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男孩说自己来自深圳,是个刚入行的软件工程师。姚丹枫注意到,在他双手顺着她背脊而下时,其小指和无名指总会貌似不经意地滑过她腋下溢出的乳缘。当他若无其事地问她要不要擦前面时,她也很平常地回答:“谢谢,不用了,晒不到的。”
晚上,和公婆、小姑子一起吃饭,众人都夸姚丹枫晒了一天容光焕发,度假果然很有好处。
第10章 婚姻断送男人缘(2)
但是第二天,当姚丹枫再次来到海滩上时,简直快懊恼死了,因为她前一天居然没问男孩叫什么,甚至也不知道他的假期什么时候结束、还能不能碰面。正失望着,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晒两下就回去,身后突然又有人问了:“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姚丹枫头一抬,就看到众里寻他千百度的那张俊脸,正自信满满地对她微笑。
时近中午,两个人在海滩咖啡座的伞下,要了一份海鲜盘、半瓶白葡萄酒。侍者把沁在碎冰上的各色生冷海产端了上来,姚丹枫礼让了一下,男孩便老实不客气地抓起最大的那个生蚝,一口咽下。
开生蚝绝对是个技术活,姚丹枫犹犹豫豫地也抓了一个,放在面前的盘子里端详。男孩笑了笑,拿起一个生蚝撬开,象牙色镶着一抹红痕的蚝肉在满满的汁液里鲜脆欲滴,问她:“你要吗?”
她摇摇头:“我自己来。”便想照着他的样子如法炮制,岂知那坚硬的甲壳顽固地在她手中挣扎着,使劲吃奶的力气就是打不开。
“你知道吗?”他终于开口了,“在你手里的是个活生生的生命。你满肚子不高兴想着为什么打不开,这是因为它拼死在挣扎,用所有的力气抵抗,看能不能逃过一劫。对你来说是一口吞下去就没有了,对它来说是一辈子都在这一刹那,输了就是来世再见了。”
早有机灵的侍者注意到这一幕,主动上前帮忙,打开了一个生蚝要给姚丹枫。她摇摇头,几乎是生气地说:“不要了。”
对面的男孩却又拿了一个,自顾自吃得很欢,入口之后陶醉地闭上眼睛:“味道这么好,因为是你亲手杀了它。”
真是个怪人,姚丹枫愤懑地想。
但是隔天,带着柄阳伞,陪着婆婆坐在海滩上晒太阳时,姚丹枫又不自觉地四下张望,希望能够再看到他。
“还要待多久?”那个声音如期而至,又在她身边响起,男孩微笑着,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再一个礼拜。”她回答。
“不无聊吗?”他看着她,又看看伞下鼾声如雷的老妇人,“还是被男人抛下,到哪儿都无聊?”
姚丹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虽然最后这句话是他低声说的,她还是极不自在。回头看到婆婆仍在酣睡,才稍稍松口气。
男孩笑了,说:“你很美,却不懂得享受生活。”
“我很快乐。”姚丹枫立马低声反驳,眼里满是不甘。
“我们应该重新定义一下快乐。打开一瓶红酒,喝到醺醺然,在这种微醉的状态下,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做,那就是我要为你找到的感觉。”
“为我?”姚丹枫又有些不敢置信了。
“没错,不过今天先试试现代社会比较文明的东西。”
“是什么?”
“当然是幻想啦。”他对她眨眨眼,把一张纸片塞到她手里,挥手说再见。
姚丹枫暗忖,这家伙果然怪怪的。低头看了一眼那张小纸片,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13524704618,阿杰。”她收起纸片,把它藏进了比基尼的乳罩里。
本来想再等几天,保持一点淑女应有的矜持,但时差刚倒过来,姚丹枫就过关到了深圳,刚在酒店住下,便给阿杰打了电话。结果,却是一个女孩接的。赶紧说拨错了,扫兴地挂了电话,余怒尚未消,岂料他竟主动拨了回来。
“你刚才找过我吗?”
问他接电话的女孩是谁,他笑着说是同事,然后跟姚丹枫约了一起吃午饭。
深圳的冬天悄然而至,坐在露天的花园餐桌,已有凉意。阿杰很绅士地脱下夹克外套,披在姚丹枫身上,当然也没忘记有意无意地透过那层薄薄的雪纺面料,把他掌心的温度传达到她肌肤上,使其酥酥麻麻。
回到座位上,冬天的第一枚落叶飘在他身上,带着恋恋不舍的秋之红晕。2008年12月7日,今天姚丹枫出门时,留意了天气预报,据说有强冷气降临深圳,早晚的最低气温会降到9℃左右。此时,阿杰孩子气地把叶片抖落的瞬间,落在姚丹枫眼里,又让她许久不曾有的心动感觉,像这个冬天一样,全面降临。
她想找个话题,但话一出口却变成:“你同事怎么会接听你的手机?”
阿杰注视着姚丹枫,绽开那个讨人喜欢的标志性笑容,说:“对啊,所以我回去就让老板炒了她。”
姚丹枫再次被他弄得一脸迷茫。阿杰又笑了:“信不信由你,至少我没有结婚,也没有和谁同居。”
她低头看菜单,一言不发。说什么好呢?这个奇怪的家伙每次都能戳到要命的地方。
两人点的菜都上齐了。阿杰热衷于芙蓉鸭舌、香芹鹅肠、金钩鲍和炒生鱼片,不是动物内脏就是海鲜,与之相比,一直都极力控制着体重的姚丹枫,只能无精打采地吃她面前的菠萝沙拉船。
“要不要来一口?”阿杰夹了一筷子鹅肠,送到她面前,内脏类特有的浓重动物气息散发出来,伴随着香芹的植物芬芳,如绵里藏针,瞬间就将色拉怯怯的存在感抹杀得一干二净。
姚丹枫拼命咽下分泌陡然旺盛的唾液,坚定地摇头:“不要。”除了控制本能的欲望,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说一句感谢的客套话了。
“很好吃哦。”阿杰继续诱惑着她,又接二连三地夹起金黄脆嫩的金钩鲍、鸭舌晃到她面前,“这么赤裸裸的杀生、开肠剖肚,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一桌子的尸体和残肢,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是这个大自然的统治者,花几千万年爬上食物链的顶端,难道就是为了吃蔬菜的?”他一口吞下一“尸块”,汤汁淋漓,“真的不要吗?”
那双眼睛里有藏不住的笑意,让姚丹枫恨得牙痒痒,她愤懑地搁下筷子:这个该死的家伙,真是没有一次能让她愉快地吃完一餐。她决心等这顿饭结束,就再也不要看到这张捉弄人的脸,不管它有多么俊俏。
阿杰津津有味地消灭了他的肉类美食,抬头看了一眼姚丹枫,忽然欲言又止:“我……呃,对不起……”
“什么?”她的声音自动软化了,这一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自己都颇感意外,怎么能这么快就投降了呢?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嗯,什么事?”声音里满是掩盖不住的温柔。
“如果你吃不下的话,我可以吃你的色拉吗?”
她差点噎死。再次诅咒自己的软弱,诅咒面前的男人不得好死,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他。就在她忙着诅咒的时候,阿杰已经飞快消灭了那盘菠萝色拉,又主动结了账。
两个人从餐厅里出来,他说要送她:“我的车就停在附近。”
但是她使劲摇头,拒绝了。他笑了笑,说一早就准备了礼物要送给她,但是放在车上了。于是,她又放不下了,好奇地跟着他进了地下停车库。
“是什么礼物?”她问。
偌大的停车场沉浸在午后的寂静中,只有一些细碎的声响,在这个封闭空间里飘荡,像那些铁皮工具午休时的呓语。
他没有掏出车钥匙,而是忽然转身,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嘴唇快速贴上去,动作霸道而热烈,一如他口腔中残留的动物气息,终将她笼罩在原始的野蛮快感里。她沉溺了,闭着眼睛,充分享受。
然而,仅此而已。他收回嘴唇,收回欲望,一切戛然而止。
“我的礼物,还满意吗?”阿杰微笑着,见姚丹枫愣愣地不作答,便道,“不客气!上车吧。”
接了一个吻却没有后续,好像比什么都没有还糟。她郁闷地在百货公司门口下了车,说约了朋友逛街。看着阿杰的车扬长而去,气得直跺脚。随即,姚丹枫便给夏雪花打了电话,把她约了出来。对方问怎么忽然到了深圳,也不提前通知。姚丹枫撒了一个小小的谎,编了一个潘彼得邀约庆祝周年纪念却又被紧急公事扯走了的爱情桥段,凄美动人,连她自己都差点信了。
看她一脸红晕,嘴角上扬,夏雪花便揶揄道:“怎么觉得你又恋爱了?”
恋爱?见鬼!姚丹枫为了这顿莫名其妙的午餐和餐后那个莫名其妙的吻,郁闷了好几天,整日吃不好、睡不香,还老是神思恍惚、胸闷气躁,看了西医和中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去找心理医生,一瞧,说是生活压力太大。三千港币一小时的诊疗费。姚丹枫在心里直骂娘,又不好直说:明明就是相思病啊相思病,你到底懂不懂?
第11章 你是谁便遇见谁
就这样零零碎碎、拖拖拉拉地病了好些日子。这天,潘彼得奇迹般地驾临香港,居然还老老实实地回了家。姚丹枫百感交集,正在吩咐佣人准备晚餐,阿杰却突然来了电话,打的是卧室的座机。她快速接起,侧耳倾听浴室的动静,莲蓬头的水声很大,潘彼得还在洗澡。
“你疯了?不是我接的怎么办?”她心里七上八下,幸亏佣人们都在餐厅忙碌,幸亏潘彼得还在浴室里。
“那我就说是送牛奶的工人,明天罢工不来了。”他又油嘴滑舌,姚丹枫几乎能够想象他在电话那头嬉皮笑脸的样子,“是不是在想我?”
这时,浴室的水声小了些。姚丹枫要他明天再打。阿杰不依,为难地表示只有今晚他在香港,想约她出席一场生日派对,“在这边我只认识你一个女孩。”他说。
姚丹枫心里一动,脑袋还来不及思考,嘴上就已答应了。果断地挂了电话,她才纠结万分,该怎么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丈夫解释,自己不能陪他一起吃晚饭了。即便潘彼得这个丈夫也不合格,常常让她独守空闺,但真要主动“抛弃”他一次,她又觉得还是自己理亏。
谁知,从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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