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对吗?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反正你现在一走,就是给老莫出难题,就是卷人家的生意投诚,我可不想让人背后说我忘恩负义。”我反唇相讥。
安琪把被用力拉到头底,不耐凡的说:“今天我累了,咱别说这事直接睡觉行吗?”
灯光灭了,一片沉寂。我却睡不着了。
第二天所有的人都没能起来。这是肯定的,昨晚上大家全都没休息好,打牌的上网的,都是熬夜之人,起来看日出的梦想注定要隔潜。
我在中间醒了一次,安琪靠在我的肩上,睡得很香,酣畅淋漓。这一次她没有说梦话,没有喊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她太累了。我凝视着她的睡态,近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变态了,特别喜欢看安琪熟睡的样子。她在熟睡的时候,给我一种很清新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她的醒来会一扫而空,我也不知是为什么。
凝视了一会,我又沉沉的睡去了。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我们都醒了。安琪睁开惺松的睡意,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声:“你电话。”翻个身又睡了。
我光着身子下了地,从沙发上拿起手机,打开看,一个很陌生的市话号码,接了一下,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女性的声音:“早上好。我是雯雯。”
我的睡意一下子全消了,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眼安琪,她躺在床上,呼呼睡得正香。我走到窗口,小声的说:“你在哪?”
电话里那头说:“我在一个网吧,昨晚上了通宵。”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那头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她说:“我还欠你一个人情。” 我说:“算了,那不算人情,你也不用还了。”
她说:“不,我从来不欠别人的东西。我一定会还的。但是在我报答你之前,你还是要再帮我一个忙。”
我晕!我的头都大了,我说:“又要帮什么忙,我可不是上帝啊。”
她说:“这个忙你必须帮不可。也只有你能帮。你还记得我上次让你拿的那包吗?”
“记得。我不是在那个迪厅里亲手给了你了吗?”
“是的。”她语速迟缓,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可是又丢了。”
“丢了!”我的头更晕了:“丢哪了?”
“就是在那家迪厅里。我们在往外跑的时候,我的手包拉链开了,里面的东西都没丢,只有那个包不见了。我敢肯定,一定是掉在那间迪厅了。你再帮我一次,帮我找回来。”
我无可奈何的说:“你自己怎么不去?”
她沉默了一会,说:“我去很不安全。我已经开始想改邪归正了,我不想在我刚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就被条子把手挎上。”
“那我呢?我也不愿让条子抓个现行啊。”
她似乎在那边摇头,我听见话筒里有一阵衣服擦动的响声,接着她异常冷静的说:“你不一样。你从来没卷进我的事情里来,你是不知情的人,你也不是条子们要找的那种人。你帮我最后一次,我今晚上见你,我一定兑现我的承诺。”
电话挂断了。
中午不到大家都已经开始厌倦,先是胡一平接到了几个电话,是广告公司开业的具体事务,要他回去。接着是顾襄,单位有采访要去,然后是安琪,宏天的老莫直接打了电话,说金鼎那没谈妥,老总指名要安琪过去。然后是万绮珊,有两套现房要卖,下午客户来谈。
这么多人同时有事,闲人如我,如赵清明胡东东之流,当然只能随大家意愿。我们连中饭都没吃就往回赶,胡一平说中饭各自解决吧,因为他中午约了一个文化部门的官员谈事。车开得飞快,两旁的景物倒退如风。乡下一行,终于被俗事中途打断,城里人总是这样,把去乡下度假当成一种手淫行为,冲动的时候偶而用它找找感觉,一旦有了目标,当然不会再自摸解腻了。我和安琪、赵清明、胡东东坐在了胡一平的车上,车刚开没多一会儿,胡东东就睡着了,这孩子昨天上了一天的网,看来是困得不轻。
回到城市,大家全都行动起来了。先把胡东东也回了家,然后送我和赵清明两个闲人,我们都主张别送了。于是他们也没坚持,下了车互相告别,其余诸人乘车继续奔赴各自的战场。
鬼使神差的,我打了个车,直奔蒙哥马利迪厅。
白天的蒙哥马利迪厅,死气沉沉,怪里怪气。门口冷冷清清,不像是曾被条子光顾过的模样。门半虚掩着,我本来想敲敲门,后来想干脆直接进去吧。一进去,一片黑洞洞的,有个门卫无精打采的出来问找谁。我说找前台,他说负责人正在睡觉,要我下午来。我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元钱塞给他,这人马上来精神,要我等一下。
事情进展的极度顺利,出乎我的想象。前台出来一个女孩,我把丢东西的事和她说了一遍。她说不知道,那天她不值班,值班的人手机号她知道。我把手机给了她,她打了个电话,对方说有这事,那晚上清洁工确实是捡到了一个包,和我说的一样。那女孩对我说,像这种地方,几乎每天都能拾到客人丢的各种各样的东西,甚至包括内衣裤,为此他们专门设了失物台,就等着我们这样的人来认领。
我们来到失物台。很顺利的找到了那个帆布包,密封的依然很严实。看来没有被人打开过,我掂了掂,手感和当时刚拿到时也差不多。谢了那个前台小姐,出来的时候艳阳高照。已经到了正午。
我自己来到一个小饭店,要了一瓶啤酒,一个溜三样,吃了起来,那个包就放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灰头土脸,极不起眼,有那么一刻,我有一种冲动,我想马上给韩力打上一个电话,告诉他我这里有一个很有用的证据。我已经开始对这件事厌倦了,我不想被卷入一个我根本就不应该参予的事情里去。干脆把这事转给韩力他们得了。
正在我思想徘徊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这次还是一个陌生的市内电话,不用猜,一看这种生号我就知道是谁的了。接了电话,雯雯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拿到了。”
“是啊。”我无精打采的说。
“你看了吗?”电话那头她很紧张的问。
“看了。”我撒个谎说。
电话一阵沉默。她没说话。我等了一会,笑着说:“看了怎么样?你会不会找个人灭我的口。”
她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很坚定的说:“我相信你没看。你要是看了,你不会还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的。我相信我的直觉,你肯定没看。” 我说:“随便你吧。我只想知道,只要把包给你,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再见面了?”
她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干脆以沉默表示赞同。她听不到我的回答,似乎很失望,又接上一句:“如果你不想见我,过了今天你就不会见到我了。但是在这之前,我只想要我的东西。”
“那你现在打个车过来拿吧。我告诉我你在哪?”
“还是你来找我吧。”她说。“你下午三点钟去蓝色宾馆。我在那开了一个三小时的钟点房。从三点到六点,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把这些事了断清楚。”
“什么宾馆?我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宾馆,你告诉我在什么位置上?”
“你只要打车一说去蓝色,司机就会很快的把你拉过去。这是这个城市最著名的宾馆之一,那里面很有特色,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你去那里等我。我们有三小时的时间,我会在这段时间里让你永远记住今天这个日子。”
一切如雯雯说的,当我说起要去蓝色宾馆的时候,司机二话没说,马上发动车子就走。
开到一半,司机回头看我一眼,有点暖味的说:“今儿准备泡几点?”
我不明白他话的意思,问:“什么泡几点?”
“呵呵。”司机乐了。“装糊涂呢您?去蓝色的不就是为了泡,先是用电话线泡,然后就开始玩真军了,那可是咱这有名的炮房啊。”
我没插话,听得云山雾罩,干脆不和他说了。
到了蓝色宾馆,我才明白司机的话是什么意思。所谓的宾馆不过是一个简陋的招待所样的设施。有三层小楼,门口挂着大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大字“六十八元免费冲浪上网包房。”
我递钱给司机,问:“这什么地方,宾馆还是网吧?”
司机一边找钱一边说:“天知道,反正这是个逍遥地儿,天天满员,什么人都有。你没看,那还有学生进进出出呢。”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真是有几个学生打扮的人正在往外出,个个都是没精打采的,估计可能“冲”了一天“浪”了。
“有意思。”我自语自言几名,下了车。
一进来,里面是个前台,三个中学生样的男孩正在那和服务员讨价还价。
“大哥,你就行行好吧。三间房一百五行吗?”一个学生正在那苦苦哀求。
女朋友有些粗暴的说:“不行不行。68元的都满了,最低的也是80元的了,你们给二百,三个人包三间房。我告诉你,这也得抓紧,一会还上人,连这样标准的房都没有了。”
一个操东北口音的学生说:“大姐,俺们都是学生,拿点钱也不易,再说也总来,宽限一下不行吗?”
女服务员摇头,几个学生还在纠缠,另一个女服务员看我进来了,迎上前去我问要什么服务。我告诉她我已经订了房间了,并告诉了她门牌号,她看了看,说是88元的那间。
“您跟我上去吧。”女服务员说:“具体里面的情况我会和您介绍清楚的。”
我们两人向楼上走去,下面几个学生还在和服务员纠缠,这时从楼上下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后面跟着一个英俊而年轻的男人,两人手携着手下楼来,正好与我们擦肩而过。那个女人斜了我一眼,突然满脸通红,低下头去,急忙的抓着那个男人下了楼。
我一开始没反映过这人是谁,直到走上一层楼才突然意识到,她是卢燕,胡一平的夫人。
这个胡夫人一直是个神秘人物,每年都有多一半的时间在国外,很少在家呆着,老实说我见她的次数也有限,要不就不会一下子没认出来了。前两天胡一平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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