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刘尉莽脸上也有忧色:“她既然练成了那妖术,昏迷这十日,该不会有什么变化,怎么脸色越来越差?”两人刚刚才探视过依然昏迷不醒的刘芳华,对此都颇不安心。
“难道她并未练成?”刘尉达顿了顿说:“若真是如此,再让她睡下去,会有性命之危。”
“还是请示皇上吧?”刘尉莽说。
“不妥。”刘尉达摇摇头,压低声音说:“还是我们商议妥当了再请皇上认可。”
这话也对,刘尉莽表示同意,刘然颇有些糊里糊涂,别让他忽然做了个莫名其妙的决定,两人还得帮他擦屁股。
“对了。”刘尉达眼睛一亮说:“听说南角王圮颇善歧黄,请她来看看如何?”
“好主意。”刘尉莽点头说:“不过算算时间,芳华随时会醒,我去找南角王圮,你留着。”
刘尉达点点头,向着关闭刘芳华的地牢栘步。
既然刚刚才探视过,刘尉达也不开铁窗,就这么立在走道之中等候,隔了好片刻,直到刘尉达颇有些不耐的时候,表情不怎么乐意的陈晶露,才手提着一个不小的提篮,随着刘尉莽走来。
“可真慢。”刘尉达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她说要准备这些。”刘尉莽向着陈晶露指了指说:“还念了我几句。”
“当然啦。”陈晶露没好气的说:“一个女孩子家睡了十天,醒来时要准备的事情多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刘尉达有些莫名其妙,刘尉莽似乎已经与陈晶露谈过,解释说:“她说若刘芳华脸色不好,代表她生机尚存,一定要让她醒来吃暍沐浴什么一大堆的。”
“吃喝也罢。”刘尉达瞪眼说:“沐浴又有什么大不了了?”
再老还是臭男人。陈晶露不高兴的说:“十天没洗澡,芳华公主怎么受得了?”
两个老男人果然只能瞪眼,陈晶露接着说:“放心,从醉梦旬日香中清醒,至少一个小时无法动弹,半日内全身乏力,走不脱的。”
刘尉达不再罗唆,取出锁匙打开铁锁,哗的一声将门打开。三人鱼贯而入,只见刘芳华依然昏迷着,毫无动静。
陈晶路走到刘芳华身边蹲下,忽然转过头说:“有些事不便旁观,两位供奉可否先出去?”
两个老头自然不好意思追根究柢,只好退出门口,掩上了门,但却不关得十分紧密,足以透出里面的对话。
陈晶露看在眼里,也不在意,她轻握着刘芳华的手说:“芳华,我知道你醒了。”
这话一说,仿佛死人一般的刘芳华突然睁开了眼,目光中都是怒气,陈晶露接着说:“伯母寄人篱下,你别怪伯母……该勉强能动了吧?”
刘芳华眼中的怒气消了三成,她微微点了点头,咬牙低声说:“为什么要抓我,又是为了白浪吗?”
“不。”陈晶露摇摇头说:“是为了“幻灵大法”。”
““幻灵大法”又怎么了?”刘芳华一怔说:“我又不是第一个学的。”
“别说这些了。”陈晶露其实也不清楚细节,她轻轻扶起刘芳华说:“肚子也该饿了,先吃饱了,然后净净身子,我帮你带衣服来了。”她一面在那大提篮中取出一盘盘的菜肴。
“谢谢伯母。”刘芳华这下真的从愤怒转为感激,上次进来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两个女人忙了半天,两个供奉在门外则等得快要冒火,连催了好几次,陈晶露只回一句:“现在芳华衣衫不整,不准进来。”就把两老堵得死死的。
好下容易一切打理妥当,陈晶露才一拉铁门说:“她身体一切都正常,再过几个小时药力消退,内力就会逐渐复原。”
两老早已商量妥当,刘尉莽问:“若再昏迷十日,会不会有问题?”
陈晶露脸色变了,口气不好的说:“再这么昏迷下去,芳华公主非死不可,你们要她死,还不如一掌杀了她。”
两老对视一眼,刘尉达点头说:“有没有办法让她昏迷又不会有问题?”
陈晶露还没回答,刘芳华已经忍不住说:“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芳华丫头。”刘尉达目光凝住说:“你练了“幻灵大法”,慢慢个性就会改变的。”
“我不会。”刘芳华生气的说:“你们又没练过,怎么可以妄下断语?”
“有往例可证。”刘尉莽接着说:“何况你当初也是逃出这里,皇上可还没下令放你自由。”
刘芳华一窒,想起了擅入密室之罪,她顿了顿才苦笑说:“若不是为了替父皇出一分力,我何必回来?没想到……今日却被当成妖怪。”
这话没人能回答。陈晶露见两位供奉都说不出话,她开口说:“若是为了之前的事,也没必要让她昏迷。”
问题是若不如此,谁能长久看住“幻灵大法”修练有成的刘芳华?不过两位供奉口头上却不爱这么说,刘尉莽哼了一声说:“这不关你的事。”
陈晶露轻哼了一声说:“迷药重复使用可是会失灵的,那时才真的不关我的事。”
这话一说,两位供奉不得不好好的思索。刘尉达叹了一口气,转向刘芳华说:“芳华丫头,你可知道,当时我们若是捉到刘冥,会直接废了他的功夫,不会考虑这么多的……”言下之意,这么对待刘芳华,还是客气了许多。
“如果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刘芳华无奈的说:“就让我一直昏迷吧,我没有意见。只不过这么一来,他们五人只怕也不会听我命令了……也许他们会杀了我也不一定。”
这话可有些玄机,刘尉达诧异的说:“那五个自称尊者的家伙吗?”
刘芳华点点头说:“冥堂叔祖已死,我以武力逼服他们后,命他们北上暗杀北军重要人物,至少每隔半个月要送一个人头回来,但我昏迷他们自有感应,也许不会照命令执行了。”
两老同时一怔,这下很难决定了,陈晶露适时的又说:“就算每次都先让芳华公主调养一天再迷倒,她的身体慢慢也会习惯药性,睡不到几天就会醒来,那时未必有人来帮忙,一不小心死在这里可则不来。”
陈晶露这么说其实有些危言耸听,不过除了她自己之外也没人知道,她自然放心大胆的胡认。
那该怎么办?刘尉达刘尉莽两人都傻眼了,不迷昏刘芳华就没把握关得住,迷昏了又等于杀了她,这还真是麻烦,而且她说的若是实话,刘芳华清醒着,对于讨伐北军大有帮助,不可等闲视之。
刘尉达还在思索,刘尉莽已经横下心说:“反正已经昏了十日,就先让她再昏一次,我们再去请示皇上。”
但这么做对刘芳华的身体实在没有好处,陈晶露妙目一转说:“其实我倒有个办法。”
刘尉达目光转过说:“王妃请说。”
“两位供奉就是怕公主藉著「幻灵大法”脱逃吧?”陈晶露说:“其实就我所知,“幻灵大法”虽然可以穿墙过壁,隔空取物,但却有所限制。”陈晶露毕竟是掐山老人的不记名弟子,对“幻灵大法”的了解也比一般人多。
“王妃请说。”刘尉莽也起了兴趣。
“这么说吧。”陈晶露思索一下说:“修练“幻灵大法”的人,没有办法在移位时,把衣服留在原位。”
这话说得刘芳华直皱眉头,谁会干这种事?两位供奉也是疑惑不解的说:“留下衣服做什么?”
“不是为什么要留下衣服,而是没办法不带走。”陈晶露一笑说:“他们移动所带动的范围并不能这么精细,所以若是加上固定的锁链,应该就走不脱了。”
说着向刘芳华怀着歉意笑了笑。
这话倒是颇有道理,刘尉达思忖片刻,越想越对,他一点头说:“正该这么做……”
刘尉莽似乎也同意了,他沉吟着说:“以芳华现在的功力,只有一样东西锁得住她。”
这话提醒了刘尉达,他们两人当初南追徐定疆时,曾见识过刘芳华的功夫,虽然这次见面时刘芳华已经昏迷,看不出有没有长进,但单以那时的状态来说,普通的锁已经无法限制住她。刘尉达点头说:“就用那种。”
两老说话高来高去,陈晶露与刘芳华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刘芳华摇头说:“何必麻烦?若是五尊者回来,我不能动弹,还不是一样?
干脆迷昏我算了。”
刘尉达一扬眉说:“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快到了,我们会先看着,你无须担心。”
刘尉达认为,若到时五尊者真的带回北军重要人物的人头,说不定可以放了刘芳华。而刘芳华却没想到这层,只心想五尊者固然怕两位供奉,但就如之前的问题一样,他们也不能日夜守候,反正算来算去自己都逃不了一死,想到自己父亲这么对待自己,白浪又与自己恩断义绝,徐定疆也娶了——不,不关他的事。
刘芳华掹一摇头,把烦人的念头抛开,反正自己生无可恋,死又如何?
陈晶露倒没注意到刘芳华的神色,在她听起来,似乎已经不必担心刘芳华,陈晶露放心说:“既然没我的事,我先离开了。”
刘芳华见陈晶露要走,她忍不住叫了声:“伯母。”
陈晶露带着微笑回头,和蔼的望着刘芳华,她顾不得两老在旁,顿了顿说:“见到定疆,您能帮我说一句话吗?”
“当然可以。”陈晶露失笑说:“不过那不孝的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
“若北军南下,他一定会率兵来援的。”刘芳华还不知道北方大军已经越过激漉渡口,正向南方推进。她顿了顿说:“请您告诉他,他希望我做的事,必须要拜托他做了。”
这话也是有些不明不白,若是其他的事情,陈晶露也不会多问,但这毕竟与自己儿子有关,陈晶露顿了顿说:“这么说他就知道吗……可以告诉我什么事吗?”
杀白浪这三字如何出口?刘芳华低下头停了片刻,终于缓缓的说:“他应该知道的……”美目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凄婉。
见刘芳华如此痛苦,陈晶露也不追问,点头说:“我会告诉他,但我认为定疆既然希望你做,还是由你自己处理比较好。”话一说完,陈晶露见刘芳华又露出迷惘的表情,她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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