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凹槽的一半,有著许多针状的突起,如果那只“盒子”放上去之后,那么这些针状的突起,一定可以恰好插进盒子一面的许多小孔之中!
我连忙退了出来,奔到了邻室,拾起了那盒子,又退了回来,将盒子中一页一页的活页,一齐拉了出来。
在桌上的金属板,对盒中的薄页,似乎有著一种极强的吸力,薄页一展了开来,立时便紧贴在金属板上,而就在那一刹间,墙上的许多圆点,次第亮了起来,发出十分奇异的光芒。
同时,又有“嘟嘟嘟”的声音传出,从一个狭窄的缝口中,有一张小纸条,慢慢地走了出来,就像是电报纸条一样。
而且,在那小纸条上,也全是黑色的小圆点。我知道那些小圆点一定是代表了甚么,一定是代表了一种语言的,可是我却实在没有法子看得懂。
正当我在努力想弄懂那些小圆点究竟代表著甚么意思之际,那电视萤光屏也突然亮了起来。
我突然后退了一步,向电视萤光屏看去,只见萤光屏上的线条,十分凌乱。
我旋转著几个按钮,试图调整它,可是却没有结果,但是我却听到了声音。
那一定是一个人在讲话,因为那实在是讲话的声音,但是我却听不懂,那声音在讲的,可能是古埃及的语言,我是一个现代的中国人,有甚么办法可以听得懂埃及的古语呢?
不但是我,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知道古埃及人讲的是一种甚么的语言,因为那时还没有发明可以将声音留下来的机器。
那声音,那纸条上的小圆点,如果我能够懂得他们的意思,那么整件事的经过,我一定可以知道了,但是我却不懂!
我心中越来越是焦急,终于我大叫道:“我不懂,是谁在讲话,我不懂你在讲甚么!”
我一叫,那讲话声突然停了下来。
我吸了一口气,心知不论讲话的人在甚么地方,他一定是可以听到我的声音的。
如果不是讲话的人可以听到我的声音,那为甚么我一开口,他就不出声了呢?
于是我再度重覆:“我听不懂你的声音,如果你有意和我交换意见,请你选用我听得懂的语言,或是我看得懂的文字。”
我又道:“你们听到我的声音了,是不是?”
我接连讲了几遍,可是仍然得不到回答,又过了好久,才又听到了一种极其奇怪的语言,传了出来。那种语言仍是我未曾听到过的,但是我更可以肯定那是一种语言,只是我听不懂。
我叹了一口气,随著我的这一叹息,忽然,我也听到了一下叹息声。
那一下叹息声,听来和我的一样焦急和无可奈何,我突然了解到:在和我讲话的人,一样听不懂我所讲的话,我们双方无法交谈!
我在控制板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托著颚,竭力使我自己紊乱的思绪镇定下来。
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必须作出一连串的假定,才能够继续向下想去。
我先假定这个牛头人身的家伙,不是地球人,而来自别的星球。这并不算是十分怪诞的念头,星际人不单在二十世纪降临地球,可能在一千年之前到达,也可能在一万年之前来过,他们到达地球之际,是古埃及的时代,其中一个星际人,由于具有超特的知识和能力,被奉为大祭师,被认为是牛神的化身,这是很自然的事。
那个“大祭师”可能因为某一种原因死了,但是这里的三间石室,却一定是他生前就造成的,如今我所听到的声音,若是来自那“大祭师”原来的星球,那么我听不懂那些语言,很容易理解,因为那声音所讲的,不是地球语言,我当然听不懂。
再假定那个星球上的人,是藉“大祭师”和他们联络的,他们也可能通过大祭师纪录了当时地球上的语言,但那是三千年前的语言,我讲的近代语言,他们当然也是听不懂的了。
我更可以猜想得到,那只“盒子”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一个仪器,却不知怎地流落在外,所以使得得到这盒子的人有一连串奇异的遭遇。
我想了好久,我自己觉得假定相当合理,可是,有甚么办法可以使我听得憧他们的语言,或是使他们听得懂我的话呢?
我呆坐了一会,只听得那种声音又传了出来,声音显得十分焦切,像是在对我责斥,可是我的心中比他更急,我也对著电视机咆哮起来,那情形就像是一个中国宁波人和一个阿比西尼亚人在吵架一样。
过了五分钟,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大祭师”来!
当那只盒子悬在玻璃棺材上空的时候,我曾经看到他的手动了一下。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自“盒子”射出来的光束,会不会使他复活呢?
一个死去了三千年的人,而且可能不是地球上的人之复活,那实在是一种想起也令人寒心的事情,可是,这都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真的那“大祭师”复活了,当然可以由他和他的自己人通话,或者,“大祭师”可以有足够的能力,来使我和他交谈。
我取下了那只盒子,那只盒子显然是一切动力的来源,一取了下来,就听不到任何声音,电视萤光屏,也黑暗了下来。
我拿著盒子向邻室走去,到了那玻璃棺材的旁边,在那时候,我的内心仍然在交战,我是不是应该使那位“大祭师”复活呢?
由于我实在太想揭开这一连串的谜,是以我终于又将那两根悬在半空中的金属棒,插进了“盒子”之中。过了不多久,几股光束,又射出来,我退开了好几步,静候著事情的变化。
过了十分钟,这一次,我更可以肯定那绝不是我的眼花,因为我又看到了的“大祭师”的手,忽然动了一下,那是向上抬了一抬,很快,立即又恢复了原状。
我的身子在不由自主地发著抖,“大祭师”看来真的是会复活的,他复活之后,将是甚么样子的呢?是一具害人的僵尸?还是像中国古老的传说中的“尸变”一样,只是一个直挺挺地,只会害人,而根本没有甚么思想的一个妖怪?
我只觉得耳际在嗡嗡作响,脑中实在混乱得可以,我的心当然也跳得十分剧烈。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我看到在玻璃棺材之内的大祭师,再度慢慢地扬起手来。这一次,他的动作,比较慢得多了,他的手慢慢地扬起,我这时才发现,他的手指十分修长。尽管他有著一颗和牛一样的头,但是他的手指却是长而文雅的,像是一只钢琴家的手。
然后,他的另一只手也扬了起来。
这时,自那只“盒子”中射出来的光芒,更加强烈,而且又多了几股,那十几股光芒,一齐射在他的身上,又过了十分钟,他的双手,已将棺盖托了起来,而他的身子,也坐起来了。
他的眼睛本来是一点光彩也没有的,但这时候,当他转过头,向我望来之际,他的眼睛之中,却闪耀著变幻不定的五色光彩,使人觉得如同面对两个万花筒一样。我知道,他完全复活了!
当他坐直了身子之后,他扬了扬,手指在那“盒子”上按了一下,从盒子中射出来的光芒便消失了,他的动作是如此之自然和熟悉,就像我们一伸手熄掉了床头灯一样,可想而知,他对那盒子是十分熟悉的。
然后,他一动不动地向我望来,他那和牛头差不多的脸上,绝没有甚么神情变化,可是他双眼之中的光芒,却以极高的速度在转换著,最后,变得了一种极深的深青色,像是两潭深水一样。
也就在这时候,他开口了。他讲了一句十分简单的话,可是我一样听不懂。
我已面对著一个死去三千年而又复活的“人”,而且这个“人”,根本不是地球人!
我心中的惊骇、混乱,实是可想而知的,我也无法反问他,我只是僵立著。
他慢慢地从玻璃棺材中跨了出来,开始向我走来,我想阻止他,不要来得离我太近,可是我却又明知自己的话,他是听不懂的,在逼不得已的情形下,我只得伸出双手,作了一个阻止他前进的手势。
他果然站住了身子,我略略松了一口气,幸而我们的祖先的手势,和我们还没有甚么分别。
我令他站定了之后,他又讲了一句话,我用力地摇著头,摊著手,表示我听不懂他的话。
他眼睛中的色彩,又剧烈地变化了起来,那种色彩的变幻,可能是他脑中正在思索著甚么的反映。他转过身,取下了那只小盒子,不再和我说话,便向那另一间房间走了过去。
我略为迟疑了一下,便跟在他的后面,只见他到了那房间之后,便将那盒子熟练地放在控制板前的凹槽之上,同时,开始迅速地操作起来。
在他熟练地操作之下,所有凸起物,全都闪著光亮,过了不多久,电视萤光屏上杂乱的线条也停止了,而出现了一个十分模糊的形象来。
我那时就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可以看得十分清楚,那模糊的画面,像是一个和“大祭师”一样的人。
但是,画面却十分模糊,使我难以肯定那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接著,便听得“大祭师”和那个我曾经听到过的声音交谈了起来,双方全说得十分快,快得我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些甚么。
他们双方,交谈了足足有三十分钟之久,“大祭师”才转过身来,这时候,只见他的双眼是深青色的,他望了我一会,将两条十分细的金属线连结在他的额正中,然后又按下了几个掣。
我看到那两根金属线和他额头的接触部份,不断地爆出殷蓝色的火花来,我不知道他在做甚么,只是骇然地望著他。过了三分钟,才听得他叫道:“好了!”
他居然叫出了我听得懂的话来,这使我惊喜莫名,我脸上的神情,大概已使他明白了我可以懂得他的话了,他放下了那两股金属线,道:“我讲的话你已懂了,是不是?你听懂我的话了?”
我连忙道:“是,是的。”
他又望了我一会,才道:“那很好,我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不要像伯雷特法老王那样地不忠实。”
他讲的话我是听明白了,但是他的话是甚么意思,我却不明白。甚么叫作“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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