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轩看看四周,谨慎道:“别说了。我们先回去。”
夜色清凉,四个孩子的心情沉重,毫不悠怡。
半山别院的仆人们备好夜宵。
书房里。四人边吃夜宵边喝酒,鹏飞独抱一坛,到天快亮时,四人东倒西歪地酩酊大醉。
次日中午,他们才被下人唤醒过来。
吃罢午饭,希平和福好连忙告辞回家,栋轩没再提要黑灵珠的事。
刚进林家大门,高氏坐在屋外的树下做针业,看到他们已在拴马,嗔道:“你俩个昨天出去买吃的,现在才回来?”
希平嘿嘿一笑,走过去,给高氏行个礼:“林大婶,昨晚崔栋轩和崔鹏飞请我们喝酒了。”
高氏闻到他俩个身上果然有酒味,不好太责骂,毕竟是崔公子他们请客。看眼福好,满脸笑容,眼神里闪烁着特别的光茫,道:“福好。上午,汪小姐给你送了一盒谢礼。”声音掩饰不住喜悦和激动。
福好没想到汪眉媚这么有心,可能她也不知道鬼古子他们怎么救的她女儿。把她当救命恩人了。
“什么谢礼?”
高氏笑着,把针业放在椅子上,“放我屋里的。”
林至安在午睡。高氏从卧室里拿出个小盒子,放到八仙桌上。
这是个做工精致的红木首饰盒,有十五厘米见方大小。是富贵人家装首饰的寻常物件。打开盒子,里面是三件上等的珠宝首饰,希平呀地一声叫了起来。这些首饰,没一样不值上千两。
福好眼前一亮,接着心中一阵撕裂。这三样首饰,竟是她从前用过的东西,一幅九尾金钗,一幅镂纹金丝手镯,一幅粉珠项链。
拿起九尾金钗,翻转过来看,里面烫有一个“华”字,连金丝手镯上都有“华”字记号。只项链没有记号。
头晕体晃,脸色苍白,汪眉媚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难道她真是碧韵?福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希平扶着她,吓得叫起来:“林大婶,福好要晕了。”
高氏背对他们收拾客厅里的东西,转头一看,福好摇摇晃晃地已经晕倒在希平身上。
希平背着福好跑往福景院,边跑边叫,“先生。福好晕倒了。”
先生坐在草亭里悠闲地看书,听到希平在外面叫喊,走出桃花林,见福好趴在希身背上,高氏满脸着急地追在后面。连忙上前,抱过福好,放到草亭里,摸了摸脉,拿出金针,给她扎了几处穴位。
福好脸色微白,慢慢清醒过来,想起刚才在看首饰,道:“那盒首饰呢?”
林至安抱着个盒子,进来,道:“爹给你拿来了。”
他先前睡得正鼾,被高氏和希平的叫声惊醒,看客厅没人,只桌子上打开着汪眉媚送来的首饰盒,怕这时突然来个外人,顺手牵羊偷走,便抱着那盒子往福景院过来了。
福好坐起身,揉揉有点疼有点沉的头,没想到自己看到这些东西,会激动得晕倒过去。
抱着那盒子,道:“我头好疼,回屋去睡一会。”
跳下木榻,沉默地出了草亭。回到屋里,把盒子锁进个箱子里,爬上床,盖上被子,睡起觉来。
众人尾随进来,见她侧背身而睡,不忍打搅她,连忙走了出去。
福好在床上,闭着双眼,脑里却是乱作一团。翻来覆去地问,汪眉媚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脑里一会是崔良成,一会是碧韵,一会是杰伦,一会是前世的父母兄长们。
一会又是鬼古子给汪眉媚女儿修魂魄的场景。
一会又是刘梅闭目不醒的样子。
没翻腾几下,头疼得要炸了一般,心里痛得如火焚烧,坐起身,摇了几下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脑里,心里实在静不下来。盘腿而坐,干脆练起水火诀来。水火诀不仅可以调节体温,还迅速地将她心里的燥热抑制下去。不一会,就进入了修炼境界。
053 老鸟斗嘴
“唧唧唧唧”
草亭里,希平和先生在悄悄说话。听得桃花林里的惊鸟声,走出来,只见天上两只大黑雀追打飞过,掠过桃林,惊落一地桃花,飞向二秀山上。
“两鸟打架主是非。”
希平得瑟一下,看眼福好屋里,担心这不是好兆头。
姜先生扬扬眉,对两只鸟打架的事并不在意。
刚才听希平说了昨晚看到的事,原以为鬼古子只是招些野魄来用,谁知竟然用活的人的魂魄。这可是逆天之行。
高二在桃花林外边,边看着那两只黑鸟飞过,边跑进来,边叫:“福好,希平,回来了没有?”
话音刚落,和先生、希平在桃林中间的青石小路上,来个正遇。
“希平。你和福好,两个鬼精灵,哄先生说上街买吃的,结果,傍时晚半山别院的一个仆人先把吃的送来,而你们现在才回来。”高二有些生气,他们昨下午出去,不叫上他。没看到福好,又问:“福好呢?”
希平指指福好屋里,“她头晕,睡觉呢。”
“玩出毛病了?”高二着急地说,“一大早,刘屠户带着几个乡邻到处找刘梅,我可担心你们呢!”
希平扬扬眉问:“哦?找到刘梅没有?”
高二道:“在长胜院工地东边的一道壕沟里找到了。找到时,大人以为刘梅死了,摸了脉,有鼻息和心跳,才知是晕了。”
希平看眼先生。先生道:“高二,你去刘梅家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高二心里挺担心刘梅,昨晚失踪一夜,睡在野外,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挠下头,“那我去了。”
希平不敢相信她会真的没事。“希望刘梅不会有事吧。”
“咦?”
姜先生闻到股怪味,环视四周,看到福好屋里冒出股烟。两个飞跃,冲了进去。
“福好!”
希平跟着跑进去。
福好象只清蒸鸭子样盘坐在床上,浑身湿淋淋地,身上冒着热气。
希平张圆嘴看着福好,要叫她,被先生阻止。
只见她身上慢慢结出一层冰霜。
福好能结冰了。
在火树王前时,姜子圆运用火树王的巨热和他的冰林阵,以救治林至安为压力,帮她开启体内的两道灵力和神识。那时,她并不能将体温降至冰石,全靠他的冰林阵支持。
没一会,她身上那层薄薄的冰,渐渐融化,身上冒出滚滚热气,慢慢地烘干身上的衣服,衣服干透,收了功,轻吐两息,张开双眼,却见先生和希平站在面前。
福好的脑里、心里,再不觉得凌乱。全身心十分舒坦。笑着从床上下来。
希平又惊又羡,“先生,福好会法术?”
姜子圆轻抚希平的头顶,道:“不是先生不教你法术。你是先天武体,暂不能习法术。”
鬼古子提出要福好的血作药引时,希平就猜到福好是灵体。“福好是灵体,我和高二都不是灵体?”
高二连武体都不是,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凡体。若非姜子圆手段高明,这么短的时间,高二不会有现在的能力。
姜先生叮嘱希平:“这事别传出去。对林叔叔都不能说的。”
这世上能习法术的人很稀少,学会法术的,也不敢肆意使用,因为体内的灵力实在太浅。能够走上这条路的,都想好好爱惜灵力,修得不死真身,成为神仙。只是,数百年来,相邻的几个国家,从未听说有谁成仙。
希平这样的先天武体,能较常人更快炼得强壮的体魄,形成强大的精元,转换成玄武体,便可以学习法术。
突破武体极难,不仅要体魄强健,内力深厚,力量至少达千斤之上,即武体九重境界。武体能修到六重境界,已是造化非凡了。大成国,武体六重修为的有十来个。突破六重的,象廖志言达八重初期,沈岳飞在八重中期,但多年来都停留在这层面。
能习法术,是极好的事。可是,凡夫寿短,象姜子圆和鬼古子,能够抵达炼气九层,已是罕少,他们现在都还没突破炼气顶层,步入筑基,即使有不错的法术,在寿终时,不能完成筑基,死了,一切便不复存在。只有进入筑基,才有一百五十年的寿命,完成筑基有三百年寿命。
希平为福好高兴着呢。“福好习的什么法术呀?一会湿,一会结冰,一会干的?”
福好神秘地道:“这叫水火诀。等我手指头能出火花时,我们上山就不用带火石了。”
“哈哈……”希平和先生笑了起来。
即使能修习法术,凡夫肉身,习武是不可或缺的根基。
姜先生提醒道:“你们今天的功课,不作了?”
希平和福好拿着武器,去练武场练武。遵照师训,不断地重复那千篇一律的第一式,在重复中领悟、突破,层层进步。
姜子圆帮福好收了下屋子,看到被子有些地方湿了,抱着被子走出屋里,搭在西面一根晾衣杆上,无意间转头,却见林至安脸色难看地从制药房出来。
姜子圆一怔,“林大哥?”
林至安冷冷地道:“你们刚在说,福好修水火诀的事?”
水火诀是双系同修的变异法术,两相冲克,很难控制,即使法力高强的术士,都不敢轻易修习。而姜子圆让毫无修为的福好,从小修炼这门随时可以要人命的厉害法术。林至安心里十分难受,他这身子原来就是修水火诀给弄坏的。
姜子圆从第一次给林至安诊病时,就知道他是修水火诀毁了一身功力,而且伤了男性阳本。只是一直未和他聊过这话题。从前不愿聊这问题,现在也不愿聊。因为林至安对水火诀的认知和世人一样,和他们根本说不清楚。
四目相对。
林至安象受伤的老虎,瞪着姜子圆:“从今后,不许福好再习水火诀。”
他不反对福好习武强身健魄。而这个时代的法术修炼,尚处于蒙昧探索时期。虽然大成国有三大修炼门派,但他亲历过后,深知,即使那三大门派也未得真理。
姜子圆淡淡一笑,不语。
林至安有时性格很犟。脸上的犟筋鼓起很高。郑重地再次表明:“姜先生。从今起,我不许福好习水火诀。”
姜子圆不得不说:“你对水火诀了解多少?”
林至安自认为有一定的心得。坚持道:“一个人只有一道神识,除非神仙才能分化出数道神识。驾驭水火诀,需两道神识方能不出问题。即使有人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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