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也谴责自己为何不当一个好人,既然知道人家是无辜的,就让他走嘛。但我不敢开这个口,我承受不了他们说我不孝,也怕我继父和我阿妈趁此机会拿捏我,向我提出一些你想都不敢想的要求,我实在满足不了他们的欲壑,所以我选择暂时明哲保身。
不过我知道我继父有点是好的,那就是他只爱钱,不会去要别人的命,所以我想,那个人拿不出钱来,最终也只得作罢,让我阿妈和继父白忙活一场。至于我妈被撞伤了,那纯粹是她自找的。
“行了行了,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知道轻重。”我继父不耐烦的说。
见我真走了,肇事司机慌慌忙忙的喊住了我,“小姐。”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从眼里传情达意,是想让我留下来。
“你放心吧,我阿爸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走走走走走,花花,快扶你阿姐回去。”继父忙挥手,花花扶着我:“阿姐,我们走吧。”
我带着花花回了家,从邻居家接了涛涛回来。
“阿姐,你带下涛涛,我去做饭。”花花今年十五岁,但俨然成了个懂事的大女孩,她拉开冰箱,屉子里面有饺子,花花问:“阿姐,你吃饺子吗?”她又说她也知道我该补血,但她不会做好吃的,她也就是有把饭菜煮熟的能耐。
“随便吃点什么填肚子就行了。”
涛涛坐在沙发上,爬到另一端拿了遥控器来,嘴里不断嚷嚷着喜羊羊,话都还说不全呢,你不给他放,他就小胳膊小腿一蹬,生气了。给他打开电视,小家伙看到灰太狼被踢进外太空,就拍着小手咯吱咯吱的笑,小家伙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沉浸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
李格非打来电话,问我在哪,是不是在家,就说来接我出去吃饭。
“我现在在南五环这边的家。”我说:“家里发生了些事情,今天回不去了。”
李格非纳闷的说:“你怎么又回去了?上次不是和你爸妈闹翻了?你还回去,脑子被门夹了。”
“脑子没有被门家。我阿妈出车祸了,我继父在医院守着她,我在家要带弟弟妹妹。”
“那要不要我过来陪陪你?”
“得了吧。”
“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你就不能满足我一次犯‘贱?”
我噗嗤笑了,心说你犯‘贱的次数还少吗?
不多时,李格非开着车子过来了,我叫花花看着点涛涛。
下了楼去,李格非亮了一下车灯,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李格非,你这么远跑过来做什么?没事做啊。”心里挺高兴,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情很多,但老婆有事,肯定要过来看看。”他面向着我,昏黄的车灯下,飘散着暧昧的气息,他的呼吸在我的耳际,似是要吻过来了,我想闭上眼,但我又觉得不行,忙侧过了脸。李格非没事人一样坐直了身子,“想到哪里去走走吗?”
“不了,家里就两个小的,我不放心。”
“你带两个小的我也不放心,要不请我上去坐坐?”
这家伙居心不良我还不清楚?“我不想带你进我这个家,太麻烦了。”
李格非不说话。过了半晌,我坐不下了,想下车,李格非又问:“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学校?”
“对呀。”
“那我今天就在星光梅地亚歇一晚,明早晨接你一块儿过去。”
我要回去的时候,他又朝我抛媚眼:“晚上寂寞难耐的时候,记得打我电话,我随传随到。”
这家伙果真是爱上了犯贱。
方回了家,继父就打来电话,说我阿妈已经从急诊室出来了,不过肩胛骨粉碎性骨折。
听着那边哎哟哎哟比较痛苦的叫声,暗想这次我阿妈吃了大苦头了,看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否。
“那个愣头青的事你怎么处理了?”
关佑华晦气的呸了声:“他老板把他领走了,只给留了三万块钱。”
想来是人家老板过于精明不好糊弄。我竟然有些幸灾乐祸,叫你们干坏事,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吧。
我继父叫我带花花和涛涛几天,花花明天要上课,我也要去见导师,让我抱着孩子去上课?这显然不成。我翻看了下我的课表,课程还挺多的,也不能中午来回跑,将小孩子托给别人家也不行,人家都要上班啊,保姆临时又找不到,我思量着找个临时托儿所,“花花,这里哪儿有临时托儿所?”
涛涛用他那纯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我。
“不知道啊。以前我读书的时候,都是阿妈带着涛涛,我在的话就交给我,附近有幼儿园,不知有没有临时托儿所。”
我和花花最终商议把涛涛交给小区一位六十多岁的奶奶带,按天支付工资,不过我们把孩子送去的时候,那位奶奶怎么都不要钱。她说邻里邻居的,要什么钱,让孩子陪她解解闷也好,她也说自己也有个一两岁的孙子,可惜在澳大利亚,看到涛涛就像看到了她孙子。
上了李格非的车,回了学校。
我们读MTI的,一周的课程也有不少,上一般翻译理论课还挺松快的,但按照课程表的安排,没两天我们就开始进行实战训练,先是会议翻译,我们是小班授课,但教室内比较挤,椭形桌旁坐满了人,还有些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快速的做着笔记,时不时提几个问题,学术氛围还挺浓。后是同声传译,老师说让我们这些新晋的菜鸟门去传译室体会做同声传译的滋味。不比会议翻译老师讲理论我们做笔记的轻松,进箱子的人踌躇满志的进去,出来时一个个面有菜色。
同声传译课第一节课,大家一个个被整饬的蔫儿了。
我坐在电脑前,旁边的一个从外国来的女教授问我:“你一进去我就注意到你了,你以前是不是做过这一行?”
“我进入翻译这一行已经好几年了,不过同传大三时才第一次接触,直到今年暑假才算正式迈入同传这个行业。”
和老外聊了会儿,帮带孩子的老人家打来电话,说孩子有些发烧。
今天的翻译课程也就上到这了,这个星期三下午没课,我忙和导师打了招呼先回家。
赶到小区,只听到涛涛在撕心裂肺的大哭,喊着要妈妈,喉咙都哭嘶哑了,走进老人家大门,那小子看到我,立刻眨巴了一下眼睛,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小脸儿哭的通红。
朝涛涛伸了下手,他朝我扑来,倒是不哭了,小身子抽了一下,打了个膈。我抱歉的说:“周奶奶,真是麻烦您了。”花花说他挺好带的,可看这哭的架势,哪好带了,分明就是个哭包。
周奶奶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笑眯眯的道:“不麻烦。我挺喜欢涛涛的,就是生病了,有些不听话。你妈妈没事儿了吧?”
“昨天到医院看她,说还要过两天才能出院。”伤的是挺严重的,还不能自己翻身。我继父那么照顾着她,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了。
如果真对我阿妈这么好,为什么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呢?现在骤然对我阿妈这么好了,是不是怕我阿妈又吃回头草,和朱轶给……
想到那种可能,我心里就只犯恶心。
出了门,我往涛涛头上摸了摸,好像是有点烫,送他到儿科诊所,医生给他探了体温做了试验,说要输液。小家伙一看医生哪来的点滴瓶,立刻往我怀里趴,又哇哇大哭着叫妈妈。
“妈妈……哇……不要打不要打……”哭的那个叫撕心裂肺的。
这家伙哭起来,我还真有点架不住,这破小孩特别的犟,在我身上又捶又打的,动静特别大,一点也不像个生病的小孩。我又没带过小孩子,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哄,急的我手忙脚乱,恨不得把他扔了不要了。嘴上就干巴巴的哄着不哭不哭,你越说他哭的越厉害。
实在不行,就捉着他白嫩嫩的小手强迫性的给打了进去。当医生手上的那根针刺进去之后,那小子在最初干嚎了两声后,安静下来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睛雾蒙蒙的,好像在控诉我的暴力。
哭够了,小脑袋缺氧了,这小家伙边输液边睡着了。
打了两个钟头,抱着他回家,这小胖子有蛮重的,来的时候急切,抱着他健步如飞,没那感觉,这回去,就觉得路途特别遥远。
手特别酸,又不能把他放下来,周边又没凳子坐。继续抱着走,有人打来电话,我赶紧找了个花坛坐下,也不管脏不脏。
电话是占弦打来的,他最近闲赋在家,养养金鱼遛遛狗,日子过的不要太逍遥。占弦说最近有个交传,他不怎么想去做,问我去不去。
“我阿妈出车祸了,现在在家带弟弟呢,现在我阿弟又感冒,我哪还抽的出身啊。”关涛涛在怀里动了一下,重重的抽了一口气后,又接着睡了。
到了小区门口,看到一辆军用车停在公寓楼下,我看了一眼,见是朱轶,走到窗户边:“朱少将,你来这儿做什么?”
朱轶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我怀中的小肉球,“这是你弟弟?”
“对。”
“我听说你妈妈住院了,就过来瞧瞧,振振,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他有什么样的打算我还能不知道?不就是想认回我吗?所以雪中送炭来了。我那么一次次的拒绝,他也该知道我什么心思了。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他想认我回去的真正原因。
我换了一下手抱涛涛,“没什么需要你帮助的,你回去吧。”走到单元门前,弯腰找钥匙,包里很多东西,怎么掏都掏不着,朱轶过来,拿过我手中的包,掏出一串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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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他摇着那串钥匙。上面钥匙很多,就连我在A大的时候寝室钥匙都在上面。
“我自己来。”我拿过钥匙,开了门,涛涛差点就从我手中掉下去了,朱轶忙帮我扶了一下,又将我的包递给我,我点头道:“谢谢。”
“振振……”他喊住我,“听说谨言的妈妈找你麻烦了。”
“没有。朱少将,请叫我关小姐。”大门一关,我抱着涛涛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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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干一票……46 。。。
第二天要上二外;第九、十节的课,上到六点多钟才下课,李格非上完班;说到南五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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