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为什么还要跑来跟我说那些话?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然后让我面临绝望?为什么?!”
她捂着脸,破碎的话就犹如此刻破碎的她。
“我宁可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那些话,我宁可他不知道那些所谓的真相……前一秒不顾尊严地求我原谅,下一秒就吻了别的女人……是我蠢,是我蠢到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让他有了理由伤害我。我怎么可以那么蠢?我怎么可以去相信他说的话?……”
她一个劲地哭,没有发现男人凝聚着怒火的脸狰狞得可怕,乍看之下竟有几分扭曲。
他迈步上前,却不是将她拥进怀里细声安慰,而是用一只手箍住了她的脖子。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可还没惊呼出声,他手上的力度就倏然加重。
她被酒熏红的脸骤然一白,小手不停地去扯他箍着自己脖子的大掌。但是似乎无论她怎么去掰扯,仍然无法让自己的脖子脱离他的大掌。
不消一会儿,她纤细嫩白的脖颈就隐约泛现可怕的淤青,她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异常困难,想要出声哀求,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顾宸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大掌紧紧地箍住她的细颈,直直望着她的黑瞳深得就像是一汪死潭,再无她熟悉的半分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生气。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光是周遭的气压就已让人喘不过气来。他看着她,瞳孔里的黑让她无法探之一二,她只能从他的力度上得知他生气的结论。
窒息的感觉一涌而上,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手。
无力的身躯瞬间软瘫在深红色的沙发上,脖子上的感觉尤在,一种死里逃生的念头充斥着她的脑海。她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第一次明白空气有多重要。
男人背光而站,她带着恐惧仰起头看着他,根本就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顾宸没等她回过气来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包厢,甚至在半个钟头以后都没有回来。
他不会再回来了,她的自虐他通通看在眼里,在这一晚,他狠心地将她丢在这一个她并不熟悉的地方,弃之不理。
洛念棠抚着仍然泛着疼痛的脖子,她知道,在方才曾经有那么的一秒,顾宸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她不敢太用力呼吸,因为似乎稍微用力脖子淤青了的地方就会痛。
洛念棠勾起了自嘲的一笑。她不怪顾宸,真的不怪,因为她今晚的自我作践不仅是顾宸,就连她自己也厌恶极了。
虽然嘴上说为了宁子默作践自己不值得,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做了。宁子默从来都是那么容易让她为之哭为之笑,或许从八年前开始,她就变得不再像是自己了。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初恋总是念念不忘的。
宁子默是她的初恋,她用八年的时间去守候这场初恋,可到头来她并没有等到这场初恋开花结果,而她的心就已遍体鳞伤了。
她不能轻描淡写,却也无法轻易释怀。
她想埋在心底不复记起,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念。
她怨恨这样卑微的自己。过去卑微了整整八年,现在离开了宁子默,明明应该放下了,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悸动,然后又因为他与别的女人的亲昵而心碎。
她真的觉得,刚才顾宸应该掐死她才对。
洛念棠呆在包厢了一个多钟头,明白自己是真的被顾宸丢下了以后,才慢慢地站起身来,蹒跚着脚步迈出包厢。
包厢外的世界,依然一片糜乱。
她低着头忍着酒意上头的头疼,缓慢地走出“Sexy”。待出了外头,她用散落在肩膀上的头发稍微遮了遮脖子上的淤青,这才想要招一部计程车回去。
可还没等她招来计程车,她突然记起今晚被顾宸拖出来时自己换了衣服,现在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唐郡距离这里起码得步行一个多钟头,恐怕她走回去已经凌晨以后了。
虽然如此,她还是咬着牙向唐郡的方向走去。
夜里冷风咻咻,酒吧街是出了名的乱,而且四周都是一些暗巷,在这里多的是借酒发疯的醉汉,所以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不会选择步行离开,就怕在半途会被陌生人拉进暗巷里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洛念棠知道自己不该在接近凌晨的这个点步行回家,因为这个时间是案发率极高的,就怕一个不慎,明日儿就成了失踪人口上的一员。
她以为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背,但她忘了这段日子以来她的运气都很差,越是以为不会遇到的事情就越是有可能遇上。
当她被三个明显喝醉酒的流氓围堵在一条暗巷里的时候,她简直就是悔青了肠子。早知道今晚就不该惹怒顾宸,就算不得已惹怒了顾宸,她起码可以先招部计程车,等回到唐郡再让王妈到她房里去拿钱包出来结帐。无论是哪个办法,也总好过面对现在这种困境。
洛念棠的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微醉的神智稍微有些清醒。她看着面前这几个面目猥琐的男人,心里想着,会不会像狗血小言那样突然冒出个英雄来救美?
只可惜,她不是美人,自然也就不会有英雄出现将她从危机中救出来。
章节目录 仅仅一门之隔的娇喘声
4
醉汉是不可理喻的,对他们来说,借着酒胆做出些犯法的事,是一种勇敢。睍莼璩伤
洛念棠与他们在争执的过程中衣袖不小心被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她的心跳跳得特别快,满脸戒备地揪着自己的衣服,神经绷得紧紧的。心里想着,倘若他们敢扑过来,她一定要让他们断子绝孙。
那三个醉汉大约也就三十岁左右,身上尽是能够熏死人的醉气,跌跌撞撞地将她困在狭窄的小巷角落里,脸上扬起充满淫秽的笑,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她早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她没打算跟他们讲理,她明白跟醉汉讲理就如同秀才遇上兵一样,说多了也只是浪费口水。所以,她猛掐自己腿上的肉,逼着自己保持清醒,以备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溜。
她观察了一下身处的这条暗巷,距离外头大街大概十米左右,只要她跑到外头大街上去,侥幸有人路过的话,那么她便得救了栎。
咬紧下唇,她在其中一个男人扑过的时候微微弯下腰,从那男人的臂下蹿出,直接朝着外头大街的方向狂奔。那几个三人见状不禁一阵咒骂,连忙拔起脚就追了过来。
洛念棠冲出暗巷,着急地四处张望企图找着过路人。可偏偏这个时间点人烟稀少,她看着空无一人的空旷大街,心刹时沉了下来。
后头,那三个男人的咒骂声越来越近,她不敢再逗留在原处,迈开步伐向前狂奔,不时向后看看自己有没有被追上,还得注意路上有没有路人附。
她凭着记忆冲向以往繁闹的街道,心里祈祷着希望能够脱困。
一个拐弯,她看见不远处有一台黑色的车子,一个年轻男子开着车门正要坐进去。她再也顾不上什么,立即就冲了过去。
那个男人被她的出现吓了一大跳,见她后头跟着几个醉汉模样的男人,只是挑了挑眉,似乎并没有打算要出手帮她。
洛念棠可不管他打不打算救她,就径自钻进了副驾驶座,顺便将副驾驶座的按扭给关上。男人眼底露出一丝诧异,望着她的目光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他知道,如果不想自己的车子被那几个醉汉砸坏,那么他就只有一个选择。
男人坐进了驾驶座启动车子,趁着那三个醉汉仅有几步之遥,驱车快速驶离这个是非之地。
车子后头传来一阵的叫骂声,洛念棠坐在副驾驶座上,扭过头看着车尾穷追不舍的几个醉汉。而后,身边男人一个拐弯加速,便没了影子。
她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待坐定后,开始打量掌着方向盘的这个男人。
样貌长得还算是可以的,看上去应该跟顾宸差不多大,可就他开的车子以及他身上的衣着来说,应该是比较中规中矩的普通上班族。
她正想得出神,这个男人竟然突地踩了刹车。若不是有身上的安全带护着,恐怕她的头早就磕在了车窗上了。
男人的手依然搁在方向盘上,脸则扭了过来面向她,脸色淡淡的,不算好也不算坏。
“小姐,到这边就可以了吧?莫非你要我送你回家?可我好像没有这个义务吧?”
闻言,她一怔,明白他说的这是事实。倘若不是她自作主张上了他的车,他就不会被迫开车。把她载离那个是非之地,已经是他的仁慈了。
所以,她也不矫情,解开安全带跟他点了点头。
“谢谢你。”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道谢,眼底露出了一丝惊诧。见她打开车门就要走,他便下意识地开口:“就一句谢谢而已?”
她的动作一顿,撇过脸来满眼戒备地瞅着他。
看出了她的防备,他不禁勾唇一笑。
本来想要跟她讨个好处,或许这样就能再次约出来见面。但是,他不是那样利用机会的人,所以,他只是简单地丢下了一句。
“记住了,我叫景雩。”
她微愣,甩上车门下车。随即,他便发动车子,呼啸地跑得老远。
他从后照镜里望着依然站在原地的她,嘴角的笑慢慢染上了几分深意,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猛地狠踩油门。
洛念棠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内,也就收回了投驻的目光,站在路边等着过路的空计程车。
对她来说,景雩只是今晚的一段小插曲,过了,也就忘了。
好不容易拦到了一部空的计程车,等到她回到唐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她叫了王妈出来帮她付车资,便与王妈一起走进了唐郡。
不知道为何,王妈今晚的脸色有些怪异,特别是看着她的眼神,似乎蕴藏着什么特别的意思。她没有理会,这一整天下来她实在是太过疲惫了,现在的她只能赶紧回到主卧洗澡睡觉。
走进玄关换鞋的时候,王妈正巧要回去副楼。她想了想,还是问起了顾宸。
王妈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起这屋子的男主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在楼上。她只忙着想等会看见顾宸自己该怎样,根本就没有发现王妈的一脸欲言又止。
王妈离开后,洛念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