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忍不住想了又想,他的筷子停在半空。当然,没他以为的那么久,大约只听了半秒钟,就落下去,夹住了另一个鲜肉丸。
说实话,他觉得很兴奋,自己和眼前的女人已经进入了一场游戏,这场游戏允许他们随时全身而退。它的主要规则就是,在游戏过程中,必须不留任何游戏的痕迹,他们两个人作为唯一的参与者,必须全然忘却游戏的存在。装得跟真的一样。
不过,在这场游戏中,若小安并非赤手空拳,她拥有一件致命武器,至少对比尔非常管用,那就是她眉眼间的东方式的羞涩,那种面对心仪的人、中意的东西,均采用模棱两可的暧昧态度,让人抓狂。她从来不说我想要,她不说,但是全部传递给你,通过她的一颦一笑——她偶尔的脸红,像一朵在星夜池塘中盛开的莲,还有突然的默不作声,或者是略微不安的笑声,对比尔来说,都是极其要命的诱惑。如果女人事事笃定,样样能干,那还要男人干什么?他喜欢被当成大英雄,哦,该死的!我爱死这个游戏了!
“Lynn那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让她去完善报告,还没正式批复。而你,应该在这段时间里为自己争取更多筹码,让我同意把项目交给你的筹码。”比尔微笑着说完,喝了一口酒。
两分钟后,他们开始在那张白色大床上互相脱去对方的衣服,床头灯的光线更好打在若小安微翘的臀部,宛如堕落前的夏娃。比尔把手伸过去,在她的裙子下面游移,同时说道:“你的亚当来了。”
然而,尽管若小安神情愉悦,手上的动作却有些笨手笨脚,在不断回应他的吻的同时,她似乎对解开他的衬衣扣子不太在行,而且她还剥不掉比尔的内衣,因为有一部分缠在她膝盖上了。
他克制着自己不去引导她,看你怎么办?但是,比尔终于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半裸着身体坐在床沿上,红着脸,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学生。而他,则愈发热切地渴望着她。
有个叫齐泽克的心理分析理论家说,“如果装完美来诱惑,那就坏事,必须在被诱惑者面前装出自己的无能、局促和死板,这样,对方都会上钩”。若小安很早以前就从书上知道了这句话,但她不敢轻易尝试,因为其中的分寸实在不容易把握。而且像赵杰那样习惯自以为是的中国男人,不会愿意接受过分死板的女人,因为他们内心其实很虚弱,自信不足,如果喜欢他的女人不够优秀,就会让他产生自己也不够优秀的错觉——我应该值得被更优秀的人爱戴。他就是个奶娃。
然而,比尔不同,他是个思维活跃、品味一流的英国绅士,他爱瓷器的细腻,以及东方人的含蓄,这给了若小安机会,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表现得过于成熟。恰恰相反,如果她显得容易被掌控,那么,作为上司和老男人的比尔,会更乐于接受。
“亚当,你在想什么?”她仰起头看他。
“什么都没想。”
“骗人,我都从你眼睛里看到了。你在笑什么?”
“万事万物。”他笑得更厉害了,连肩膀都抖了起来,“我说,真没什么,就突然意识到我和你,我们又睡在一起了,而公司里的人还在猜神秘的情人是谁呢?你说是不是很逗?”
“你很开心?”
“嗯——”他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说,“是很舒服。”
“什么让你这么舒服?”
“转过来一下。”
“干吗?”
“你转过来。”他伸手轻轻扳过她的肩膀,在卧房的另一边,有一面大镜子挂在五斗橱上方,角度刚好能让床上的两个人看到彼此缠绕在一起的倒影。
“你一直在看镜子里的我?”她问。
“是我们。”他回答着,同时将若小安轻轻拉到他身上,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舒服地骑跨在上面,缓缓地动了起来。
“我喜欢你的紧致。”男人由衷地赞美,“感谢在我之前的其他男人,感谢他们让你变得这么棒。”
若小安的脸潮红着,她缓缓地,和床上的男人相视一笑。无论如何,这个已不复年轻力壮的英国老男人,确实懂女人。几乎99%的中国男人都认为:处女的阴道最紧绷,之后,女人使用的次数越多,阴道就会越宽松。男人们还会刻薄地说:“那个女人啊,就像穿了一双太大的雨鞋,伸进去够不着鞋底儿!”
其实,但凡了解一点点医学常识,就会知道这种想法有多荒诞。阴道是一个由肌肉组成的管状器官。阴道的肌肉充满了弹性,它可以配合所有大小的阴茎,并且在每次性行为后,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状态。也就是说,一个女人,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每一天都是“处女”。
谢天谢地,若小安感到很欣慰,比尔是在正确地享受着她的身体。事实上,女人阴道的肌肉会因为经常使用而变得更加发达,更加灵活,更加紧绷。这其实就是所谓的床上功夫。
此时,比尔躺在床上,从若小安身后的镜子里看着两具紧紧缠绕的身体在白色床单上扭动,现实中的动作在镜子里发生微妙的变化,有些不一样,这种陌生感让他倍觉刺激。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怎么会忘呢?”
那是若小安煞费苦心布置的一个迷魂局,不容错失,不能遗忘,任何细节。
第28章 黑色深V领是武器
那是2010年的秋天,若小安刚入SC没多久。她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把比尔,这根SC中国的定海神针抓在手里。而那趟去北京出差,正给了她这样的机会。
那是一趟上海开往北京的高铁,商务座。
若小安上车,墨镜风衣,长发飘飘,她穿过长长的车厢过道,寻找座位。这是个平常日子,车厢里乘客少少,留了很多空位。几个座位上的商务男,从报纸上方和手机会议里分神,偷瞄她。
终于,她停了下来,站在一个双人座前,问:“这里有人吗?”
里侧的比尔正低着头用iPad收发公司邮件,听到有人询问,也没多想,头也不抬就用顺溜的中文回答:“没有,请坐。”
香奈儿五号的香味,比尔很熟悉,因为这是他太太的最爱,他被逼闻了这种味道快二十年。但是,同一种香味,从一个苏格兰女人身上散发,或是另一个拥有一双漂亮小腿的黄皮肤女人身上散发出来,是有微妙差异的。
比尔的视线从平板电脑上移开,轻轻滑向右边——那是一双圆润紧致的小腿,以令人赏心悦目的角度交缠在一起,露趾的驼色高跟鞋,刚好让两颗半脚趾活跃在外面,女人涂着红紫色甲油的脚趾头,圆圆的,生动得像挂着露珠的葡萄。
男人的视线好奇地慢慢上移,像蜻蜓贴着水面滑行,直到女人裸露的肌肤在膝盖上方一点点的地方消失了,被一条黑色时装裙遮住了。他呼吸一滞,抬起眼皮,发现她也正在看他,但女人的视线却狡猾地躲在茶色墨镜后面,只见她两个嘴角慢慢扬起,像个微笑。
那件驼色风衣已经被她脱了下来,慵懒地搭在衣帽钩上,现在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黑色小外套,很修身,可惜,胸部的美好曲线被她脖子里的彩色丝巾遮住了,从侧面只能隐约看到一点。
好像是知道了比尔的心思,若小安动了动,换了个坐姿,优雅地、缓慢地解开了胸前的蝴蝶结,把丝巾从脖子里取了下来,露出一段白皙的颈,像极了天鹅。然后,天鹅扭过头来,与比尔视线相交,与此同时,她摘下了茶色墨镜,一双黑白分明的秋水眼眨了眨,笑意像一块正在融解的冰,一点点化在她眼底。
比尔忽然觉得喉咙一紧,他不想给如此优雅的女士留下轻浮的印象,于是艰难地收回了视线,停滞在手里的平板电脑上。可是,邮件里的英文字母变得无序和混乱起来,报表的曲线也异常难看,他无法集中精神处理公务。干脆合上电脑,伸手去拿小桌板上的报纸,却不小心和另一只手碰到了一起——关节细小,几乎柔若无骨,让比尔一惊。
若小安低声说了一句“sorry”,然后把刚摘下的墨镜搁在了桌上。
比尔刚想回她说“没关系”,却愣了,因为他发现若小安正准备脱掉黑色的小外套,盯着一位女士脱衣显然不够绅士。于是,比尔转过头去,望着窗外。
高速行进中的列车,像一颗子弹,“刷”地从一排建筑物前掠过,比尔什么都看不清,窸窸窣窣的衣料声,却听得很清楚。
“对不起。”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好的。”他条件反射似的迅速回答。
只见身旁的女人微微俯下身来,一只手捏着外套上的拉链,有些为难地说:“我的拉链卡住了……”她飞快地一笑,脸微微一红,目光紧紧跟随比尔深棕色的眼睛。
他有一两秒钟的犹豫,这种停顿几乎是完全本能的,就像许完生日愿望、吹灭蛋糕上的蜡烛前,总要先顿一顿,吸足一口气,才好。
拉链只往下开了一点,停在她的锁骨处,比尔一手固定,一手捏着拉锁往下使劲,原来是真的卡住了,他也有点为难。
为了方便他,若小安又往前倾了倾身子,她的长发从两边滑下来,有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发尖正好扫着他的手背,痒痒的。
比尔都不敢正常呼吸了,因为两人实在凑得很近,他怕喘气太粗会不够礼貌。但越是这样压抑越难受,他能感觉到自己胸口不稳定的起伏,憋着真不舒服。
这时,手背上有一股短促的气流扫过,像一只小手挠了他一下。比尔略微惊讶地抬起眼皮,发现若小安正在笑,浅浅的,却让他心里一松快,于是脱口而出:“我怕弄疼你。”他为自己迟迟搞不定一条小拉链而解释。
若小安淡定自若地摇了摇头,说:“你不用怕。”说完,她利落地伸手挽起两边的头发,为比尔除去了干扰。
他趁着这空当,做了个深呼吸,缺氧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可以继续了。这次很顺利,手里使了使劲,上下一活动,卡住的地方就松开了。可是,他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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