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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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天后-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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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不善!虽然望着眼前那女人胸有成竹的模样,章沫沫也不禁心里打颤,可是作人的尊严不能丢了!两只手捋着袖子就仰了头,只是这一捋,才发现没袖子——她原本穿的就是晚礼服,肩膀都露在外面,可是去哪里找出两条袖子?这一来又是尴尬,强撑着接了一句,“别乱来!这里有保安!”

宋家慧实在忍不住,谁料得到看着架势这么勇敢的女人,竟然说出的话泄了底气。她笑得欢、章沫沫却是愈加义愤填膺。这时,身后一只温热的大手按住了章沫沫的肩膀。

“沫沫……沫沫……这是我姐!”

她在对面女人更加肆无忌惮的笑声中,石化了。

宋家恺直追到走廊尽头,这才将气急败坏的章沫沫拦了下来。安慰的话没说出口,人倒是先笑了。章沫沫一脸铁青,真是想不明白自己是抽了哪根筋要当见义勇为的英雄。身后高跟鞋声响起,不由得又紧张。

“担心他被老牛吃嫩草?哈,你自己小心别被他吃了才好。”宋家慧掩着笑意,路过二人身边,临下楼,回头又竖圆了杏眼,“宋老二,别找项左麻烦;不然有你好看!”

“项左?你跟项左怎么了?”章沫沫听得这个名字不由心下一热,前一幕的乌龙也被抛在了脑后,抬了头望向宋家恺;后者的脸上却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尴尬,实在为难至极。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章沫沫被他这踩到泥潭里似的难过表情弄得莫名其妙,转念间神色也是一僵;“不好意思,是我多事了。”她以为自己跟他关系熟络,可是这男人已经个把月没联系过她了。说不好,早就忘了她这么个人!章沫沫说完,也自觉没趣,跟着便就要走;不料宋家恺却急了,忙忙拉住她的手。

“生气了?”他眨着眼睛说得无辜又带了些讨好,章沫沫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跟记忆里的那个风流潇洒、肆意张扬的身影怎么也重叠不起来,正疑惑间听得宋家恺用着极不情愿般的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就是东印么,我答应你买回来,可他死捏着就是不肯松手;害我这一个多月也没脸见你。”

他低了头没再瞧她,望着自己的鞋尖一下下轻磕着地面;章沫沫只觉一束温暖的火苗,自心底里‘腾’的一下就蹿了上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从没把他当成真正适合互诉衷肠的对象!甚至每次不经意间发觉到他身上的可爱之处,也不敢当真;时刻提醒自己这些都是一个花花公子处处留情的惯用手段。她真的决计料想不到,在报纸上频频出现的新闻,究其缘由,竟是她所认为的、他随口开的一句玩笑——‘等着我把东印给沫沫买回来’。

而就在此刻,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黯然低头承认自己‘徒劳无功’的时候,所流露出来的那股陌生的忸怩与羞涩,更加是看到人心里犹如灌了蜜糖般的甜腻、又犹如被针扎般的难受。

章沫沫,被扎了个结结实实!说不清为什么,便是心里的酸涩当中似乎还暗藏着缕缕甜意,在这样复杂的感情下眼眶也微微湿了。半晌,没说话;只是心里的暖意一直往眼眶里蹿。她想摸摸他的头发,又觉得自己逼得他把这些话说出来实在有些可恶;最终,她能做到的,只是回握了他的手,轻道了声‘傻瓜’。

女人要的,从来都不是真金白银的赠予;而是那好意之下所蕴含的、无形无色的关怀与暖意。

那一晚,宋家恺一直握着她的手;握得紧。直到两个人从楼梯上走下来,章沫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厅堂中间的项左,她的手,也没离开过宋家恺。直到项左正自微笑与人寒暄的眼睛一下喷出了怒火,直将人心也烧焦的那一刻,她的手虽颤抖,却仍是固执地忍住了挣扎。

项左朝二人走近,在路过章沫沫身旁的时候,低沉的声音从那了然而寒冷的唇角吐露出来;“这次,又是拿什么条件把自己卖了?”

章沫沫听得心下一沉。她又拿什么把自己卖了?当初,在他那里,是卖了自己留得一个东印和念晴的特别护理;原来,她早就变成了这么样一个人……

心里说不清是苦楚、抑或是罪有应得式的自怨自艾,只是想扬着头反驳一句,却又无从开口。最要命的,那句从他口中吐出的‘卖’字,挖心挖肺般带给她无尽的疼。

宋家恺一开始挂着沫沫面对项左时,脸上原本荡漾的春意,在这一句话之下瞬间一扫成霜,放了沫沫的手就要冲过去。只是脚没及动,却被章沫沫又硬攀了上来,死拖着他走出了这高尚优雅的会所。

“别……”章沫沫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宋家恺说,目光毫无焦距。“不值得!”

宋家恺兀自不肯服气,朝向大厅入口的方向、那个依旧用着冰冷又喷火的眼神目送他俩背影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操,不就仗着他财大气粗么。拽什么拽!以后有他好看的!”

财大气粗?这就是关键!章沫沫颓然失笑,“你别找他麻烦了。何苦呢……以后,我的生活和他无关;和任何人,都不再有瓜葛。”

想跟任何人都无瓜葛,根本不能住在地球上!

最少,单就东印来说,章沫沫就放不下。前些天沸沸扬扬的‘东印厂联合商家抽奖欺诈’的新闻尚未消散,更多有关于这个厂子的负面消息又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什么年终亏损资不抵债、涉嫌业务范围外运作、工商部门已经介入调查……最后连一个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假茅台酒的盒子,上面赫然印着‘东印厂’的生产标签!

明明,就是那么个小厂子!她爸爸经营了一辈子的企业,所有的新闻加起来,都没有这两个月来出镜的频率高。

人的情感是样奇妙的东西,就在这隔三岔五的疲劳式轰炸,渐渐把章沫沫的忍耐力与承受力锻炼得强壮的时候,甚至她觉得就算现在的东印在项左手底下纵是弄出再大的动静、爆出再多的负面新闻,她也能忍住不再皱一下眉头的时候,一则‘据悉盛联有意宣布东印破产’的新闻,还是把她自认为坚硬的心脏,炸开了花!

再一次进到胡伯伯家古色古香的书房,章沫沫觉得整个世界都跟这书房一样被披上了灰黑二色。寡居老人的住宅,房子很大、光线却暗;这屋里的每一件摆设,仿佛都透着一种孤独。

胡伯伯,原本有些微胖;远远看起来也是精神矍烁,只是那张慈祥的脸上却被生活的残酷生生刻上了黯淡的落寞,隐隐透露着苍老力衰的痕迹。“是不是还在操心东印的事?”

瘫坐在椅子上的姑娘,呼吸间也是出气多过进气,一脸掺杂了抱歉的忧郁;“胡伯伯,我知道不该再拿这件事打扰您,可是我真的没别人可以问了……请您告诉我,现在的东印,究竟是怎么了?”

☆、第三十三章

这个晚上回家的路,格外漫长。章沫沫缓缓开着车,满脑子都是刚刚胡伯伯的话,萦绕不去。亏损、外债、坏账,这三座大山压在东印头上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是她爸爸也还是把东印撑了几十年,为什么一到项左手里,就要关张?

层出不穷的负面新闻,显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章沫沫说不上为什么,心里就像是缺了一角,血淋淋的痛。痛,因为她头脑里反应出来的这第一人,便是项左;痛,为什么她想到偏偏是项左,而不是别人?

‘沫沫,不要太武断。虽然东印这间小厂对于盛联来说实在微不足道,可是现在东印再怎么说也算盛联的下属公司。项左毕竟是个生意人,这么毁坏自己的买卖,对他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胡伯伯善意的规劝、似是看出了章沫沫心中的猜忌,只是他说得越是坦然诚恳,章沫沫心下的巨鼓就敲得更猛烈些。

这些理由,对章沫沫来说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她也不希望是项左,极度不希望,可是谁会对一个根本与世无害、规模又小的印刷厂下手?如果不是蓄意报复,这样的动作能捞到什么好处?

莫名其妙的,又回想起上一次见面,在那个尴尬的酒会上。当宋家恺牵着她的手,潇洒利落地走过项左身旁,她的余光瞥到项左脸上紧绷着沉静的表情之下难掩的愤怒。他就一直死死盯住他们两个离开的脚步,她没敢回头,却感受得到那原本暖意洋洋的会所里瞬间结成的冰霜。

还有他那一句‘又用什么条件把自己卖了’……到底,要对一个人有多失望、多愤恨,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也许,是谁真的并不重要;就算真的是项左,她也不能怪他!现在,她所渴望的,只是东印这个称号不要消失在这世界上。那,是她爸爸一辈子的心血!是父母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就算,东印不再姓章了,她甚至连一毛钱的股份都没有,无所谓;至少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叫‘东印’的地方,记载着她父母一生的努力与曾经的辉煌。

‘沫沫,’胡伯伯说这话的时候,满面不忍;明明他自己也还在默默承受着生活无情的折磨,却仍旧对这故友的孩子难割怜悯;‘其实我也舍不得东印,再怎么说,从前我也是东印的股东,我的一辈子也都耗在这个厂子上……但分能保住东印,我不惜一切代价也愿意帮你把它买回来!’

章沫沫觉得她能精神抖擞地走出胡伯伯家,全凭这一句话——‘但分能保住东印,不惜一切代价也愿意把它买回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不是亲人却似亲人的长辈这样关心她、帮她,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觉得那间命运多舛的厂子最后能不能保得住,其实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这句话,她又想到了念晴;已经几个月没有联系,她不想、更不敢!二十几年的亲姐妹,现在却是连问候一句的权力和意愿都没有。扑天盖地的悲哀蔓延开来,当章沫沫把车子驶进了自己居住的小区,伏在方向盘上良久,却仍是提不起一点力气下车。黑的夜,黑的车厢,就连她自己的呼气声,也听不到……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直到车子忽的一沉,章沫沫恍如梦醒,一个激灵挺直了身体。她的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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