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从后面探过身来,凑在若小安脑袋边,指着雨夜变幻莫测的水的影子,说:“像不像游来游去的鱼?我也很想做条自由游弋的鱼呢。”关于车窗上的雨丝,这是个很有艺术家气质的想法。
若小安头也没回,却很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是游弋的精子。”
水滴的舞蹈还在继续,男孩歪着头,聚精会神地看车窗上若小安的侧影,太专注了,差点坐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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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童话都是骗小孩的
他的单身公寓,在一个很旧的居民区里。单身男孩的房间,比若小安想象得干净整齐许多。屋子里,最具装饰性的物件,就是那一大架子盗版影碟,一套周星驰全集,放在最上面。
男孩端来了泡面,若小安吃了一口,说想看电影。他便打开电脑,桌面上是张敏,周星驰电影中最美的花瓶。但那张照片是她在《倚天屠龙记》中的模样,男装扮相的赵敏,白衣白马,回眸一笑。
“你欣赏这一款的?”若小安问。
男孩点点头,有些害羞。
“你是纯爷们儿。”她笑着说。
他也笑。
关于娱乐圈曾有一个冷笑话,有人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主宰娱乐圈的是黑社会,所以那时候挑女人的品味是纯爷们的;而现在主宰娱乐圈的是娘炮艺术家,娘炮的品味什么样?大家都懂的。
张敏和同时代的邱淑贞、利智等人,可谓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只可惜,她的结局并不美好。作为曾经的“大哥的女人”,她风光过。但,红颜未老恩先断,大哥离开后,她的人生便一路走下坡。终于,无声无息。
若小安看着画里的美人,笑了笑,突然问男孩:“听过老狼的《美人》吗?是首很老的歌。知道怎么唱吗?”
男孩点点头,轻轻地哼了起来:
美人呀美得呐让人爱,不知你从哪里来。你为我们而存在,我请你不要离开……美人呀世界变得太快,你的美还在不在?最好把握住现在,问你明白不明白?
男孩放的那张影碟也很老,是部日本电影,叫《赤桥下的暖流》,讲述了一个奇异的爱情故事——女主角与男性交合时,体内会分泌出神奇的“暖水”,这股“暖水”能令过季的花儿盛开、能把大海的鱼群召到河里;而更重要的是,沐浴在“暖水”下的男人,会重拾失去的信心和活力。
若小安比男孩更清楚他选择这部片子的原因,所以当他颤抖着把手搂到她腰上的时候,她很平静地问他:“你确定吗?”
男孩的喘息有些急促,听到若小安的问题,他一愣,更加不知所措起来:“我、我想,想要……”
“想要什么?”
“你。”
这样的氛围,类似的对话,让若小安忽然又想起那个人来。他没有在她心里留下一滴泪,他曾是她心上的一道疤。或许,现在仍旧是。
好多年前,那是一个淫雨霏霏的七月,若小安在中央美院就读后的第一个暑假。她一个人留在宿舍里,没有急着回家。北京东城区的那个家里,每时每刻都充斥着外婆的训诫、外公的沉默、父亲的算计,以及母亲的懦弱。若小安想起来就心烦,她躲开了。
那天傍晚,忽然来了位“不速之客”。当他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出现在寝室门口时,若小安吃了一惊。吃惊于他的风采。就算隔了这么多光阴,若小安仍清楚记得,那时的他衣冠楚楚地站立在门外,英俊而高大,在鲜红的玫瑰花后面,是他炯炯发亮的眼睛,透着一种迷乱,与他脸上礼貌的微笑不太相衬。
若小安承认当时的自己有些乱了方寸。第一天上课,她就被讲台上的他吸引了。从那之后,在她和他之间,便一直存在着某种微妙瓜葛。但这种关系始终像一只水上的皮球,被他强行按到水下潜伏着,也使她看不清它的存在。直到她欣然在他画室里褪尽衣衫,正式成了他的油画模特,这种微妙的关系才浮出水面。
她闪开身请他进屋。若小安当时穿着一件大背心,没有穿内衣的身体,在薄薄的布料下面自然地凹凸起伏。
一开始,他还是很规矩地说来道谢,谢谢她作为模特的那幅油画,让他获了奖。
“谢谢所有的一切。”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若小安记得很清楚,而她自己则坐在床上,两条大腿几乎完全暴露在外。她晃着它们,心猿意马。
终于,她站起身说:“我去换一下衣服吧。”
“不用,你这样很好。”他顿了一下,又说,“你的腿又直又细,又白。特别好看。”说着,他不由自主地也站了起来,仿佛要挡住她,生怕她真的离开去换衣服似的。
彼时的若小安犹豫了一下,虽然她早就在他面前展露过自己的身体,但那是在艺术的名义下,而不是爱情,更不是那一刻大学寝室里孤男寡女的暧昧。她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了。于是坚持去卫生间换衣服。
当她刚刚脱下大背心,还没来得及换上连衣裙,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了。他站在门外,呼吸急促,眼神绝望,两滴滚烫的泪猛然从他眼眶里溢出,他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岌岌可危的石碑,轰然倒塌在她身上。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句话都没说,就将她一把抱住。
“我、我想,想要……”由于激动和紧张,他有些说不出话来。男人急促而沉重的呼吸,透露了他内心长久的渴望和苦恼。那充满情欲的五官似乎掩埋着很深的痛苦。
在他紧紧的搂抱中,若小安也气喘吁吁地问:“教授,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我要你。”他回答,伴随着一声失控的呜咽,“你是个迷人的女孩儿,你知道吗?你的身体、你的神情散发出来的一切,都有一股特殊的韵味,你简直就是一座神奇的花园,长满与众不同的奇花异草,困扰着我,折磨着我,你这个小妖精,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那个时候,他的身体滚烫得犹如一只火炉,覆盖在她清凉的肢体上……
“我、我想,想要——”男孩含混不清地说。终于,甜品店收银男孩急促的、喃喃的呼唤,把若小安从陈年记忆里拉回到了现实中。
“想要什么?”若小安问。
“你。”男孩回答,“这些日子,我每天醒来想的是你,闭上眼睛想的还是你。你美得,美得像天上的云彩,我不知道,我以为自己永远都够不到。”此刻,他的眼泪雨珠似的哗啦啦落在若小安肩头,男孩几乎泣不成声地用力抱紧了她。
当她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若小安才发现,如果说男人是视觉动物,容易被美丽的躯壳吸引,那么女人就是纯正的听觉动物,最容易被甜言蜜语俘虏。赞美是一种绝妙的武器,能让女人们缴械投降,失去基本的判断力,失去坐标方位,智力都会下降,退化成一个简单无知的孩童,甚至只是一头发情的母兽。只有最成熟的女人,才能在这一所向披靡的武器跟前保持冷静和清醒。
此时,面对男孩动情的言语和眼泪,若小安不解地问:“你哭什么呀?”
“我、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等了好久……”他的嘴唇颤抖得几乎不能完整地说话。他眼中的受宠若惊,以及与之相生相伴的欲望,像一股势不可挡的危险光芒,从他皮肤的每一个毛细孔里迸发出来,使他那仍然孩子气的身躯陡然高大。
若小安笑了,她很满意。
然而,和之前缠绵而冗长的等待及渴望相比,接下来的整个过程实在仓促了些——男孩太心急了,而且明显缺乏经验。他甚至连安全套都戴不好,还得若小安手把手地教。
“安全套最好不要事先展开,而要顺势向下展开,像这样……”若小安一边解说一边动手帮忙,“套上去之前,应该先捏瘪顶部这个供贮存精液用的小气囊,看见没?就是这个。这样是为了防止里面的空气遇热膨胀,回头精液可能就会从根部溢出来。记住了吗?”
男孩使劲点头。
“呜——”若小安看了一眼男孩的胯间,有些为难地说,“好像对你来说,套子大了一点。”
男孩脸一红,解释说:“不、不是我买的。是朋友送的。”
若小安拿起安全套的外包装看了看,笑着说:“哇,是XXXL的,你朋友真看得起你。”
男孩更加不好意思地傻笑了起来。
“虽然这种东西的尺寸在长度上没有确切的标准,但市面上能买的尺寸,一般分成大、中、小和特小四种。主要还是宽度上的差别。而且,东西方标准还不太一样。如果你有机会去欧美旅游,想泡个当地妞儿,还是事先从国内带着套套去比较好,因为你在当地能买的尺寸一般戴起来都会觉得宽松不服帖……而且,安全套这种东西,还是要买质量牢靠的大牌子,千万别贪便宜。其他东西质量不过关,你还能退货。这玩意儿如果质量不行,你怎么退?退给厂家一个孩子吗?”
两个人躺在床上,若小安耐心地讲解,男孩认真地听讲。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肯这样迁就他的无知。在他的整个成长历程中,接触最多的女人就是母亲,可她除了问他:冷不冷、饿不饿之外,就是质问他怎么又考得这么差。在她面前,他一直是个孩子,连男孩子都算不上,更别说是男人了。而木讷的父亲更不善于和他交流关于男人的经验。父母好像以为自己的子女长了阴毛后就该了解怎么性交似的,跟吃奶一样,不用教的。
事实上,性知识的匮乏让男孩即便长到21岁了,仍然不觉得自己已成年。而且,他的父母应该感到庆幸,幸亏自己的儿子生性腼腆懦弱,才不至于因为无知而弄大某个同样无知的女孩的肚子。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又如何能让女人兴奋得起来?也不知男孩从哪儿学了些“歪门邪道”,他急急地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弄疼你的。”说着,他试图往安全套上擦凡士林,以帮助润滑。
若小安笑着阻止了他:“小傻瓜,”她拿走凡士林,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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