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说上官灵大出意外,就连“西道”天痴、“南笔”诸葛逸也万想不到以“钟离老人”那等名头,竟会下手硬抢一个小辈之物!
天痴道长因自己曾在阿尔金山,以十来年的光阴面壁苦参,依然对这“无字真经”毫无所得,知道虽然落在对方手内,短期中定可无虑,所以脸上仍自安然含笑,并不着急!
但上官灵却已气得从一双大眼之中,喷出火来,手摸文昌笔,怒视“逍遥老人”钟离哲,似欲扑出!
天痴道长含笑把上官灵拉到身边,低声说道:“无论何人,一时决难看懂那本小书,你不必着急!倒是你师傅未来,田忌赛马之计,已不合用,我们以寡敌众,千万不可*切,及意气用事!”
这时诸葛逸缓缓下骑,向“逍遥老人”钟离哲看了两眼,眉头略蹙问道:“你就是西昆仑小琅环的‘逍遥老人’?”
钟离哲看着“南笔”,微微一笑,自把那册“无字真经”,揣入怀中,也不答话!
“夺魂旗”在旁冷笑说道:“诸葛酸丁,你真不开眼,钟离老人名震寰宇,难道还能假冒不成?”
诸葛逸微微一哂说道:“‘夺魂旗’既有真有假,钟离哲何独不然?但上官灵适才骂得太对,他便真是昔日斗败‘九毒书生’姬天缺,西昆仑小琅环的‘逍遥老人’,一经与你们同流合污,也只配称‘糊涂老人’钟离哲!”
说到此处,转面向上官灵笑道:“上官灵,取我的‘惊神笔’,我要见识见识这位名震寰宇钟离老人的罕世绝学!”
上官灵知道“南笔”与“逍遥老人”,是当今武林顶尖人物之中的顶尖人物,这场打斗,定然好看已极,精彩煞人!
遂应声走到那头青驴之侧,见驴颈笔筒以内,插着五枝长短粗细,均不一致的毛笔!
最长最粗的一枝,黑杆白毫,笔毫特长,上官灵取出一看,杆上果然刻着“惊神”两个篆书,及“天字第一号”,五个小字!
诸葛逸接笔在手,目注钟离哲,萧闲而立!
钟离哲也面含微笑,缓缓起立,自雪白长衫之内,取出一根凶呈黝黑两尺左右的短棍!
除了上官灵初到中原,不认识这根短棍名称,“夺魂旗”另有会心之外,“南笔”诸葛逸,“西道”天痴,以及“八指飞魔”司空曜,“鸠杖神翁”谈白水等人,全知道这是伸缩自如,极有名的“四煞降魔棒”,但均一齐不懂“逍遥老人”钟离哲,怎会用的是穷家帮中的传统兵刃?
“逍遥老人”钟离哲微笑举步,“南笔”诸葛逸消闲而立,两
人的神态均极其暇豫自然,但谁都知道眼前立刻便是一场罕世难逢,石裂天开的惊人恶斗!
“夺魂旗”脸上虽有人皮面具,但目光中却微现紧张之色,回头突向身边的“八指飞魔”司空曜笑道:“钟离老人神功盖世,‘四煞降魔棒’威力无双,诸葛酸丁这回可碰到扎手货色,司空教主的前仇,大概不必自己动手报了!”
武林中人,最引为耻辱的,就是自己结仇,却假手他人代报!何况“八指飞魔”司空曜,自从重练“玄阴气劲”,再出江湖,组织“玄阴教”以来,就是蓄意要报昔日在“南笔”手下一败之耻!故而听“夺魂旗”这样一讲,顿时浓眉倒剔,忿然叫道:“钟离兄,司空曜不才,敬请你先让我与这诸葛酸丁,一了当年旧债!”
“逍遥老人”看他一眼,含笑止步,司空曜也真不愧“飞魔”之名,突展绝世轻功,肩不晃、身不摇地一飘两丈,飘到“南笔”身前,厉声说道:“诸葛酸丁,你大既想不到司空曜还有与你各凭武功,再较短长之日!”
说完,探手腰间,“哗啦”连响,撤下一条长约五尺的“连环金索”!金索两端,一头是个锋利月牙,另一头却是一个锐角森然的日轮模样!
“八指飞魔”司空曜执“连环金索”中央,令日月双轮,分垂在地,怒视“南笔”诸葛逸道:“诸葛酸丁,你怎的还不进招?”
诸葛逸眉梢略挑,眼中神光一聚,疑视“八指飞魔”司空曜有顷,突然纵声狂笑,笑声一会儿裂石芽云,极其高傲;一会儿低沉森冷,满含鄙薄意味!
“八指飞魔”司空曜被对方笑得莫名其妙,疑云满腹,忿然说道:“诸葛酸丁你也是所谓‘乾坤五绝’之中人物,怎不自己尊重,无缘无故地狂笑则甚?”
诸葛逸气发丹田,又是“哈哈”一笑,宛如雷霆震怒,威势无伦,连那隔得最远的“逍遥老人”钟离哲,全都微觉一震!
“南笔”诸葛逸见状,嘴角微撇,脸上浮起半丝哂笑,蓦然叫道:“上官灵,替我换枝笔来!”
上官灵早就自江湖传说之中,心仪“南笔”,如今亲见诸葛逸高傲风神,及对敌的潇洒从容,越发心折!应声纵过笑道:“老前辈,是不是这个‘八指飞魔’,不配你用天字第一号的‘惊神笔’动手?”
诸葛逸点头笑道:“你果然有点鬼聪明,但岂止这‘八指飞魔’一人不配!”
这句话暗把对方诸人,一齐讥讽在内,“夺魂旗”面含阴笑,隐忍不动,“鸠杖神翁”谈白水则铁杖丁丁点地,满脸都是怒容,只有那“逍遥老人”钟离哲神色安然,若无其事!
上官灵接过“惊神笔”,跑到青驴身旁,故意自笔筒之中,取了一枝最小的五号笔,只见笔毛半秃,墨汁犹浓,似是“南笔”日常书画所用!
心中不由暗想,若用这样一枝普通秃笔,能够胜过“玄阴教”主“八指飞魔”司空曜掌中那根看来颇为霸道的“日月金环”,才真正叫做神功绝世!
兴匆匆地,上官灵把那枝带墨秃笔,递与诸葛逸笑道:“老前辈,我替你换了一枝笔筒中的最小秃笔!”
诸葛逸接笔笑道:“你读没读过前人诗句:‘戏拈秃笔扫骅骝’?何况这些驽劣之材,还配不上‘骅骝’二字!”
“八指飞魔”司空曜此时业已怒火填膺,忍无可忍,突然怪啸一声,“日月金环”中的日轮一头,被气达四梢的内劲所激,倏地自下往上斜飞,十二只芒角,并自动齐旋,右手也自中央改执月牙前端,只见那根“连环金索”,哗拉拉的响声之中,在“南笔”诸葛逸眼前,弥漫一片金光寒影。
诸葛逸儒衫轻飘,晒然一笑,人已转出七尺,但半空中疾风忽堕,那位“玄阴教”的副教主,“鸠杖神翁”谈白水突然纵到,拦在二人当中,向“八指飞魔”司空曜笑道:“今日这天池盛会,理应好戏压场,教主请暂遏神威,让谈白水先会会这位恃技骄狂,目无余子的‘乾坤一绝’!”
原来谈白水见司空曜蓦遇强仇之下,似乎被对方那种高傲神情,激得怒火过度高腾,智珠不朗!
暗想“南笔”诸葛逸,是名称“乾坤五绝”之中的第一难斗人物!司空曜身为教主之尊,万一落败,“玄阴教”颜面何存?不如自己先接一阵,一来可使司空曜略为令静,二来更可令“夺魂旗”等人,看出几分“南笔”实力,安排制胜之道。
所以飞身赶过,一面发话,一面并对司空曜暗施眼色!
司空曜身为“玄阴教主”,江湖人称“北溟老怪八指飞魔”,平昔自然极富心机!见谈白水这样一来,恍然悟出自己被对方激动无明,气散心浮,业已犯了武林人物,过手之时的最大忌讳!
这种情形以下,功力最小要打个七折,怎会是名满江湖的“南笔”之敌?所以赶紧平心静气,收势飘身,并向“南笔”诸葛逸叫道:“诸葛穷酸,我们的当年旧帐,少时再算,你先尝尝我谈二弟‘鸠头铁杖’与‘百步乌风草’的滋味!”
诸葛逸上下打量谈白水几眼,极含鄙薄意味地哂然一笑,回头对上官灵问道:“我听说你也用笔?”
上官灵点头笑道:“我师傅教过我三十六路文昌笔!”
诸葛逸又含笑问道:“你师傅教你,是不是文武兼修?”
上官灵眉梢一挑答道:“稍猎词章,旁通经史!”
“鸠杖神翁”谈白水见自己出场叫阵,诸葛逸却连睬都不睬,与上官灵说这些不相干的闲话,不由气得怒聚双眉,厉声叱道:“诸葛穷酸,你虽然欺世盗名,觌列‘乾坤五绝’,但也不能这等藐视武林人物!到底敢不敢与我较量百合?谈白水听你一言!”
上官灵不等“南笔”诸葛逸答话,“呸”了一声说道:“谈白水,你好不知羞!上次夸下海口,结果一百招全不敢和我打完,便匆匆逃走,如今怎又以卵击石,螳臂挡车地来向班门弄斧?你自己想想,连‘笑面阎婆’孟三娘都看不起你,要把你剔出‘夺魂旗’倡议所组的‘乾坤五毒”以外,名满天下的‘南笔’,自然更不屑与你动手!”
这几句话,说得“鸠杖神翁”谈白水脸上飞红,“夺魂旗”及“八指飞魔”司空曜等,却心中一跳,暗惊五日以前,大汉阳峰蜂顶,新“乾坤五绝”定约加盟,及“笑面阎婆”孟三娘恃强不到之事,上官灵怎会知道得这般清楚?只把新“乾坤五绝”,改成了“乾坤五毒”!
上官灵语音略顿,又向“南笔”诸葛逸笑道:“老前辈问我可曾涉猎词章经史之意,大概是不屑与这身份不够的老怪物动手,要想传我几招你那融汉赋唐诗宋词元曲于一炉的‘生花七笔’,来替老前辈代劳!”
诸葛逸听到此处,觉得这娃儿着实精灵,方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上官灵又故意激恼谈白水,神气十足地傲然说道:“但这等老不知羞的怪物,连我也看不起他!‘生花七笔’妙绝当今,老前辈既肯教我,且等‘天池会’后,仔仔细细地学,如今我先把这徒具凶名,并无实学的老怪物,替老前辈打跑好了!”
诸葛逸见上官灵这副神情,简直目无余子,气吞全牛,不但对“鸠杖神翁”谈白水讥讽入骨,毫无怯色,连钟离哲、“夺魂旗”、司空曜等,也未看在眼内,并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扣住自岂非教他“生花七笔”不可,遂退后两步,目光斜瞥天痴道长,天痴道长却向他微微一笑!
上官灵见“南笔”诸葛逸业已退后,便自腰间撤下文昌笔,向
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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