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这辆车的人,有可能就是杀害她的杀手。在他撞完人开走的时候,雯雯看到了后面的车牌。
而这辆车,我在今天看见过两次,车上坐的人之一,就有一个是我非常熟悉的人。
我的老婆——安琪。
安琪曾经在这车上坐着,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与这次谋杀有关系?或者说,她就是凶手吗?
她是教授?
没什么不可能的,芳姐可以是个男的,教授也一样可以是个女的。
我突然一阵不寒而粟,我妻子是凶手?
会是她吗?
我的大脑快速运转着。一个坐在车上的人,一个女人,一个和雯雯曾经同在一个学校的女人,一个了解她底细的人,一个凶手。
这是我的妻子吗?
不,这不是她,尽管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与隔阂,但是我保证,这个不是她!不是她!
我把头低下去,我要再看看这车上有什么?
我又在另一个轮胎的内侧发现了血迹,我用袋里的手绢把血迹拭一下,这上面的血可以进行化验,如果和雯雯的血型一样,就可以有力的说明一件事。
凶手就是这个开车的人。
安琪?可她只是个乘客,她不是开车的人,开车的人才是最有嫌疑的?
“喂,你干什么呢你!”
一声断喝突然打断了我。 我从车底盘处抬起头来,看见一个校工打扮的人正在喝斥着。
“你要干什么?你爬到车底下干什么去了!”校工走上前来,非常警惕的说。
“不好意思。”我举了个敬手礼,“我刚才在这停了一下自行车,但是走的时候发现家里的钥匙丢在这了,我来看看是不是在这车底下呢。我没什么恶意。真的,师傅。”
校工的脸色缓和了。“底下没什么东西吧。我刚才刚扫过。你找着了吗?”
“没有。我想我可能丢到别处了吧。”
校工走上前来,用手在前边指指,说:“你不是这个学校的人吧,现在学校已经要关门了,你还是快走吧。”
“我马上走,师傅。不过走之前,我想问问,这车是谁开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灵机一动,说:“我一直想买个二手桑纳塔,我看这车也不新了,跟你们领导说说,卖我得了!真的!”
校工啐了一口,说:“胡说。我们这车买了还不到三年,我们领导能卖你?”
“这是谁的车,可真够寒酸的,现在这款都淘汰了。”
“你可别说瞎话。这车在我们学校还是好车呢。”
“是吗?那这是哪个领导开的,我不信现在还有这么节俭的领导?”
校工犹豫了一下,说:“这是我们严副校长的车。”
“哪个严副校长?不会是以前教语文的那个严宏吧?”
“没错,就是他。”
他坐在办公室的书桌前,落日余晖下,可以看见他的头发有些白的印迹,但是他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和从前一样,还是那么儒雅,稳定,充满自信。
我站在门口凝视他。这个人我很熟悉,在很多年前,我和刚上高二的麦家慧好上后,他不止一次的阻扰过我们。我也很嫉妒麦芽这么信任他祟拜他。他不是麦芽班里的班主任,但却是我的老婆安琪的班主任。可是他无论对安琪还是对麦芽特别好。这让我非常嫉妒,在那时候我想了很多的损招来对付他,但是没有一次成功的。 他坐在那里皱着眉,伏在桌上,很辛苦的思索着的样子。我听麦芽说过,他是一个很负责任的教师,教课认真,生活的也很清苦,他的家庭生活很不幸,儿子早逝,妻子离异,他也曾有很多机会可以远走高飞,但他却留了下来,在这教书教了二十年。
我在门口轻轻咳了一声,他抬起头来,透过金丝边眼镜,我发现他还是老了,眼角的皱纹多了不少道,眼神中有也种恍惚不清晰的感觉。
“您是?”他怀疑的看着我。我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我想他不会认出来我的。
“我姓李,李文波,”我自我介绍了一下,接着问:“您是严老师吧?”
他点了点头。接着问:“你也是从这个学校毕业的吧,明天才校庆呢,有什么事找我吗?”
“是这样,我不是你班上的学生,但我老婆是,您认识一个叫安琪的人吧。”
他推了推已经坠下鼻梁的眼镜,说:“认识的。那是我班上的一个学生,我还是他们的班主任呢。怎么,你是他爱人?”
“是的。我来这里,就是想找她的,上午我看见她坐在您车里了,我能问您一下吗?她在哪儿?”
“她走了。”
“走了,她不是要参加明天的校庆吗?”
“她公司突然有了急事,她必须得马上去解决,所以她就先走了。今天上午她来学校看了看,请了我们几个从前的老师吃了一顿饭,中午就走了。我送她去了车站。”严宏说:“怎么,你没和她联系上吗?”
我说:“我们不是一起来的,大家各有各的事,她还不知道我来了。”
“噢。”严宏应了一声,又把头低下去看桌上放着的一叠教案。表情有些冷淡,我知道,这是一种无声的逐客方式。
我指了指桌前的一个椅子,说:“严老师,我能坐下来吗?有些事想和您谈谈。”
严宏看了我一眼,不是很情愿的说:“当然可以,不过,咱们谈不了太长时间的,我一会儿可能会很忙,明天校庆,要准备很多东西。”
我坐了下来,眼睛扫视着这屋子。发现在墙角有一台电脑,在另一张桌上还有一台手提电脑。
我指了指桌上的那台电脑,说:“严老师,您平时上网吗?”
严宏不解的看了我一眼,说:“上。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想问一下,您喜欢聊天吗?”
“不喜欢。我从不聊天。”
“是吗?”我笑笑,说:“那咱们正好相反,我是一个聊天狂,我觉得聊天很有意思,很隐秘,也很刺激,我上过很多的聊天室,我给您介绍一个好的,好不好?”
严宏不太高兴的抬起头说:“这些事我不是很有兴趣。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对不起我的时间很紧,咱们就别绕弯子了。”
“好的。”我说:“严老师,我知道你很忙,不过,还是有个很私人化的问题想问问您,今天中午是不是您开车送我老婆去的车站?”
严宏很不高兴的说:“学校里的司机都因校庆的事被抽调出去了,所以我就临时送了她一下,怎么,这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我把身子往前贴了一下,说:“我只是很好奇一个事,在把我老婆送走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您去了哪儿?”
严宏直视了我一眼,这是自从进屋以来,我们第一次互相正视对方的眼睛,我发现,他很镇定,至少在眼神里,没有一丝惊慌。
“你问这个干什么?”严宏冷淡的说:“想调查我吗?”
“不敢,我只是好奇。”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冷静的说:“严老师,我有把握相信,你送走我妻子后,没有马上回到学校。”
严宏哑然失笑,说:“是吗?那我去了哪?”
“我认为您去了一个地方,等一个人去了。”
严宏笑了:“那我等谁去了?”
“一个女网友,”我说:“同时,还是您当年一个接济过的学生。”
“噢,是吗?你接着说下去,后来呢?”
我坐在椅子上,眺望窗外,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那辆车正停在树下,没有人动过。
“严老师,问你一件旧事吧,几个月前,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关莉的人,您记得她吗?”
“从来没听说过。”
“不会吧,她是九三届毕业的,和安琪同年级,也是您教过的学生。”
严宏在那沉思了一下,说:“我教过很多学生,也许有人叫这个名字吧,但我不可能都把她们记住的。”
“我想您应该把她记住,因为她经常和我谈起您,说您曾经在她最危难的时候接济过她,说您是这个学校惟一关心她的人,她一辈子都很感谢您。”
“我记不起有这种事,我没有带过这样的一个学生,你应该是找错人了。”严宏有些不耐凡的说:“你如果想查这个人的一些事,我建议你去隔壁的教务处,那里面有学生档案,我可以和他们说一声,明天你可以去查一查。” “不用了。”我站了起来,说:“我只是想来给您带个话,关莉让我告诉您一句,她很想见你。”
“我不认识她,她见我干什么?”
我轻轻的笑了笑,说:“是吗?我想也许是她记错了,也许是您记错了,但是只要你们一见面就应该真相大白了吧。她现在医院里,被车撞了,但是她还活着,还记得很多事情。”
严宏呆呆的坐在那里,盯着桌子,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能感觉的出来,他很沮丧。
我在他和打一场心理战,这个时候,我知道,我一定要利用我多年来做为媒体工作者经验,诱导他说出不该说的话,否则的话,这件事情就将不会再有真相了。
我假装漫不经心的说:“她在赴一个网友间的约会时被人撞了,那个人撞倒了她,又在她身上有意识地碾了过去,可能是太紧张了吧,肇事者连车都没有下,也不检查一下她是否还活着,就忙碌的跑掉了。她应该是没有救了,可是她命大,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但心脏却没有被撞坏,她还活着,但是她却成了一个残废。她的一生都被那个人毁了。一个她信任过的人,一个她一直以为是恩人的人,那个人,现在却坐在阳光普照下的办公椅上,很悠闲,很君子,很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但是却把她送进了地狱。很可怜啊,她已经奄奄一息,却还在想着见那个人一面,说一句谢谢,但那个人却说,从来就不认识她。”
“等等,”严宏终于沉不住气了,说:“你的话里似乎有针对性,你在怀疑我,怀疑是我撞了她对吗?”
“不是怀疑,严老师。”我把头伸了过去,直视着他的眼睛,“而是肯定,我认为,您就是那个杀人的凶手,不,是杀人未遂的凶手。”
严宏毫不畏惧的看着我,在他的眼中,我始终没有看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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