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霖浅浅的扬起了唇角,斩月看不到:“你在学校时就像个男孩子。”
好不容易她真的笑了,赞同他的说法:“现在流行一个词,女汉子。”
裴霖打方向盘的时候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含着淡笑,斩月也恰巧撞上了,这次,没再避他,回应着他。
“你的意思是,你是女汉子?”
斩月看着后视镜中,裴霖已经面向前方的脸,呵呵两声,反问他:“你不觉得吗?”
裴霖看了眼侧后视镜,之后超过了前面的面包车,声音悠悠扬扬,仿佛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说:“在我眼里,你是女人。”
斩月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谢谢,能从男同胞口中听到这句话,实在是太感动了。”
裴霖没说话,配合着斩月的回答,温润的笑着。
……
裴霖的公司在城区未拆迁的旧房区,是一栋六层楼的住宅公寓,他租了一楼的两间房,用作办公地点。
斩月一进去,前台闲聊的两个年轻女孩站了起来,喊了声“裴总”,又看着斩月。
“这位是路斩月,我大学学妹,以后跟我们一起工作。”
裴霖招的人都很单纯,很好相处,没两句话大家就熟络了,他带她往里面走:“还有三个人在外面跑新闻,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叫他们过来。”
斩月欣然应允,随裴霖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地方暂时小了些,以后你过来,要跟我共用一间办公室。”
“这是总裁办公室,我怎么能待里面呢,你也不怕我给你添乱。”
裴霖一边笑一边打开了空调:“只要你不暗恋我,就绝对不会给我添乱。”
斩月噗嗤一声,笑了,拉开办公椅坐下:“行,我保证你在我眼里是个女人,可以吗?”
裴霖在自己椅子上坐下来,拿了根烟出来,放在鼻息下闻了闻,怕是烟瘾犯了,但也没见他点上,闻过之后扔在了桌上。
斩月觉得他是顾忌自己,伸手拿走了被他扔在桌上的那根香烟:“我也抽烟的。”
裴霖看着她从口袋里掏了只打火机,驾轻就熟的点着了烟,深吸两口,有模有样的,不免来了兴致,自己也点了一根,往后靠着,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
斩月竖着小臂,一边吞吐一边回忆:“我爸出事以后。”
这件事,学生会里有过传言,当时斩月念大四,正在备战研究生考试,几次模拟都是全校第一,后来路爸爸出了事故,斩月放弃了升学,那一年,从B大毕业,与裴霖再也没见过面。
“你呢?毕业后怎么想起来做生意了?曹昊说,你爸妈想让你进政府。”
斩月从B大毕业的时候,裴霖在念研二,他父母都是深圳政府部门的高官,一心想让儿子进国家机关,所以裴霖才一直升学,拿的证书不计其数。
他自嘲的摇摇头,朝桌子趴来,夹着烟,用大拇指擦了擦鬓角:“不想回家。”
斩月虽是淡笑的看着他,心里可不平静,想不到真如许泽洋说的,裴霖是为了宋学姐放弃了回家。
“路斩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这样动辄跑路,真像受了气的小媳妇
裴霖淡然的望着她,虽然这么说,话题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紧张,斩月笑着点点头。
“你是喜欢靳湛柏,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斩月目瞪口呆,牢牢的盯住他:“你怎么知道?”
裴霖把烟从稍侧的角度吐了出去,眼睛却没离开斩月:“我是做娱乐杂志的,对名人的私事很清楚。诵”
斩月抄了抄自己的长发,垂下了眼睛,裴霖意味深长的盯着她,办公室突然诡异的安静了。
最终,斩月也没跟裴霖聊起靳湛柏,话题围绕在工作上,裴霖耐心详细的向斩月介绍了公司运作的整个流程,之后带她参观了印刷厂,快六点,和杂志社其他几位员工定好,相约在名都大酒店吃晚饭。
……
人总是莫名其妙,和裴霖同校四年,没建立起融洽的友情,却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变成能侃侃而谈的朋友,加上裴霖聘用的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开朗善谈的,饭桌上,斩月没有丝毫尴尬,完全将他们当成很熟稔的朋友,聊了很多,心情也很好铫。
临走时,斩月上了个洗手间,没想到裴霖就等在外面,其他几个朋友倒是看不到影子了,斩月走下台阶,裴霖把手机装进了仔裤口袋。
“他们呢?”
“走了。”裴霖随意一句,低头看她的那一眼,眼波粼粼,一边与她并肩,沿着长长的走廊离开酒店。
“你现在这份工作准备做到什么时候?”
裴霖182cm左右的身高,比斩月高一点,穿衣风格也较为相似,如今再走到一起,就像一对学生恋侣,怀揣着青涩的梦。
因为还有姜南爵的钱要还,在新工作没准备好之前,斩月不会贸然做什么决定,也算是一种稳妥的想法。
“抽时间我和朋友去大连模特艺术学校看看,能签下艺人最好了。”
裴霖一边推开玻璃门,一边点头,表示赞成斩月的想法,酒店外的风扑面而来,吹的他手上的车钥匙发出一阵脆生生的动静,两人还没说上话,就都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宾利。
斩月的心刚刚揪起来,宾利驾驶座就下来了人,是个穿黑色短款羽绒服的男人,一绕过车头,朝他们走来时,清俊的眉眼便弯起了淡淡的弧度。
随着靳湛柏的到来,斩月的胸肺扩张一次,同时,身边的裴霖,他脸上淡淡的微笑,消失于夜色。
很少见他穿的这般随意,羽绒服的款式衬得他成熟中带点孩子气,无形中连他的严肃都削减不少,更难得的是,从下车他一直保持着微笑,跑到副驾边拉开车门,转面温柔的等着斩月。
对于像斩月这类不愿意把隐私公开的人,现在的情况总是尴尬的,她掩饰性的又去勾头发,裴霖倒很大方的说:“我先走了。”但态度冷沉,不复刚才的生动活泼。
“好。”
斩月朝裴霖看去,他青灰色的瞳孔盯了她两秒,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迎面一阵风来,吹乱了她的长发,被她高高的鼻梁勾住,她下意识眯起了眼睛,手指撩动发丝的那一刻,就如那楚宫里最美的佳人,秀眉微蹙,明眸迷离。
斩月撩好长发,仰头望着他,眼底是询问的意思,靳湛柏微微一笑,头往车的方向指,示意她上车。
她还是没动,靳湛柏索性拉了她一把:“回家。”
斩月被他按在座位里,顺势被他系了安全带,当他身体压下来时,她快而狠的往椅背靠,一攒劲,细弱的脖子上浮起筋脉。
他的身上有专属于他的味道,从斩月鼻尖一掠而过,当他从车头绕过去时,她看着挡风玻璃,视线停在他身上。
“好冷。”上了车,他朝自己掌心哈了口气,比往常开朗,还呵呵笑了两声:“回家喽。”
斩月也觉得奇怪,就是没看出名堂,视线看向前方时,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靳湛柏打开车载广播,调了个台,声音不大不小,正在放一首英文老歌,想不到他居然跟着哼唱起来。
“想没想我?”
就知道她不会回答,靳湛柏朝她看一眼,带着“早知如此,我干嘛要问”的自嘲微笑,继续说道:“两小时前,刚落地。”
他看斩月没反应,再次继续说道:“明天把行李拿回来,你这样动辄跑路,真像受了气的小媳妇。”
这样的语气和口吻都让斩月不太适应,她越发的往窗外望,便没瞧见靳湛柏那显然是被她逗乐的笑脸。
宾利驶入车库,两人从各自这边下车,上好锁,靳湛柏跟在斩月后面往家走,说来奇怪,这个人今晚一直笑嘻嘻的,不知道在为什么事如此高兴。
走到栅栏口,靳湛柏眼疾手快的帮斩月打开了栅门,斩月就觉得这个人今晚特别诡异,扭头看了他一眼,急忙拉开距离,大步往前面走。
她等在台阶处,他边走边找钥匙,开了门,他先进去,把灯打开,然后也不急着换鞋,而是给斩月让路。
斩月走了进来,自然而然的低头找鞋,猛一怔住,然后极快的抬头,找靳湛柏要答案。
玄关处的换鞋口放着两双斩月再熟悉不过的鞋子,是路爸爸和路妈妈的。
男人今晚的微笑原来如此,他过于温柔的顺下眉眼,凝望着她:“我今早从北京直飞成都,把爸妈接来了。”
斩月已经来不及多想多问,蹬掉鞋子穿上棉拖,急不可待的往里面走,大声喊:“爸妈!”
“琪琪!”
路妈妈的声音从一楼客房传了出来,在斩月的右边。
母亲打开。房门,斩月狠狠的吸了口气,把妈妈抱住:“妈!你怎么来了?”
路妈妈个子一米五几,被一米七六的斩月抱着,像个孩子一样,昂着头,也才到她的肩膀,双手穿过斩月的腋下,顺着她的背,笑的合不拢嘴:“湛柏来接我和你爸的,说亲家两家见见面,商量下你们的婚礼。”
靳湛柏换了鞋后,一直双手兜袋,站在附近的地方瞧着,唇边勾勒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爸!爸爸!”斩月松开了妈妈,绕过,朝房里走去,路爸爸正盖着被子靠在床头,房里电视开着,路爸爸手上还拿着一台IPAD,页面上是些益智类的小游戏。
妈妈跟着旋个身,一并解释着:“这次难为湛柏了,带了好几个人,怕你爸爸身体吃不消,还特意带了家庭医生,咱们搭飞机来的,前前后后啊,我都没操过心,都是湛柏安排的,你爸第一次坐飞机,看把他激动的呢。”
路爸爸在床上笑,跟捡了几百万似的:“琪琪啊,爸爸给你添麻烦了,要是腿脚好好的,我和你妈也能自己过来了。”
靳湛柏无疑是成功的商人,知道抓人软肋,斩月是个孝顺孩子,把爸妈看的最重,只要他把路爸妈哄的团团转,斩月自然也不得不屈服。
“爸、妈,你们先聊,我上去换个衣服。”
路爸爸路妈妈同时朝他看,热情的有点喧宾夺主了:“湛柏,你忙你的,不用跟我们客气的。”路妈妈一转头,又一个劲朝斩月使眼色:“快,陪湛柏上去。”
斩月被妈妈推了一下,撞到靳湛柏怀里,被他好好的揽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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