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梦羽也叫了一声说:“是白玫姑娘。”
“是白家的人?”刘群池脸色一变:“必定是白浪派来的,先把他们擒下再说。”
“等等……”梦羽低声说:“启禀王爷,这位白玫姑娘好像是小王爷的心上人。”
那更是非抓住不可,长者劝戒怎么比得上枕边细语?刘群池摇头说:“东立、梦羽,你们去擒住他们。”
“白玫姑娘似乎与其他人不同。”梦羽连忙说:“小王爷曾被刘礼所擒,听说正是被这位白玫姑娘所救出来的。”
“哦?”刘群池面色稍霁,点头说:“难得白家人中也有识得大体的……但就算如此,此女依旧不是定疆的良配,把她赶走吧……东立!”
陈东立唬了一跳,连忙奔上两步说:“爷爷,什么事?”
“老是糊里糊涂的。”刘群池瞪了陈东立一眼说:“赶他们走!”
“我这就去。”陈东立恋恋不舍的回头又看了梦羽一眼,却见梦羽目光别过,陈东立霎时心丧若死,只听梦羽说:“我陪……东立去吧。”
陈东立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刘群池也微捻长须,一副老怀大悦的模样说:“你们就一起去吧。”
两人并肩向着东方飞掠,一路上陈东立偷望了梦羽几眼,心中又是迷糊,又是喜悦,想起近日来满肚子的疑惑,他又不知这时当不当问,一时之间颇有些颠颠倒倒、难以决断。
当时在北域荒野中,陈东立自昏迷中清醒突然见到梦羽,喜悦自然不在话下,而梦羽愿意万里北上,对自己的情意更是不言可喻。对这份情感陈东立一直有些不实在的感觉,没想到这下获得回应,这么一激励,身体康复的速度大幅提高,没两日便能起身,随着众人南下。
但自陈东立起身之后,梦羽却突然莫名其妙的与陈东立保持距离,众人同行时自然无法避免相见,但无论陈东立如何邀约,梦羽也不肯私下与他见面。这段时间以来,陈东立满腔情意无法宣泄,自然是十分痛苦。
陈东立也曾抓住几次稍纵即逝的机会问过梦羽,但梦羽的回答总是不轻不重的教人着急,陈东立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苦着脸呆望着梦羽,一直到现在。
没想到今日梦羽居然主动提出要和自己一起行动?陈东立大喜之下,正考量着该如何说出第一句话,没想到却先听到梦羽低声说:“这件事要由小王爷作主……你等会儿别说话,我来跟他们说。”
“是,我闭嘴。”陈东立诚惶诚恐的连连点头,只怕连对刘然他都没这么恭敬。
梦羽见陈东立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你别……唉,不和你说了。”
自己又做错了?陈东立马上有大祸临头的感觉,正抓头搔耳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时候,他们距白玫两人已经没有多远了。
白玫身畔的年轻人自然是白垒,他们隐伏的地方比陈东立三人还近,托托多那一连串的宣言听得十分清楚;蛇族语自然难不了两人,两人虽没料想到会有如此变化,仍离开隐身处,打算先进南角城再说。
没想到一出林外,两人远远的便见到陈东立等三人,白玫对陈东立与梦羽并不陌生,见两人奔来,自然的停下脚步,等候两人。
陈东立与梦羽奔到了白玫、白垒面前不远处停下脚步,白玫已经先笑着说:“陈龙将,梦羽妹妹,好久不见。”
陈东立牢记着梦羽的嘱咐,一句话也不敢吭,梦羽却有些无奈的望了陈东立一眼,这才向白玫点头,单刀直入的说:“玫姑娘,那位是北域王。”
“刘群池?”白攻愣了一下,她这时还不知北域城已变成白家人的天下,刘群池正恨透了白家人,只知道当年刘群池追杀白氏不遗余力,对白家绝无善意,白玫顿了顿微笑说:“他老人家怎么会南下?”
“来与小王爷商议事情。”梦羽担心刘群池不放心跑来,回过头看了看迅速的说:“刘王爷不愿意你与小王爷见面,要你们离开。”
白玫脸色微变,只听梦羽接着说:“但这事该由小王爷决定,希望玫姑娘先避一避,等刘王爷入城之后再进城。”
白玫这才明白,她望了陈东立一眼,见陈东立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敢说,白玫忍不住笑说:“梦羽妹妹把陈龙将调教得很好呢。”
梦羽脸上露出又气又恼的神情,回头嗔怪的看了陈东立一眼,微嘟起嘴不说话;白玫这才发觉自己似乎表错情,她念头一转,忽然说:“垒哥,我随他们进去,你再进城与我会合,好不好?”
白垒一怔还没说话,梦羽已经焦急的说:“玫姑娘,北域城已成白浪的封地,你还去撩拨刘王爷,岂不是送死?”陈东立虽然大半时间仍望着梦羽,但对两人对话自然句句听在耳中,他更是大大点头,不明白白玫此举何意?
白玫听到这个新消息,与白垒对望一眼,两人的目光中都有掩不住的喜悦,白家流离奔波了五十年,今日总算有一席之地。
白玫吸了一口气说:“多谢妹妹告诉我这个消息,但我还是想随你们进城……至于刘王爷会不会对付我,就让我来操心吧。”白玫随即回过头说:“垒哥,你先离开,好不好?”
白垒望望陈东立与梦羽,这才向白改点点头,缓缓退入了林中,只一晃眼,他的躯体彷佛化作一阵轻烟,就这么隐没在林木之间。
梦羽没想到白玫会这么决定,她微微皱眉说:“玫姑娘当真要过去?”
“没错。”白玫率先迈步,一面轻笑说:“妹妹别担心。”
梦羽与陈东立对望一眼,见白玫已经掠出了十余公尺,陈东立忍不住说:“她在想什么?”
“不知道。”梦羽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率先奔出,陈东立连忙展开身法尾随,三人一前两后的向着刘群池接近。
刘群池本是自恃身分,不屑向两个晚辈出手,没想到陈东立与梦羽去谈了半天,那两人一个确实是退走了,另一个居然向着自己奔来?刘群池一头雾水的望着白玫逐渐接近,也不知道该如何发问。
白玫奔到了刘群池面前,首先笑咪咪的施礼说:“参见刘王爷。”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刘群池只能臭着脸说:“干什么?”
“王爷容禀。”对刘群池的脸色,白玫恍若未觉,脸上露出一丝哀怨的表情说:“小女子为了徐小王爷,已与自己家族决裂,刚刚听得梦羽妹妹说,王爷对小女子仍有疑意,小女子愿意亲自向王爷解释。”
这时梦羽、陈东立已经奔到两人身边,刘群池向两人瞥了一眼,依然不知该不该相信白玫的话;不过他毕竟是一方之主,很明快的说:“不用解释了,现在情况特殊,我不能冒险。”
陈东立两人听到白玫碰了这么一个钉子,两人不自禁又对望一眼,但梦羽的目光立即转了开去,只惹得陈东立又气苦、又自伤,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玫却似乎并不意外,她叹了一口气说:“王爷说的是,不过……刚刚听到梦羽妹妹说,王爷只是赶我们走……老实说一句,小女子大可比王爷晚一步进城,何必来此触怒王爷?”
这话也有道理,不过刘群池仍不松口,说:“我既入城,自然会下令城防不得让你入城。”
白玫脸上露出微笑说:“王爷也太看不起小女子了,小女子虽说不学无术,想入城也不是十分困难。”
同为人族,想潜入城中确实并不困难,何况白家祖传武技也不可轻视,眼前的少女想必功力不弱,进城自然更是容易,刘群池无话可说,只闷闷的哼了一声。
白玫见状轻笑说:“小女子特意前来,便是希望堂堂正正的入城,也希望在王爷的监视之下,能化解对小女子的误会,之后……还要请王爷帮一个大忙。”
白玫与徐定疆可是一对情人,刘群池才不信自己的监视有效,但他却想不透白玫要自己帮什么忙?刘群池忍不住问:“你先说要我帮忙何事?”
“这……”白玫脸一红,扭捏的说:“王爷入城之后,由徐小王爷对王爷说吧。”
“有什么不能说的?”刘群池沉着脸说。
白玫叹了一口气说:“王爷坚持要问,怎奈小女子却说不出口……既然如此,小女子还是自行入城吧。”话一说完,白玫缓缓的转身,似乎要回到东面那片山林。
“站住!”刘群池颇想一掌挥下,就此了结后患,但他随即想到,此女看来与徐定疆感情颇深,自己此来可是身负重任,一掌杀了这丫头容易,但若城头有人瞧见,只怕与徐定疆的洽谈会多添变数。想了想,刘群池还是只能说:“你就随我们进城。”
“多谢王爷。”白玫转回身来,脸上满是笑容说:“王爷一定不会后悔。”
刘群池虽是瞪了白玫一眼,但见白玫令人心动的笑容,心中不禁也是暗暗赞叹……果然红颜祸水,难怪此姝能让徐定疆动心,而且看来她心计颇深,自己可要小心在意,莫在这小丫头手上栽个跟斗。
“咦?”穆通转过山腰,忽然大惊小怪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落在后方的白浪还没从刚刚的心绪震荡中复原,这时听见穆通的叫声,才又缓缓迈步向前,一眼望见前方山下的景象,却也是吃了一惊。
两人呆立片刻,穆通才望着白浪说:“白大人,这些蛇人在干什么?”
白浪却也答不出来,只能望着远远的下方发愣。
这时在东南方十余公里外的大草原中,蛇人似乎已经放弃了围城,全部采集于南角城西面的平野,而南角城的官兵似乎也不像在备战,城头只站着几个孤伶伶的身影,城西的城门虽然没开,城北的城门却已经有人进进出出,彷佛无视于蛇人的存在。
穆通得不到白浪的答话,他尴尬的一笑说:“看来是停战了。”
哪有这种事?人族与外族对战,从来都是两方不死不休,怎么会停战?之前眼见蛇人势大,白浪本还担心徐定疆守不住城,自己白跑了一趟,没想到才不过一天的功夫,整个南角城内外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有一大群人出来……”穆通忽然又大惊小怪的说:“都是平民……啊呀,是四野的农民,他们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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