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曼无所谓的笑笑:“没事,就是想事情想多了,神经紧绷着……放心吧,我不会撞坏自己的,我力道很轻呢。”
她撞的力道是不重,只是想以撞击来减轻头部的痛楚。
可是这一下一下的撞着,让外人看到了就觉得很恐怖。
苏汐曼抬起头对周嫂说:“这件事,别跟欧炫希说!”
“可是……”周嫂有些犹豫,少奶奶这头痛的毛病已经不是一两天了,这孕妇头痛可大可小,真的可以不用跟少爷报备吗?
苏汐曼看出周嫂的心思,笑着解释:“欧炫希最近忙的很,都没时间回来,这点小事就不要惊动他了吧。”
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欧炫希的,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欧炫希怎么会有兴趣知道呢?让他知道了,也不过是她自讨没趣,还会让他误以为她是装病,想让他回来看望她呢。
“真的可以吗?”周嫂担忧的问,见苏汐曼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她于心不忍。
“这样吧,你给我再请个医生过来,也许之前的那个医生没有找到病症,要是这次还不行,你再跟欧炫希说也不迟!”苏汐曼提议。
周嫂点头答应了,打电话另叫了一个医生过来。
医生给苏汐曼看过后,也跟前一个医生同样的说辞——说她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神经紧张,有人陪着说说话,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会好点。
医生给苏汐曼开了几幅镇定缓解的药,又让她多喝宁神的茶,平时多去户外走走,别一个人闷在家里,容易胡思乱想。
苏汐曼也明白,她这头疼的毛病是闷出来的。
一个人,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停地想啊想,想得脑袋都纠结了,就头疼……
可是让她去外面走走?她的活动都要受到欧炫希的限制,想一个人出去透透气,很难。
“你要做些事,去分散你的注意力,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怀孩子是件很正常的事。”医生建议。
“孩子的父亲呢?最好让孩子的父亲,多陪着说说话,两个人多多沟通,对孕妇的精神有好处。”
听到医生这句话,苏汐曼的头一下子更痛了。
她也想跟孩子的父亲,共同期待着这个孩子出世,可这个孩子偏偏从出现开始,就是不受外人的重视跟祝福的。
宫烃骏现在在哪里?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
而她自己,还被欧炫希困在了这里。
“医生,我最近总是做噩梦,能不能开一些有助于睡眠的药?”苏汐曼向医生恳求,她快要被那些噩梦逼疯了。
最近她总是做梦梦见宫烃骏掉进河里,被那些鳄鱼撕咬的四分五裂的,分吃了。
梦里血腥的场景,让她整天提心吊胆的,心里总是记挂着宫烃骏的安危。
医生沉默了一会:“你说的是安眠药?”
“嗯。”
“这种药物吃了会有副作用,欧太太,你现在怀有身孕,我希望你尽量不要吃。”
“我明白。”苏汐曼点点头,她不是万不得已,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查过相关的医学书籍,知道的。您给我开一点儿就好了,我实在是睡不着的情况下,才吃一粒。”
医生答应了,不过手里没有现药,要去拿。
过了几日,医生派人将安眠药送来了。
苏汐曼偶尔会吃,但是效果仍不见好。
她明白自己这是心病,本来被欧炫希囚禁在这里心情就有够抑郁了,最让她担心的是现在还没有宫烃骏的消息。
如果不能知道,宫烃骏究竟是否平安,她是不会安心的。
周嫂见苏汐曼日渐消沉,还是忍不住跟欧炫希汇报了她的情况。
“少奶奶近日来的精神状况很糟糕,晚上经常失眠或者噩梦,前几天找医生来给她看过,吃了药也不见好转。”
欧炫希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敛神:“医生怎么说?”
“说少奶奶怀孕压力大,导致精神紧张。让少奶奶多注意户外活动,别整天闷在房子里,会憋出病来的。”
欧炫希凝神:“能憋出什么病?”
在跟她分开的这段时间,虽然他没回欧宅,有意冷落她,但他也经常是一个人,呆在寂寞的房间里。
他都没事,她能有什么事?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花样了!
“头疼病,少奶奶经常说她的头很疼……”
欧炫希冷声:“头疼就让医生开药。”
周嫂应声回答道:“嗯,医生已经开了一些镇定舒缓的药了。”
“还有别的事?”
“没有了,欧先生。”
欧炫希合上手机,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这个女人都病成这样了,也一通电话都没打过给他,还是他通过佣人的口中得知的。
难道在苏汐曼心里,她现在怀了其它男人的孩子,他连关心她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为了肚子里的孽种,她真要跟他作对?
半夜里,欧炫希偷偷的回了欧宅,推门进了苏汐曼的房间。
苏汐曼刚吃了安眠药,此时已经睡着了。
只是她在睡梦中,睡的并不安稳,额头上大汗淋漓,像是在做噩梦。
“曼曼!”欧炫希叹了口气,幽深的眸子划过一抹复杂。
他伸手探上苏汐曼的脸颊,轻轻的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滴。
苏汐曼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表情急切,嘴里呓语着:“骏,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欧炫希眸色一变,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脸色变得相当的难看。
这个女人,就连做梦都不忘惦记着宫烃骏,难怪周嫂跟他禀报,说苏汐曼夜里睡不着,还常常做噩梦。
原来是担心宫烃骏担心的睡不着,连梦里都还想着那个奸夫!
欧炫希阴鸷狭长的眸子里迅速的闪过一丝冷光,心中升腾起抑制不住的怒意跟醋劲。
他要的东西就一定要牢牢抓在手中,怎么可能让其他人抢走?
……
第二天,苏汐曼还在一脸恍惚的回忆着跟宫烃骏的点滴中,忽然佣人敲门进来,说收到一个包裹是给她的。
但她打开那个包裹,看到包裹锦盒里残肢时,顿时整个人如坠冰窖,心跌落至最低点。
她只是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那失去血色生气的小指。
那是一个男人身上留下的,还是她熟悉的一个男人。
但是,此刻她却感觉好陌生,十分的陌生。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宫烃骏,这个小指怎么可能是那个愿意为她生为她死,给她许下蓝色婚纱幸福永远的承诺的宫烃骏身上留下的?
包裹里附着一张卡片,上面的字体她认识,是宫烃骏的好友安天昊给她留的言。
他告诉苏汐曼,宫烃骏为了救她,已经掉落至河里,被鳄鱼瓜分了,这个小指是他身上唯一留下的东西。
苏汐曼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她不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未来已经是幻影,那个许诺她爱和幸福的男人已经是残肢碎片了。
不,她不相信。
她挣扎,她反抗,她无法接受。
明明好像那还是昨天,宫烃骏对她温柔的笑,对她可爱的扁嘴,对她深情的说爱她,为什么今天他却是冰冷的躺在那不知名的大地下,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怎么是宫烃骏,怎么可能是她孩子的父亲?
为什么,这个世界作恶多端的,居心不良的人多之又多,为什么他们不去死,死的人一定是宫烃骏,就算是上天要惩罚他们,也该是她来受,为什么老天要夺走宫烃骏的生命?
不……
她不相信,她不能相信。
不相信,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好像泡沫一般,幻化在阳光中,像风,想雾,像云,像无法触及的一个美梦。
宫烃骏……
她的骏……
他还没来得及看到他们孩子出世,就这样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微微的说话声音。
是欧炫希在问周嫂,“少奶奶怎么样了?”
周嫂摇摇头,叹气道:“少爷,自从少奶奶知道宫总出事后,一直都没出过门,确切的说是,整个人都没有动过,她还是在看……”
欧炫希看了眼那个坐沙发上,大眼无神的盯着面前桌上的那个黑色绵盒的女人,心中闪过一丝疼痛,摆摆手,让周嫂跟一干佣人下去,自己却是轻轻的走进了屋。
面前的苏汐曼已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曾经是水润的红唇已经是裂成细缝,丝丝的渗出血迹。红润的小脸一片苍白,大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的绵盒,好像整个人已经是一副空壳子一般,灵魂已经尽数的死去,灰灰湮灭一般。
欧炫希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或许他真的该瞒住她,瞒住宫烃骏已经死去的消息,宁愿告诉她宫烃骏是爱上了另外的女人而抛弃了她,也不愿用死亡去牢牢的把一个男人印在她的心上。
叹息一声,欧炫希坐到苏汐曼的身边,轻轻的碰了碰她那苍白的小脸,哑声唤她:“曼曼……”
一连喊了几声曼曼,苏汐曼都没动静,欧炫希有些动怒了,大手有力的钳住她那柔弱的肩膀,狠狠的摇晃着,“苏汐曼,苏汐曼,你给我醒来,听到没有,你给我醒过来!”
苏汐曼的脑袋随着欧炫希大力的动作前后摇摆着,但是神智却是依然没有回复过来,只是顺着那股力量,摆动着,无知无觉的摆动着。
欧炫希拉起苏汐曼,往那旁边的地上一甩,狠狠的说道:“你到底要消沉多久,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心中的酸痛让欧炫希勃然大怒,面前女人苍白绝望的小脸更是让他顿时陷入绝望的深渊。
凭什么,只是一个男人而已,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他长,凭什么可以在她心中这么狠狠的划上一刀,凭什么……
欧炫希怒急攻心,再看苏汐曼,被他刚刚大力的仍在地上,还是一脸的无知无觉的样子。
欧炫希终于是忍无可忍了,提起苏汐曼狠狠的揪住她的衣襟,“你还要这样下去多久,他已经死了,宫烃骏已经死了,被那些鳄鱼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啊……”好像是欧炫希的话里触动了苏汐曼心中的那道深深的伤痕一般,她猛地推开欧炫希,抱着头往沙发的角落里钻去。
抓着头发,苏汐曼意识的呐呐道:“没有……骗人……不可能的,宫烃骏,骏他说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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