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姑娘,你且说。”听到这话,顾小圆有些惶恐,将手中的梨子放了下来,眨巴眨巴了大眼睛望着卢秀珍:“是告诉我以后要做些什么事儿么?”
卢秀珍微微一笑:“做事还是次要的,最首先的是需要你的表态。我已经花银子把你买下来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咦,这感觉,好像是男生对女生说的话一般?卢姑娘晃了晃脑袋,这台词好熟悉啊!顾小圆连连点头:“那当然是,以后我就是卢姑娘的丫鬟了。”
“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那便再好也不过了,那以后若是你家有人再找过来找你,说什么要帮忙啥的,你也不能搭理他们,知道吗?”
卢秀珍最担心的是顾小圆是那种逆来顺受只为家中付出的姑娘,这样的姑娘往往会意识不到自我价值,只觉得为了家人奉献是天经地义的,若她的思想不改变过来,顾全福一家就会如吸血虫一般牢牢的粘住她,不住的吸食着她的血液,直到她死去为止。
这一次她被伤成这样,就是这种原因酿成的苦果。
“我……”顾小圆想了想,点了点头:“卢姑娘,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几日灵燕和灵鹊两位姐姐都跟我说了,我也想通了,除了我二哥,像我爹我娘我哥我弟他们……都没有将我真正当成亲人,我何必再将他们看作自己至亲的人?只是我二哥……卢姑娘,你能不能帮帮他?他是个好心人,只是因着行走不便无人请他干活,这才被困在家中,我二哥不懒,他心灵手巧能做很多事情……”
“你放心,若是有机会,我会照顾你二哥的。”
卢秀珍点了点头,看来顾小圆还是挺有悟性的,经过这件事情,又经过旁人的点拨她已经醒悟到她的那群家人只不过是在榨取她的血汗而已,以后顾小圆的生活就会顺畅多了。
至于顾二贵,那就得看他自己了。
“文龙,文龙!”
门外响起叩门之声,伴随着几句喊叫,秦文龙放下手中的笤帚,急急忙忙朝大门走了过去——这声音太熟悉了,一听就知道是顾二贵过来了。
“二贵,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秦文龙看着顾二贵清减了的脸孔,大吃了一惊,那日晚上见着顾二贵,脸比现在圆了一圈呢,此刻瞧着却成了皮包骨一般,颧骨似乎都要透过脸皮穿了出来,高高耸起。
“文龙,我想求你一件事情。”顾二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你实话告诉我,小圆……小圆现在过得好不好?”
那个晚上有位姓卢的姑娘过来将妹妹给买走了,据说她是秦文龙的东家,买了小圆去做丫鬟,可顾二贵怎么都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圆现在都病成这模样了,怎么还有人肯花十两银子买她呢?都说商人重利,不会做亏本买卖,她既然舍得花十两银子买小圆,肯定要从小圆身上捞回不止十两银子的收益吧?她会只是让小圆做她的贴身丫鬟?是不是等小圆病情有些起色以后就将她转卖去那种赚钱快的地方?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不可抑制的滋生在顾二贵的心里,两日过去,已经将他折磨得不成形状,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小圆?”秦文龙只觉有些奇怪:“小圆挺好的啊,我们东家把她送去回春堂治病啦。”
“真的么?”顾二贵眼睛一亮:“那我去回春堂看看。”
“二贵,你腿脚不方当,何必折腾?你放心好了,我们东家是个好心人,她会善待小圆的,你就别担心啦。”秦文龙看了看顾二贵拄着的拐杖,摇了摇头,顾二贵腿脚不好,走去回春堂肯定会遭罪,干嘛不到家里呆着?
“今儿是中秋,以前小圆都在家里过,今日她不在,我只觉难受,就想看看她,知道她过得咋样。”顾二贵的声音有几分低沉,他慢慢转过身去:“再远的路我也要去找她,何况只是在回春堂?”
他的背影看上去很是凄凉,声音里有几分萧索,秦文龙站在那里,看着他将一根拐杖伸出去点下台阶,拖着一条腿朝前边移了一步,心里很是难受:“二贵,我陪你去。”
顾二贵转过头来,脸上有灿烂的笑容:“多谢你,文龙。”
两人赶到回春堂,却没有见着顾小圆,坐在柜台后边的店伙计抬起头来望了两人一眼:“顾姑娘已经被她哥哥接走了,后来她嫂子还过来问了这事呢。”
“哥哥嫂子接走了?”顾二贵脸色一变:“不可能啊,她没回来!”
自己的大哥大嫂怎么还会将小圆接回家?自己出来的时候他们俩正坐在屋子里吃月饼逗儿子玩呢。小圆、小圆……小圆去哪里了?顾二贵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简直不敢朝下边想。
“来接她的是不是一个高高个子的年轻人?”秦文龙比顾二贵冷静,毕竟他不是顾小圆的亲哥哥,自然是旁观者清的那一种,顾大贵肯定不会来接顾小圆,很有可能是伙计误将崔二郎当成她哥哥了。
“是的,个子高高,眉毛浓黑,挺好看的一个年轻后生。”店伙计点了点头:“他这几日经常来照顾他妹妹,喂她吃饭喝药什么的,很走心。”
“哦哦,我知道了。”秦文龙笑了起来,拉了拉顾二贵:“二贵,走吧,真是她哥哥将小圆接走了。”
“哥哥?”顾二贵一片茫然。
第249章 知真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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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边的一个丫鬟吃吃的笑出了声音:“胡护卫,刘先生说了,公子大概要辰时才得醒,现儿还早着呢。”
胡三七挠了挠脑袋:“就不兴公子早些醒?”
丫鬟从门后露出了半张脸,嘴角带笑:“胡护卫这也太心急了些。”
“灵鹊,怎么能不心急,好不容易找到了公子,可还得闹这么一出,现在国公府和宫里头肯定都在挂心哪,若是公子早些醒,也好派人送信去让他们安心。”
“唉,你说得也是,娘娘心里头能不惦记着么?只盼公子快些醒来,也好让娘娘将心给放下来。”丫鬟叹了一口气,一只手轻轻的挠着门上的花纹:“只不过现儿也不是合适的时机,总要先将那边给摆平了才好说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周朝早就不是二十年前的大周朝了。”胡三七哼了一声,胡须又是根根翘起:“邪不压正,那些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公子,公子!”
屋子里传来呼唤之声,胡三七猛的站了起来,拔腿就朝内室冲:“灵燕,公子醒了?”
“我看他眼皮儿刚刚似乎动了下。”拔步床前站着的丫鬟回过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有着些许惊喜神色:“刘先生说辰时能醒,现儿已经是卯时末刻,我估摸着也该是要醒了,故此喊了公子两声。”
“哎呀,你这声音也太轻了些!”胡三七大步走到床前,气沉丹田,大喝了一声:“公子,该起床啦!”
这一声,恍如惊雷,只将外边树上的鸟雀都惊得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扑棱棱”的一阵响,数片树叶纷纷扬扬的飘落了下来,淡淡的绿色衬得碧纱窗更幽深了一些。
外边响动太大,床上躺着的人似乎真的被惊到,一只手微微的动了下,胡三七惊喜交加,猛的扑了过去:“公子,公子!”
灵鹊与灵燕两人看着那宽阔的后背,又相互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胡护卫,你且让开些,莫要将床给压坏了。”
“你们俩又来骗我了,这床是上好的黄花梨做的,怎么会坏,怎么会坏?”胡三七一鼓眼珠子,腮帮子也跟着鼓了起来:“你们就是想骗我走开,是不是?”
“胡护卫,之所以我们姐妹这么说,是因着……”灵鹊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这些服侍洗漱的事情,自然是我们来做,胡护卫若是想替公子换衣洗漱,我们姐妹也是愿意的,刚刚好能偷懒。”
胡三七看了看床上那人,撑着床板站了起来:“我先出去等着,们来给公子换衣裳。”
他大步走了出去,靠着门站着,眼睛望向了碧蓝的天空,此时日头已经过了树梢,阳光金灿灿的洒在了地上,玉阶前的草地,一片翠金之色,那萱草妩媚的招展着细叶,恰似胡三七刺客的心情。
“老天有眼,公子终于醒来了。”胡三七双手合十,嘿嘿的笑了起来。
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伴随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你们是谁?”
声音里有几分惊讶,却没有恐惧。
“公子,你莫要慌,我来给你说清楚。”胡三七慌忙冲进了屋子,朝坐在床上的年轻人抱了下拳:“请公子原谅在下鲁莽之举,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胡大叔?”那年轻人惊呼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你再莫叫我胡大叔了,喊我胡三七便是。”胡三七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我确实姓胡,可这大叔却是不敢当的。”
“胡大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此为何处?我的爹娘弟妹呢?他们人在哪里?”年轻人趿拉着鞋子站了起来,眼睛打量了一下房间,脸上有一丝茫然:“胡大叔,那日我和你一块去打猎,回家以后就觉得有些头晕,后来全身发烫,慢慢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醒来我就到了这里?”
胡三七站在那里,手脚似乎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低头碎步走到了那年轻人面前,一个壮汉此刻看起来像个做错了事的孩童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公子,我把实情告诉你,你可不能生气。”
“你说,我不生气。”年轻人抬了抬眉毛,一脸的莫名其妙:“你不是栖凤山那边胡家村的猎户吗?怎么……”
“公子,栖凤山那边没有个胡家村,我也不是猎户,我是骗你的。”胡三七抬起头来,眼神真诚:“我是奉命去接公子回家的。”
“奉命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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