,不仅我受不了,我想没人能受得了。”
“请继续回答问题,咱们的开国领袖说过一句关于认真的话,你不会不记得吧?”
“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我们党最讲认真。”
“最后一个问题,与过去的老前辈老干部比,现在的干部多了一样所向披靡的本事,你知道这是什么本事吗?”
“不知道,你直接说,别故弄玄虚。”
徐浩东道:“现在的干部啊,有一样所向披靡的本事就是不要脸,什么叫不要脸?人至贱则无敌,知耻难为勇,这就是不要脸。”
李继国有点回过味来了,“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干部脸皮太厚,没有起码的羞耻心,如果关起门来搞批评与自我批评,会起不到应有的效果,会变成小孩子过家家,这个耳朵进去那个耳朵出去,批评与自我批评变成了耳旁风。”
“难道不是这样吗?”
“好象还真是这样。”
徐浩东道:“为了让你把好象二字去掉,我给你举个例子。老冯和阎芳相好的事,大家早就知道了吧?就事论事,老百姓没事,但老冯和阎芳就是个事。老冯和阎芳结婚了就没事,不结婚却又相好着就有事。但为什么以前没事呢?因为关起门来说事就等于没事。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场直播,全世界都知道了,老冯和阎芳就没了退路,要么结婚,要么分手,这错误想不改正都不行了。”
李继国点着头道:“还别说,你说的这个道理我服,关起门来说错误,因为大家都有错误,所以负负得正,等于谁也没有错误。而敞开天窗说亮话,将错误公诸于天下,就是最不要脸的也得想个办法要块遮羞布。”
“所以我才要现场直播,让大家真正的冒冒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你真狠,以后还要这样搞啊?”
“要这样搞,还要成为一种常态。”徐浩东道:“接下来是你们,是班子里的其他成员,然后是各部门和单位,还有所有的乡镇和街道,有的搞现场直播,不能现场直播的也要录像,争取统统都放到电视上和络上去,只有放到阳光下,民主生活会才能发挥事半功倍的作用。”
李继国感叹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才是你真正的大招啊。”
“呵呵。”徐浩东笑道:“这算什么,小意思嘛,我也不瞒你老李,我憋了三个大招,这仅仅是第一招。三招过后,不死也得脱几层皮,能经受我三招考验的干部,才有资格称为我党合格的干部。”
“作,你就作吧。”李继国忽地笑道:“不过,你今天这么一搞,倒是将了林建峰和冯兴贵一军,林建峰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又被你公之于众,他还有脸回来吗?冯兴贵与阎芳未婚同居,从党的纪律上讲肯定是个错误,他要与阎芳结婚,他就得退居二线,他要是与阎芳分手,他就会失去阎芳的支持,你的招忒绝了。”
徐浩东有点小得意,但马上苦笑起来,“话不能这么讲,我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不但损害了我自己的光辉形象,我还搭上了好朋友李勤军呢。”
李继国道:“说到李勤军的事,我觉得有点蹊跷,很可能你被姚启明他们给耍了。”
“哦?”徐浩东思忖着道:“不会吧,姚启明耍我,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
“不错,姚启明不会耍你,但不能保证他手下那帮人不会耍你哦。”
徐浩东深有同感,点着头道:“公安局内派系林立,团伙不少,问题很大问题很多啊。”
李继国趁机道:“浩东,不是我多嘴,你该琢磨琢磨市公安局那摊子了,盘口镇统计局城管局,你搞一百个也不如搞一个公安局,你把市公安局搞定了,你就算摆平半个云岭市了。”
“那我请教,帮我想个办法呗。”
“哈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自己想辙去吧。”
李继国把着方向盘,将车拐进八一路,但在离徐浩东家还有十多米,他就将车停了下来,冲着前方呶了呶嘴,“浩东,你的好朋友找你算帐来了。”
是李勤军,在现场直播里被公开宣布停职的市公安局特警大队副大队长,此刻正骑坐在一辆摩托车上。
李继国坏坏地问,“需要我留下来劝架吗?”
“滚。”徐浩东下车,在车门上狠踹了一脚。
目送李继国的车拐弯消失,徐浩东神秘地笑了笑,冲李勤军挥着手道:“咱们走吧。”
第0065章 将计就计()
李勤军很是谨慎,不但自己戴了个头盔,还让徐浩东也戴上一个,都是那种整个脑袋都罩起来的头盔。徐浩东笑说用得着这么小心么。李勤军说还真需要,你家周围还算安全,但八一路的四个路口,我看就有不少陌生面孔偶尔出现。
摩托车没走八一路的任何一个路口,而是通过一条小弄堂,进入一片废弃的厂区,再沿着一条干涸的u型水道向前。u型水道的尽头是一条宽约三米的小河,李勤军喊了声“坐稳了”,猛拧油门,摩托车加快速度,轰叫着飞过小河,稳稳地落在了小河的对岸。
李勤军驾着摩托车在市区转了几条街,确定后面没有尾巴以后,才沿着云岭河朝郊外驶去。
云岭市郊外,夜色深沉。
南云岭河边,停着一艘五六十吨的货船。
在货船与河岸之间,搭着一块长约三米宽约三十厘米的木板。
沿着木板,李勤军直接将摩托车开上了货船,稳稳地在船头停住。
下得车来,先摘了头盔,李勤军捡起边上的一块毡布将车盖住,再领着徐浩东猫腰进入船舱。
船舱里有一张小木桌,桌上放着一盏充电灯,桌边坐着两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
小老头和中年汉子看到徐浩东,都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来,一齐喊了声“徐书记”。
李勤军噢了一声,“原来你们早有联络,是一伙的啊”
小老头笑道:“小李,我们与你可不一样,我们是被别人给撤职了,而你是在电视里被徐书记当众撤职,你臭名远扬呢。”
原来,这位小老头是市公安局的老刑警丁尚平,原市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现在是水上派出所教导员。中年汉子也是市公安局的刑警,原市刑侦大队重案队队长肖飞,现在是水上派出所副所长。
丁尚平眉慈目祥,肖飞却魁梧孔武,二人以前都在市公安系统小有名气,两年多前,因为侦破一个案子不力而被撤,双双调到水上派出所任职。水上派出所管的是市域内河的治安和秩序,常年在水上行走,辛苦得很,其实却基本上无事可做。
徐浩东早就认识丁尚平和肖飞,在市公安局里,丁尚平和肖飞是他信得过的人。
刚一坐下,李勤军就道:“浩东,我被你们仨蒙在鼓里,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徐浩东笑着卖起了关子,“那你先说说,我撤了你的职务,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气不气服不服?”
“气,当然气。”李勤军笑道:“你们开民主生活会,我们特警大队也组织观看,看到电视上宣布撤我职务停我工作,我当时那个尴尬哟,说不生气你会信吗?但你当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让我联络丁队和肖队,我就想一定有什么特殊的任务,所以我不服也得服啊。”
“简单说吧。”徐浩东道:“我上任以后,就悄悄地与老丁和老肖联系上了,但撤老丁和老肖的职务是市公安局党委的决定,我也不能直接插手。但是,老丁和老肖现在基本上是闲人,闲着也是闲着,官复原职暂时不行,但帮我干点活还真是非常的合适。不过,老丁和老肖现在不在市局待了,干起活来忒不顺手,需要在市局有一个帮手,而这个帮手非你李勤军莫属。”
李勤军道:“所以你就顺水推舟,干脆把我的副大队长也给撤了。”
“勤军,你在市局变成一个闲人,才有时间有机会帮着老丁和老肖干活。”顿了顿,徐浩东道:“所以,我这也算是将计就计吧。”
肖飞冲李勤军道伸出了右手,“勤军,欢迎你加入三一七谋杀案侦破小组。”
李勤军握住肖飞的右手,脱口而出道:“三一七谋杀案?两年前的三月十七日,发生在云岭宾馆九零零一号房的三个女大学生被谋杀案?”
肖飞问道:“你听说过这个案子?”
李勤军点着头道:“我虽然是去年才进市局上班的,但三一七谋杀案侦破小组受到总局和省厅的表彰,这是市公安局三十年来首次受到总局的表彰,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呢。”
呆了一下,李勤军道:“肖队,你刚说什么加入三一七谋杀案侦破小组,这什么意思,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两名凶手不是已经伏法了吗?”
丁尚平冷笑道:“那案子,那案子被人给黑了。”
徐浩东道:“老丁,你说说案情,老肖,你负责补充。”
“那是两年多前的三月十七日,大约凌晨两点十五分钟,市公安局一一零指挥中心接到报告,云岭宾馆九楼发生火灾。三分钟以后,市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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