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宁点点头,说,“我会等到你回来后再离开的。”
“为什么”
“我才不相信你会绑架辛佳丽呢。”
“真的吗”
“不过我可以肯定,你和辛佳丽上过床。”
“凭什么”
“女人的直觉啊,要知道我是和你上过床的,璩凤也是和你上过床的,我们俩都觉得你和辛佳丽上过床了。”
“我就是搞不明白女人的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你只是会搞,不会想,你的小头比大头发达。”
“是不是落井下石”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是我舒曼宁干的吗何况,你还是有恩于我的。”
“别这么说,咱们应该说扯平了。”
“我还没报答你呢。”
“你和我上过床啊。”
“你知道那不也是我的需要”
“好了,还是谈点正经的吧。”
“做爱不正经吗”
“陈主任那边都打点好了”
“有什么好打点的,只要我答应做他的儿媳妇就行。”
“你真的愿意”
“我真的去做他儿媳妇,但不是真的愿意。”
“我得向你学习啊。”
“向我学什么”
“啊,以后再说吧。”
“我和璩凤商量好了,等你有了安全着落后,我们俩一起为你提供一次服务。”
“那我更得快去派出所了。”
“为什么”
“为了尽快有安全着落啊。”
孟浪和舒曼宁相视一下,大笑起来。只是孟浪看到泪水从舒曼宁的眼睛里滚了出来,孟浪不愿意说什么,扬长而去,他宁愿相信舒曼宁满脸的眼泪是笑出来的,而不是为他悲伤。
孟浪在马路上招呼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让蹬三轮车的老人把他送到地段派出所。距离派出所还有一百米,孟浪喊停了车。蹬三轮车的老人说五元钱。孟浪摸遍了口袋,最少面值,是五十元。老人说身上没有零钱,周围也没有商店。孟浪说算了吧,就给五十吧。老人说不行,五元就是五元,多一元他都不收。
孟浪说自己要去派出所有事,没时间等。老人问孟浪在派出所呆多长时间。孟浪告诉他,最少半天。与蹬三轮车的老人分手后,孟浪径直往派出所走。忽然,孟浪停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人跟踪了他。
“有事吗”一名警察和蔼地询问踏进派出所门坎的孟浪。
“我叫孟浪。”
“飘逸的。”从孟浪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孟浪回头一看,是一位个子足有190CM高的年轻警察,手里拿着牛皮纸大信封,看不出身上带着手铐和枪。孟浪仔细地看了一下,还是没发觉有枪和手铐,现在的电视剧里面的警察二十四小时身上不离枪和手铐。
“是的。”
“这是我们的包所长。”站在孟浪面前的警察介绍道,“我姓姚。”
“自首”包所长盯着孟浪,问。
孟浪不得不承认包所长目光的犀利。孟浪坦然地说,
“你们不是打电话让我来的吗”
姚警察笑着说,“辛佳丽的案子是你做的”
“辛佳丽的什么案子”孟浪此时也只好明知故问了。
“失踪案。”包所长站在孟浪的身边,高大的身材让孟浪感觉道压迫的窒息,等包所长的手在孟浪肩膀上拍了两下后,孟浪只好硬挺着。幸亏走进派出所时,就做了各种准备,要不然,准会被包所长拍倒在地,就这样,包所长虽说是拍孟浪肩膀,孟浪也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震动了。
“走吧。”姚警察看了孟浪一眼,往里面走。
孟浪也就跟在姚警察身后。
包所长随在孟浪的身后。
派出所的后排是个大院子,院子的对面是一排像鸽笼似的小屋子,每间屋子也就一平米大小。姚警察指着一间地上有积水的小屋子,对孟浪说,“你先进去好好想想。”声音短促但并不严厉。
孟浪看着姚警察,问道,“你们不是要和我谈话吗”
“你还没有想好,怎么谈”姚警察的手推了一下孟浪的肩膀,接着哐当一声把铁门给带上了,希里哗啦地上了一把大铁锁。
“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置留我吗”孟浪冲着转身欲走的姚警察喊道,“我有这个权利。”
“你小子还懂什么”姚警察转过身来,笑看着孟浪,“别以为认识胡鹏飞就觉得要享受特殊待遇,到了我们这里,就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办,有冤,等你出去之后再申,现在你给我老实呆着,想交代了,就说话。”
“你们凭什么关我,凭什么”
任孟浪在里面喊,姚警察再也不理睬他,走了。孟浪喊了几声,也就不喊了,他知道在这里喊也没用,刚才的喊叫,不过是出自于一个人的本能。院子里静悄悄的,偶尔有一阵风从外面刮进来,把地上的灰尘嬉虐一番,又逃窜到别的地方去了。一只麻雀跳进院子里来觅着食,孟浪蹲下来看看地上,除了沙子外,看不到什么可以吃的,可麻雀却兴奋地啄食,啄了一会儿,抬起头,叽叽喳喳地叫唤一阵,再继续觅食。
风又蹿了回来,在院子四周的墙壁上撞击了一番,忽的窜进了关孟浪的小屋子,重重地击打在孟浪的脸上,生疼。今天之前,无论是办公室还是家里,或者是汽车里,都有充足的暖气。孟浪根本不在乎季节已经陷入冬季的深度里了,到他感觉到寒冷难挨时,孟浪找不到办法来保护自己。
天上云层的颜色暗淡着,是该下雪的时节了。
往年现在是不是也下雪了孟浪不知道。往年的孟浪不需要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什么时候刮风,什么时候热什么时候冷。许多年来,孟浪没有注意过春夏秋冬的季节变化,也再没有看一眼电视台每天都播报的天气预报。
孟浪需要让自己轻松一些,要不然他的那点准备,会被警察一开始的手段就收拾得体无完肤,落花流水的。孟浪就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在夜晚的寒风中散步的感觉,那时,他觉得自由的风虽然是寒冷的,可能使他恢复健康。但无论怎么想像都无法把眼前的寒风与昨晚的寒风联接起来,孟浪闭上双眼,低下脑袋,这样就可以觉得置身于夜晚的自由之中了,自欺欺人的办法,果然有了片刻的安宁,只是脑子里跳出了辛佳丽的面容,然后是赤裸的辛佳丽,是床第上的辛佳丽。孟浪从今天之后,差不多会有很长一段日子,离不开辛佳丽了。
院子里觅食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喊声,撩开了孟浪的眼帘。
孟浪有点扫兴,可他的脑子里闪现出临来派出所时,舒曼宁说的话,“我真的去做他的儿媳妇,但不是真的愿意。”
孟浪开始想辛佳丽,并非是想着现在的辛佳丽会在什么地方,而是在想自己该怎么处理与辛佳丽的关系,性的关系,婚姻的关系,以致于还有爱的关系。孟浪觉得这是迟早要遇到的,也是自己可以考虑可以驾驭的,至于辛佳丽现在在什么地方,孟浪懒得去想,那是他不可能想像得出的一个地方,花精力去想,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事情不可能如孟浪想像得那么简单。
妈的,这小屋子安的也不是个地方,渐渐地,风不管是从哪个方向过来,最后总能集中到孟浪的身上。没过两个小时,孟浪身上的那点衣服再也抗不住风的肆虐,不由自住地掖紧衣服。加上站立了两个小时,腿似乎不能再自如地承受他的体重,整个人的重心往下坠。可地上的积水早已把它的寒意,透过孟浪脚上的鞋子,一点点地往上渗。总算看到姚警察和另一名警察边说边笑地走过来。孟浪松了一口起。
姚警察瞥了孟浪一眼,掏出钥匙把锁打开,“出来。”
“当”地一声,孟浪被另一个警察一把抓住手,反扣在铁门上,门撞击在墙壁上,发出沉重而迟钝的声音。孟浪的脸在铁门上被挤压得变了型。姚警察伸手解着孟浪外衣上的纽扣,慢慢地脱下来。
“进去。”姚警察把从孟浪身上脱下来的衣服扔在地上。
另一个警察松开了孟浪的手臂。
“把鞋脱下来。”姚警察说话的声音,又开始温和了。
倒了血霉
147。倒了血霉
孟浪看了看姚警察,把脚上的皮鞋脱下来,扔在外面。
“叭”地一声,孟浪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狗日的还嚣张”另一位警察抖了抖手腕,怒视着孟浪。
“这位警官姓章,我们俩负责你的案件。”姚警察用脚把孟浪的皮鞋踢得距离小屋子远些。孟浪没吱声,咬紧嘴唇。他不能开口,一开口,嘴里的血就会流出来。他不想被站在自己面前的警察看到他流血。
孟浪这时才觉得自己不该来这个鬼地方,自己所有的想法,除了幼稚之外,别无它物。只是现在才觉得自己犯了大错。已经来不及了,已经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肉了,惟一能做的就是任人宰割。
孟浪双脚泡在积水里,刺骨的冷钻到心里,他明白这才是开始,可身子再也坚持不住,将要坐在积水里时,孟浪脱下身上的羊毛衫,系在腰间,然后绑在铁门上,这样才防止自己倒下去。
孟浪在小屋子里有过一次大便,三次小便。
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物,没有一滴水。
好在孟浪到后来一点饥饿的感觉也没有,也闻不到什么异味。
孟浪被关了二十四小时后,姚警察和章警察带着打扫的东西,来把孟浪放了出来。
“一个踩三轮的老头送来四十五元钱,你拿好。”姚警察把钱塞在孟浪的手中,若无其事地站在一边,看着孟浪捡起地上的外衣和鞋子,“把里面扫干净。”孟浪不声不响地把小屋子里打扫干净。
“这就叫自己拉的屎自己打扫。那边有水,把脸洗一洗。”章警察扔给孟浪一条毛巾,指着靠墙的一个水阀。
孟浪穿好鞋子和外衣,走到水阀前,一只手按在水阀开关上,拧着,没拧开,就用两只手去使劲拧,还是拧不开,冻住了。章警察走过去,手腕一较劲,水就从阀门里淌了出来。
孟浪小心地在嘴里含了口水,鼓动鼓动腮部,双手抄着水往脸上泼,抬起衣袖,擦擦脸上的水珠。他没用警察给的毛巾。
“走,姚警察说。
孟浪就跟在姚警察的身后往外走。
章警察走在孟浪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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