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从阳光灿烂到夜幕降临,终于,在晚上六点多,AstonMartin。One-77驶进了B市的市区。
他直接就开往了B市火车站,在AstonMartin。One-77终于停在火车站门口时,他甩上车门跑了进去。
如同在X市一样,硬闯进入。
从X市开来B市的火车在三分钟前已经到站,他推开上前阻拦的警卫以及工作人员,长腿一迈便强行上去了火车车厢。
旅客已然离开了五分之一,见到一个面容憔悴衣着头发都是极为凌乱的年轻男人上了车厢,大家都极为诧异,呆坐在位置上很是茫然,另外还有一些是讶然过后便站在那里好奇地看戏。
顾宸没有管那么多,双眸急切地在人群中张望,想要找到那个他一路从X市追来B市的女人。但是,从车头的车厢找到车尾的车厢,他想要找的那个人却像是消失了一样,连身影都没有。
她不在,洛念棠不在。
是不是已经下车离开了?他……始终还是晚了一步吗?
站在最后的一截车厢里,顾宸的容颜几近崩溃。
他花了十个钟头来到这里,然而,始终找不到洛念棠。
如果在这火车里找不到她,顾宸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办法将她找出来。
世界这么大,穷极一生,他都没有办法找到她。开车赶来B市,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他不知道,B市是她决意住下的城市,抑或是她的中转站。倘若她是决定在这座城市住下,那么,他起码还有一丝希望能够找到她;可是,如果这城市只是她的中转站,那他该怎么找?
天大地大,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有些心灰意冷,心脏的地方已然痛到了麻木。他以为,只要麻木了就不会再感觉到痛意,可是,当他回想起洛念棠在入口闸的身影时,心,再一次狠狠地被揪住,痛得撕心裂肺。
工作人员和警卫冲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这么的一个模样。
顾宸一身狼狈,身上的衬衣不知道什么掉了一个纽扣,胸膛露出了一大片,头发极为凌乱,脸上的神情,是似笑又似哭的悲恸。
B市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跟X市的火车站工作人员一样,都是毫不留情地报了警。不消一会儿,警察便到了,押着顾宸上了警车,直奔警察局而去。
警察以防碍罪将他关进看守所,临了还问他有没有担保人。
顾宸选择了沉默以对,那些警察没有办法,便将他推进了看守所。
被关押的一整晚,他都是坐在角落里阖着眼不说话。他是与别人关在一起的,那些人看见他是新来的,便主动跟他说话,直到发现他就像雕像一样不动不语,才自觉没趣地离开。
B市警察通过他的身份证联系到了X市方面,因为顾宸早上在X市火车站也闹了同样的一出戏,X市警察便跟B市的警察说明天一早过来将顾宸带走审问。
翌日将近中午时分,顾宸被带出看守所。
那负责将他带出的警察脸上有些不自然,等到把人交给X市的警察后,才与自己的同僚开口:“这人还真是怪胎,昨晚一通宵一动不动地坐在那,我几度以为他死了,进去走近以后才发现他没死。”
当天,顾宸被带回了X市。
理所当然是关进了X市的看守所,这人不仅在当地的火车站闹事,甚至还开了将近十个钟头的车跑到B市的火车站去闹,实在是可笑至极。
要不是闲着没事干,就是疯了。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警察还没留意,可当将人带回了X市并关进了看守所,这才有警察觉得这人看着挺面熟的。仔细一想,竟是X市建筑业的龙头企业KOO印象的总裁,同时,也是最近闹得无人不知的洛家收养的养子。
裴聿听闻消息赶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
他刚迁回来X市,在X市自然是可以说话的,简单处理了一下这件案子,他便勒令将人放出来。
他在外等了十来分钟,可等到顾宸走出时,他竟差点就认不出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身上的白衬衣破烂不堪不说,甚至还沾满了污垢,那些污垢就连外露的大片的胸膛也没有放过,他的头发乱得就像是咸菜似的,由于几天没有清洗,下巴的地方已经生出了浅浅的胡子,整个人用“狼狈”一词已经不足以完整形容了。
这个模样的他,比八年前唐予媛“死”去的那一天更加惨不忍睹。
裴聿的眼底有着不敢置信。
“顾宸,你……还好吧?”
他没有告诉他,在他不见踪影的这几天,唐予媛几乎是将他的手机给打爆了,每隔几分钟就给他一通电/话,若不是两人之间有着交情,他铁定得发火的。
顾宸没有回答他的话,以往深邃的黑眸仿佛失去了光泽,没有焦距地望着他,干裂的唇一张一合,吐出了他三天来的第一句话。
“她走了,我找不到她。”
章节目录 我只有离开你的倔强,却没有忘记你的勇敢
“她走了,我找不到她。”
……
这一句话,再加上顾宸沙哑的嗓子,让裴聿的心不自觉地一揪。
他自然是知道他这话里面的“她”到底指的是谁,如今所有的事情暴露,洛念棠会离开是他早就想到的,可他偏偏没想到,洛念棠的离开,对顾宸竟是这么沉重的一个打击。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睃。
他叹了一口气,明白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惟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
顾宸仍然面无表情,自说了那一句话后便没再开过口。
他们走出看守所的时候,在外面等候的宋磊立即走了过来,打了一声招呼,便主动将他们打开后座的车门鸲。
将顾宸送回唐郡,到达门口时,裴聿想了想,到底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他。
“唐予媛这两天都在找你,如果有时间,就抽空跟她说清楚吧!”
顾宸抿着薄唇,好一会儿后,才慢吞吞地开口。
“说不得。”
简单不过的三个字,身为兄弟的裴聿便立即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跟他道了声别以后就上车离开了。
等到他走后,顾宸才抬步走进唐郡。那个中年妇女见到他的那一刻稍稍有些吃惊,但是,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便见他直接就走上了二楼。
三天,短短的三天,对他来说却度日如年。从X市到B市,又从B市到X市,他的心就像是坐上了过山车一样,从不曾落于平地。
他不愿意相信洛念棠离开的事实,但是,他又不得不相信。
走进主卧,屋里的一切依旧,此刻却成了最显眼的讽刺。他反手阖上门,疲惫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即使闭上眼,关于洛念棠的画面仍然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这些属于过去的画面,成了这三天里他唯一的缅怀。
明知每次想起都是撕心裂肺,却又忍不住去想。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他想,他当真是疯了心了,不过是一个洛念棠罢了,竟让他折腾得这样。
她选择决裂离开,不过是想与他断得彻底,而他,理应将她放开。
她成全他与唐予媛,他便应该从容地接受。
顾宸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既然她做出了这么样的选择,那么他便接受她的选择她的退出。
然而,心底仍有一道微小的声音在说着相反的话。
他睁开眼,抬步走进浴室,将身上的脏衣服全部脱掉,赤/裸着身子站在花洒下。
这个时节由于接近秋天,天气稍微有些冷。但是,他就像没有感觉一样,站在水柱下淋着冷水。那些透明的水液顺着古胴色的肌肤蜿蜒而下,溅落在透明淋浴间的地板上,却似乎始终无法洗去那一身的疲惫。
他是真的觉得累,不仅仅是身体的,还有内心的。
洗过澡,他套了件浴袍就走了出去,身上的水珠并没有完全擦干,走到KINGSIZE的大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微湿的头发枕着枕头,不消一会儿便将枕头给沾湿了,隐隐约约间,他还能嗅到洛念棠留在这张床上的淡淡气味,曾经,他是那么地眷恋,只是如今,一切都不再一样。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
但同样的,他睡得极为不舒服,意志总是昏昏沉沉,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让他无法正常地喘息。
他还梦见了洛念棠。
这是他第一次梦见洛念棠,却也是唯一的一次。梦里属于她的模样他无法看清,甚至连靠近都不能,似乎他与她之间隔着透明却存在的距离,他努力地想要跨越,却始终无能为力。
明明她就在他的面前,他想要伸手将她抓住,但是,梦里的她却突然扭过头,用一种冷漠得犹如看待陌生的声音丢下一句话。
“你还想要像之前那样将我囚禁么?”
仅仅是这么的一句话,便将他彻底惊醒。醒过来后,他感觉全身汗嗒嗒的,心脏的地方更是呈现不规矩的跳动。
最重要的是,他的床边多了一个人。
不知道唐予媛到底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从梦中惊醒,她便已站在了他的面前。她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地看着他,那眼底似是充满了责备。
他觉得头疼极了,带着几分疲惫地揉着额头。
“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医院?”
然而,她却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反而是尖叫着一脸的惊恐。
“阿宸,你嗓子怎么了?为什么要哑成这样?”
他不说话,她却丝毫不肯放弃,直接就在床边坐了下来,扯着他的衣袖不停地追问。
“这三天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打你手机都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担心着你?你说话吧!你告诉我这几天你究竟去哪里了啊!”
她的声音很是尖锐,听在他的耳里刺激着他脆弱的耳膜不说,更是在挑衅着他的忍耐。
“我现在很累,你先回医院,让我好好休息行么?”
即使他都这么说了,但是,她却仍然不甘心就此离开。
“为什么不告诉我?阿宸,你以前曾经说过,我们之间绝对不会有任何秘密的啊!你是为了去把那个洛念棠拦下来不让她走对不对?这三天你都跟她在一起对不对?你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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