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七人的功夫来说,那片斜坡要上去实在不需要多久,没多久,七人已经到了那一段土色怪异的地方,只听上方一声号令,数千枝箭矢向着林中没头没脑的射了过来。七人同时挥动武器,将射来的箭矢激飞,其中却听得刘礼喝了一声:“跟着我和河王!”
刘礼与徐苞两人并肩向上,两柄神刀在内息催动之下,刀气向着四面发散,不只是箭矢难近,连合抱巨木都被绞碎分飞。两人丝毫不改方向,一路向着台地边缘掠身,其他四人自然在后紧紧跟随,寸步不离。
白炰旭这才明白,若是不取出皇族至宝,就算晚些被发现,一样会遇到现在的状态,到时才取刀反而碍手碍脚,想到这里,白炰旭不禁更佩服刘礼。
蓦然间,上方的箭雨不知为何停了下来,不过身在前方的刘礼与徐苞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手中两把神刀丝毫没慢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这么开出一条笔直的道路,直通到台地边缘。
一路冲上去,说起来也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但对陷入一片寂静的七人来说,却有股莫名的压力,刘礼与徐苞同时加快了速度,身后众人自然也相应增快。
过没多久,已经掠上了台地,七人一停步,却见前方空荡荡的,刚刚发箭的官兵居然是退个一干二净,刘礼脸色十分沉重,一咬牙说:“各自小心了。”话一说完,他相准了中间那零零落落的几栋木屋,挥刀直扑了过去。
牧固图大陆上,除了乌云笼罩之外,就算是夜间,在视觉上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以现在的气候来说,晚上远比较适合移动,只不过不知为什么,自有人族历史以来,总是习惯太阳一落山,似乎就该把一切事情逐步停止,处于一种休息的状态。
所以这个时候,若有人看不清这七人的身影,绝对是因为他们的身法太过迅捷,而不是因为天色的关系。
但七人连袂前扑,直掠过了两百多公尺,四面依然是静悄悄的,一点有所防卫的感觉都没有。
刘礼虽然心里有数,徐定疆必然算的出自己会来,也料想了几种可能性,但他却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况?刘礼越接近木屋心里越觉不妥,到了距山崖、木屋区都差不多四百公尺处,他蓦然一个止步,两手左右伸开虚拦紧随他身后的徐苞与何威凡,轻声的说:“且慢。”
七人一停,自然而然的散成一个圆圈,落在尾端、功夫最低的自然是唐赣夫妻,他两夫妻对视一眼,转过身来向着圈外,四面打量着动静。
回头望过去,向北的山崖边依然有约莫两、三千人轮值,有的士兵目光瞟过来,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微笑,似乎觉得七人的行为十分愚蠢,而本该在木屋周围驻扎的部队,似乎返到了更深入的地方,虽然隐隐可以听到部队的声息,却一点也没有移动的征兆。
刘礼越想越不对,以他料想,这么明火执杖的冲上来,若自己是徐定疆,必定会命上方万余部队围攻七人,以七人之力抵挡万余部队自然是妄想,但却可以凭着两把神刃,在下方部队的呼应下,杀出一条血路。
那还是最坏的可能,以徐定疆的个性来说,决不会任七人杀戮他的部队,应该会混入部队中偷袭七人,这时能在任何地方出现的五位尊者的功效就会出现,他们只要认清了徐定疆的位置,一发暗号下五人配合两把神刃同时急袭徐定疆,任他功力再高,遇到这样的袭击不死也得重伤,这个天然的城池自然是举手可下。
可是这有一个前提,七人不能太过深入,以距离来估算,若是超过了木屋区才遇到围攻,想闯出这七、八百公尺,那就不是这么容易了,但就这么停止吗?刘礼心念一转,蓦然惊呼一声说:“不好!快回去。”他回过头就往下冲,六人莫名其妙的跟着急奔,向着那三千人冲去。
这么亮晃晃的刀枪剑戈向着自己冲来,那些部队自然有些骚乱,有的人举起了箭,有的人拔出了刀,更有的两边急望,想弄清是不是上下夹攻?
眼看两方即将接触,一个沉猛的声音喝了一声:“奉小王爷命,各部队无须妄动……卫国使请慢走,不送了。”
刘礼百忙中目光一瞥,只见一个满身创伤、上身赤裸的中年管带,正向着自己拱手。刘礼叹息一声,一个腾空直跃翻过十公尺高,从那群紧张万分的士兵头上跃了过去,一面在半空中自语:“好个徐小子,又被他赢了一次。”话一说完,刘礼彷佛一头怒鹰般地往下直穿,只两个点地,已经掠下了山崖。
刘礼既然没动手,其他的人自然也懒得向这些官兵动手,只有唐赣夫妻挑飞了两、三个倒楣鬼,谁教他俩没这身功夫,翻不过去。
刘礼这么一冲下山,下方的部队自然混乱起来。陈康本就随时准备发兵接应,正眼巴巴的望着山崖,没想到却见刘礼等人冲了下来,他自然连忙赶出营帐,向着刘礼迎了过去。
刘礼远远望见陈康,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所有高手部上了山崖,若徐定疆前来偷袭陈康,得手机会可是不小,但见陈康没事,刘礼这才放心,看来自己毕竟发觉的早,否则无端端损失一员大将。
不过,徐定疆想无声无息的下山岂有这么容易?还是自己太多疑了?想到这里,刘礼心一沉,莫非中了空城计,被徐定疆唬住了?
陈康哪知道刘礼心中的变化,他正急急的往前奔,要与刘礼会面,却突然发现刘礼的面色大变,他一楞,脚步慢了些许。就在这时,陈康忽然发觉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压力与杀气笼罩住自己──想杀自己的,附近除了徐定疆还有谁?
陈康心中一寒,立即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一瞬间全身劲力提升到顶点,一面搜寻着这股压力的方向……怎么?是上方?这怎么可能?陈康诧异之下,头往上一抬,只见一大片耀目的红光向着自己脑门直冲,陈康十指劲力同发,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心中一沉,没想到……
这都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从刘礼发现、陈康察觉到那股劲力落下,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在拳劲落地之后,下落的破风锐啸声才向着四面传了出去,但一转眼又被那一声击破大地的爆响声掩盖。
烟尘散飞、气劲激射,劲力所及之处,整片两公尺方圆地面往下陷了半公尺多。
这下子部队自然大乱,众人呆愕中,只见一个身影倒立在尘砂飞扬的下陷区中心,怪异的是,那个身体的头、手、上半身不知为何都埋在土中。
左督国王怎么不见了?这双脚又是谁的?官兵一楞,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刺客”,成千上万的官兵向着中央急涌,朝那个身体没头没脑的砍了过去。
第六章力尽被擒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定疆,他靠着那身怪异的红雾功夫,整个人飞得老高,加上全身散出红雾,根本没人看得出来。果然,陈康在刘礼退却下,主动走出了帐幕,徐定疆一咬牙,运足了全力往下直冲,一面凝聚全身体外气脉,汇聚出一股强烈的能量,从顶门上向着陈康冲了下来。
正面相对陈康都颇难抵挡了,何况徐定疆这是百分之百的偷袭,再加上又选了一个谁也料想不到的方位?不只如此,徐定疆为了怕功败垂成,横定了心加速下冲,也就是说,不只是任身体自然掉落,这么一来,速度之快可比电闪雷轰,连破空声都还没传到,徐定疆的拳头已经光临陈康的脑门。
这么一轰,不只陈康无法承受,劲力大半转到陈康身上的徐定疆,他身上的护体气劲,也几乎被这下巨震震散。徐定疆无法克制冲力,这才头下脚上的倒插入泥土中,而两手臂首当其冲,更是剧痛难当,还好泥土毕竟不是十分坚硬,不然非骨折不可。
这种攻击人的方法,徐定疆还是第一次用,说老实话,他自己都有些骇然,当身体劲力激散时,他简直以为自己会就这么与陈康同归于尽……还好他毕竟没飞得太高,不然同归于尽的机会确实不小。
徐定疆正头昏脑胀时,忽然感到自己右脚被人大力的推了一下,却是上方的官兵涌来时,见这个埋入土中的半截身体一动也不动,他们也不急着砍杀,反倒围着研究起来,也不知是谁先这么推了一把。
这么一来,徐定疆吃了一惊,从迷惘中惊醒,经过这片刻停歇,他的体内劲力又源源涌入,徐定疆全身红光一爆,尘砂飞扬间,徐定疆从土堆中炸出,整个人弹了出来,围观的官兵自然是倒大霉,被蕴含劲力的泥沙打得哇哇乱叫。
真是差点闷死。
徐定疆深吸一口气,正想看清楚陈康是不是死透了,却见南面半空中一片锥状光华迎头轰来,正是十分熟悉的裂地刀。
刘礼赶到了?徐定疆微微一惊,自己内息补充的速度虽然不慢,但刚刚却是几近耗尽,这么一时半刻,弹出土来容易,想对敌可有些不妥,徐定疆全身劲力急运,蓦然往北面一弹,向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问题是徐定疆虽然还能动,但内力不足的情况下,速度难免慢了些许,连体外经脉都无法重凝,裂地刀劲劈下的同时,徐定疆背后的护体气劲被破得支离破碎,身后被余劲扫到,背心火辣辣一阵刺痛,看来是挂了彩。
徐定疆暗叫倒楣,点地间心念往上延伸,正要向上方逃窜时,又一股无声无息的刀气泛体而来,却是徐苞也注意到徐定疆有飞天的功夫,刻意向着徐定疆的去路攻击。
这不是追风刀劲还有什么?徐定疆心里一惊,连忙转向斜射,向着一群士兵硬撞了过去。
徐定疆一撞入人堆,自然是把士兵们的撞得唉唉乱叫、刀剑乱飞,但相对的,徐定疆的气劲又弱了两成。
这样下去可要糟糕,徐定疆正想不出好主意时,裂地刀又从上方轰来。
难道自己就这么死在这里?这可不行,徐定疆蓦然急收气劲,卷缩起身子在人群中疾翻,又挨了三、五下官兵们的刀剑,但相对的,刘礼的刀劲不得不一缓,不然数公尺宽的刀劲砍下,受伤的可不只徐定疆。
但这么一来,徐定疆已经变成一个血人,他龇牙裂嘴的控制着内息,一面闪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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