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邱若蓝简单明确的把王绍武电话里告诉她的事,依次说给邱默文。
邱默文把手机调到扩音,然后放在床头,随即他打开了床头的灯。
此时除去心痛,他的整个身体每一处骨骼都开始隐隐作痛,他知道这是白血病的征兆,他不敢掉以轻心。
他一边恩恩啊啊的回应着邱若蓝。一边缓慢地从抽屉里拿出医生开好的止疼药,摸到水杯,一口气吞了下去,微弱的灯光照射着邱默文苍白的脸。
服完药后,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他用手压住胸口,不让邱若蓝察觉自己的异常,他拿起手机,将呼吸调整好,对着话筒说。“你不觉得这是件好事吗?”
他用最平稳的语气,把印象里刘简最完美的一面描述给了邱若蓝,“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早一点让秋风有一个公开的身份,刘太太不是很好吗?”
邱若蓝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提出反对的话,她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以后还回北京吗?”
“这个得看公司安排吧!”
邱若蓝把头埋在方向盘上,“我听水果日报的工作人员说。陈珊妮说你们明年年初会结婚?这是真的吗?”
“结婚?和谁?要不是和我的话我觉得可信度还蛮高的……”邱默文调侃道。
“你这是啥话,你女朋友结婚,难道还会有别人吗?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睡觉吧!”她在问过邱默文最近好不好后,就以不打扰他休息为借口。轻轻挂断了电话,然后发动了车子。
邱若蓝怎么也想不到,电话那端的邱默文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她更不会想到,把邱默文正在计划着一场用性命做担保的挑战。
挂掉邱若蓝电话的邱默文却再也难以入睡,除去身体带来的疼痛外,他更要忍受着来自内心深处无法控制的情感折磨。
他如此镇静的说服邱若蓝平心静气,却无法说服自己安静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剧烈,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拿出手机,默默拨打了王绍武的电话。
邱若蓝用5分钟的时间,完成了平日半个小时的车程,她惊魂未定的看着大楼里黑漆漆的每一个住户,大口的喘着粗气。
尽管夜幕黑的很彻底,邱若蓝还是很谨慎的用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脸,然后小心翼翼地疾步走进了大楼。
她进大楼时,管理员并不在,她庆幸自己的的幸运,于是一进电梯,她就迫不及待地把帽子塞进了包里。
她站在刘简门口,拿出镜子借着昏暗的灯光整理了一下头发,回忆了一下在极速行车时前心里想好的台词,露出迷人的微笑,然后抬起手敲门。
秋风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邱若蓝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心跳,她让自己看起来风轻云淡,但房子里的景象还是暗暗让邱若蓝吃了一惊。
她曾听姚莉贞说起过刘简的家世,但当她走进这所房子后,还是被房子里低调的奢华吓了一跳。
邱若蓝假装无意地扫视了整个房间,欧码噶,不大的房间里每一件毫不起眼的物品都价值不菲。
门口那个插着几支伞的圆筒形状的容器,竟然是富苏比拍卖行几年前拍出的价值百万的欧洲雕刻大师的作品。
吧台上看似不起眼的纸篓竟是全球限量的vl的手工编织艺术品。
餐桌对面那个房间应该是衣帽间,门半掩着,露出一个复古的穿衣镜,邱若蓝扫了一眼,就立刻定出了它的价值。
想想秋风生日那天在手表行和秋风刘简的相遇,若非家境显赫,怎可能毫不犹豫就买下如此昂贵的表(邱若蓝决定送陈珊妮那只表也是在犹豫好久后才决定出手的)。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她和刘简微乎其微地相处里,刘简低调、专情的形象很是让邱若蓝满意,她忽然觉得邱默文说的对,刘太太对秋风而言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身份。
邱若蓝在扫视完房间的布局后,把目光投射到秋风脸上,她看到了微弱灯光折射下秋风脸上的泪痕。
秋风的眼神很无辜,让她不忍心继续看下去。她的目光转动,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刘简的和裘丽的照片。
刘简原本高大伟岸的形象如过山车般跌落到了谷底,但在邱若蓝仔细观察判断出照片拍摄的时间后,刘简的形象又再次冲到了高峰。
谁没有过去呢!
尽管此时的邱若蓝已经心力交瘁,但她还是压抑住自己的心情,开始以最本色的方式和秋风交流,慢慢解开此刻秋风那个与刘简有关的心结。
……
不知不觉中,从邱若蓝进门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在邱若蓝的努力下,母子关系已经缓解了很多。
秋风蜷缩在沙发上,听着邱若蓝滔滔不绝地说着她最近的工作经历。
主持人就是主持人,尤其是这个主持人还是娱乐记者出身,于是邱若蓝如高山流水般,在秋风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说起了赵菁齐。
风轻云淡地给秋风分析了赵菁齐的苦楚,以及她们发生争执时赵菁齐的心声。
中间邱若蓝口渴,她很熟门熟路地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轻地抿了一口水,然后很认真地看着秋风,那个表情如同在问秋风,你听懂了吗。
秋风不得不承认,在邱若蓝说赵菁齐时,她的思想瞬间万变,赵菁齐不是故意为难自己,只是因为有众多的无奈?
究竟什么是真相,秋风也搞不清楚了!最后,她点头如捣蒜的赞同着邱若蓝的观点。
秋风痴痴地看着邱若蓝的脸,妆很淡,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清纯,起身把客厅的灯调的暗暗的,点上刘简最讨厌的香薰。
邱若蓝在聊完赵菁齐后,又很自然地过渡到了周仁国,但这个话题没有持续多久,邱若蓝就停止不在说话。
她突然靠近秋风,然后双手捧着她的脸,很矫情地说道:“没有什么能够打败我们最勇敢的秋风!”
淡淡的薄荷味从她嘴里冒出,喷到秋风的脸上,秋风意志清醒,而又朦胧着。
半个小时后,邱若蓝似乎有点累了,不在说话,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我得走了,再不走,赶不巧明天就会报出我一探小狼崽穴的消息!”
秋风“扑哧”笑了,“刘简又不在!”
“他是不在,可是别人又不知道!”她捋了捋头发,然后再次靠近秋风,她抱住秋风的腰,在耳边轻轻说,“我永远爱你!”
说完她放开秋风,轻轻在秋风额头上雯了一下,然后心满意足的朝门口走去。
秋风愣了一下,毫不留情地反击道:“可我不一定永远爱你!”
听到秋风这么说,邱若蓝停下脚步,转过身,她笑出了声,“不用永远,你爱我一秒钟我也很高兴!
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秋风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门没有关紧,她听着电梯到达的声音,听着邱若蓝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发出的“塔塔”声,直到最后电梯关闭,下行。
邱若蓝再次从秋风的世界里消失了。
在邱若蓝离开后后,秋风缓过神,她轻轻关好门,然后走回客厅,侧卧在沙发上。
邱若蓝说过的每一句话,开始重新在秋风头脑里浮现,她说到了赵菁齐,也说到了周仁国,说起了陈珊妮,也说到了邱默文,偏偏她对刘简只字未提。
秋风隐约知道,邱若蓝的这次到来并不是只为了和自己聊聊天那么简单,她确信,邱若蓝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了。
一定的,她是想安慰自己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了金属撞击发出的声音,处于浅眠状态里的秋风彻底被惊醒,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站了起来。
秋风心想这次一定是刘简回来了,于是快步走到门口,没等钥匙转动,秋风就拉开了门。
只是她又猜测了,这次出现在门口的不是刘简,不,确切地说,不仅仅是刘简。
123、最后的决定
秋风拉开门,门口措不及防地跳出邱默文神色凝重的脸,而刘简则醉醺醺地歪倒在他的身上。
邱默文怎么会和刘简在一起?见到这幅画面,秋风立刻呆如木鸡,身体像是被冰雪冻住,一下子僵硬起来。
身体僵硬,心里却如同一只小鹿在乱撞,秋风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们……”
没等秋风说完,烂醉如泥的刘简沉重缓慢地抬起头,眼神涣散,含含糊糊地说:“对不起秋风,我让你担心了……谢谢Mervin送我回家!”说完这话,头又重重的低了下去。
刘简的话的语调软绵绵地,像春风一样拂过,一下子唤醒了秋风意识。
她伸出手,轻轻催了一下刘简的身体,“喂……醒醒啊!”
刘简没有任何知觉。
一旁的邱默文却探了一口气,声音传来:“那个,要不要先让我们进去……一直站在门口……”
“……”秋风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不敢看邱默文的眼睛,身体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让出一点空间,邱默文搀着刘简走了进来。
“卧室在哪?”邱默文边往客厅走,边问道。
秋风用收起错愕,快速关好门,然后紧随其后来的客厅,听到邱默文的问题后,她加快步伐,走到邱默文前面,指引他走进卧室,“卧室在这边,跟我来……”
进入卧室后,邱默文轻轻把刘简放在床铺上,而这是的秋风却神情涣散,脸色凝重呆呆地站在一边,她看着邱默文动作温柔地帮刘简脱好鞋子、解开领带、松开扣子,陌生却又充满疑惑。
刘简因为醉酒难受地发出了无数声轻微的呻吟,声音很小。宛如蚊蝇滤过秋风的耳朵。
却一下子惊醒了她呆滞的神经,她抬起头,看到刘简已经在邱默文的帮助下舒服地躺在床上,于是匆忙跑去卫生间拿来了热毛巾,可当她靠近刘简,想帮刘简擦脸时,她的手却被邱默文用力的钳住。
“你……”秋风的身体恍如过电般,神情紧张地看着邱默文,用力挣扎着要摆脱他握住的自己的手,“你要干什么……”
邱默文在目光和秋风对视一秒后。迅速回避,只是他没有立刻松开秋风的手,而是伸出另一只手。从秋风的手里拿出了热毛巾,低沉地话音从他喉咙里涌出:“不要服侍一个宿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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