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白灵没想到会从大家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带着泪光,从四个有如兄弟的族人脸上望了过去。也在这一瞬间中,突然体会到众人对自己的呵护,白灵的泪霎时溃堤,顺着皎滑如玉的面颊漫流。
“浪大哥。”白广转过头来,望着白浪说:“你不想见他们?”白广这时已经知道,白浪对所谓的长辈毫无兴趣。
白浪点点头:“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吧……小灵?”
白敏拉着白灵向白浪推了过去,一面笑嘻嘻的说:“浪大哥,照顾好灵姐唷。”
被白敏这么一推,白灵赫然发觉,这小弟不知什么时候长的都比自己高了……他早该不怕自己了,只不过是让着自己……泪眼迷蒙中,众人的脸都是一片模糊,白灵抹着泪,想看清楚大家的长相,却又比不上眼泪再度涌出的速度。
“我们走吧。”白浪轻轻握着白灵的小手,只觉掌心的小手微微一颤,终于还是乖乖的留在自己掌心之中。白浪功力一提,和声说:“还有没有想交代的?”
“你们……”白灵好不容易该要煞住的泪,一开口又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终于哽咽的说:“一定要保重。”
在众人的目送下,白浪与白灵缓缓飘出部队,但两人也不向熊族大军接近了,反而朝向东方远离,毕竟白家人若是做出不一样的决定,白浪的立场可是十分尴尬。
二十分钟,转眼即达,这时蛇族人还在南岸残杀剩余部队,也有部分蛇人开始渡河,不过已经退上岸的大军也渐渐的整备完毕。就在这时,北域一族的两万部队,突然开始缓缓的北行,脱离了大军,白浪与白灵比肩在数公里外的小丘上了望着,心知那些所谓的长辈已经做出决定,只好不顾陷身于中军的白炰旭了。
白家军这么一撤,部队立即产生骚乱,虽然在十万左右的部队中,区区两万并不影响大局,但有人未战先撤,总会大大影响军心,更何况是在熊蛇两族相来的情况下?白浪不禁长叹说:“这次刘礼叛乱竟是如此收尾……徐兄的部队必能一清天下,只望到时他们能与徐兄和平共处。”
“浪大哥。”白灵的情绪已经平复不少,她听了白浪的话,突然仰起头说:“徐小王爷可能已经死了。”
“什么?”白浪大吃一惊。
“我听广哥说的。”白灵也被白浪的反应吓了一跳,隔了片刻才说:“详情我也不知道。”
“这……不可能吧?”白浪心中忧急,白广说的话总有几分准,但徐定疆才智过人,白广纵然聪明,也不见得算计得到徐定疆,这该怎么说起?
“怎会会死广哥没说。”白灵想了想说:“他只提到徐定疆与刘礼若都死去,这一战中白家只要稳住实力,日后还有再起的机会……这是他对橹老人说的时候,我在旁边听到的。”
橹老人果然来了……白浪心中思忖,越想越对。人族经此大乱,元气大伤,白家若能保存实力,将会拥有最多的将领,至于士兵数量也不是问题,只要假以时日自然能有一番气象,就怕遇到类似刘礼与徐定疆这种百代绝才,如果这一役中两人俱殁,一、二十年后白家想再起风云可就轻而易举了。
白浪怔了怔,这才有些艰难的说:“徐……徐兄会死,莫非与小玫有关?”
白灵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黯然说:“我也是这么猜,不过似乎连广哥也不清楚细节……不知道玫姐现在怎么样了?”
杀了徐定疆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必死无疑,自己该去阻止的!白浪又惊又急,且不管白族能不能再复,岂能用这种手段?问题是……徐定疆现在在哪里?他早就离开落星湖了,现在到哪里去找他?
第六章破牢而出
这时的徐定疆,却是一身紫黑,气息浅短的几乎无法察觉,彷佛一个僵直的死尸一般,数千名士兵以徐定疆为中心,向着四方散布出去。徐牙更是紧张兮兮的守在一侧,这时若突然出现个敌人,徐定疆可是一点反应的能力也没有。
算算时间,陷山老人若是收信便赶着出发,也差不多该到了,就怕遇到意外而延迟……徐牙目光转过,看着躺在不远处的白玫尸身,他心里又叹了一口气,白玫的出身虽然颇有争议之处,但她却也似乎十分聪明,若与徐定疆能白头偕老、合作无间,可能比得起上一代的徐靖与陈晶露,没想到这姑娘却无端端的死了,到底是谁下的毒手?那人怎么没趁机杀了两人?若是被徐定疆中毒后击杀,也该有个尸体才是……想之不通的徐牙,除了脑袋发涨之外,只好更小心的看守着徐定疆。
“启禀龙将!”手下管带突然急急忙忙的奔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说:“陷山老人与归勇一起到了。”此人身后有两人正随之而来,正是脸色不怎么好看的陷山老人与归勇。陷山老人身体当然尚未复原,接到消息不得不急忙赶来,归勇义不容辞的当了义务挑夫,陪着陷山老人一路快赶,到了东极河附近却见熊族、蛇族、人族的混战,两人不敢多看,绕远了些赶来,总算徐定疆还没断气。
终于到了!徐牙连忙扑上前说:“前辈……这个……小王爷……快些……”
不管徐牙语无伦次什么,望着徐定疆的陷山老人脸色一变,蓦然从怀中取中一粒药丸服下,跟着凑近徐定疆的身躯,仔细闻着徐定疆呼出来的气息。隔了片刻,突然取出一根长针,向着徐定疆的右臂轻轻一扎,再观察那已经有些变色的血液片刻,陷山老人回头便叫:“归勇,玉培散、定灵方先各拿三份……”却见归勇早已把包裹打开放在自己身侧,陷山老人也不再罗唆,开始迅速的施救。
归勇却不怎么能帮上忙,他虽和陈晶露同属陷山老人门下,对药物毒物也颇有认识,毕竟不算专精,看着陷山老人十分忙碌,归勇忍不住问:“这……这是什么毒?”
陷山老人正出手如风的向着徐定疆身上插入七、八根长针,再一把撕开徐定疆胸前的衣服,十余刀一闪而过,大量的血液立即往外涌出,陷山老人撒过一片药粉,血液立即停止外渗,反而在伤口的地方产生了一道闪闪发亮的薄膜,他又从怀中掏摸了几个小药瓶,对着徐定疆的嘴灌了下去。
忙到这时,陷山老人才喘了一口气,回头望着归勇说:“这毒的名字很怪,叫作“情牵不灭”。”
这名称比较像恋人的海誓山盟,怎么会是毒药的名称?徐牙愿不得名称如何,他急急的问:“有救吧?有救吗?”
陷山老人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过目光,望见不远处白玫僵卧的尸体,他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没错了……这是当年前朝密传之毒,我以为已随着改朝换代失传,没想到今日又能见到。”
这……这是白氏皇朝的毒药?徐牙一怔,目光撇向白玫的尸身,但想想又不对,白玫不但先死,还被徐定疆全力救护,若说是她下毒也扯了些……难道是其他的白族人下的手?
陷山老人一面动手,心中一面叹息,“情牵不灭”必须籍一人为引,与对方口舌缠绵情动之际,藉着体液交流,毒性方会传递到另一人身上,而也在此时,两人身上的毒性将会同时发作,不然身为毒引的人也将长保无事。
而这种毒素发作之后,能以最快的速度逐步破坏血脉,并籍着血脉的传递滋生,毒性生生不灭,直到人死为止,没有任何解法。徐定疆先天真气自愈的功能固然能延长时间,但真没听说能撑这么久的,似乎徐定疆体内也有无穷无尽的解毒机能,正与“情牵不灭”之毒在争斗……现在只好亡羊补牢,试着抑制毒性的发作,帮助徐定疆体内的自愈功能,能不能救回徐定疆,就看老天爷了。
总算侥天之幸,在陷山老人不断的以珍藏药物灌救之下,那遍布全身的紫黑终于渐渐淡了下去,陷山老人虽然盼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他仍忍不住啧啧称奇说:“太不可思议了,真让人无法解释……”
“会好吗?”徐牙连忙问:“好了吗?”
“还早呢!”陷山老人已经松了一口气,说话也轻松了些,他有些赞叹的说:“徐小子功力极高,修复的速度居然足以压服毒性破坏的速度;这还不稀奇,能这么持续的与毒物相持了许久,他的内力似乎是源源不绝没有止尽……我真无法想像,这状况竟会在眼前出现。”
“太好了。”徐牙松了一口气说:“有救就好……”
“但有件奇怪的事让我颇担心。”陷山老人突然又说:“根据我看到的情况,虽然一开始毒物扩散速度十分快,但以徐小子的内息来说,该很快就会开始反应,并足以止住毒物的扩张,就算未必能杀灭,也不该闹到这种情况。”
“这我明白。”徐牙叹了一口气,解释说:“我来的时候,夫人尚未身亡,那时小王爷一面抵御毒力,一面以内息催动帮助夫人,所以……”
“原来如此。”徐牙这么一说,陷山老人真的放心了。他本来还担心是不是有什么自己没发现到的问题,现在才知道原来徐定疆一发觉中毒,居然不管自己死活,全力救治白玫,虽说他体内内息无须御使就能自己抗毒,但若大量输出内息,自然会有不足的现象产生。陷山老人点点头说:“看来没什么大问题,我再检查一遍他的经脉,你们到外围守护。”说着陷山老人把双手放在徐定疆背心,凝神运功起来。
虽说守护未必需要走远,但陷山老人既然赶人,徐牙与归勇也只好走远几步避到林中。两人数年前也是战友,虽然当初归勇加入时的比武,曾让徐牙吃了一些亏,不过徐牙本性豁达,这件事倒没有成为彼此间的疙瘩,但后来归勇自顾自的退出军旅,反而使徐牙、赵平南等人颇有些怨言。
如今当年战友重聚,两人相对一望,都生了几分感慨。彼此沉默了片刻,徐牙才强笑说:“归兄,你也到了部队中帮忙?”
归勇点点头,不欲对此事深谈,转个话题微笑说:“我现在才知道还有一部埋伏在这里,小王爷当真是长大了,神机妙算,人所难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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