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好了吗?”她眼神如同地狱般的黑暗,一进来劈头就问。
贺一寒咽下嘴里的食物,用餐巾擦了擦嘴,淡淡说:“决定了。”
范美莲等着他的答案。
他目光如炬,“我要让她一无所有。”
范美莲冷笑,“这就对了,明天就召开董事会撤底将王艾莉击跨,你,我和我的弟媳白雁春,股份总计已经超过了51%,我要逼那个女人滚。”
“不行。”他一口否定,“她从没以王艾莉的身份出现过,我是主席,董事会本来就在我的控制下,你这样做没意义,只会打草惊蛇,引起她的全力反抗,这就不好办了。我们现在真正要做的是暗中抢占份额,稀释她的权重,等她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把她赶出了DG。”
“你有什么好办法?”
贺一寒抬头看她,“阮夫人,你有钱吗?”
“多少?”
“要多少就能拿多少。”
范美莲了然,“你想在二级市场上大量收购DG股票,增加我们的权重?”
贺一寒点头,这可是他的老本行,从没失败过。“可是她为了对付你也存了不少弹药,她手上的流动资金肯定也不少,这是场恶战,拼的就是硬实力,你要有心理准备。”
范美莲挥了挥手,“你给我放一百个心,她没钱,王艾莉资产管理公司都卖了,收到的钱都被冻结了,连冯老留给她的股份都让了三分之一出去,她现在的身家连个号都排不上。”
他皱眉,“你说什么?王艾莉把自己公司卖了?”
“你不知道?天啊,她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你。”范美莲吃惊,“送给你那22%的股份,价值百亿,不卖公司她哪来那么多的钱?倒是让她又赚了一大笔,王艾莉资产管理公司在最辉煌的时候卖了出去。”
他恍然,当时在云南,为了得到李陈周郑四位名下股份换成的不记名债券,她确实真金白银地付出去百亿。她当时说钱的事不用担心,原来是变卖家产换来的,难怪自打那时候开始她就变得很空闲,不像之前那样白天上班晚上也上班,还说跟安东尼吵了一大架。后来安东尼见到他时,态度还比以前更恶劣。
天上掉下来这么大块馅饼,当时他还挺欢喜,现在想来这貌似大方的一切都是为了绑住他,是为了她自己!当时真该多往深了想想,不该这么轻易着了她的道。
范美莲又道:“钱我有,多少都有,但是你能给我什么保证?”
贺一寒看了看阮文娟,“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在明面上反她,否则只会对我们的计划不利,只要事情稍有眉头,我立即跟lisa订婚,这保证够了吗?”
阮文娟不敢吱声,偷偷瞄着母亲,听从她的安排。
范美莲终于才扬起了嘴角,算是初步达成了协议。
贺一寒回到家已经夜深,贝嘉已经睡了,他直接来到书房,从保险柜里翻找出当时转让股份的所有文件,仔仔细细看一遍。果然如她所言,有那样的一个条款,用小字写在最底最不显眼的地方,故意让人不留意。
他唾弃了一口,心里极度鄙视她这种遮遮掩掩的做法,她做的所有事都卑鄙,虚伪,恶心,可恶!
他根本不想进去有她在的那个房间,可是理智还是让他推开了她房间的门。
床上一个小鼓包,只传来轻轻的有规律的呼吸声。
刚才上演了一出赌命的大戏码,回个头还能睡着这么稳。是啊,从小在那么极端的环境下长大,用帕克当傀儡,杀于兰夺股份,以本伤人陷害冯昊飞,冠冕堂皇吞并文尼的产业,投放“无间道”联合多方势力捣破范成业一伙,财大气粗捻走了江兴和江艳美,还找人勾引了杨小柔,表里不一极其虚伪地笼络哄骗着他贺一寒。
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个人做出来的,如她所说,今天只是牛刀小试,她不会睡不着的。
所以,那个她已经回来了吗?或者,传说中那个“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女魔头一直没变,会演戏的老千头子一直没变,口口声声说爱他保护他的那个女人反倒从来没有真正存在过。
☆、第156章 终于摊牌
“最近DG的股价很奇怪啊;说下跌又没跌得很厉害;可连续一个多星期都在下跌;又没有大笔买入的迹象,你知道这回事吗?”安东尼在电话那头说。
贝嘉淡淡回答,“我知道。”
“出了什么问题?”
“股市上有小道消息说王艾莉死了。”她说得更冷淡了。
“什么?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她沉默一会儿,“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子?”
贝嘉默默叹气,不是他还能有谁有这样的手段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人除了猜测什么证据都抓不到。他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终于背叛了她。
安东尼继续劝,“现在下跌震仓,相信他已经着手收购了;只要你的资金一入市,两个大庄家互抢,股价立刻就会抬升,接下来就是拼财力了。你下手要快啊,否则被他占尽了先机。”
“你先别乱猜。”她心虚否定。
安东尼又发起脾气,“还替他说话呢。都叫你别那么信任他了,你看,吃苦果了吧,他还巴不得你死呢,你要不想反抗,干脆回美国吧。”
“现在他不会想我死得那么早,我死了,他就得给范美莲当上门女婿,这他可不愿意。”
“要我过去帮你吗?”
她赶紧拒绝,“不要,一直以来你帮得我够多了,你呀安安心心陪着玛丽安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好好过日子,我不会让自己被欺负的……”
这时候孙务敲了她的办公室门,站在门口等她说完电话,表情有些着急。
“欸,我要忙了,不跟你说了,总之你少参和这边的事。”
“喂!……”
玛丽安就快生了,安东尼不应该过来。贝嘉抬起头,看孙务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是来说这件事的。
见她挂了电话,孙务劈头就问,“你知道了吗?”
“你说股价的事?”
“你知道了?”孙务吃惊,“知道你怎么没反应?这里面说不定就是范美莲做的手脚,以为人不知鬼不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贝嘉像是随意地吩咐说:“孙务,我在瑞士银行有七个账户,现在全交给你打理,你到市场上收购DG的股份,有多少收多少,抬高价格,迅速拉升股价,立马开始,钱不够直管跟我说,我会负责找钱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
孙务点头,神情严肃说:“这可是场恶战。”
她叹气,“恶战也要打,倾家荡产都得打。”
“他知道吗?”孙务下巴点了点隔壁办公室的方向。
“他呀……”她苦笑,“你别管他了,关键是别让范美莲钻了空子。”
“知道了。”孙务走了。
终于开战了!贝嘉背靠上椅靠,后脑勺垫着椅背上方,抑头闭目,清秀的双眉紧锁不放。
就在隔壁办公室,贺一寒正神情凝重地盯着屏幕上的k线图,耳边还听着电话,“上午收了多少?”
阮文娟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早上就看他只盯着电脑,除了听电话就是听电话,无聊死她了。
“嗯,做得好,继续收,有什么事随时报告。”终于挂了电脑,他还是没心思理会阮文娟。
阮文娟待不下去了,来到他身边拉扯他。“一寒,陪我玩嘛,我无聊死了。”
贺一寒厌烦得很,却还是伸手抱住她,“lisa,你也听到我跟你妈妈的计划了,现在我就在忙这件事,形势千变万化,走不开,你自己去玩吧。”
“我自己有什么好玩的,你陪陪我的时间都没有吗?”
他哄道:“一会儿吃饭的时候陪你。”
她委屈,“好吧。”
他根本没心思在她身上,眼睛瞄到就在上午要收盘前几分钟,实时行情页面上突然跳出了一笔大手的买入,价格与市价平。他暗叫不好,立刻拨开阮文娟,拿起电话拨出,“喂?刚才那笔是哪家买的?”
电话那头的股票经纪敲了敲电脑,立刻回复,“是个散户,也是通过经纪公司买入的。”
散户?散户一下子投入这么多资金?说话间,又有了一笔买入,每股价格高了一分钱。贺一寒明白了,这是什么散户,根本就是王艾莉出的手,她的反应还真快。
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他吩咐道:“现在开始大手收购。”
挂了电话,他想了想,起身走出办公室,转眼看隔壁办公室空无一人,于是问钱小江,“贝嘉呢?又上孙务那去了?”
钱小江抬头看了看,“孙总上午时来过一会儿,刚才看她还在这儿呢,可能吃饭去了吧。”
“这么早?”贺一寒看了看手表,才刚到11点半,还没到下班时间呢。“她上哪儿吃饭?跟谁?”
“不知道,没交待。”
十有*又跟孙务和他女儿吃饭去了,贺一寒咬牙握拳,敲了把钱小江的桌面,调头就回了办公室。
钱小江纳闷,“无缘无故又发什么脾气啊,老男人到更年期了吧,有病。”
贺一寒回办公室叫唤,“吃饭去了。”
阮文娟兴高彩烈地拎包跟他走了。
高速电梯直下到停车场,阮文娟挽着他的手吱吱咋咋地说这说那,贺一寒从头到尾没回应一句话,也没照顾她的脚步,大步流星往前跨。
阮文娟咋呼这半天,没得到一句回应。她哪里受得了这般冷淡的对待,情急之下她跨步上前拦下他,抑头直喊,“贺一寒,你干嘛老不理我?”
贺一寒站住脚步,仍直挺挺地站着俯视着她,耐着性子道:“你又想干嘛?”
她堵着嘴,“你口口声声说要跟我结婚,却又总是对我不理不睬,你什么意思?”
贺一寒懒得解释,跟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解释什么人情世故,利用价值都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我没有不理你,天天都跟你在一起不是?”
她的眼珠子左右摇摆,像是犹豫,最后还是生硬命令道:“那你吻我。”
贺一寒终于低头看她,可是无动于衷。
“我要你吻我。”阮文娟堵着气,“这么久了你从没牵过我的手,从来没吻过我,现在我要你证明你是真的对我有意思。”
这小女孩!吻她就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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