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看得恶心,心里又急。便只跟非墨拱了拱手便催着暮云“救命要紧”,暮云也笑着跟非墨别过虽他踏上七彩祥云朝遮云山而去,只是刚出了青丘的地界暮云便朝霜华冷笑:“你同旒青换皮了?这术法伤身,你哪里受得起?”
霜华一惊。立刻瞪大了眼睛盯住暮云。
此刻的暮云跟方才温柔有礼的神女上仙简直是两个人,眼角眉梢都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旒青何时像你这般浮躁过?人家是仙庭太子,自打娘胎里出来就稳稳当当、周周到到的,只你才会这样轻浮、无礼!”
霜华立刻横眉立目起来:“你从来都瞧不上我!如今这生死关头还只知道骂我!旒青那么好,让他当你弟弟不得了?你又何必认我?!”
“我也不想认你,我也想有个旒青那样的弟弟,但爹娘生了我又生了你,样子可以施法变化,九尾狐族的血却想改都改不了。”说到这儿,她迅速抬手制止霜华将要说出的反驳之语。“别说废话了,我不是跟你吵架,是让你明白我知道你是谁,用不着再装腔作势、不伦不类——你说生死关头?那玄门弟子是个姑娘?你瞧上人家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跟连珠炮似的,霜华想跟她斗嘴都插不上话。只能在她给自己说话的机会之后回应一下最后一句:“她解封了我!又能助我修炼!我自然不能让她死!”
暮云听他这么说,一双绝美双眸立刻刀子似的在霜华身上扫了一眼:“你两尾了?是这姑娘帮你的?那确然是得救她。”
霜华想说“你可算说了句人话”,但终归还是没敢,只是冷哼了一声,又问:“非墨看出来没?”
“应该没有,他跟旒青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因此只当旒青真的在为那姑娘急得语无伦次了呢。”暮云回应了霜华一句。却只停顿了半秒便再次夹枪带棒的问他,“你被那姑娘解封了这事儿怎么算?仙庭知道了怎么办?你老人家可别再给咱们青丘惹祸了,等救了你的救命恩人还是快快去仙庭领罚吧——你被封印千年,咱青丘真是从未有过的太平呢!”
霜华开始还想跟暮云争执两句,后来听她连珠炮似的贬低自己,脑子里又一再闪过青灰干瘪的小懒的样子。忽然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
“说话啊!给我甩脸色啊?!”暮云等不来霜华的回答,立刻横眉立目推了他肩头一把。
霜华这才重重吐了口气,认真说道:“我修为完全恢复之后再去仙庭请罪,请求仙王准我戴罪立功,去镇魔鼎里换爹娘回来。”
“……”
一直鼓噪不停的暮云忽然就不说话了。
霜华也不再说话。他觉得每跟暮云多说一句话都费力无比,现在她不说了,真是苍天开眼。好在七彩祥云很快便到了遮云山,霜华领着暮云直奔桃花谷而去,昭天和文昌仍旧在拼力抢救小懒,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两人似乎真的已经回天乏术了。
这时瞧见“苏笠青”带着一位衣抉飘飘的绝美仙女从天而降,昭天、文昌甚至是玄澄都觉得天空都忽然亮了似的,连忙纷纷躬身跪拜迎接暮云下凡。但他们并不认识暮云,只看得出此仙修为非凡,且天赐仙根血统高贵,绝不是他们这种凡所能修炼得成的。
暮云到了外人面前,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柔有礼,自我介绍之后跟他们简单客套两句之后便去看小懒。她初见小懒时心跳滞了一滞,询问的目光看向霜华却没说什么。
霜华被她的目光吓到,忙主动问道:“怎么样,可有得救?”
暮云也不回答,只抬手探小懒的脉搏,并将体内真气注入小懒体内,顺着小懒的经络全身游走,探查她此刻的身体状况。她越探脸色越沉,越探越不敢看霜华,最后干脆侧身避过霜华的眼睛,瞧着昭天等人叹气道:“这姑娘过世之前被什么灵物吸干了修为,只怕……”
“你胡说!”霜华立刻狂躁的冲暮云大声喊叫起来,“你平日救人时从未这般草率,你分明是不想救她!”
此言一出,别说昭天、文昌和玄澄,连旁边围着的玄门弟子都用诧异不已的目光看向“苏笠青”,因为他们任何一个都不是第一天认识“苏笠青”,从来没见过“苏笠青”对人用这种态度语气说过话,更何况还是仙界来的仙子。
还是昭天最先从惊讶中清醒过来,连忙低声呵斥“苏笠青”,见他皱眉不言语了,才重新躬身问暮云道:“暮云仙子,不管有什么办法,您只管说来,我们能做便做,实在不能做到再说放弃不迟……”
“是啊,暮云仙子,怎么都可以!”文昌也在旁边表态,“她过世之前被什么吸干了修为,那我把我的修为尽数给她如何?”
昭天立刻瞪了文昌一眼,文昌却只是做出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
玄澄虽然要站在昭天这一边,但还是在旁边沿用文昌的法子:“是啊,暮云仙子,把我的修为给小懒……小懒师叔也行。我左右这辈子都不会出遮云山,要这一身修为除了酿酒,再没别的用处。”
暮云没想到这小小姑娘竟被玄门几位顶级人物这般看重,说话的态度自然也郑重了很多:“你们可知道是谁,用什么灵物吸干了她的修为?”
众人纷纷摇头。
文昌越摇头越急躁,索性大跳着让围观的玄门弟子快去找阮紫文:“她若敢反抗,就将她打残了再带回来!只是务必要会说话!”
“师叔祖何必将我打残呢?我这就来了。”
阮紫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人群之外,此刻忽然发声,大家立刻让出一条路来。只见阮紫文唇角带着一丝冷笑,傲然走进人群之中,想朝小懒走过去却被玄澄挺身拦住,她便隔着玄澄瞧着青灰色的小懒的尸首,眼泪也扑落落的滚落下来:“阮紫文用性命发誓,是文昌师叔祖将七星殿的废墟翻了个个儿,看弟子正好从旁边经过,便让弟子去请小懒师叔祖,说是发现了七星殿的秘密。弟子当时还多了一句嘴,问七星殿到底有什么秘密?文昌师叔祖您说,这事儿您谁都不会告诉,只告诉小懒师叔祖一人——难不成您真的忘了?”
所有人,包括昭天,都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瞧着文昌,文昌见阮紫文说得信誓旦旦,不由自主的一愣。这一愣之间竟像坐实了阮紫文说的话似的,急得昭天几乎要冲过去抓文昌的衣领。
文昌甩手躲到一旁,冷声骂道:“你这个笨蛋!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是我害了懒娘?你信这毛没长全的小姑娘也不信我?!”
阮紫文仍旧一脸的毫不迟疑:“弟子若有一句谎话,必天'。。'惩地罚,不得好死!”
文昌方才也是急疯了才会阵脚大乱,此刻见双方各执一词,谁都不肯承认撒谎,连忙调理真气将心中的火气压了一压,等头脑清明了才睁眼再问阮紫文:“我先问你,你带着你懒娘师叔祖从桃花谷出来,去了哪里?”
阮紫文回答得毫不迟疑:“我同她边走路边说话,走着走着忽然就晕了,不知过了多久才行,总之醒了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大师兄求救——大师兄,是不是?”
第153章 黄泉路上
回想一下,阮紫文确实在霜华刚刚离开遮云山没多久就追过来跟他说小懒出事儿的事儿,虽是自己去通知苏笠青的,但她此刻问的是自己,也算不曾耽误,是以便点头道:“没错。”随即很快又问暮云,“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吸干了小懒的修为。”
昭天明白“苏笠青”的心情,也觉得现在追究责任只是耽误时间,索性立刻点头道:“你说的是神仙台?”
霜华眼睛一亮,连忙上前一步问道:“您去丹药房可有什么发现?”
昭天赞许“苏笠青”的聪慧,点头应道:“丹药房的弟子说,确实在七星殿大火之前,丹药房确实有个鼎炉被人用过,只是还没来得及注意是谁用了,炼了什么,七星殿便着起了大火。我命人将鼎炉里的炉灰扫出来看了,确实也是石材炼制过的痕迹,不过是谁炼的,炼成了什么还有待查证。”
霜华即刻转头对暮云道:“玄门之内的东西,除了一件来自仙庭的宝衣,便是那神仙台有能耐吸食修为了——宝衣在很久之前被一个蛇妖抢走,再没现过踪迹;神仙台那样巨大的一个东西去被人在大火之前搬走了,还有可能炼制成了什么可以随身携带的法器。所以,暮云上神就当是神仙台吸食了她的修为,如何?”
暮云见所有人都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只她不争气的弟弟霜华最先想到神仙台,还似乎得到了昭天掌门的赞许,心里也不自觉的得意了些,跟霜华说话的态度也好了不少:“遮云山玄门的神仙台,我也有所耳闻,若是那东西炼制的法器吸食了你家小懒师叔祖的修为,那你家小懒师叔祖现在只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你!”霜华初初见她似乎笑了,心里还生了些希望,听她说的却是了无希望的话。顿时气得脸都白了。
昭天和玄澄也大惊失色,文昌更是惊得一跳三尺高:“就是冲上黄泉路,闯过奈何桥,也要把懒娘找回来!”
昭天被他气得直吐气。偏还得注意弟子们面前的修养,皱着眉头咬着后槽牙问道:“你去得了奈何桥?”
一句话将文昌问得哑口无言。
他们是凡人,就算修炼升仙了,也同生来就是仙体的神仙不同,若去奈何桥甚至去冥界,不死也得扒层皮,毕竟生死相隔的地界。
玄澄在一旁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却什么也不曾说,只是见没人注意偷偷折身就走;霜华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盘算,点头劝慰文昌道:“我认识一个人。他不是凡人,可帮着咱们去黄泉路上找小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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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花头轻摆嗅着小懒的体味,越嗅花头上的戾气越淡,最后竟然还猫儿撒娇似的用长长柔柔的红色花瓣轻抚小懒的脸。
周边看热闹的立刻纷纷嘈嘈切切的议论起来,小懒则高兴得一颗心完全放下。欢欢喜喜游上了忘川河岸。
彼岸花似乎都很好奇这个特殊血液的姑娘,纷纷探头过来嗅小懒的味道,小懒也笑嘻嘻的轻轻抚摸他们的柔软花瓣:“以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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