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南从末见过袖色。
赵平南刚踏出两步,却见随侍大总管正匆匆而此处急奔而来,赵平南心里一惊,莫非城内或城外出了事情?不由得脚步一顿,静候“南角王”的吩咐。
“南角王”徐靖见宫中大总管急奔心里也微感意外,随侍虽有普通武功,但除非紧急,一向不准在宫中乱跑,他见状皱眉扬声说:“贵华,什么事?”
大总管贵华一个止步躬身说:“启禀主上,都城的芳华郡主随同‘海涛龙将’易岚求见。”
“芳华郡主来了?”徐靖一惊说:“半年前皇族大会的竞技百胜?”
赵平南也诧异地跟着说:“获‘天定皇’荣赐‘馨馥护国使’官衔的郡主刘芳华?”
刘芳华郡主,是皇储刘然的三女,也就是“天定皇”的孙女,她半年前在皇族大会中十战全胜,获“馨馥护国使”之称号,是皇族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虽然尚未正式带兵,不过以她和皇室的关系来说,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不过在皇族大会中的最后一战、也就是所谓的决赛,刘芳华击败的人物恰好正是“南角王”徐靖之子,说来两边其实有了一点点嫌隙,没想到这次她居然随队远来南角城。
徐靖与赵平南对视一眼,徐靖这才说:“芳华郡主现在在哪里?”
“已经迎入外殿。”贵华连忙说:“‘海涛龙将’说还有‘霸刀龙将’陈扬随行,不过陈龙将带着两万兵马随后而来,大约半日后才会到达北城外,到时他们会于城外驻扎,等候主上召见。”
“贵华。”徐靖微微皱眉说:“以迎接护国使的仪杖接客,我在大殿恭候芳华郡主。”
“是。”贵华躬身应是之后便即离去,这下可有的忙了。
“赵龙将。”徐靖接着说:“你立即把其他三位龙将找来,各部旅取消休假集结。”
“是。”赵平南转身前忽然疑惑地问说:“王上,小王爷至少也是第二名,他都还没回来,若华郡主怎么已经领兵了?”
徐靖之子自小送往都城习武,这次皇族大会虽然只获第二名,但也是不小荣誉,徐靖后继有人,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这时百胜芳华公主居然先到南角城,似乎有些奇怪。
徐靖摇摇头,没回答赵平南的话,赵平南不敢再问,迅疾地转身离去。
待两人离去,徐靖思索片刻,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飘身向着大殿而去。
白浪随着徐定疆闪闪躲躲地往深处前进,奔了好片刻还是在一大片的花木之间,白浪逐渐不耐烦,见徐定疆终于停下脚步,白浪贴到徐定疆身后低声说:“徐兄……”
“嘘……”徐定疆摇摇头说:“你看。”
白浪顺着徐定疆的指引看过去,见到不久前才见面的“天猛龙将”赵平南,正急急展开身法掠过,白浪这时顾不得赵平南在忙什么,只说:“这里不是宫城吗?”
“对啊。”徐定疆笑笑说:“你既然有胆量跟来,还问什么?”
白浪眼睛一瞪,正不知该如何表示不满,却见徐定疆一个腾跃,向着另一个方向奔去,白浪只好肚子里暗骂两句,咬牙跟在徐定疆的后头急奔,看来徐定疆没事就会进来逛逛,难怪他会知道有外族入侵。
过不久,两人奔到了一个宽敞的钢砖大道旁,徐定疆这才又停下身来。
白浪转头一望,却见这条大道从北面笔直地通向宫殿,看来是宫城中的主要道路,这时道上正乱成一团,数百名士兵急急奔来,在大道两侧迅速排开,几十名随侍则急急在道旁旗竿顶端上安装宫灯,满身戎甲的士兵依序间隔站定后,便动也不动,只余下一堆随侍还在结彩。
白浪看得眼花撩乱,只见没几分钟,整个大道变成另一个模样,他回过头望向徐定疆,却见徐定疆也是皱着眉头,似乎颇为意外,白浪忍不住说:“这是干么?”
“有贵客到。”徐定疆回头,脸上有些疑惑的说:“看样子都城的援兵派来了。”
“这么快!”白浪吓了一跳,都城距此少说也有两千多公里,急行军赶来至少也要五、六天,这么说来,都城早就知道南疆外族有异动的事了?
“看这付排场,来的是国使级的人物。”徐定疆点头说:“人族十国使中,现在在都城只有五位,不知道来的是谁?”
白浪皱眉说:“十国使?不是八国使吗?”
白浪知道,诸王之下的职位就是国使,国使还分三级,分别是卫国使、护国使、安国使,不过据他所知,人族一向只有八位国使,什么时候忽然变成十位了?
徐定疆有些意外地回头望了白浪一眼,这人不是来自荒野吗,怎么这么清楚?
徐定疆嘴角带笑,颇含深意地望了白浪一眼,这才回答说:“你说的没错,不过半年前多了两个。”
白浪见徐定疆深邃的目光,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他一身冷汗立即冒了出来。
徐定疆见白浪怔住的模样,也不多问,又转头望着大道。
他是不是已经看出什么了?白浪望着徐定疆后颈,心里杀意大起,自己可不能在此败露行迹,两人现在近在咫尺,自己右爪一探,应有十成把握穿过毫无防备的徐定疆颈项,准让他叫也叫不出来,问题是他到底有没有防备?
“他奶奶的!”徐定疆忽然骂了一句,倒让已经虚抓成爪、凝劲于掌的白浪吓了一跳,只听徐定疆望着大道说:“没想到真的是她……哦,白老弟,有美人可看了。”
听得这一声白老弟,白浪心一软,这些年来自己子然一身,从没交过朋友,何况徐定疆也未必真的看出什么,白浪气劲一散,一面转头望去,一面说:“什么美人?”
说到一半,白浪便见北面不远的外殿中出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正是一个头发盘髻于上、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的女子,而她两道略显浓黑的眉毛与身上一袭锦华战袍却增添了一股英气,与一般柔美的女性大不相同。
“她是新任的‘馨馥护国使’──芳华郡主。”徐定疆语气颇怪地说:“她可是都城有名的大美人。”
白浪内心一直充塞着复仇的念头,对于女人本没多大兴趣,更何况是“英气勃勃”的女人?摇头说:“我看也不怎么样……”说到这里,心里一动说:“徐兄,你说她是郡主?”
徐定疆点点头说:“皇储之女、皇上之孙;你别看她这样,她要是穿上官服……啧啧啧……可美了。”
徐定疆说得也没错,身穿战袍与宫装自然大不相同,不过白浪还是没多大兴趣,他只对刘芳华的身分有兴趣,此女既属刘姓皇族,那就在自己必杀之列,他目光凝视着刘芳华,这女人不过二十多岁,怎么干上“护国使”的?莫非她也身怀高深武功?自己可要小心从事。
这时,以刘芳华为首的一行人已经接近了两人隐身处,两人自然而然沉默下来。白浪目光没在刘芳华身上停留多久,目光便转向其他人,见除了士兵之外,还有一个身着龙将服饰的长者紧随在刘芳华身后,只见他步履沉稳,浑身气势与一般龙将大不相同,白浪心里不禁有些意外,看来这人功力不凡,怎么只是区区一个龙将?
一行人迅速走过隐身树后的两人身前,徐定疆回头笑说:“走,我们去大殿偷听。”
什么?白浪又吓了一跳,这个疯子太大胆了吧?看这个阵仗,“南角王”徐靖必在大殿中无疑,徐靖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人物,若被他发现岂不是吃不完兜着走?当年遇到“北域王”刘群的事情白浪可是记忆犹新,白浪连忙说:“徐兄,太危险了吧?”
“没关系的。”徐定疆不改轻松本性,笑嘻嘻地回答说:“不然你在这儿等我,我自己去。”一面转身又要走。
“不行!”白浪不能再让徐定疆胡来,他可不愿意这个新交的朋友这么去送命。白浪倏然一个伸手,同着徐定疆左肩便抓。
徐定疆忽觉劲风袭体,心里吃了一惊,但他随即从随劲力而出的破风声知道白浪并非恶意,于是只侧身一闪说:“老弟,你干什么?”
“不能让你去送死。”眼看一抓落空,白浪爪势忽然一振,只见白浪右手忽然一分为三,将徐定疆笼罩在内。
徐定疆不怒反笑,迅疾转身扬掌,只见他左手直探向白浪右肘,一面笑说:“好,我们哥俩遇过招。”
白浪见徐定疆一掌攻来,正是自己招式变化的枢纽,心里不由得一惊,此人功力果然不下于己,白浪右爪一收,两手同时探出,极迅速地抓向徐定疆胸肋,一面皱眉说:“在这里过招?”
“有何不可?”徐定疆一掌无功,见白浪攻势凌厉,他飘身微让半步,两手招式忽然一变,勾、拿、刁、锁向着白浪双爪缠去。
眼见徐定疆招式繁多,白浪双臂一旋,劲力侧泛而出,要趁着徐定疆还没拿准的时候,将徐定疆手臂汤开。
徐定疆眼见拿不住白浪,他也不意外,两手蓦然竖立成刀,顺着白浪变化的双臂直切了下去。
若是让徐定疆切到,自己岂非输了一招?白浪的好胜心已经激起,于是轻喝一声:“小心了!”只见他忽然劲加三分,向着徐定疆手臂穿了过去。
要知道白浪本家武学本以剑法扬名,但是破天剑法识者太多,白浪自然不能轻用。当年白浪由蛙鲸腹中脱困后,因奇遇学会了这套爪功,不过这套爪功攻势十分凌厉,却不以招式见长,白浪手下一留情,便有些不是徐定疆的对手,这时他约莫知道徐定疆的实力,知道自己以七、八成劲出手也该伤不到对方,所以不再客气地加运了力道。
徐定疆招式变化之际,本来劲力一直随着白浪双爪移动,没想到白浪这么忽一加劲,自己的掌力却被劲力一阻,对白浪的威胁立即减小。
徐定疆可也不愿让白浪的变爪抓上,只是在这一刹那实在无法以招式拆解,只好随势发劲,让内劲也由双臂泛出,与白浪的劲力互相一撞,避过这一招。
两人的劲力一碰,只听砰地一声,两人同时向后退了两步,徐定疆与白浪相对哈哈一笑,徐定疆首先说:“白老弟,佩服、佩服。”
“徐兄果然不凡。”白浪口中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