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式婚礼,地点就在新娘家宽大的露天院子里,看得出新娘的家世不简单,娘家这边来观礼的宾客都大有来头,徐依可对江乐市的富豪们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在电视台做了大半年,对于本市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也知道几个,所以看那婚礼的阵势不禁咋舌,看来韩越真是勇气可嘉,这都敢娶!
韩越这边请来的都是亲戚同事和一些老同学,有不少也是她的熟人,就算她有意避开,人家还是会过来和她打招呼。貌似关心的探听她的近况,从中满足窥视的欲望。
只不过经过几年,大家都成熟了,说话也懂得含蓄,不管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在言语上没有再露骨的提及那些往事。这让徐依可松了口气。倒是旁边有一个曾经的男同学,似乎一开始没见到她,大咧咧的道:“看来韩越这小子真是有先见之明,早早的把徐依可给扔了,看今天他要娶的女人,可不仅少奋斗三十年啊!不过,我怎么听说徐依可也傍了个大款……”旁边的人都面露尴尬之色,赶紧用眼神制止。
徐依可无声的走开,让她介意的是那个同学的后半句话,原来在别人眼里她跟陈墨阳在一起就是被包养的关系!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和宾客寒暄,态度并不是很热忱,跟别人点个头,或者是碰一下酒杯,也不怎么说话却又不显得傲慢。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他有着让人臣服的气场。飞扬跋扈也好,沉稳内敛也好,放在他的身上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赵咏荟跟他并排站着,身边似乎有人在打趣,赵咏荟娇嗔的嬉骂,眼神忍不住瞟向陈墨阳。
徐依可没有到他的身边去,以他为首的那个世界让她隐隐自卑和恐惧,这个时候他不是她一个人的陈墨阳,而是那个世界的王。她怕自己这副平凡的姿容触犯了他们一向神圣不容侵犯的规矩。
婚礼还没有正式开始,她在院子一角找了棵树靠着。
有高跟鞋走近的声音,她还没回头,赵咏荟已经到她跟前了。
赵咏荟本就是个模特,在穿着上一向前卫,尤其今天又经过精心的打扮自然更加出众。徐依可在气势上顿时矮了一截。
赵咏荟端着高脚杯,轻轻晃动杯子里的红酒,道:“刚才怎么不过去!”
徐依可不想理她,绕过树身就想走,赵咏荟跨一步挡在她面前:“难道今天还没让你认清自己的位置吗,他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来?还不是嫌你站在他身边丢他的脸!”
徐依可遇到说话刻薄的人就不知道怎么反驳,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道:“赵小姐,我跟你也不熟,我没必要听你说这些。”
“我也懒得跟你说这些,只不过是看不顺眼罢了,你这种女的,家世不行就想着攀上哪一个男人一朝挤进上流社会,见闵正翰那边没戏就死皮赖脸的赖上陈学长。”
徐依可觉得血都快涌出喉咙了,道:“还真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的,至少现在我是他女朋友。”
赵咏荟尖刻的笑:“女朋友!真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是他爸妈内定的儿媳,结婚前他玩过几个女人嘛,我当然无所谓,只不过你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存有什么痴心妄想的念头!”
“赵小姐,要是哪一天你真有本事拿来一张和他的喜帖,我肯定祝福你,可你现在说这些我就当你自作多情,至少他告诉我他不会和你结婚!”
赵咏荟艳丽的面孔霎时有些扭曲了,一把将手中的酒杯甩到地下:“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对了,我刚才听说了一个关于你很不好的传闻,你要听听吗。”
徐依可的心咯噔一下,脸发白。
赵咏荟接着道:“听说你以前曾经被一群流氓给……轮奸过。”
赵咏荟刻意强调着那两个字,绕着徐依可凑近她:“十几个流氓啊,啧啧……”
徐依可颤抖着道:“你闭嘴!”她仿佛又想起那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每个人都对她露出鄙夷的神色,躲病毒一样的躲着她却又不怀好意的议论着她。
赵咏荟更加得意了:“你怎么不去死,我要是你都没脸活下来了,你怎么那么不要脸的还想去勾引男人呢……”
“我叫你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像你这样的女人就活该被人轮!”
徐依可脑袋嗡嗡嗡的直响,寒冬腊月的天气,额头上一颗颗的冒着汗,她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她迈出脚,想要逃离。
可是赵咏荟根本没有给她机会,拽着她的胳膊,道:“我还没有说完了,我警告你,他是我的,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我不允许任何人跟我抢他……”
徐依可使劲的抽出自己的胳膊,赵咏荟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身体一歪,就这样摔在了地下,不偏不倚脸正好砸在那堆玻璃片上。
大家都不知道争执是怎么发生的,只听到赵咏荟凄厉的尖叫,围过来就看到一脸鲜血的赵咏荟。
徐依可也吓傻了,她没想要推赵咏荟的,印象中她好像也没动手,可是所有人都将指责的目光投向她,议论纷纷!
她听见有人说报警,她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场慌乱。
很多人都围过来了,新郎,新娘,还有赵咏琳,他们都在问怎么回事。
陈墨阳扒开人群过来,赵咏荟哭喊着道:“好痛……是她推我,是她推我,我的脸,怎么办,我明天还要走秀……”
赵咏琳道:“走,赶快去医院。”
陈墨阳抱起赵咏荟:“我送她去医院,婚礼快要开始了,不要搅了新郎新娘的喜庆。”赵咏琳跟在两个人后面出去。
徐依可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听见韩越道:“依可,你怎么了,怎么会……”
她木木的摇头:“没事,你快去吧,不要错过婚礼的时间。”
婚礼确实马上要开始了。
韩越迟疑的道:“那你先到里面休息一下。”
围观的人群又散去,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原地,她就这样被留下来了,被他留在这样尴尬而荒凉的境地里。
第二章被踩碎的尊严
徐依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婚礼现场,坐在计程车上满脑子都是陈墨阳抱着赵咏荟出去时的背影。捏着电话的手心已经渗出汗了。
她很想他能打一通电话过来,她想听他用一贯霸道的声音告诉她:怕什么!出不了事!
就像上一次她短暂性失明那样坚定有力的搂着她,给她安全感,拂去她不安的情绪。可是他为什么对她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有!
回到家里依然是一个人,她的心无处安放,赵咏荟到底伤成什么样了,自己会不会被告故意伤害,明天又该怎么去面对赵咏琳,面对今天在现场的人!她觉得很无助,明明什么都没做,最后却全是她的错。
鼻子酸涩,眼泪却掉不下来,手中的电话一刻也不敢离。
外面的天色渐渐弥漫,黑暗从窗户爬进来,她一直就坐在沙发上,终于等到了他那通电话,她迫不及待的接起来。
他说:“现在过来西京医院。”
她不容自己多想,除了小区就坐车直奔医院,上二楼,他就站在那里等她。他过来揽着她往里走,道:“去跟人家道个歉!”
她停下来:“为什么,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揪着我不放。”
“我知道,你进去道个歉这事就完了。”
“我不去,如果刚才换做是我,别说是自己摔伤了,哪怕是被她甩了几个耳光我都得自己和着血吞吧,有钱有势就了不起是不是!”
陈墨阳沉下脸来:“你别在这时候跟我倔。”他拖着她的手不顾她的意愿要把她往里面带,道:“一句对不起而已,你到底是多大的面子就这么抹不开。”
徐依可的心都凉透了,她等了那么久,等他的一句安慰,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只要求她向对方低头。赵咏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为了成全赵咏荟的面子,她就活该被踩在脚下?
她往后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甩开他的手,道:“我不会道歉,这是我的尊严,如果是我错了,我道歉,可不是我的错。”
陈墨阳没想到一向柔柔顺顺的她竟然在这时候该死的坚持起她那可笑的原则来。
在两个人争吵,僵持的时候,赵咏荟一行人从走廊那头的病房里走出来。她看见赵咏荟的额头上包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纱布,下巴和鼻尖处贴着创可贴,显得有些狼狈,但两颊上没有伤痕,估计没有多严重,只不过当时她流着血,咋一看有些恐怖。
搂着赵咏荟的是一个中年贵妇,应该是赵咏荟的母亲,旁边跟着的是赵咏琳和一个跟赵咏琳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身后则是医生护士,真真的是众星捧月。
但真正令徐依可惨白了脸的是因为陈墨阳的母亲也在那群人中。
陈墨阳在她耳边低声道:“道歉,听到没有!”
赵母搂着女儿的肩,心疼的道:“还疼不疼,流了那么多血,这得补多少天才能补回来。”
赵咏荟跺着脚:“我现在丑死了,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我明天都不能去走秀了。”
陈太太道:“好好休息,脸上的事马虎不得。”陈太太和赵家倒没有多熟悉,只不过赵家在江乐也算是根基深厚,平常遇到赵太太难免要客套寒暄几句。今天她原只是来医院替陈正国拿一副药,正好看见自己的儿子,过来又看见赵咏荟那副样子,问了两句。赵太太拉着她的手,说是女儿去参加婚礼,不知道怎么碰到一个蛮横的女人,几句言语不和之间被那女人用玻璃刺伤了脸。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徐依可和陈墨阳跟前。
赵咏荟率先道:“你还来干什么,看我是不是毁容了?”
徐依可没说话,抿着嘴,直挺挺的站着。
赵太太道:“就是你把我们家咏荟弄成这样子?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手那么狠,竟然拿玻璃片割人家脸,这世道,啧啧!”
陈墨阳道:“咏荟,不好意思,依可也不是故意的,争执之间难免有意外。”
赵咏荟是家中的老幺,赵母简直是宠得无法无天,有时候赵咏荟被上面的哥哥姐姐说两句,不高兴了。赵母都能沉下脸来,更别说今天女儿被别人弄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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