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璧皱眉道:“我不愿意看她的丑态,如今谅她也不敢违背咱们,你就暂且饶了她吧。”
秦龙飞道:“好,看在完颜璧姑娘的份上,让你少吃一点苦头。”又再一掌向她背心拍下,不过这一掌却是给她化解的。马寡妇痛苦减轻,抬起头来,眼光充满怨毒,秦龙飞冷笑道:“你已经中了毒,不得我的解毒药,每天就要发作一次,所受的痛苦就像刚才一样。你服不服?”马寡妇还有什么好说,唯有磕头的份儿。
完颜璧在她身上搜出那面金牌,叫一个心腹的侍女把马寡妇拉下去,严密看管。马寡妇精疲力竭,一口气转不过来,一拉出内帐,便即晕了过去。
秦龙飞道:“这是什么东西?”
完颜璧笑道:“我正愁吕姐姐走不出去,鬼使神差,却叫马寡妇给我送来这个宝贝。这是可以进出营地免盘查的金牌,爹爹一共发给五个人的。”
秦龙飞听她细说了刚才父女相会的经过,笑道:“这不是鬼陵神差,这是你的爹爹送给你的一份最好的礼物。”
完颜璧睨他一眼,说道:“你现在是乐得说风凉的话儿了,可怜我为你不知担多少惊!”
秦龙飞道:“我知道,我会记着你的好处的。”这话当真是出自内心,此时他对完颜璧的怀疑,已是烟消云散,口中说着甜蜜的话儿,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吕玉瑶微笑道:“秦大哥,你在这里好好陪着璧姐。事不宜迟,我有了这面金牌,可要赶着去向你的师兄报讯了。”
完颜璧道:“且慢。”吕玉瑶道:“怎么了?”完颜璧笑道:“咱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你这样年轻,虽然持有这面金牌,只怕还是有人起疑,我给你打扮打扮。”
她叫那心腹侍女进来,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跟着就给吕玉瑶“打扮”。过了上会,那侍女把马寡妇的衣裳拿进来,完颜璧笑说:“吕姐姐,请你受点委屈,入里面换上这套衣裳。”吕玉瑶这才知道完颜璧是要她扮作马寡妇。
衣裳虽然不大合身,却还勉强可以将就,换上衣裳出来,完颜璧给她一面镜子,笑道:“你照一照镜子,看看扮得可像。”
吕玉瑶揽镜自照,不觉笑了起来,说道:“璧姐,想不到你还有如此高明的改容易貌的本领。可是把我扮成这样妖里妖气,给轰天雷看见,不气死他才怪。”
原来完颜璧的师傅辛十四姑精通药物之学,不但是个擅于使毒的高手,而且工于改容易貌之术,所制的易熔丹,能够化妍为媸,变丑作美,随心所欲。完颜璧觉得好玩,在她门下习艺之时,遂把她的这套本领,也一并学了过来。却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完颜璧笑道:“你是为了轰天雷的师弟才受这个委屈,他若是明白,只有加倍疼你,你担心什么?”送她出帐,故意嚷道:“马大嫂,你好走啊,恕我不远送了。”让附近的士兵听见。
吕玉瑶按照完颜窒的指点,从西北角出走,果然相当顺利,只是碰上两次盘查,金牌一扬,便即让她通过。
不料在刚刚踏出御林军营地的范围之际,暮蔼苍茫中,突然有几个御林军从草丛中窜出来,喝道:“好大胆的女贼,竟想偷进我们的营地吗?”还有一个军官叫道:“快来,快来,女贼在这里了!”一面叫一面张弓搭箭,想要把一支蛇焰箭射出。蛇焰箭是用作报警的讯号的,一射出就会用一团兰色的火焰飞上半空。
吕玉瑶要杀这几个官兵不难,怕的是打草惊蛇,引起大队人马来追,那就糟了。幸亏她还算机灵,听这几个官兵的暗骂,其中颇有破绽,于是非但不逃,反而停下脚步,佯怒喝道:“你们胡说什么,谁是女贼?我正是奉了王爷之命出去搜查奸细的!”
那军官吃了一惊,连忙把弓箭放下,说道:“什么,你是奉王爷之命出去的吗?有何证据?”
吕玉瑶扬起金牌,说道:“你要不要过去仔细瞧瞧。”
此时双方距离极近,那几个官兵亦已看清楚她的形貌了。
和她距离最近的一个官兵失声叫道:“咱们看惜人了,果然不是那个女贼。”
军官见了金牌,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连忙赔罪,说道:“对不庄,只因刚才发现一个女贼,我们不能不加意提防。请你千万包涵包涵。你想必是马大嫂吧?”原来这个小军官虽然没有见过马寡妇,却也知道“王府”里有马寡妇这么一个人,甚得王爷宠信的。
吕玉瑶大刺刺的说道:“原来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刚才的事,不知不罪,饶了你吧。你们要搜查的女贼是谁,说给我听,让我帮你去追。”
那军官道:“我们也不知道她是谁?黄昏时分,发现她私自溜进营地,如今金将军已经去追她了。金将军叫我们在这里埋伏,防她再来。”
吕玉瑶道:“你说的金将军可是金光灿么?”那军官道:“正是。”
吕玉瑶装模作洋的道:“那更好了,金光灿是我的老朋友,我去帮他,一定可以把女贼逮住。他们跑的是那个方向?”
那军官道:“是正南方,一直通向明镜台那个方向。明镜台,你想必知道?”
吕玉瑶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轰天雷他们正是藏匿在明镜台,我去找他,可别要给金光灿碰上才好。”当下说道:“那地方我知道。你们在这里埋伏,小心点儿。”
吕玉瑶恐防他们起疑,继续向正南方跑去,暗自思量:“‘那女贼’不知是谁,论理我应助她一臂之力,但金光灿十分厉害,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别要救不了人,自己反而给金光灿捉了回去,我自己不打紧,但有谁给秦龙飞报讯?”
跑了一程,估计那几个官兵已是看不见她的背影,吕玉瑶正想绕个圈子,改换方向前往明镜台,忽听得侧面离地一里开外的山坡上有人大叫大嚷。
那人高声叫道:“李姑娘,你跑不了的,我已经看见你了。你别多疑,你的爹爹在我们王爷帐中,王爷拿他当贵宾款待,那有害他之理?我送你去见你的爹爹吧!”正是金光灿的声音。
跟着一个女子的声音冷笑说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这么容易就会上你的当?”
金光灿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上当也好,不上当也好,反正你是逃不出我的掌心的了!乖乖的跟我回去,还可以少吃一点苦头。”
吕玉瑶心中一动,想道:“这个女子一定是凉州总管李益寿的女儿李芷芳无疑。”她虽然未见过李芷芳,但却知道轰天雷和耿电等人,都是要来救她的。倘能救得她们父女回去,凉州和祁连山联盟抗金,这可是一件头等的大事。
本来吕玉瑶是要避开金光灿的,但当她知道了金光灿追捕的“女贼”是李芷芳之后,她如何还能置身事外?当下立即施展轻功,反而跑上这座山头。
暮霭苍茫,金光灿和李芷芳发现了她,都要把她当作是马寡妇。
此时金光灿已把李芷芳逼进一个葫芦形的谷口,眼看就将追上。看见“马寡妇”来到,大喜叫道:“马大嫂,你到那头截她!最好将她活擒,别把她伤了。”
李芷芳骂道:“你这不要脸的淫妇,你来吧,我先和你拚了!”说话之间,金光灿已然追到。李芷芳反手一刀,金光灿笑道:“你打不过我的,拼命也没有用,还是跟我去见王爷的好!”李芷芳骂道:“放你的屁,打不过也要和你打!”幸而金光灿不敢伤她,十数招内,李芷芳还能勉强抵挡。
吕玉瑶飞快赶来,金光灿想道:“我本来用不着她,也可以将这女娃子生擒。不过她来了也好,省我费许多气力。让她分一点功劳,那也算不了什么。”于是说道:“马大嫂,用你的捆仙绳捆她。”原来马妇武功算不得第一流,但却有一门本领,擅于用绳圈暗算敌人,趁着敌人冷不及防之际,抛出绳圈,套他双足。如今李芷芳已是给金光灿缠住,正是马寡妇可以偷施暗算的好机会。即使说破,李芷芳也是无法防御。吕玉瑶学马寡妇的声音,捏着嗓子说道:“好的,我来啦!”金光灿忽地稍稍起了一点疑心,想道:“马寡妇的本领虽然不是怎么高明,但轻功却是不在我下。何以她飞快的跑来,还是落在我的后面这许多时候。声音也好似有点不对,难道她是患了小病?”
心念方动,忽地只觉右肩寒气沁肌,登时火辣辣的作痛。原来他已是给吕玉瑶突然刺过来的一剑,伤了他的肩膀。幸而他刚刚起了疑心,虽然冷不及防着了道儿,却还能够在这里瞬息之间、心念一动,便即跃开,否则吃的亏一定更大了。吕玉瑶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可惜未能刺穿他的琵琶骨!”连忙跟踪扑上,唰唰唰连环三剑,趁他立足未稳,刺他背心穴道。李芷芳又喜又惊,这霎那问却是不禁呆了。
金光灿大怒喝道:“你这小贱人,胆敢冒充马寡妇来暗算我!你到底是谁?”反手一剑,脚步虽然未稳,却是连人带剑,旋风似的转过身来,只是一招“龙飞九天”,就把吕玉瑶的攻势解了。金光灿的功力和剑法部比吕玉瑶高明得多,盛怒之下,快剑疾攻,一口气刺出十六八剑。右肩虽然受伤,剑势仍是十分凌厉。倘非吕玉瑶这几个月来朝夕和轰天雷相处,彼此切磋,学了许多上乘的武功,这几招已是难以抵御。
李芷芳呆了一呆,叫道:“原来你不是马寡妇!”定下心神,挥刀急上,和吕玉瑶并肩御敌。吕玉瑶是浙东大侠吕东岩之女,又跟轰天雷学了许多上乘武功,身兼两派之长,此时把平生所学全都发挥出来,急切之间,金光灿倒是奈何她不得了。激斗中,李芷芳双刀滚斫而上,吕玉瑶乘机一剑刺去,又在他左肩划开了一道伤口。
金光灿大怒,长剑一挑,把李芷芳的双刀荡过一边,剑锋倏转,直指吕玉瑶小腹,只是一招,把吕玉瑶也逼退了。他在受伤之后,居然还是如此了得,李芷芳不禁暗暗吃惊。殊不知他已是强弩之末,心中暗暗叫苦。原来他这一招满以为可以把李芷芳的双刀打落的,谁料竟是不能如愿。虽然逼退了吕玉瑶,他的脚步亦是不由得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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