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奶奶屄喜滋滋地溜了回来:“哥们,哈,我可给你掏弄来个尖端玩意!”
“啥尖端玩意?”我漫不经心地问道,奶奶屄凑到我的面前:“鲜族的?怎么样?”
“操,鲜族的,有什么稀奇!”
“哥们,我知道,你媳妇也是鲜族人,不过,这个鲜族屄,可不同一般,特会玩,下面
的活,特好!”
“去你妈的吧,不都是那套玩意,有什么稀奇的,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真的,哥们,我不止一次地玩过她,这个鲜族小骚屄,特会伺候人,哥们,是好是坏,
你一操就知道喽,喂,”奶奶屄兴奋不已地转向房门:“小姐,快点进来啊!”
吱──呀,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一个年轻的,但却甚是妖冶的风尘女子,脸上泛着轻
薄的浪笑,花枝招展地向我走来,我冷漠地抬起眼皮:啊──,突然,我的屁股尤如被毒蝎
狠咬了一口,啊呀一声,呲牙咧嘴地从沙发跳将起来:“啊──,是你,……”
“你,你,你,好一个贱货啊!”还没容惊恐万状的蓝花说出一句话来,我的大手掌早
已无情地抽刮在她那抹着厚厚香脂的粉腮上:“好一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这个不值钱的贱屄,
你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骚货!”
“咦——,咦——,咦——,”蓝花咕咚一声,瘫坐在凉冰冰的地板上,手捂着被抽红
的粉腮,痛苦的脸颊上,却没有丝毫的羞耻感,更看不出任何的懊悔之意,反倒无比委屈地
抽泣起来:“咦——,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是你,让我上了毒瘾,没有钱,
弄不到白面,我,我,我怎么办!
咦,你凭什么打我,我贱,我骚,你又比我强多少?“
“他妈的,”我抬起脚掌,正欲狠狠地踢向蓝花,奶奶屄一把抱住我的大脚掌:“哥们,
算了,算了,”
“去你妈个屄的,你更不是好东西,操我的媳妇,啊,你爽了呗!操你妈!”
我顺势将脚掌踢向奶奶屄,同时,穷凶极恶地谩骂着,在我发疯般的踢踹之下,奶奶屄
也与蓝花一样,瘫坐在地板上,嘴里可怜巴巴地嘟哝着:“操,哥们,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我,以前,从来没看见过你媳妇啊,哥们,这,真的不能怨我啊!”
“操你妈的,”我一把揪住蓝花的衣襟:“怨,都得怨你,没钱,你就他妈的出来卖屁
股啊,嗯,你他妈的还要不要脸,嗯!”
啪——,我又狠狠地抽了蓝花一巴掌,娇小的蓝花,我在的大手掌前可怕地颤栗着:
“咦——,咦——,你凭什么打我,你一拍屁股就走了,这么长时间,连个面都不肯着,连
个电话也没有,爸爸被停职了,妈妈又犯病了,我不出来卖,靠什么活啊?”
“啊——,”我再次举起的大手掌,突然停滞在半空中,无比惊讶地问蓝花道:“老师,
妈妈,病了?什么病?”
“病了,”蓝花揉了揉红肿的腮帮,抹了抹委屈的泪水:“病了,妈妈病了好长时间了!
什么病,我也说不清楚,连大夫都看不明白,就是昏睡,总也不醒!“
“走,”我拽起蓝花:“带我回家,看妈妈去!”
“哥们,”奶奶屄一脸愧疚地向我道别:“哥们,我,先走了,哥们,我对不起你,
哥们,改天,我一定好好地预备一桌,正式向你陪罪!哥们,我,我,”
“去,去,”我一把推开奶奶屄,生硬地拽扯着蓝花:“回家,快带我回家!”
“老——公,”我将蓝花塞进汽车里,蓝花先是一怔,继尔,脸上泛起浓浓的羡慕之色,
方才的哭丧之相,顿然消逝得无影无踪,小手拉着我的肘腕,亲切地、老公、老公地呼唤着,
我没好气地摇了摇手臂:“去,滚开,谁是你老公!咱俩的婚姻,早就终结了!”
“不,”蓝花厥着小嘴:“不,离婚手续还没办呐,就不能算离婚,所以,你,还是
我的老公,”说着,蓝花重又拉住我的手臂:“老公,这车,是你的么?”
“是,是我的,咋的?”
“啊——,”蓝花松开我的手臂,双手小心奕奕地抚摸着汽车:“哇,真漂亮啊,老公,
你是从哪弄来的啊,”说着,蓝花将身子尽力贴到我的身旁,双手搂住我的脖颈,同时,张
开小嘴,正欲亲吻我,我一把将其推回到原处:“滚开,贱货!”
“哟,”蓝花撒娇道:“老公,你,这是干么呐,人家喜欢你啊!”
“去你妈的吧,”我恶狠狠地骂道:“我——嫌——你——脏!”蓝花惭愧地低下头去,
摆弄着小手指:“老公啊,你是,在哪发了大财啊?”
“你管不着,没你的事!”我怒气冲冲地转动着方向盘,蓝花突然怯生生地抓挠我一把
:“呶,不对,老公,咱家,不在那住了,往那,往那啊!”
“嗯,”我瞪了蓝花一眼:“怎么,搬家喽,什么时候搬的,没事,搬家干么?”
“唉,”蓝花无比伤感地叹了口气:“唉——,老公啊,你不知道啊,爸爸出事后,
原来的房子,让单位,收回去了,爸爸只好又搬回老地方啦,又住进以前的旧房子啦,唉—
—,”
“老师,”在蓝花的指引之下,七绕八拐,终于来到都木老师昔日的住宅,我将汽车停
在破败不堪的宿舍楼前,蹬蹬蹬地跑到楼上,推开油漆斑驳的旧房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
充溢着剌鼻的药水味,绕过狭窄的走廊,缭起惨白的门帘,我一眼便看到都木老师盖着棉被,
直挺挺地仰躺在木板床上,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抓住都木老师冰凉的白手:“老师,妈
妈,你怎么了?”
“她,”蓝花站在我的身后,喃喃地讲述道:“妈妈以前就有这个毛病,也不知道是怎
么搞的,一到了立冬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倒下了,整天昏睡,不吃也不喝,不拉也不尿,
怎么叫也叫不醒,直到来年立春,不用医生看,就自然而然地醒来了!醒来之后,跟正常人
一样,该吃饭,吃饭,该上班,上班。不过,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妈妈这个老毛病,再也
没犯过,可是今年,妈妈,又旧病复发了!”
“呵呵,”我瞅了蓝花一眼:“这,是什么病啊,立冬就昏倒,立春再醒来,冬眠啊?”
“哼哼,”蓝花笑吟吟地度到我的面前,伸出小手,殷勤地整理着我的衣领:“可能是
吧,老公!
动物冬眠,人,也得冬眠啊!嘻嘻!“
“老师,妈妈,”我推开蓝花,俯下身去,仔细地端祥着昏迷中的都木老师:唉,这一
分别,虽只有短短的数月,却尤如三秋不见,我可爱的都木老师,陡然苍老起来,原本乌黑
闪亮的缕缕秀发,泛着极为显眼的条条银丝,宽阔的额头,沉积着数条刀割般地深纹,饱满
的珠唇,不可思议地干瘪下来,淤塞着道道令我无限伤心的皱裼:“妈妈,”我情不自禁地
低下头去,满含深情地亲吻着都木老师苍老的面颊,而身后的蓝花,则用异样的目光,撇视
着我,我根本没有理睬她,依然旁若无人地亲吻着敬爱的都木老师:“老师,妈妈,你醒醒,
你醒醒!”
“哦,”在我不停的呼唤声中,我在反复的亲吻之下,沉睡中的都木老师微微抖动一下
身体,继尔,发出蚊蝇般的呻吟声:“哦——,哦——,哦——,”
“老师,”我抬起头来,手抚着都木老师的额头:“老师,妈妈,醒醒,醒醒!”
咣——当——,我正热切地呼唤着都木老师,房门突然被人撞开,身材雍肿的大酱块嘟
嘟哝哝地闯进屋来,我不禁激泠起来,手掌缓缓离开都木老师的面颊,双目充满惊惧地望着
大酱块:数月不见,大酱块已然变成另外一个人,或者说是面目全非,首先让我大吃一惊的
是,大酱块的乱发,好像中了什么魔法,呈着一片耀眼的花白,而他那硕大的酱块脑袋,则
好似被强劲的西北风无情地抽刮过,又仿佛被可怕的霜雪袭击过,一挨进得室内,经热气稍
试浸染,活脱脱一只冻透的绿茄子,极为可笑地干瘪下来,鼓突突的双腮立刻形成一条条松
松塌塌的蔫纹。因遭受停职检查的巨大打击而提前衰老的大酱块,手中拎着脏乎乎、皱巴巴
的公文包,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蓝花,谁他妈的把汽车停在咱家门口啦,嗯,装什
么装啊,有什么好牛屄的啊。哼,想当年,老子的汽车,比它可高级多了,哦!”大酱块终
于发现了我,混浊的双眼顿时放射出仇恨的、绿莹莹的阴光:“小子,是你,你,你他妈的
还敢回来?
你,他妈的还有脸来见我?他妈的,混——蛋——,“
“舅舅,”面对穷凶极恶的大酱块,我坦然道:“舅舅,听说老师病了,我,是来看老
师的!”
“去你妈的吧,说得比唱得都好听,看你老师,你操你老师去吧!”大酱块越说越气忿,
风刮霜打的瘪茄子好似充气般地鼓胀起来,肥厚的嘴角泛着滚滚白沫,说得激愤之时,突然
挥舞起黑熊掌,无情地向我袭来,蓝花见状,娇小的身子勇敢地往前一横,极为自豪地挡住
大酱块那身赘肉以及伸过来,欲击打我的黑熊掌:“傻爸,别,别生气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算了吧,傻爸,听女儿的话,你们,还是讲和吧!”
“讲和,跟他讲和?”大酱块很是不满地收回黑熊掌,依然气愤难当地谩骂着:“跟他
讲和,没门,小子,你们汉族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
我,我跟你没完,你,”大酱块手指着我的鼻子尖:“你不把你妈妈找来,我,我跟你没完!”
“傻爸,”蓝花没好气地推搡着大酱块,小手按下大酱块的手指尖:“傻爸,得了吧,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也夺了他的妻子啊,嘻嘻!”蓝花顽皮地冲着大酱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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