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美丽的小姐!”
无可挑剔的礼仪仪态,此刻他就像是一位高贵优雅的英国绅士,要不是脸上有些青肿泄漏他刚刚对夏颢夜做的好事,还真是被他蒙混过去了。
初初忍不住想起那一幕,沉郁的心情塌方了一角,她抿嘴一笑,自然的将手伸给他,下了车,将另外一个男人撂下。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整个餐桌,一句话不吭,只有费云扬一个人唧唧喳喳的。
“小初初,来,吃这个牛小排,很不错的。”他切了一小块,笑眯眯的送到她嘴边。
初初拧眉,公众场合,他非要这么引人注目吗?
推开他送过来的,淡淡的回应,“费云扬,我自己有手,我会自己吃。”
她点的是意大利海鲜粉,对面的男人见她不领情,干脆将她盘里的好料都送入自己的大嘴巴。
“还是小初初的好吃!”他口齿不清的说,看向一边原封不动的夏颢夜,
“夜,你不吃?”
初初也看了他一眼,他就是喝着清酒,目光一直落在外面,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牛排,放下酒杯,开始用餐。
费云扬奇怪的看他,夏颢夜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说话了?该不会小初初的一席话――
有意思!
“夜,如果你现在后悔,一切都来得及哦。”他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初初。
初初手一顿,叉子看似落在食物上,仔细一看,却是悬浮半空,微微抖动着……
“是你后悔了吧。”他淡淡说,从容优雅的用餐。
“小叔叔……”她放下叉子,看他。
“嗯?”
“毁了公司后,您就丢下爷爷一个人吗?”
他计划带她去日本,这项计划,貌似没有夏啸天的存在。
他应该不会打算就扔下他一个人自生自灭吧?初初观察他的神色,依然是高深莫测样,观察不出端倪。
“吃饭。”
“小初初,你爷爷也不是省油的灯,鹿死谁手,还说不定。”费云扬说,一旦他心软了,依照夏啸天的阴险狡猾,这仗,有得打。
初初惊讶的看他,他这话什么意思?夏颢夜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而爷爷,现在对他又是这么信任,鹿死谁手?这场仗,很明显夏啸天没有胜算。
“吃饭,都凉了。”
他叉了一小块牛排送到她嘴边,初初思绪还在翻滚中,直觉的张开嘴,立刻引得费云扬的不满。
“小初初,我叉的你不要,他的你就要,偏心!”
他气愤的叫,幸好这个时候,餐厅内用餐的人不多,不然铁定丢脸丢到家。
“公司倒后,我会给他一笔钱。”
他淡淡说,继续若无其事的用餐,不再理会两道惊诧的目光,费云扬的叉子甚至掉地也不自觉。
“那,我们可不……”
“不可以!这笔钱足够他舒服的养老了。”他斜睨了她一眼,表示话题到此为止。
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了,初初将话咽了回去,忽然想到妈妈,山上的条件虽然不好,但是妈妈却怡然自得,因为她的心中,有爸爸,有她,坦然的过着日子。
或许这样的结果对夏啸天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他追求了一辈子的权势金钱,唯一的儿子都看不上了,难不成留着陪葬吗?
或许毁了,反而能够让他们父子将恩怨化解。
她呢?她心头一动,只有她,逃脱不了,因为爸爸死了,爸爸连与他道歉补偿的机会也没有,她必须偿还,谁让她,连最后他给予的机会都输掉了呢。
弄着盘里的意粉――夏颢夜见她没心思吃饭,又叉了一块牛排送到她口中。
初初看了他一眼,他蹙眉看她,“快点吃,别半夜肚子饿麻烦林妈。”
这个男人??初初此刻有些明了,他爱静伊,但是她死了;而她是活生生的夏初初,他一手宠着养着长大的,人心是肉做的,她想,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对她,他上心了。
该开心还是伤心?一旦他上心了,一辈子……早就有这个认知,只是突然意识到的事实,彻底将她最后一丝隐隐欲燃的火光??捻灭。
对面的费云扬若有所思的,只是擒着玩味的笑容,时不时的偷吃她盘里的,初初好笑兼无语,不再想那些,干脆将整盘意粉都给他。
看他无趣的撇嘴,那双琥珀的眼瞳,与他是不同的。他的是宠溺的,而他,是看戏的,虽然,偶尔总闪过她不解的异光,但是,那不在她关注的范围。
“费云扬,你为什么会过来?”
初初看他似乎很闲,夏颢夜上班去,他就缠着她,脸皮还挺厚的。
“小初初不欢迎我?”他伤心的说道,却笑嘻嘻的吃豆腐,啾的一声趁她不注意就偷吻。
无语!她干脆不理他,走到花房替夏啸天打理下兰花。
“我说小初初,你爱上夏颢夜没?”
他跟在屁股后面,是打不死的苍蝇,看她小心翼翼的拿着温度计测量温度,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唇角。
她不吭声,看到那边有一瓣叶子蔫了,轻轻的捻掉。
“不爱?那你就说话不算话了。不怕夏颢夜体罚你吗?”他又追问,嗅了嗅,打了一个喷嚏。
“哎,你出去,要是这些花感染了怎么办?”初初找了借口要赶他出去。
他切了一声,大掌随意一扫,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花苞就这么被他折断,初初目瞪口呆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花苞,良久才哑着声音。
“费云扬,是不是在你们眼里,任何人或者事物,都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糟蹋摧残?”
她很平静的阐述,让他莫明的居然生了某种愧疚的情绪。
不就一个花苞,有必要吗?
他垂下眼眸,看她慎重的捧起那脆弱的花苞,坐在藤椅上,一片一片的剥下,然后用纸巾包裹好,仿佛被对待的,是稀世珍宝。
“对不起。”
初初看了他一眼,淡然说道,“你没有错,像你们这种人,理所当然,要怪,只能怪它不够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他一怔,明白了她的意思。
费云扬走过去,将她身子抱住,紧紧的。
“你干吗?费云扬,放开我……”初初挣扎,被他吓了一跳。
“初初……”他搂紧她,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深深的凝望她,布满怜惜与心疼。
“费云扬,你让我下来。”
感觉很怪,初初想要下来,他紧紧的搂她的腰身,不让她动。
“如果夏颢夜不是你的亲叔叔,你会爱他吗?”他问,很认真,眼瞳唯一,就是严肃认真。
“他是我的亲叔叔,没如果。”她冷冷的回答他的问题,“让我下来,不然我喊人了。”
大白天的,谅他也不敢对她乱来。
“你试着想想……”他诱惑的鼓励。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这种亲昵,很奇怪,初初看着他,不似与夏颢夜,会让她不安,害怕,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类似的……她也理不清,初初看着他的眼瞳,淡淡的苦笑??或许,是他的眼瞳吧,总是提醒她,曾经也有一个大男孩,爱她,宠她,却被她伤的遍体鳞伤。
“不敢说,就表示,你对他并非没感觉的,是不是?”他擒着笑,很闲懒,目光却凌锐的盯着她,哪怕一丁点的反应都不错过。
“你很无聊,还是你银行真的要倒闭了?多管闲事!”她冷笑的诅咒,爱与不爱是她的事情,他没有权利干涉她任何。
“我也希望它倒闭,只可惜,它赚钱的很,愣是不倒。”
他依然紧紧的看她,“告诉我,爱他吗?一句话而已。”
“爱!”她平静的、干脆的告诉他。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很亲密,“撒谎。初初,试着爱他,撇开世俗的身份。”
她笑了,巧笑倩兮的、美目流转,看的他一愣一愣的。
“费云扬,你是不是太关心小叔叔了?还是,你爱他,想要掩人耳目?”
她倏地的靠近他,直视他呆愣的眼。
那天晚上她就觉得奇怪,他居然没对自己下手。除非他喜欢男人,初初下了结论。
他怪异的看她,似乎要看出她的端倪――
“干吗这么看我?”
她拨了拨头发,任由他看。
“初初,不要怪他。静伊曾经是他的一切。你知道吗?夜的眼睛曾经失明过,而伯母又在那个时间被醉酒的司机撞车而亡;而夏啸天,一个他称为父亲的男人却撒手不管了;是静伊陪伴他度过那段最黑暗的时期。颢夜不想恨,他想放过自己,只求静伊在他身边,是夏家不放过他……”
他说,目光落在某朵兰花,这些当然是他调查出的,夏颢夜从未对人说出这些,他埋藏的太深。而他选择在那个晚上对初初伸出魔掌,他何尝不害怕他宠在手心、他认为是替身的小女孩,就要被别的男人抢走了。
再度失去的害怕,令他失去了理智,横亘的跨沟,身份是最大的障碍。事实上,除了掠夺,他也真想不出有什么可以留住小初初的办法。
这个小东西太美了,走到哪里,男人无不像蜜蜂遇到蜜一样沾上来,就连他也差点逃不过小初初的魅力,更何况他那个小表弟。
夏颢夜,你就一辈子担惊受怕吧,谁让你闷骚呢!
费云扬想着,看着她震惊的小脸,邪邪一笑。
有时候,局外看这段感情,也挺好玩的,虽然夏颢夜有他的黑暗痛苦,但是小初初可是很无辜的,他来疼疼……
“费云扬,你真恶心。你是不是找打?”
初初回神,还没来得及消化他颇感性动人的一番话就被他偷袭。
她从未知道,夏颢夜与静伊,竟是在那样的状况下相遇。那双深幽好看的眼瞳,竟然曾经失明过?黑暗时期唯一的伴侣,却被夏家摧毁,她心头一颤――她竟,心疼他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说了这么多,就换你这么一句话?你感动了吧?想让他替你出气?”他促狭的说,连连亲了好几下。
“我必须爱他,这是我们的赌约。”她说,甩掉心头的怪异,
“让我起来。”
“抱着你很舒服。”他得寸进尺的抱紧她,两个人纠缠成一团。
“初初,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喝止声,很熟悉。
爷爷回来了,初初松了一口气,因为费云扬还算顾点面子,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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