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他突然抽了疯,亲自开车找到了小布的父亲,试图说服他放弃这种做法。
洪天照是什么人?岂会受这种威胁?那些良民把恶人都想的太善良了。
他甚至要求小布的爸爸将那份材料交给他,费如风相信,如果他出面,这件事会很好解决。
可是,显然,小布的爸爸很固执,并不认可费如风的说辞。或者他认为费如几和那个洪天照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只是一夜时间,费如风没想到,小布的爸爸就惨遭毒手。
知道消息的时候,他还自责了一阵。也许,那天,他再坚持一下,或者他早一点找洪天照帮他说几句话,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当然,费如风也不认为他有多好心。比如,案子发生后,他就再也没过问这件事,就连警方的调查,他也没再出面提供什么线索。
审讯的时候,徐致远冷着脸质问他:“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是谁干的,却不肯向我们说明?你不肯说,是不是你心里也有鬼?”
费如风眸子微眯,邪魅的笑了:“徐致远,我不说只是想看看你们这些人为了案子焦头烂额的样子。本来破案就是你们刑警队的事,我提供线索?那请问你给我什么好处?”
“你……”徐致远气的脸色铁青。感觉这些天的忙碌像耍猴一样,统统被费如风看了笑话。
“你以为不说很好玩是吗?如果你早一天说明真相,怎么会害了洛琪?那孩子又怎么会没完没了的胡思乱想?”警察就是警察,徐致远很快就抓到费如风的痛处,“你还不知道吧?洛琪前几天刚刚被洪天照的人劫持了,差一点丢了命!”
费如风脸色一凛,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终于明白那天晚上,她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了。
原来是这样!
再想一想,心里真有些后怕。
“难道他们还没拿回那些证据?”费如风问。
“如果拿回去了,又怎么会深更半夜威胁洛琪。当然……”徐致远沉吟了一下,有些沮丧的说,“现在就说不准了。好几天没有再行动了,也许你说的那些证据他们已经拿到手了!”
“这些混蛋!我早晚不放过他们!”费如风一拳砸在身侧坚硬的椅子上,气极败坏的骂。
天边泛起鱼肚白,徐致远头昏脑胀,终于结束了一宿的审讯。
和同事交换了下意见,基本都认为,小布的话可信,但费如风的话半真半假。
小布毕竟是孩子,这种情况下不会再说谎。可是费如风明显置身事外,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只能说,他的反侦察能力很不错。
比如说关于那份材料的去处,费如风显然并没说明白。
还未等合一下眼,费如风就开始闹起了意见。
徐致远重新返回审讯室,因为费如风只是有嫌疑,所以并没给他戴手铐,只是让他单独待一个屋子里。
也是熬了一宿,费如风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看到徐致远,他冷声问:“都问清楚了。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不急。你说清楚了,可有些细节我们还要继续调查。”徐致远给费如风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不急不缓的说。
“想调查可以,先放了我!”费如风冷眼瞟了眼面前的水,不容质疑的命令。
“费如风……”
“你们没有足够的证据,24小时之内必须放人!”费如风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洛琪还在医院里,还不知道她伤的怎么样,费如风想要见她的心都要急死了。不然……他才不会跟徐致远废这么多话。
“是啊,你也知道24小时,现在呢,还不到八小时。”徐致远看了看表,淡然说。
费如风的脸色愈加阴郁,紧握的双拳恨不得打烂眼前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我要去看小琪。”他直接说。
****
***
正文 (107)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二更)
“她没事了。舒骺豞匫幸好刀扎入的并不深,没有伤及内脏。”徐致远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他。
“你说没事就没事吗?我要亲眼看到才知道有事没事!”费如风很不忿徐致远的语气。
那样的轻描淡写,他怎么从他脸上就看不出来他真的关心和喜欢洛琪呢?
“费如风!”徐致远沉下脸,厉声警告他:“你别太嚣张!这里不是你的夜总会!”
“那要怎么样,才肯放人!”费如风又问,“我取保候审可以吗?辶”
“可以!只要你找到合适的人!”
费如风郁闷了,就算是取保候审也不可能马上就让他走人啊。
小琪……小琪…鹤…
这几个小时,费如风过的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一会儿联系上你的人,用不了几个小时就可以出去了。你还差这几个小时吗?”徐致远酸溜溜的讥讽他。
“如果我受伤了,是不是你得负责给我治?”费如风突然问。
“你什么意思?”徐致远一时没明白费如风的跳跃性思维。
突然费如风抓起眼前那杯滚烫的热水,毫不犹豫照着自己的左手倒了下去。
那壶水是刚才徐致远的同事刚刚烧开的,尽管已经晾了几分钟,可依然和开水没多大区别。
瞬间,费如风的手腕和手背上被烫起黄豆大小的一片水泡,完好的皮肤烫的通红,看起来很是怵目惊心。
“你……”徐致远被气的张口结舌。
可费如风却连哼都没哼一下,只是挑恤的看着徐致远:“徐警官,我需要去医院!”
“疯子!”带费如风出门的时候,徐致远咬牙切齿骂了一句。
费如风一手捂着烫伤的手,一边无所谓的笑,“徐致远,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得到小琪吗?”
徐致远绷着脸开车,拒绝回答。
“因为你不敢做的,我统统敢做!”
徐致远的脸尴尬的抽动了一下。
“还有,我永远比你快一步!”
费如风当然知道如果他不这么做,几个小时后,最多下午就能看到洛琪。
可是,有些东西他等不了。
从前,他太相信等待,以为只要等等什么都会属于他。
可是,现在,如果是他的,他一分一秒也不要等。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两个人也许只是差了几秒钟,就有可能一生失之交臂。
就像她上次被人下药,是他出现在她身边而不是徐致远;就像那天那个恰到好处的电话,莫名其妙的替她摆脱了危机;就像昨天晚上,他很庆幸他比徐致远早到了一步;就像现在,他一秒也不要等待,死也要第一时间看到她。
他要她需要的时候,他一直都在……
***
医院里,费如风简单让医生往伤口处抹了点药膏,就迫不及待的去洛琪的病房。
徐致远还算识趣,并没把他带入另一家医院,否则费如风不能保证会不会在半路抢过他的车,把他踢下去。
进入病房前,徐致远严肃的指了指表,“十分钟,我只给你十分钟!”
费如风不理他,轻轻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那是一间独立的病房,里面的一切干净整洁,洛琪还没醒,安安静静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她的唇色发青,脸色苍白,头发上粘了雨水,还有点打结,娇小的身体躺在那一片白色中,看起来那么无助又脆弱。
徐致远说的没错,他刚才问过医生了,她伤的并不重,刀尖顺着肋骨的缝隙插*入,小布发现不对,适时收住了手,不然伤到了内脏,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这么失去她,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想起那个孩子,费如风就紧锁了眉。那小子的帐,他早晚得跟他算清楚!
他本来就是锱铢必较的人,这世界伤他三分,他要还十分。更何况,伤的还是他的女人。
费如风走过去,轻轻拉住洛琪的手,因为流了很多血,还打着点滴,她的手摸起来很凉,让他禁不住想要去温暖她。
其实现的他也很邋遢,昨天淋了雨,又要审讯室待了一宿,眼睛红彤彤的,现在,手还被烫伤了,可那又怎么样,他从未像现在离她这么近过。
费如风觉的有些遗憾,如果她能睁开眼睛看看他该有多好……
如果说从前,他还因为她那番赌气的话跟她置气,疏远。那么现在,他再也不会信她那些鬼话。
如果她不爱他,怎么会替他挨那一刀?
要有多大的勇气,才会在生死关头,将身体挡在他的前面。
如果这样还不叫爱,那什么叫爱?
而他竟然这么久都对她不理不睬,还跟她生气,弄她一身脏水!
伸出手抚摸着她苍白的脸,他突然好想亲她一下,手指不禁上移,在她干裂的唇上轻触着。
俯下身,唇一点点凑了过去……
外面的徐致远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费如风触电般的僵了一下。
“致远……”他看着那张憔悴的脸,两瓣略显枯萎的唇张了张,呢喃着一个名字,很轻,气弱游丝般,假如不是费如风挨着她这么近,也许都听不到。
轰一声,费如风心中的什么东西倒塌了,他拧着眉,不安的看着那张脸,放在床边的手紧抓着床单。
可是,再也没有了其它声音。
吻义无返顾的落了上去,轻触着她干涩的唇,用他的舌尖轻轻的上面画着涟漪,很轻很轻,又小心翼翼,却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
谁的心中没有一片白月光,可是,能做她心头的那颗朱砂痣,永永远远被她铭刻在心间,就够了……
病房外,徐致远看着里面的一幕,神色僵硬。
***
一个人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就是睁开眼睛,看到的恰好是梦中的那个人。
唇上温暖的气息将洛琪从梦中抽离了出来,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费如风略显憔悴,却依然邪魅的笑容。
那张脸,真好看。得意的时候,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憔悴的时候,不卑不亢,硬朗十足。
无论怎么样,都是完美的。
洛琪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有点不相信眼前的现实,难道她还在梦中
她懵懂的样子把费如风逗笑了,他拦住了她的手,“别揉了,是我。”
看到这一幕,费如风就放心了。他疯狂的举动果然是正确的,因为,他很清楚的看到了,她睁开眼睛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有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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