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汽车开了进来,停在严宏的车前,车门打开,韩力和几个警察从上面下来了。
“不好意思。”韩力先道歉。“我的手机没电了,刚装上电池就看见你给我发的短信,我们来得晚了吧?他怎么样?”
韩力怀疑的用手指了指黑洞洞的办公室。
“他稳稳的在里面坐着呢,这是个很骄傲很自信的人,如果他认为自己不会有事,他是不会逃的。”我疲倦的说。“我建议你们把那辆车扣下,车的轮胎里侧有血迹,还有一些从山上沾下来的淤泥,我想这些做为证据应该很重要吧?”
“非常重要。”韩力说:“如果上面的血迹与关莉的血型一样,那些泥和绿野山庄道路上的泥土土质一样,基本上这个证据就完全过硬了。”
“给你这个。”我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仍了过去。
韩力接住了,问:“什么?”
我说:“这个叫录音笔,是我当年工作时常用的一工具,好久没用了,今天派上用场了。里面有我们刚才的谈话录音,他很狡猾,没有正面回答我提出的所有敏感问题,但是我想,即使如此,这些录音里还是能够反映出很多问题的。”
韩力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说:“你小子也真是能干,不愧为老江湖,你要是总这么难干,岂不就显得我们太无能了?”
我苦笑一下,韩力这时故作幽默,基本上没起什么效果。
韩力话锋一转:“不过,今天晚上你还要辛苦一下,你现在是重要证人,得配合我们破案呢。所以,你还得在留这两天。”
“好。但是我请示一下首长,我现在可不可以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这一天累死我了。”
韩力说:“请便。不过现在案犯嫌疑人没有落网之前,你还暂时不能自由活动。你就先在车里坐会吧。一会儿咱们一起走。”
“好的。你们先忙去吧,我现在脑子很乱,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韩力拍拍我的肩,说晚上事都结了后,他请我吃夜宵,我点点头,韩力他们几个人向那间办公室走去。
我看着他们推门进去,我想严宏这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是什么表情都与我无关了,剩下的事,都是韩力他们的事了。
韩力他们的车停在那里。我向车的方向走去,车的门敞开着,似乎正在等待着我进去。
我快要接近车的前面的时候,鬼使神差的转移了自己的脚步。
没人注意我,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去了严宏的办公室,车里只有一、两个人留在那里,他们也没有看我。
我很迅速的消失在操场的一角,至少我现在不想进入到那个沉闷的车里,我不愿再看到韩力,严宏,再卷进这个原本并不属于我的世界里。
我要一个人静静地走一走,想一想,以后,要做什么。
走在傍晚夕阳残照的校园里,一切如旧。明天这里将有一场盛大的校庆,做为主持人和策划者之一的严老师,可能不会有机会参加了。
我走了很远,最后在那棵橡树前停下。
很多年前,我的初恋女友麦芽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她永远的离开了我,请我替她来这橡树下看看。现在,我来实现她的承诺了。
在这棵树下记载了很多人的青春岁月,从十六岁到十八岁这三年间,有太多青涩的故事被这棵树见证了,这里面有麦芽的,有雯雯的,有安琪的,也有我的。但现在,故事都已经散去,生活真相以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速度向我们走来,残酷而令人措不及防。
我靠在这棵老树下,给安琪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安琪接了:“喂。”
“红红,是我。你在哪儿?” 安琪静默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在公司呢。”
我说:“你还生我的气吗?”
没有应答。
“别生气了,我想通了,是我不好,两年来,我一直令你很失望,其实我心里也很痛苦。我现在想改变这一切,真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迟了。琪琪,如果我现在回去,安下心来,做一个你身边的好丈夫,一个你事业上的好帮手,你会不会原谅我?”
我诚挚的说完这些话,电话里听见安琪轻轻的喘息声,过了一会儿,她平静的说:“你现在在哪儿?”
我撒了谎,说:“我在北京,和韩力在一起,他有点私事要办。我帮他找一个在北京的同学,帮着解决呢。”
安琪对我的撒谎丝毫没有怀疑,说:“是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能明天晚上吧。也许还要晚两天,不过,我会尽量早一些回来的。”
“好吧,那就先这样吧。长途电话挺贵的,咱们就不在电话里说这事了,你回来之前再给我发个短信,我等你。”
电话挂断了。
我用手轻抚着那棵老橡树的树皮,突然间,一句话撞进心扉。
爱你的人与你爱的人,是你最该珍惜的两种人。可惜,我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和那些无关的人在周旋。
这是万绮珊在那个海边和我说的话,现在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了。
是的,我该珍惜我应该珍惜的了,有人走了,有人死了,而留下来的,应该就是我不能够再失去的了。
在我的生命里,现在留下来的只有安琪了。
我想起了安琪,突然间心生柔情。她刚才说:我等你。
在你认识的很多人中,无论是男是女,谁会这样坦然的对你说一句:我等你。
其实她跟我的这几年,很不快乐。可是,该死的是我,一直有意识的忽略着这件事。
我们曾经相爱过,但是又彼此疏远,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原因,原因在于我们都是倔强的人,都坚持着不因自己的改变而向对方妥协。
但这是没有必要的。爱情也需要保鲜,同样的,爱情也不是可以永远常青的事物,它同样要靠两个人的经营。
我在橡树下盘算着这一切,回去后,我要重新开始,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或者,就在安琪那里打工吧,先把房子供下来。再考虑一下,在收支比较平衡的情况下,要一个孩子,然后,抽一个时间回一次老家,自从我父亲死后,我一直还没有来得及回去一趟。
我要试着把生活重新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重新和安琪一起把曾经失去的东西再找回来。
重新开始,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越来越膨胀,最后竟然令我兴奋的坐不住了。
重新开始,与其等到明天,何不就在现在?
今晚仍然会会是一个很不愉快的夜晚,因为韩力会把我拉进他们的那个审讯室里去,把我拉进整个事情里去,让我的记忆再次重来一遍。
可是,我现在已经厌倦了,对于这些事,这些人,这些与我毫无关系的所谓的什么案子,我要走,就在今晚走,忘记曾经不愉快的记忆,重新开始,我要找回安琪,重新把曾经拥有但已经失去的东西找回来!
这个念头让我突然激动起来了。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这个重新开始的计划应该马上实施,而一定不能再拖了。
靠在这棵老橡树下,我现在格外怀念安琪那洁浄光滑,充满弹性的躯体。
上一次做爱是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我现在很想念她,很想和她一起,拥抱着她,说着绵绵的情话,再重新找回那种甜蜜的感觉。
我要马上回家去,忘掉雯雯,严宏,还有韩力,还有这一天所发生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我现在只想抱住安琪,给她一个惊喜,再回到从前的生活中去。
我想起了这个学校曾有一个后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后门应该在这个时候不是会锁的。
我大步向那个方向走去,把手机关掉了。从现在开始,不接,也不打电话,让韩力他们见鬼去吧。
后门确实是没有锁的,一个门卫无精打采的坐在传达室里看报纸,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推开门,外面是乱哄哄的路口,很喧闹,很多出租车停在马路对面。没等我招手,有辆车就急匆匆的开了过来。
车在我跟前停前,车窗摇开了,司机从里面探头出来问:“先生您去哪?”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说:“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大约有三百多公里远,你能去吗?”
回到家里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司机把我拉到一个高速公路口不远的地方,不愿再往前走了,是的,已经开出快三百公里了,天越来越黑,他肯定是怕回来不安全的。 很幸运的,在高速口上我等到了正回返程的长途客车,这是最后一般返程车,上了车,到了火车站再打车,折腾了将近四个小时后,回家了。
这里的空气很清新,很亲切,我从车里下来,贪婪的嗅着这熟悉的气息,才走了两天,竟有种久别的感觉。不管怎么样,有个家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我上楼时的脚步很轻快,我想安琪可能已经睡了,都这么晚了。我会轻轻的推门进去,把衣服脱光钻进她的外窝里,紧紧的抱住她,用力的吻她,给她一个超级惊喜。
门锁上了,还上了双保险。我轻轻的把门打开,注意不发出一点声音。门推开的时候,客厅的台灯还开着,安琪的外衣就很随便的仍在了沙发上,也不知她睡了没有,台灯都没有关?我轻手轻脚的进去,将门反锁上,脱掉了鞋子,换上脱鞋,往卧室里走,卧室的灯黑着呢,但是有灯光从卫生间传出了出来。
走到卫生间门口,听见里面有流水的声音很刺耳,这么晚了,她还在洗澡?
我来到卫生间门口,没有进去,隔着沙玻璃的门,只见里面雾气腾腾的,我把身子向前靠近,这时就听见里面除了流水的声音外,还传出了另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听了片刻,就查觉到,是很粗重的喘息声,有男人的,但是也夹杂着女人的喘息声音。
我轻轻的拧动卫生间门锁上的把手,门没锁,一扭之下就开了。
只见卫生间的里面,淋浴的喷头还开着,水流冲力十足的冲了下来,而在这雾气腾腾的淋浴喷头下面,两个赤条条的身子正搂在一起。
不,他们不光是搂在一起,他们的身体应该是结合在一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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