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造就。
我们没有去计较是不是有人出卖了我们,而是在考虑,如何将还没有来得及成型的二号计划做得更加周详一些。我们都相信,在历史的长河中,有心栽花,花不一定发,无心插柳,可能柳会成阴。
在我们再次通过时光隧道的出口之前,我们已经对出口的情况进行了扫描,很幸运,一切顺利,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不过,当我们下到地上,再次核对时间的时候,发现我们比预计的时间早到了三天,即北京时间1925年3月9日9时30分45秒。按常理说,办一件事情,如果能早到,时间宽裕,从容不迫多好,不过,办我们这样的事,时间拿捏准确,那是最好不过的,这样会大大减小风险,提高成功率。如果动手过早,让对方探知,不但暴露了自己的意图,也给对方以纠正的时间、空间。张心也有他自己的看法,他觉得,早到是好事情,现实正处在战争之中,占用的资源相当多,不大可能花更多的精力与物力来追究过去,我们提前完成任务,并不会一走了之,而是会一直在暗中监视,采取积极的应对措施,使任务能更圆满地完成。而且,我们在完成任务以后,可以将所有利用现代技术的平台关闭,这样,对方就完全无法探知我们的行踪,我们就由明转暗,反而占据天时、地利。张心的话让我非常佩服,文人的理解与判断能力,自然是我这样的武夫所不能及的。
救助二号的任务正式启动。
第二章 二号就在眼前
一号任务我们连一号人物的照面都没有打过就失败了,但是,我们坚信,二号任务一定会非常顺利,事实也确实如此,而且顺利得有些出乎我们的预料。
二号目标所在的行馆我们很轻松就找到了,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陈可茜输入目的地坐标后,车直接就将我们拉到了目标上空,离地十多米,一切一目了然。而这所行馆,我曾经在组织的组织下参观过,带着一种十分崇敬的心情,用导游的话说:整个行馆为三进院落,四周回廊环绕,花园幽美。
当我们来到一百多年前的行馆,确实感受到了国家文物保护的力度,相距一百多年,你几乎找不出建筑、设施、设备的任何不同。当然,这得排除聒噪的导游与散漫的游客以及衣冠楚楚、大气正派的政客。我们将车停在隐蔽处,检查好车的隐身状态,穿好个人隐身装备,戴上像宇航员一样的头罩,喘息着步入了大院,我们得通过无线电听到别人的声音。此时,我还是体验到了截然不同的感受,我知道这个大院曾是明末一位娘娘的宅地,按说面积并不很大,但现在却显得异常的空旷、静谧。大门有站岗的士兵,屋里也不时有值班的人进出,其中不乏着军装的人和白衣的医生、护士。
奇怪的是,在这样一个完全中式的府地里,居然有一幢两楼一底的西式建筑掩映在绿树丛中。我们直接上了楼,很快就发现了我们要找的目标人物,这也是出乎我们预料的顺利之处。
其实,感到意外的只是我跟陈可茜,因为只有张心认定二号应当会在这个地方出现。以我与陈可茜的知识,二号最后是在北京协和医院离世的,应当到协和医院去找才对,但张心却告诉我们,二号肯定在行馆中,而且,他并非因为肝癌,而是原发胆管腺癌转移到肝部。
刚进门,一种特别的味道就扑鼻而来,就连头罩的过滤系统也无法将其完全清除掉,说是消毒药水的味道可以,说是肉体腐烂的味道也可以。二号的房间已经变成了病房,里面挂了一道长长的白布帘子,一个书柜上面全部换成了药品和一些传统的医疗器材。屋里的设施设备虽然跟我自己的时代相比异常的简陋,但,我相信,这肯定是当时世界最先进的家庭护理设备了。对于人类来说,所有有价值的资源肯定会首先被精英团体占有,只有在他们得到满足后,才可能推向普罗大众。
穿过布帘,就看到二号正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已经没有画片上的那种圆润与坚定,死气沉沉的脸皮上你只能发现垂死者的冷酷,或者也可以美化一下说是安详。
屋里没有家人也没有护士,站在这间屋里,我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没有喧嚣的沉静,真有些超凡脱俗的味道,因为,我们的世界实在太吵,不管你躲到什么地方,总不得不听到抱怨、诅咒、争吵、撕打、恐吓、绝望的声音。我们讨厌喧闹,但我们却无时无刻不在在创造着不和谐。
张心将自己的通信终端取下,戴在二号的手腕上,只用了几秒钟,终端就发出了警报声。我立即上前关闭警报,然后走到门边向外偷看,幸好没有人发现。也许,经过一晚的折腾,家人和护士都已经非常劳累,沉沉地入睡了。
终端通过三维成像技术显示了二号发生病变的部位,并提示医疗的办法。终端警告说,如果病人在二十四小时内不能得到有效的治疗,生命将会有危险,而且不能挽救。
张心取下终端自己戴好,然后在屋里走了一圈,打量屋里的一切,特别是屋子里的瓶瓶罐罐和医疗器械,他会弯下腰来,很仔细地端详一番,他还翻看了二号的医疗记录,并用终端机将其记录下来。
突然,被我们忽视的二号拉了拉床头的一根绳子,我分明听到了隔壁屋里传来人员行动的声音,我赶紧提醒张心。我们三人站到了墙边,果然,几秒钟后就有一名护士和医生冲了进来,反应速度之快,令我这个当过兵的人都不得不佩服。
护士替二号将手放回到被子里,并尽量为他捂好被子的边角,医生则仔细观察着二号的脸,听二号说些什么。
二号的声音很微弱,但我还是能分清楚,他在告诉医生,屋子里有人。这也成为出乎我预料之事,一个危重病人,居然有超出常人的第六感觉。
医生小跑出门,对赶来的一名健壮的人说:“先生说,他感觉屋里有人来过。”
那人轻轻叫声“来人”,立即有好些人从各个屋子里出来,他要他们好好搜查,不能遗留任何一个角落。这些穿灰蓝色中山装的人马上拔出枪,开始每个房间的搜索,他们既动作敏捷认真仔细,又蹑手蹑脚小心翼翼。
那名健壮的人进了二号的房间,先到窗前看了看,又推了推窗户,然后到书柜前仔细检查药品,并捏起一个瓶子对着光线照了照。
那人对医生说:“所有的药品都停止使用,全部换掉。”
楼下也热闹起来,数十个穿灰蓝中山装的男人在院里各个角落里密集搜寻,像是非要从地里搜出什么东西才会甘心一般。
有人来到我们藏车的地方,车虽然隐了身,但物体还在,所以那人走到面前被撞一下,他就莫名其妙地停在那里琢磨。
其他几个人也围上来,一起伸出手去摸索,并有人大叫起来,招呼更多的人围上来。
我急忙向张心和陈可茜示意,当他们都知道这情况后,张心让我们暂时离开。然而,因为我的体重问题,越是小心,越是将地板踩得“叽叽”作响。我只得停住,挥手表示让他们俩先走。两人离开时发出的声音虽然小,但并不是没有,这很快引起了穿中山装男人们的注意,他们躬了身子,像猎狗搜查猎物一样逐渐围上去。我知道我们的隐身衣会保护我们不会被人看见,但却无法让我们变成随风而去的空气。
张心和陈可茜已经被围在中间,再也不敢动一步,这时,应当是显示我这个武夫作用的时候了,我飞快冲门而出,向楼下跑去,我故意用力蹬地面,使地板发出更大的声响。立即,楼里发出了巨大的令人恐怖的声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我吸引,他们尾随着我的声音追过来,但是,当他们发现屋子里凭空发出那些声音后,所有的人都睁大了惊恐的眼睛,朝屋子的上下左右,朝自己的身前身后看,那场面,与恐怖故事里讲的一模一样。
因为有隐身衣的保护,所以我的行动非常从容,我看到有一个人撞在张心身上,张心被撞得仰面躺到地上,那人趔趄着从他身上踩过去,而后面好几个人都一路踩着他。那几人因为失去平衡,摔在一起,他们相互抱怨着,但还是很快又爬起来往前跑。
我原地做了向楼梯下跑的动作,造成了几声急促的声响,以使他们更加坚定地朝外跑,而不把注意力放到其它地方。等他们跑远,我又轻手轻脚倒回去,我知道,张心伤得不轻,以他那读书人的体质,这几脚肯定够他受的。
张心在陈可茜的帮助下,正坐在地板上,双手支撑着上半身,大口大口地呼气。突然,他发出一声咳嗽,屋里的护士被吓住,躲到医生的身后。
医生大声喊:“在楼上,楼上有人。”
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十几个人又冲回了屋子,这次,我聪明了一些,将张心拖到书柜与墙形成的夹角里。
护士发着颤音说:“是不是有鬼?好吓人。”
男人们狠狠地瞪着她,她缩得更小了。
一个穿睡衣的女人走进来,男人们让出一条道,恭敬地喊:“夫人好。”
女人说:“有发现吗?”
一个男人说:“没有。”
女人说:“检查一下,没有就好,不用疑神疑鬼的,先生一生,光明磊落,没必要草木皆兵。先生正在病中,不宜受到惊吓。”
男人说:“是,夫人。”
男人转身严厉而又低沉地对所有人说:“好好检查一下,看有没有能藏身之处。如果没有,大家各自守好自己的位置就行了。不能发出声音惊了先生。”
所有人低声回答:“是。”
男人们蹑手蹑足分散开去,屋子里立即安静下来。
女人走到床前,将手伸到被子里,握住了二号的手。
女人轻声说:“先生,没事了,只是楼板发出的声音,您好好休息。”
二号轻摇着头说:“哎,正是革命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居然躺到床上。”
女人说:“不碍的,先生。您为革命操劳了大半生,如今,革命已经席卷了全国大地,同志们都在加倍努力,您也可以稍稍休息,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