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龙- 第89部分

微微睁开眼眸，那老僧如若浩瀚星空般深邃的眸子对着子墨一番扫视后道：“我本无我何来法号？相见即缘，此地为伽蓝古寺。小兄弟杀气满心，还望羁旅正途，阿弥陀佛……”

伽蓝寺？子墨微微一怔，他似乎记得伽蓝寺是大陆传说中的一处佛门秘境，其飘渺不定的踪迹，世人从未得见，而他却误打误撞进入这里？而这老僧定然也不会是区区肉体凡胎。

忍住心头的震惊，不敢大意的子墨再感受着老者之言，觉得老僧似乎是在与他参禅论机，又似乎是在指责与他。心神微顿，仔细体悟着老僧若有所指的禅机，片刻后便又回答道：“既为无我便有无它，却又何来伽蓝之地？杀伐之错却非本心，正道歹途谁能分辨的出？”

子墨深知，这一路走来，自己所杀之人皆为是要杀他的对手，自己更是没有随便胡乱杀人。又哪里来的杀伐之心？

子墨心头正想着间，便又听到老僧不予正面回答，又言其他道：“万物有灵，皆为往生。恨由痴心生，妄念非本质，阿弥陀佛……”

嗯？闻听老僧之言，子墨心头登时咯噔一跳，隐约间他似乎也明白了老僧之言。但是片刻后便又摇头苦笑。本为世俗之人，何来超脱俗世？回想起那些爱恨离别、怨恨情仇，子墨自知他还没有那般禅心定力。

让他忘却俗世凡情，忘却生死仇恨，却还是不能，也许他真的就如皇族武门的武祖所言，本就是恶魔转世。胡思乱想了一通，子墨深知眼前高深莫测老僧绝非常人。对方之言字字珠玑似乎是想引导他近身佛土。但就算他想，可是他又怎么能真的放下。

放下谈何容易，一番自嘲苦笑之后，子墨才又慨然叹道：“尊者箴言，晚辈自当铭记。但晚辈自知佛性愚昧，只怕无缘大乘禅心。但愿一缕香火伴佛光，聊以自。慰苦禅迷途，望尊者成全……”

“随心……”和缓的低语，闻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老僧语罢，便又陷入禅定，念珠依然，木鱼声依旧。

轻叹一声，子墨堪堪起身，朝着眼前巨大的鎏金佛像前的香案行去。闻着淡淡的烟火香薰，内心没来由的一阵安详。拿起三根淡红色的檀木香支，借助火石点燃后，朝着巍峨安详的巨大佛像缓缓拜下。

祥和澄明的心神刹那坦然舒泰，此刻子墨也感受到意识海中的本体灵魂正在自行运转异变的禅门佛诀，其所散发出的气息与这外部祥和之境不谋而合。子墨自知这般机遇来之不易。当即也不言语，如身旁老僧一般，跪坐蒲团，缓缓入定。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自老僧口中悠然而起。紧接着，便感觉到那如有规律般的木鱼声戛然而止。而那老僧也悄然起身缓步而出了佛殿。但是此刻子墨却理会不了这许多。安静祥和的心态之下，所有的一切暂时忘却，有的只是那意识海中的坦然平静。

虚无混沌的意识海里，一片风轻云淡的宁静。子墨的意识如同随波的水流般悄然回归大海，自由畅翔在这浩瀚无垠的天地。祥和的佛光禅心普照之下，意识修为也水涨船高，境界急剧攀升。而他也感应到那意识海深处盘坐不动的本体灵魂虚影若有若无间，散发出的气息已然与先前大为迥异。多了一份安静祥和，一份深邃神秘。

但是就在这时，原本古井无波的意识海洋中，陡然间生出异变。波涛汹涌的浪潮轰然乍起，一丝心灵间的焦躁之感油然而生。刹那间，子墨只感觉到自己这一抹意识似乎被这浩瀚的意识海洋包围了一般，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

焦急之感让他不得不拼命游走逃脱，但是那如潮般的意识海洋如影随行，紧追不舍。看那凶厉的气势，似乎是想要将他这缕意识吞噬般，让人心悸。

一追一逃，子墨奋力控制着自己的那抹意识急速飞逃。但是无论怎样却都无法摆脱如影随形的意识海潮。正在这时，脑海中嗡地一声轻颤，灵台刹那间一阵温凉传来让人心神清明不少。也就是这一瞬间，焦急的子墨陡然回想起自己在一路逃亡时的心境不正是这般？

轰隆隆，一阵风起云涌的吝乱陡然爆起整个意识海洋。气机陡然爆乱的强绝冲击让子墨的脑海刹那传出一阵阵钻心的剧痛。

“这是怎么了？”大惊失色的子墨不明所以。原本还祥和超然的意境刹那间荡然无存，迎来的却是暴露异常的堪堪走火入魔般的混乱意识。惊怒交集的子墨狠狠压下自己焦躁的心绪，控制着那抹意识急速朝着意识海深处的本体灵魂冲去。

嗡，一阵奇异的波动，自意识与灵魂本体交融的刹那波荡传出。与此同时，那灵魂本体轰然爆出道道祥和金光，映射天地。紧接着，本体灵魂腾空而起，脚踏虚空，一幅不可一世睥睨四海的气势轰然传遍整个意识空间。

随着本体灵魂的自主行动，子墨惊奇地发现，自己被金色佛光缭绕的灵魂本体每凌空踏出一步，而其脚下便生出如波般的气雾波纹，如同踏在实质上的物体上一般。而其魂体在混乱狂暴的意识海潮中始终如同中流砥柱般沉稳异常。所过之处，海潮平复，风云停歇，再次恢复澄明祥和。

渐渐地一丝明悟砰然划过心间。感受着本体灵魂踏空而过的残留的道道虚影，刹那间子墨如同醍醐灌顶般生出一丝通透彻悟。

心随意动，那本体灵魂凌空踏步的脚下，原本如波般的实质气雾，登时化作片片金光灿灿的青色莲叶，随着脚步的移动，不断闪现消失。而那本体灵魂虚影也渐趋消散般的透明，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残碎虚影，着实神秘无比。

“青莲影虚步？”子墨心头被这莫名蹦出的名字登时吓了一跳。也就是这惊诧间，混沌的意识海登时陷入无边的混沌黑暗，意识知觉也随之回归身体之上。

呼，一阵扑面的清风吹来，登时让子墨打了一个机灵。甫一睁开眼眸，子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连绵起伏的群山，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木。而他身侧除了一个含笑而立的小沙弥外，哪里还有什么佛像寺院等半点踪迹。

而就在子墨错愕惊诧间，那眉清目秀的小沙弥微微笑道：“总算醒转了，殊不知施主这一禅定居然半年之久，让人敬服……”

“什么？”子墨大惊失色道。他可清楚的记得，他与老和尚相谈不过数句，打坐也不过几刻钟而已。又怎么会过了半年之久，只怕这不知哪里来的小和尚故意是糊弄他的。

“小和尚是谁？你不是来消遣我的吧？”子墨微微有些怒意道。

小沙弥闻言，瞧着面色不善的子墨，神色也不见异样，依旧微微笑道：“小和尚从不妄言，施主多虑了。伽蓝古寺佛光隐阵内一日，世上便是一年。而施主进入半日有余世上早已是流逝半年光景。还有，伽蓝老祖让弟子告诉施主，‘天殇破阵，天意昭昭。恭喜施主得逢机缘参悟佛门奇功‘青莲影虚步’。同时告诉施主，此地虽然是西方帝国摩耶王朝境内，但追击施主的那些强者只怕也已追来不少，望施主小心为上’。”

“你说什么？”子墨大为惊异道。“天殇破阵？是指我的银色小剑？而这里就是遗弃之地最南端边缘的摩耶王朝？那皇族武门与魔门竟也追来了？”

瞧着子墨疑问连连目瞪口呆的表情，含笑吟吟的小沙弥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般似的。幽幽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转身间身形便消散无形。

这……子墨震惊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以及诡异消失的小沙弥，一时间脑子似乎短路了般，混乱异常毫无头绪。

子墨知道，摩耶王朝是西土南部四十八王朝中的其一，也是靠近延伸至西土南部腹地遗弃之地末端的王朝。由于这里王朝林立，势力纵横交错，所以连年征战不休从未有过太平。

忍不住伸手拍打着脑门，似乎在极力回想起什么……良久，子墨眼中的焦躁神情终于再次恢复清澈。

想着如同使用了什么禁忌秘术凭空消失的小沙弥，再感受着意识空间中兑变后的的本体灵魂。而那老僧竟然也知晓自己机缘巧合下悟到的青莲影虚步，拥有这等法力定然绝不简单。‘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似曾听闻的佛门箴言回荡耳畔，不自觉间小沙弥的话，子墨已然相信了几分。

‘银色小剑名唤天殇？’子墨心头微微意动。‘伽蓝老祖法力那般强悍，或许真的看出了这伴随唤魔刀出世的小剑来历，要知道传说千年的唤魔刀可是蕴含无上天道至理的魔兵宝刃，而这似乎是为镇压魔兵而存在的神秘小剑又怎会平凡？’想到这里，子墨不由心随意动，朝着意识海中灵魂本体头顶悬浮的那把小剑，探查而去。

第四十一章　试炼（求收藏）

嗡，一声剑吟颤鸣。那把三寸银色小剑自百汇大穴激射而出，飞射旋转间稳稳落在子墨右手掌心。仔细翻转着剑身，小心地摩擦感受着剑身错综复杂的纹络，子墨仔细地查看着。以期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但是观看良久，除却感受到剑身内部蕴含的恐怖波动外，什么也没发现。而就在胆大妄为的子墨，释放出神识朝着剑身内部试探之时，一道毁天灭地的气息，如同翻江倒海般顷刻灌入他的意识空间。

刹那间，无边无际的意识空间如同被贯注了诡异的气息般，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一时间风云变色，恐怖气息肆虐天地。与此同时，子墨也心有所感地收到剑身传出的一丝信息波动，‘天殇’。

如同有了意识一般的小剑，这可惊诧了子墨。要知道拥有意识的兵器，那都是不世出的神兵宝刃。而就在这一愣神间，意识海中再次轰然传出一阵信息波动。

刹那间，子墨面如死灰般，苍白的脸颊，豆大的汗珠簌簌滴落。就在感受到小剑回应出意识波动的瞬间，意识海洋突然传出几欲爆碎的险兆。而产生那险情的却是自剑身内部传出的意识波动——‘剑诀’。

剧烈的痛楚，让人头痛欲裂。子墨双手抱头就地翻滚，横冲直闯。巨大的痛楚让人不堪忍受，此刻的子墨简直有一掌拍碎头颅的冲动。要知道如此神兵宝刃既然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