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要钱。把自己武装成彻头彻尾的物质女郎,狮子大开口,让他产生即使违法乱纪也不能再满足你的高瞻远瞩。如果他知难而退,那么恭喜计划成功。如果他迎难而上,那么也恭喜,你的魅力已经无法无天了。只是男人的下场堪忧,跟着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前途的。
若小安看了一眼面前的卫生局长,秃顶、大肚腩,几十年的烟瘾熏焦了他的右手食指与中指,还有两排门牙。而他此刻又陷在焦糊的往事里不能自拔,以致完全看不清眼皮子底下的现实。也可怜。若小安暗叹了一口气。
必须甩掉这个包袱,是的,得尽快。如果第一种方法不行,若小安还有第二方案——要婚姻。假如要钱也打不倒他的时候,就跟他要婚姻吧,几乎所有跟若小安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怕这个。因为他们都是某一领域的成功人士,而这样的成功男人一般都已有家有室了。当然,这么做的充分必要前提条件是,这老小子压根不敢有离婚的念头。
不管是要钱还是要婚姻,这两剂都是猛药。温和点的方法也不是没有,虽然奏效慢了点,但可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男人轰走。例如:每天问他爱不爱你;他说爱的话,继续追问他有多爱,早中晚各一次;每天起码要他和你亲热两次,或者在他想要的时候你不要;半夜三更把他叫醒,让他听你发牢骚;说他没你那么聪明,或嘲笑他的英文水平;批评他的性能力;常常对着他哭;经常搜查他的口袋;要他每天向你报告行踪起码三次……已经够多了的。其实,只要满足了其中任何三点,就足够让男人对你敬而远之了。
想到这儿,若小安眨了眨眼,因为卫生局长的故事讲完了。是的,平静的夜晚结束了。就在若小安再次明确拒绝被金屋藏娇之时,沙发里的男人霍地站起来,粗暴地抱她上楼。
男人的阳具奔腾得像一条被拴住乱吠的狗,而且还是流着口水的那种沙皮犬,有点狰狞。若小安知道,不能随便逗它。但是,尽管气势汹汹,也没能折腾很久。毕竟,岁月不饶人。若小安像哄小孩一样哄他入睡,自己没有睡意,睁着眼睛数了几千只羊才渐渐入眠。
一觉醒来,已近中午。枕边人不知所终。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回。若小安自顾自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拿着包准备离开,刚下楼就发现大门外站着两个黑西装,个头都不是很高,但身板壮实。
门反锁了。若小安站在落地窗前,其中一个黑西装看到她,走了过来。若小安指指门,问他怎么回事。对方摇摇头,只说自己是某某保全公司的,然后就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若小安苦笑,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被软禁的价值。手机电池被人拔了,房子有电视、有音响,甚至还有家用摄像机,但就是没有电话机。把床单接起来当绳子从阳台逃跑,那是肥皂剧的情节,若小安不想演。她在房间里转圈。刚转完第八圈,大门对讲机就响了,是门外的黑西装:“小姐,中午想吃什么?”
“不吃,谢谢。”
枯坐到夜幕降临。她只转一个念头:速战速决。
局长一个人开车来了。脸色虽然看起来很疲倦,但他对若小安的态度很温和,甚至为了昨晚的暴怒而道歉。他从本田车的后备箱里提出两个大袋子,里面装满超市里采购的食物和日用品,甚至还周到地为她买了干净的内衣裤。
“听说你中午没吃饭。”他在案板上认真地切着牛肉,“晚上就尝尝我的手艺吧。”还是小科长的时候,他周末也会下厨,家里的女人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后来他越来越忙,干脆就请了一个住家保姆。这样算来,也有好些年没拿锅铲了。
“我来打下手吧。”若小安一边应着,一边把两大袋子东西整理出来,居然还买了围裙。她笑笑,走过去,帮他围上,粉绿格子碎花底。若小安看着那个被围裙盖住的啤酒肚,“扑哧”笑了。他有些尴尬,一边切菜,一边嘟嘟囔囔地埋怨秘书挑这围裙没眼光。
忙碌了一个半小时,四菜一汤终于上桌了。吃饭的时候很安静,桌子两端,各怀心事。
“小安,”局长终于放下了筷子,“今晚不能陪你了。”
“哦,没事。”
“……你想好了吗?”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像个等待考试成绩公布的小学生。
“想什么?”
“装傻!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把你锁起来?”
若小安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局长身边,轻轻地贴上去,把他的脑袋抱在胸前,说:“对不起。”
隔了许久,男人推开若小安:“我知道,我根本关不住你。但是,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放了你。”说完就走了。
若小安不喜欢叹气,所以她只是撇了撇嘴,然后开始收拾碗筷。没有人可以关住她,放不放手,也不能只由男人们说了算。
别墅里装了卫星电视,洗了澡,若小安就舒服地窝在床上,一个人看《超级变变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觉醒来,又是中午。门依旧反锁,站岗的人倒是撤了。为了打发时间,若小安开始打扫屋子,用昨天超市买来的材料给自己拌了个苹果土豆色拉,边吃边看电视,笑得前仰后合。
下午,局长秘书来了一趟,又给若小安提了两大袋子吃的。临走时,若小安托秘书给局长带话:晚上一定过来,有重要的话跟他说。
外面黑透了,局长才过来,还是自己开车。
若小安开门见山:“我愿意留下来,但5万不够,我要50万。”
男人愣了一下,外套脱了一半,考虑了几秒钟,他便咧嘴开心地笑:“不就是钱嘛!没问题!”
这下轮到若小安愕然了。但这个极易泄露心事的表情,她没有露出来,就压了下去,随即也嫣然一笑。
一纸协议,若小安轻松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不忘认真地填写了日期:2006年2月21日。随后,甲方迅速签完字,便立刻将这唯一一份协议书收了起来,锁进了保险柜。若小安默默看着男人兴高采烈地把两张纸放进保险箱——开锁密码很好记,就是这栋别墅的门牌号。
她绕在男人身上,撒了一会儿娇,得到了自己的手机电池,然后催他去洗澡。趁这工夫,她快速调试了卧室里的家用DV。然后,从酒柜里挑了一瓶红酒,拿了两个酒杯进卧室。
喝了一点酒,气氛很好,她要求开着灯做,男人没反对。趁他找套子的工夫,若小安背着手,打开了摄像机镜头,开始拍摄。
男人对那个黑洞洞的小镜头无知无觉,完全沉浸在占有若小安的狂喜中……
床对面就是一个硕大的梳妆台,有一面大镜子,男人左边屁股上方有一颗黑痣,挺显眼的,背上全是汗,亮晶晶的,但越来越秃的后脑勺更亮。若小安的小腿正绕在男人腰上,她看着它们,觉得肌肉还不够紧致,应该更完美才对,或许有必要多做做瑜伽。
此时,男人突然大叫一声:“不行了!”若小安知道他到极限了。相对于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局长已经够卖力了。她应该给予高度赞扬。于是,若小安闭上眼睛,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跟着他奔赴无涯的旷野,然后,融在一起。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若小安知道男人喜欢怎样的节奏和力度——他们穷尽一生,都在寻找一个温暖又湿润的洞穴,一头扎进去,全世界都安宁了。完事后,男人有些累,小睡了一会儿,让若小安过一个小时叫醒他。遵命。
送局长出门,在给他系领带的时候,若小安提出要回公寓一趟,收拾下行李再搬过来。当然没问题。局长临走时,若小安想送他一个吻,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了。局长一边接听,一边往外走,坐进车里朝若小安挥了挥手,走了。
若小安耸耸肩,最后的礼物没有送出去。不管了,她打开摄像机,确认了一遍自己的作品,画面尚算清晰,声音也很动听——局长的脸清晰可辨,而画外音则是若小安在一遍遍唤他的名字。
男人们在寻找洞穴的时候,从未想过会被咬吗?那里面,很暖,很湿,但也很黑,结果他们一个比一个凶猛,甚至是奋不顾身。真有意思。
若小安躺回床上,合眼入睡。大概因为心里有事,一早就醒了,于是索性赶着上班高峰打车回到了上城区的公寓。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第5章 拿一样来换另一样
前脚刚进家门,她就给老傅拨了个电话,约了在桂湖边的茶楼见面。
上午九点多,马莉罕见地已经苏醒了。隔壁传来她讲电话的声音,又尖又细,好像在跟什么人吵架。若小安倒是习以为常了,反正马莉总是能找到人干嘴仗,居委会大妈、邮递员、送牛奶的、商场导购,甚至在路上自己绊了一跤,她都能对着不平整的地砖唠叨上半天。她有她的发泄方式。
若小安不发泄。有需要的话,她就会像此刻一样,默默地找出那几本银行存折,看一眼上面的数字,数一数那串数字后面的零,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她一共有三本存折,红、绿、蓝各一本。红色那本存的是从老傅手里得到的利润分成,属于大头。绿色里的钱来自老傅以外的男人,但基本还是在老傅安排的饭局上结识的,例如卫生局长,他们通常也是出手阔绰。蓝色则是一些零散收入,虽然跟了老傅后,若小安不再去那些高档会所守着了,但仍有男人会通过各种渠道得到她的电话号码邀约她……
“咕咕咕——”座钟里的布谷鸟飞出来,叫了几声。上午十点整。
阳光正好,若小安换了一套衣服就出门了。她进茶室的时候,老傅还没来。门口两只会说吉祥话的金刚鹦鹉,每次一见若小安必来一句“恭喜发财”,她也会笑吟吟地回一句“同喜”。
若小安经常一个人来这儿坐上半天。茶楼三面临湖,风景独好。一楼大厅,消费丰俭由人,有每位几十元的龙井清茶,也有数百元一位的特色名茶。这里的“真金八宝茶”、“水丹青”、“阴韵乌龙”是独家秘传,远近闻名。
虽然二楼和三楼都有包厢,尤其是三楼的豪华包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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