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晨晨的头点得如捣蒜一般,她踮起脚,趴在陈剑耳边轻声说:“快让她走吧,我不喜欢她。”
“啊?”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像恶皇后。”见陈剑面露不解之色,晨晨又补了一句,“就是白雪公主中的那个。”
陈剑刚走,晨晨想起了赵萍萍,赶忙打她的电话。
“萍萍啊!你在哪儿呀?我今天不去打球了。”
“知道了,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不就是你家陈剑回来了嘛。”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都到你家楼下了。”赵萍萍停顿了一下,变得很严肃地问:“不过,晨晨——跟你家陈剑在一起的是谁啊?”
24
九、约定
打球的间隙,赵萍萍抓住机会,开始对晨晨灌输她总结的那套婚姻危机论,晨晨听得烦了,皱起眉无奈地反驳,“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信啊!陈剑不是那样的人。萍萍,拜托你别总拿教育学生的那套来对付我,你别忘了,我都跟你同龄啦。”
赵萍萍深叹口气,“晨晨,说实在的,我觉得你的心理年龄似乎还停留在15岁,我认识你有10年了吧?这么多年我就没看出你成熟多少。你啊!还不如我的那帮学生呢。”
“好了,我知道啦!要警惕七年之痒,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大灰狼,他们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他们对性的渴求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据统计平均6分钟就会有一个关于性的念头冒出他们的脑海。”晨晨无奈地重复着赵萍萍刚刚灌输的内容,“瞧!我都背上了,可以继续打球了吧。”
“关键的一点,男人还爱撒谎。无关紧要的谎言你可以不拆穿,但原则上的东西千万要坚持,你不能像个小白样,被卖了还屁颠屁颠地帮人点钞票。”赵萍萍喝了一口水,继续强调。
“我知道了,我家陈剑不是那样的人。”在赵萍萍的强烈轰炸下,晨晨的脑袋都大了,她勉强继续反驳。
“唉——”赵萍萍长叹了一口气,“晨晨,我都不知道跟你说这些好不好?我这人嘛,太张扬、又刻薄,这么多年来,算得上朋友的,只有你了。”
“对自己的毛病,你倒蛮清楚的嘛。”晨晨“咯咯”笑了。
“不要笑!”赵萍萍一脸认真地斥责,吓得晨晨赶忙敛起笑脸,做乖乖听讲状。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反复跟你说男人这些男人那些吗?”
“不知道。”晨晨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般。
“晨晨,昨早跟陈剑在楼下的那个女孩我觉得不对劲。”
“嗯,那个女孩我也不喜欢,还好她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人家是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还带走了你的老公。”
“没有的事,昨天早晨陈剑很快就回来了。他昨晚才去南城的,是因为他们公司有突发事件才回去的嘛。”
“切——”赵萍萍不以为然,“晨晨,你还记得我俩那个‘不结婚’的约定吗?”
“记得啊!上高中时总是瞎想想的。”
“我是一直没结婚呀,可你这家伙上大学没多久就给自己身上贴张‘陈剑所有’的标签了,因为你的背叛我还气过你哩。”说到这,赵萍萍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笑了。
“萍萍,你笑起来真好看,好像——世界陡然亮了,别老‘切——切——’的。”晨晨歪着脑袋,由衷地说。
“别打岔!”赵萍萍继续问:“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结婚吗?”
“知道啊,你以前说过的,结婚后要天天干家务带孩子,烦死了!所以呢,我要等到30岁以后再生孩子。”
“其实——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个。”赵萍萍的声音有点迟疑,仿佛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晨晨。
“怎么啦?”
“小学六年级时,有一天,我发现我爸跟一个女人……他说会跟那个女人断,让我不要告诉我妈……我相信了他,可直到我上高中,发现他们还来往着……”赵萍萍的声音有点哽咽,“那么多年,我妈一直很痛苦。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第一次发现他们……就告诉我妈多好,那年她才36岁,还能有机会重新开始。”
“萍萍——”晨晨担心地瞅着赵萍萍。
“我没事!”赵萍萍仿佛下定了决心,她神情严肃地对晨晨说:“晨晨,你听我说,陈剑跟那个小女孩关系不同寻常。你想啊,陈剑忙得一个月都不能回来,那个女孩的妈妈来看病了,他就回家了,礼拜六早那个女孩来过,晚上他又走了……”
没等赵萍萍分析完,晨晨就小声打断了她的话,“陈剑——他不会的。”
“你这个属石头的,我真拿你没办法。”赵萍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25
那天早晨,赵萍萍还说了很多,要说她的话对晨晨没有丝毫影响,也是不可能的。
上午,晨晨的心里一直泛着嘀咕,“对啊,离家很久的陈剑突然一声不吭地回来了,而且还在星期四,现在想来是有点蹊跷,难道真如萍萍所说……不会的,她的陈剑,记忆中笑得如春风般温暖的陈剑,怎会做出那般龌龊之事。”
晨晨使劲摇了摇头,想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甩出脑去,可事与愿违,那些想法仍然好端端地呆在她的小脑袋里。
不能回避,那就面对吧。晨晨决定给陈剑打个电话,问问清楚,总好过自己瞎想想吧。
已经9点半了,此时的陈剑肯定正在公司里忙着呢。
打他手机,关机了。
直觉告诉晨晨有点不对劲儿,翻出他的办公室电话,继续拨打。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有人接听了。
是个年轻的男声,“找陈总啊!他不在,今天休息。”
“休息?你怎么会在公司?”晨晨俏皮地问。
“我是值班的。”
或许陈剑因为工地上的突发事件去现场了,这个人不知道而已,晨晨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就说了出来,“是因为你们公司的突发事件才值班的吧。”
“突发事件?没什么突发事件啊。”对方的声音先是有点疑惑,然后突然警惕了起来,“你是谁啊?”
晨晨的心莫名恐慌起来,她顾不上再回答对方的问题,急急说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呆坐了很久,才明白了过来。
陈剑撒谎了。
就像珍藏多年的字画突然被证实为赝品;就像发现心目中完美的大厦上有道深深的裂痕……于晨晨来说,那个上午、那通电话打破了她七年来的梦想,那个关于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的梦想。
晨晨想哭。
晨晨从来不是个坚强的女人,在她成长的历程中,她没少掉过泪,儿时是在疼爱她的亲人身边,婚后在陈剑面前……
“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一个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还是错。”无缘由地,这句话猛不丁钻进了她的小脑袋里,是谁说过的?好像是萍萍。
晨晨强抑着心中的悲痛拨通了赵萍萍的电话,赵萍萍的声音压得很低,“晨晨,有事吗?”
“陈剑真的撒谎了。”终于绷不住,晨晨对着电话抽抽答答起来。
“晨晨,别难过,我在上培训课,结束就去找你。”赵萍萍的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
胡兵晚上喝多了酒,赵萍萍打来电话时,他刚起床不久。
取过茶几上振动着的手机,瞅了眼,是赵萍萍,她能有什么事?宿醉后,脑袋还隐隐作痛,不想接,顺手就将手机丢到沙发上。
半躺在沙发上,双手轻揉着太阳穴。
手机的振动似乎停了,少顷,有短信的提示声传来。
胡兵不耐地抓过手机,打开:“晨晨遇到点麻烦,我现在走不开,你能不能先去她家看看?”
要说这胡兵的速度真够快的,出门上车到晨晨家楼下,只用了8分钟。
“萍萍,我到了,晨晨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赵萍萍悄无声息地叹口气,这个胡兵,不接她的电话,可知道晨晨有麻烦,跑得比兔子还快,难怪王建成有次好似无意地提到胡兵对晨晨不一般,实则是提醒自己断了有过的那点念想罢了。也就是晨晨那个糊涂鬼,总想着把自己和他凑成一对儿。
“是关于陈剑的事,我担心她会一时想不开,你去看着她点。我这儿还上课着呢,下了课就去,先挂了。”
26
赵萍萍只提了一句,胡兵就隐约猜出事情的大概了。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脚的,自己的自控力够强了,可那夜,还不是一样犯了不该犯的错。想到那一夜,胡兵的心情很复杂,他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如果时间能倒流,他说不定仍然会那么做,可他又极担心晨晨一旦知情,会不再理他……
在赵萍萍挂断电话之前,胡兵匆忙问了一句,“为什么?”
虽然胡兵很高兴能找到借口陪在晨晨身边,但是按常理来说,他不该是合适的陪护人选,赵萍萍会打电话找他来,是因为什么?
胡兵还没自作多情到以为这是赵萍萍为了接近他的策略,毕竟自己的冷淡敷衍,赵萍萍应该早有觉察的。更何况据王建成说,他已经向赵萍萍发动第一轮进攻了,站在赵萍萍的角度,她没有理由不理会多金的王建成,来纠结于只见过几次的自己。
“因为你住得近嘛。”聪明如赵萍萍,马上听出来话里的意思,她轻描淡写地给出了答案。
胡兵当然不会相信,他仔细审视自己过往的言行,到底是那个环节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信息?对了,王建成,应该是他,还能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胡兵颓然地拍了拍还隐隐作痛的头。
听到敲门声,晨晨马上打开门,即便在很伤心时,她依然改不了快速开门的习惯。
“胡兵,你怎么会来?”眼睛红红的晨晨一脸诧异。
看着满面泪痕的晨晨,胡兵第一次有了悔意,毕竟自己才是造成晨晨和陈剑关系僵化的起因。胡兵下意识抬起手,擦了擦晨晨脸颊上残留的泪,问:“怎么哭了?”
不问也罢,一问,晨晨的泪如泉涌。她不管不顾地钻进胡兵怀里放肆大哭起来。
也是,在晨晨经历过的25年人生中,今天的打击对她来说不啻于天塌下来般。在她极度悲伤之际,正好胡兵来了,于是胡兵理所当然地成了支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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