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陷山老人终于瞪他一眼说:“我什么药都没用……喂,你小子是怎么了?”
那个士兵沉默片刻,这才目光无神的说:“他既然说了……我们一家老小都只能一死……他怎么能说?……怎么能说?”
这下陷山老人与周广都愣住了,难怪刚刚那人如此硬气?陷山老人无奈的轻吁一口气说:“你放心,他没说。”
那人一怔,两眼突然一亮,直着眼睛说:“真的?”
“真的。”周广也不忍心逼问了。
那人松了一口气,苦笑说:“被敌所擒……我们已经是死定了,怎能连累家人?”
“这是什么话?”陷山老人诧异的说:“我们又不一定会宰了你。”
那人摇摇头,闭上嘴不再答话,周广却已经想通,推了陷山老人一把,低声说:“要杀他的不是我们。”
“罢了。”陷山老人一把把士兵敲昏,起身说:“问是问不出所以然来了,怎么办?”
“你不是要找他们头头吗?”周广目光一凝说:“咱们大闹一场,他们头头还不出来?”
“大闹一场?”陷山老人迟疑的说:“会不会拖累了晶露他们一家?”这话隐含了一个最主要的原因,若明着来,陷山老人自忖未必能大摇大摆的闯出皇城。
“别被抓就好了。”周广微笑说:“不然这样,我明你暗,若是真有个什么,我应该也有机会溜。”
陷山老人思忖了片刻,这才点头说:“你可要小心了……记住,若是引出了刘冥,先把他往都城东北面引出去,我再想办法用药迷昏他,这是解药……你先吃一颗。”
周广微微一楞,原来陷山老人要用迷药?这有用吗?周广接过却没服下,只说:“先让我试试。”
陷山老人翻了翻白眼说:“你可别闭气。”
“好。”周广愿意赌上一次,正点头时,忽觉体内气息微微一丝不顺,周广吃了一惊,自他少年时初功成后,从没有这种感觉,不过周广体内劲力一个运行,那股不顺瞬间使消失殆尽。周广立即微微一笑说:“好像不用解药了。”一面将解药扔回给陷山老人。
陷山老人可是难得的睁大双眼老皮,诧异的打量周广说:“这可是迷仙草、三步倒、翻身花精炼而成的,我单是炼解药就研究了五年,就算转为先天真气的人也一样有效,怎么会……”
“我身体有些不同。”周广没多解释,只说:“他不是生机已经断绝吗?万一迷药制服不了他,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陷山老人想了想,那些人体内气脉可能都产生了奇异的变化,迷药确实不一定会奏效,于是说:“你担心的也有道理……真到了那时候,我们合力制服他。”
“好吧。”周广点点头皱眉说:“这不是说……我不能让太多会妖术的人追来?”
“对。”陷山老人顿了顿,不放心的说:“周兄,你可别勉强。”
“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最好先出宫。”周广拍拍陷山老人的肩,蓦然一个腾身直上,倏地一下穿出了三十余公尺,身躯在半空中一弹,御气一个垂直折向,有如一道电光般的向着皇城深处射去,只听半空中蓦然响起了一阵震天长啸,陪着周广的身形直划破天际。
这下直划出两百公尺远,陷山老人看的直发楞,周广这胖家伙可是拿出真功夫来了,能御气直上三十公尺,横飞两百公尺,中间还不间断的发出啸声,不要说看了,连听都没听过,陷山老人蓦然大生信心,连忙往皇城外掠去。
现在可是大白天,周广这么一啸,简直是声传千里,整个都城立即震动起来。不到半个小时前才传来敌军南下的消息,怎么这时宫中忽然传出异样的啸声?都城人心惶惶就不用提了,所有的影军立即追着空中的那道身影。
不过周广已经看清了皇城内部的建筑形势,他远远的就看见偏西有块秃了一半的怪空他,另在正中央有个类似石桌石椅的地方,桌椅外面一圈林木刚砍了三分之一,还有部分官兵正汗流浃背的在外围猛砍,不知道是做什么整修?不过除这些外,四周两、二百公尺内啥东西也没有,正是个引人的好所在,周广想也不想,啸声未停,飞身就朝那个怪地方掠去。
百里烽烟急报为独特的传讯之法,都城现在已经获得的消息有两个--敌军距都城仅有二百公里、敌军数量约三万人。
虽说是三万人,但想当然耳,敌军不可能只派出这样的数量,可能对方兵分三路,只有其中一路被发现,而三百公里若是全力奔驰,只要半天就能抵达,虽说敌人这时应该已经放慢了脚步,依然不能掉以轻心,都城的六万兵马在易岚与陈扬带领下,迅速的向此城集结,等待最后的指示,看要出城迎战还是坚守城内。
至于都卫军则立即集中于内城四门,皇城则转由影军负责,这样的任务编制早在刘氏建国之初便已建立,却直到今日才第一次用上。
不过这么一来,围住旅飒营区的官兵也只好各归本位,白家人倒是糊里糊涂的逃过一劫。
本来这种大事一发生,都城所有部队都应该编入防御的部队,可是白家人初入军伍,名义上的将领白浪又不在,旅飒营区内除了莫名其妙之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变。
无论是士族还是平民,都城所有人都被那五十年来首度启用的百里烽烟急报,以及那声不知何来的啸声弄得心神不定,不过其中也有两个例外,那便是还关在密室的刘芳华与白浪。
白浪所练这套功夫的六大诀--“散”、“破”、“凝”、“生”、“合”、“聚”,经过昨日一整天的修练,已经迅速的修练完“散脉”、“破脉”两款,主要的因素在于白浪现在拥有少人能及的内力,而他又尚未引入外来能量,体内气脉其实十分精粹,“散脉”与“破脉”主要便是将体内内息脱离原经脉藩篱之外,也可以说先破而立,在体内内息大部分都是精练而得的状况下,更容易控制。
白浪既然练了“破脉”,就没有理由停止了,他昨夜喘口气休息时,睁开眼眼前自然一样是一片漆黑。黑暗中,白浪听得刘芳华均匀、绵密、细长的呼吸声,不知为了什么,忽然有种幸福的感觉涌上,就算当时两人颠鸾倒凤之际,白浪的感受都没有这么明显。
这一刹那,白狼心神蓦然激荡起来,这样的一个好女子,为什么会垂青自己呢?是自己的幸,还是不幸?
无论如何,白浪暗暗许下心愿,自己终其一生,务必要保得刘芳华平安,也绝不能对不起她,白浪这时忽然好期望刘芳华收功清醒,要好好的告诉她,自己多么的关怀着她。
那时上方才开始隐隐传来骚动,紧接着有重物倒地的声音,不过正上方却一直没有声息,白浪猜了半天才找到个可能合理的解释--刘然正派人把那堆树木砍除,这是为了什么?莫非他要在这附近兴建什么东西?白浪心里暗觉可惜,若这时有人到了正上方,以自己的功力聚音上传,应该能传出声音,这样必能引刘然来开密室,就算自己被灭口,刘芳华应该也能得救。
白浪叫了几声,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他转念一想,刘然若不准人接近密室,砍树的人必然从外围开始,而且一定是功夫较低的官兵,他们当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白浪叹了一口气,看来想引人注意是不容易了。
放弃呼救的念头后,白浪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念头转回功夫,接下来,就是“凝脉”了。“凝脉”、“生脉”看起来似乎是一气呵成,不知道中间有没有歇息的时候?白浪这时说饿倒是不饿,却真的已经十分渴,毕竟已将近三日没喝水了,若自己再不喝点水,只怕是撑不下去了,更别提练功,白浪思忖了片刻,终于取出水罐,缓缓慢的倒入一小口到自己的嘴中。
这口水,只怕是白浪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一口水了,入口时,彷佛还没吞进胃里,已经有部分被贪婪的唇舌给吸收了,随着咕噜而下的那一瞬间,从喉咙到食道,那种粘腻而干渴的感觉瞬间被舒解,感受着身体每一部分正在吸收、分配水分的狂喜。
过了片刻,白浪才重新入定,尝试着不断的催动内息巡行强凝而出的虚脉,使得体内记住这种感觉,总而言之,若能自由自在的运行,那就勉强接近生脉的功夫了。
随着时间过去,白浪驱动经脉内息的技巧也越趋熟练,这个部分算是六阶段中较不须专心一志的地方,他一面催练,一面放任着思绪缓缓的变动着,有时想到白、刘之间不共戴天的仇恨,有时想到刘芳华那毫不矫饰的温柔,有时脑海中又突然浮起徐定疆豪放不羁的笑声,又或是白玫带着三分媚惑的笑容、白灵有如一池深潭的变眸、白敏爱闹爱笑的天真、白广深谋远虑的机巧……
在黑暗中的白浪,心绪浮沉在淡淡的喜、乐、愁、恨之间,此来彼去,无止无休,至于上方不断隐隐传来的重物倒地声,白浪也只有不管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白浪隐隐听到一声震天长啸,彷佛自极远极远的地方传来,但又明显的似乎越来越近,白浪心中暗暗震惊,声音似乎极远可以理解,毕竟自己身在密室之中。但从声音逐渐的接近,白浪可以感受到,早在极远的地方,这个声音便已经传入密室中,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此人功力必定极高,至少比自己高出许多……白浪心神震动下,虽依然不断的催动内息,但部分心神却已经转到声音的来源。
蓦然间,啸声突然静止,随即从正上方传来一声有些不正经的大喝:“刘冥!客人来啰。”
刘冥?白浪思绪一转,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物--莫非是数十年无人见过的“秘阁卫国使”刘冥?刘冥是“天定皇”刘伯伟的堂弟,是白家的头号仇人之一,据说当年刘氏叛乱,此人占了极重要的角色,论功勋足以封王,但此人却拒而不受,他原本就是刘氏暗探组织的领导者,后来依然承接此任务,还兼训练皇宫中的禁卫军队--影军,到了二十多年前,刘冥越来越少出现,“天定皇”才命令“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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