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口袋里已经不足三百元,如果昨天那个女人没有拿走那五百元,我想我是会注册进去的。
进去之后,我相信这就是传说的“祼频聊天室”,如果不和大家一样祼聊,一样会被踢出去。
听韩力说,这样的网站在网上比比皆是。
难以想象,我,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丝不挂的坐在电脑前与别人赤裸相对的情景,如果真的那样,我会变态到什么程度?这个世界又会变态到什么程度?
我关掉这个页面。百无聊赖之间又进入了另一个比较大的门户网站。
这个网站专门有一个“同一城市约会”的主题聊天室很受欢迎,但是我只是听说从来没来过,我起了个网名进去,进入页面的加载程序,就看见很多古怪的名字挂在名字列表,但是主页上却见不到有人对话,这种情况说明一个问题,大家都在自己的网上包厢里私聊。我查找着列表上那些古怪的名字,通常,如果大家都在私聊,你一般是不会约到聊天对象的。找来找去,我发现了一个名字,很直接的:二百元做一次。
我点击了她的名字,然后在对话框里打上一行话:
能告诉我的你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她迟疑了一会儿,回话:
就是说二百元你可以和我做一次爱。服务只包括口活,不过夜,你选地方?
我问她: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骗局?
她回话:你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我给你打过来,你就知道了。
我没回话。
过了一会她又主动说了一句:
要不,我告诉你我的号,你给我打。你要是想做,就过来找我。你要是条子,就算我倒楣。
我打上一句:可是我没有合适的地方?
她回话:你要是没地方,我可提供地方。但要加收五十元房费,你放心,我经常出来做,这里也挂了不只一天了,不会骗你的。我感觉你不像条子,才和你说这些的。
我退出了这间聊天室。
我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同城聊天室,是只有在同一城市的人才能在一起聊的。那么,这个网上妓女现在可能就潜伏在这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也许是在家中,也许,在某一个网吧。在那里,她与很多成年,未成年的人都挤在一起,对着屏幕享受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没人知道她是谁,这也正如没人知道、没人关心我是谁一样。在网络里,人们只关心一件事,你是为了什么目的来的?性就是一种目的,那些个沉溺在这里的人,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
我把电脑关上,头晕脑胀,打开电脑没有让我稍微冷静反而更加混浊。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为了怕寂寞而整出许多事端,反过来又被这些事端搞得烦得要死。
正在胡思乱想间,手机突然响了。在午夜时分,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有种凄厉的感觉,令人心惊肉跳。
我打开手机,上面出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了来,一个柔媚的女声传了过来:“喂!”
我的心跳倏然加剧,这个人肯定是她。她终于来电话了!
我接了电话:“喂,你好,哪位?”
那女人轻声说:“你好,你是李文波吧。我是胡一平的朋友,我姓万。你现在能不能来一下,胡一平喝的太多了,他的车开不走了,他让我给你打电话,把他的车开走。”
我打车赶到胡一平他们呆的那间歌厅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一进屋就看见胡一平喝得东倒西歪的,和一个穿着很时尚的女郎靠在一起。里面还有几个人,也都喝得前仰后合的。
我一进去,胡一平就冲我大呼小叫起来:“来,文波,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局,马总,我是胡总,不对,你认识我,对,应该介绍的是这位,这位是刘局,”他一一人指过去,这些总们局们站起来礼贤下士的与我一一握手,站不起来的就挥手致意。我观察了一下,他们个个贼不走空,怀里都有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屋里光线昏暗,虽然见不到她们的具体长像,但个个都长了一口白牙,一笑起来灿灿生光,都很青春时尚,一看就不是常出来混的小姐。
这里面尤其以胡一平身边搂着的那个女孩的牙齿最白,笑起来也最妩媚,她倒在胡一平的怀里,但是手很谨慎的环抱着护在胸前,显得身体很娇小,但也很自然挡住了胡一平的魔手,让他最多只能扣住她的小臂,这个截然不同的防狼姿式给我的印象深刻,甚至超过了她的明媚晧齿。胡一平见我观察她,很得意的说:“文波,介绍一下。我新认识的女朋友。汇川房地产的万总。也就是我常给你说的囡囡。不过,这个名字,只有我才能叫,你可不能跟着叫。对了,囡囡,你叫什么来的,跟我好朋友说说——”胡一平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哎哟”,女郎娇嗔的一把将他推开。“老胡,你真是喝多了,让人家看见像什么。”面向我,她马上恢复了落落大方的劲头,伸出手来:“我是万绮珊。你别听老胡瞎说,什么万总的,我也就是个打杂跑腿的。很高兴认识你,老胡常说你。”
我们俩人握了手,她的手潮湿冰冷,握着很不舒服。我们的接触到此为止,接下来老胡喊了一瓶SO,大家就开始很喝带唱了。我冷眼旁观,发现这个场合好像是胡一平做东,而这里面真正要请的人是那个叫张局的,胡一平不停的给他敬酒,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那个张局兴致很高,对万绮珊格外有好感,拉着万绮珊跳了几场舞。
一到这种场合我基本上就是那种自己放倒自己型的,除了干喝酒没什么话可说。酒喝着再看看身边的人简直个个心黑手狠,搂着身边的女孩子上下其手绝不留情,那个什么总的最狠,把手都伸进身边女孩子的胸罩里去了。那个女孩子脸红耳赤,眼泪都要出来了。这几个人看来在这坐台被迫的成份大,与万绮珊比起来她们的自我保护意识也差距不小,起码那防狼姿式就差得太远。
喝了不少酒,听一片片鬼哭狼嚎的声音,我的头有点晕。出来上趟洗手间。尿到一半,突然背后有人拍我,一回头酒气扑脸,胡一平贴上来了。
“哥们儿。”胡一平低声说,“一会开我车走啊。我老婆又去美国了,昨天走的。我刚在外面订了一间房,不回去了。”
/5/“订房,干什么?”我明知故问。
/1/“妈的。你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咋的?那个妹子盘子亮不亮,我在她身上搭了那么多钱,今晚天时地利人和,我今晚要不搞定她我是孙子!”
/7/“谁呀,就是那个囡囡。你的梦中情人。”
/z/胡一平得意的一笑。“今晚我让她做床上情人。”看我直摇头他推我一下:“你不信?”
/小/我说我信。胡一平又贴上来了:“哥们儿,你把车开回去,今晚也别走了。就在我家住吧,东东就他一个人,我怕他害怕。”
/说/“你们家东东都十六了,他还怕呀!”
/网/“这孩子胆小,长这么大就没一个人睡过。今儿你一定得陪他。反正你老婆也不在家。”胡一平拍拍的我头。
“我老婆不在家,你怎么知道?”
胡一平诡秘的一笑。“什么事瞒的了我?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呀,也别呆了,一会就散。你先走,回去看着我儿子睡觉。东东这小子见我不在,肯定又在那玩通宵游戏呢。我不放心啊。”
我不满的说:“我是你们家司机啊还是佣人,你在这快活,让我去回家陪你哄儿子。”
胡一平直摆手:“哎呀,你就去吧,哪儿那么多废话?今晚要能玉成好事,哥永远忘不了你大恩大德。 哎,要不这样,明晚咱富丽华快活一次,我给你找两个雏鸡,怎么样?”
“我怕得禽流感,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胡一平把车钥锁车库钥锁家钥锁都给了我。正好,我也不去告别了。出了门,开他的车就走。
五年前,当时我还当记者的时候,有人主动要求给我免费办个驾驶证,但前提是曝光他们单位的新闻不能写。这人是交通局的一个领导,因为帮人修改养路费罚款单的问题被人反映到报社,那篇新闻是我采的。他来找我,就是想用驾驶证来收买我别写了。我没听他的,照写不误,结果稿最后也是被毙掉了。后来听说,他找了上层,还听说我们单位上至老总下至顾襄在内的好几个记者的证都是他给找人办的,只交了十元钱的工本费。这里面就漏了我一个。这事挺让人气愤,我一怒之下,去了驾校,学了一个月,后来还是考取了驾驶证,花了一千多块钱。不过有证没用,我们那时主任记者可以开公车,但我没证,后来有了证,我又闹起了辞职,也就更不可能有车开。没有公车开,私车也买不起,这驾校练得真技术就放下了。很多年后我老婆安琪也开起了单位的车,不过,她对车卡得死,我基本上也没摸过。后来我会开车这事还是让胡一平知道了,于是,他的车就成我练手的工具,胡一平有时在外吃喝嫖赌不愿让人知道,他就电话电我,让我替他开车。我乐得有个车开过过干瘾,倒还真很少拒绝他。
就像今天,开着胡一平的丰田,风驰电擎般的穿行在霓虹穿梭华灯初照的公路,真有种把城市征服了的感觉。在当年,这个城市出现第一批买车狂潮时,我部里的一个女记者用过这样的题目:车让城市变小了。真的,当有车在手时,城市真的小了,也更接近了,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是不是就会因此而拉得近呢?
开着别人的车,我打开车窗,任窗外的风吹着我的头发。我突然很想念安琪,现在要是安琪就坐在副驾的位子上,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们俩驾车一起穿过这夜色下纵横平坦的街道,那将是多么美的事啊!想当年,我们俩刚分到报社的时候,都跑社会新闻。那时候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安琪和我,在旧货市场买了两辆自行车,我还记得,我的是二八永久,她的是二六幸福,是两个老牌子了,安琪挑的,她说这两个车子的名字好,永久幸福。我们俩个,在那时就那样的,骑着车子穿行在城市的每一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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