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她可能不觉得奇怪,但是这个费云扬有个嗜好,就喜欢挑拨夏颢夜,最好气得他理智全失,被他当沙包揍,他才觉得舒坦,典型的,欠抽型兼犯贱型。
这次来没住他那里,这其中有猫腻。
“不住就不住,有什么奇怪的。”他耸了耸肩,却不时地瞄着桌上的手机,眉头习惯性地皱。
初初也看了看他的手机,擦拭了下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别胡思乱想,出差也要吃饭不是。”他灌了一大口柠檬水,“肚子好饱。你也吃啊。呆会说不定没时间让你吃饭。”
“我下午有事,你有事忙你的,少来骚扰我。”她淡淡的回应,带着警告。
他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有点坐不住。
“你先等我一下,呆会我送你回去,打个电话先。”他说着,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初初看着他的背影,咬着筷子,总觉得费云扬似乎有什么要告诉她,却又不说。
他一向都是很大嘴巴的,有什么说什么,当然,除了她是他妹妹这件事,这个男人,演戏可是很逼真,连夏颢夜也被他给骗了。
想当初知道自己怀了妮妮,她差点就疯了。
初初依然清楚的记得,当验孕棒呈现阳性时,她还自我安慰,夏颢夜都结扎了,她怎么可能会怀孕,要怀孕早就怀了,怎么可能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孩子。
虽然试了不下十次,结果都告诉她,她怀孕了,她装作无所谓,继续上课、打工,生活过得多么充实,终于一个星期后,身体支撑不住晕倒在教室,医生宣布她怀孕两个半月的时候,她坚强努力创造的堡垒瞬间坍塌,溃不成军。
她大笑,指着老天爷大骂它,既然让她自由了,眷顾她了,为什么不继续眷顾她,她要求得不多,靠自己的双手努力生活,自由地生活,坦然地面对世人的目光生活,结果它居然又捉弄她,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怀上自己叔叔的孩子,她笑、她骂,仿佛疯了般,指着天骂,又哭又笑,周遭一片混乱入不了她眼,入不了她耳,她冲出了医院,来到一个人工湖。
那一刻,她想到了死。
孩子,多么讽刺的结果!拼了生命自由的结果,却是带着孽种,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孽种。
她只觉得,她的人生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与自己的亲叔叔乱lun、爱上他,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吗?惩罚她意志不够坚强,活该她现在要承当这苦果。
她呆滞地看着平静的湖泊,湖边垂柳轻拂,漾着圈圈好看的涟漪,如碧玉清澈,湖泊上悠哉游水的天鹅,羽毛是那样的白,世界在她眼里,好纯洁,唯有自己,是肮脏的,谁让她,乱了伦理,弃世俗的道德不顾。
她弯下身子,轻轻拨弄了一池平静的湖水,它越平静,她越乱,冰凉的湖水透过指尖钻入汩汩流动的热血,血液也仿佛被冰冻般停止了流动,一手,却忍不住覆盖在自己的小腹。
孩子,她要当妈妈了,扰乱的湖面映出一个扭曲的夏初初,她跌坐在地,抱住自己的双腿,呆呆地发了一整天的愣。
孩子她是绝对不能留的,先不说未婚生子,光是血缘,她就不能冒这个风险。
亲手杀了它吗?她自问,唇瓣扯出苍白的笑容,她做不到,就算孩子悖离伦理,却是她的孩子,如何能够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呢。
她笑,缓缓站起身,这清澈的湖水,洗涤她的污浊吧,让她上天堂,与爸爸妈妈团聚,她一个人的,本就好孤独,努力却是这样的结果,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才踏入了一脚,下一刻,她被搂入一个胸怀中,她抬头,望入一双美丽的琥珀色眼瞳,担忧、心疼、无奈……错杂闪过。
“费云扬,我怀孕了。”她轻启苍白的唇,声音细如蚊子,等着看他鄙夷的眼神。
但是没有――
“傻初初,我不是说过了,如果怀孕了,要第一个告诉我,为什么忘记我的话?”他温柔地说,将她带离那湖,紧紧搂着她,仿佛她是他的宝贝一样。
“有差别吗?”她问,依然呆呆的,不明白为何他听到这样的话还能笑。
这个孩子,可是乱lun的,一旦有个闪失,她会痛苦一辈子的。
“有,当然有。我将选择权给了上帝,它既然这么安排,我也必须放开,初初。”他捧着她的脸,心疼她的脆弱与苍白,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告诉她,“你跟夏颢夜,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你是我的妹妹,费初初!”
她大脑恍惚,只觉得天地不停地旋转,眼前一阵白热化,周遭死寂地可怕,他的话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很不真实,耳朵边嗡嗡作响。
“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我要睡觉,我好累,我要睡觉……”她呢喃,软软地倒入他的怀中。
收回思绪,一切的一切,化作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要是费云扬那时候没赶到,她肯定化作厉鬼天天缠着他不放,差点就造成一尸两命的后果,虽然,错并不完全在于他。
突然间多了一个私生妹妹,任谁都无法轻易接受。
初初看了看时间,费云扬这个电话打了很久了,张目望了望,他没在外面。
奇怪,她才发了个呆,他跑哪去了。
十二点半了,讲座两点开始,时间还很充裕,她看着一桌点心,中午吃饭估计也吃不下,她干脆将面前的点心给解决了,食物可不能浪费。
才吃着,失踪的费云扬终于出现,却是从洗手间那里出来,英俊的脸庞很阴郁,臭摆着脸。
难不成谁得罪他了,初初暗忖,咬了口灌汤包,香浓的汤溢了出来,香气四溢。
费云扬薄唇抿成了严厉的一条直线,扫了她一眼,看她吃的津津有味,脸色更难看了。
“夏初初,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个时候还吃得下?”他的话很大声,要不是他说的中文,估计她夏初初丢脸丢到日本来了,但是他阴黑的脸、尖锐的话,再听不懂的人也知道他说的话不会好听到哪去。
她一听,脸色也顿时沉了下去,筷子啪的一声扣在桌面,既然他不要脸,她何必给他脸。
“费云扬,说清楚,我怎么没良心法了?”她站起来,眯起眼前倾身体,“拉我来这里的是你,要吃饭的是你,吃到半途失踪的人也是你,浪费食物的人也是你,我没有良心,招你惹你了?你有良心你挖给我看!”她的怒火也不是盖的,堵得他脸色乍红乍白,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上。
那边的侍应生看这边的气氛不对,两人没有控制的音量早已引起全餐厅人的注意,偏偏这个时候,恰好是用餐时刻,人还不少。
他走过来,客气地说,“小姐,请你们注意音量,你们已经打扰别的客人了。”
她怒瞪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包走人。
“初初……”他自知理亏,赶紧追上去。
“让开,好狗不挡路。”她看也不看他一眼,绕过他就要迈出这个令她丢尽脸的地方,亏得他还好意思在门口挡路。
“我是人,不是狗,挡路天经地义。”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她横了他一眼,不吭声。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凶你。我就是心情不好,原谅我,好不好?”他晃了晃她的手臂,乞求着,可怜巴巴地看他。
她低吼,“你心情不好我就活该当你的受气包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下午陪陪我好不?”
“我下午有讲座,必须参加。”她软了语气,“是不是生意出问题了?”
除了这个,她还真想不出什么能够让他这么焦急的,他根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要真是我才不烦。”他咕哝,“我也去听。”
“对你而言,很枯燥的。”她斜睨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脑筋是不是抽到什么邪门东西了?
他眼眸斜了斜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不开口。
“走吧。”
“费云扬,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她喊,跑过去。
“没有,上车。”他目光炯炯望着前方,没有聊天的心思。
初初上了车,“到底有什么要跟我说?你一向不是什么都说的吗?”
“我懒得说。”他启动车子,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回去?妮妮很想你。”
“还有五天,这边一结束我立刻回去。”她也想妮妮,从来都没有离开妮妮这么久,她想得心都疼了。
“嗯。”车子缓慢行驶,在写字楼下停,他突然又说不上去了。
“初初,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是为了你好。”说完,他车子如箭离开。
为了她好?初初蹙眉,费云扬今天实在是太怪异了,她看了看时间,一点半了,没有时间,等讲座结束了再找他谈。
“夏初初,你这么早?”千岛静衣走过来攀谈。
这些天她们天天碰面,她偶尔会过来与她交谈几句,不热络,也不冷淡。
她挂上客套的笑容,“你也很早。”
“嗯。”她点头,又说,“颢夜哥哥最近找你了吗?”
初初看了她一眼,这个好像不关她的事。
千岛静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问问,不好意思。”
前后简直变了个人一样,现在的千岛静衣比起四年前,友善得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太小人了。
“没事。静衣,你还爱他,为什么不争取了?”
她苦笑,摸了摸自己的脸,“你难道都没有发现我与之前有何不同吗?”
当然有,性格就变了很多,这个她没有说出来,只是看了她一眼,又淡淡地移开视线。
“我毁过容,又整了。”她说,“至于原因是什么,相信你比我清楚。”
初初心头一震,惊愕地看她。
连静伊与千岛静衣姐妹两人实在长得很像,加上她之前所作的,初初对她没什么好感,乍然看到她一张完好无缺的面孔时,她唯一的感觉是夏颢夜骗了她,对千岛静衣也不假以好脸色。
这么一看,才发现两人更相似了,尤其眼睛,千岛静衣是单眼皮,但是现在,她也是双眼皮了。
她心头咯噔一跳,撞击得耳膜嗡嗡响――
“颢夜哥哥真的很爱你,女人求的什么,不就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她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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