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象法王方始装作发现云中燕的样子,说道:“咦、贝丽公主,你怎么也在这儿?卓合图,快送公主回去。”为了顾全云中燕的面子,他佯作不知轰天雷是她放走的。但发出的这道命令,实际却等于是叫卓合图监视她了。卓合图施了个礼,说道:“公主放心,有国师在此,这小子是决计跑不了的。请公主回房安歇吧。”
轰天雷连退三步,使出了干斤坠的功夫,双足丰牢“钉”在地上,龙象法王凌空发出的内功,第四抓已是不能移动他的身躯。原来轰天雷初时所以给他抓动,那是因为解药的药力未透,他的功力才不过恢复了六六分之故。
龙象法王第四次抓抓不动他,颇感意外,心道:“怪不得乌蒙曾吃过他的亏,若是他的功力完全恢复,我这龙抓手只怕也奈何不了池,非得和他过招不行了。”当下加了几分劲道,凌空再抓一抓,轰天雷身形晃了两晃,脚步仍是没有移动。
虽然没有移动,却已吃力非常,满头大汗。龙象法王冷冷说道:“你这小子再要逞强,我可难保你不受内伤了!”
就在此时,忽听得霹雳似的一声大喝:“谁敢伤我徒儿?”声到人到,一股雄浑之极的掌力,排山倒海般的向龙象法王涌来!
龙象法王变抓为掌,一掌拍出,也是隐隐挟着风雷之声,两股劈空掌力一撞,龙象法王的憎袍象张满了的风帆,对面那人也是身形连晃。比较之下,还是龙象法玉的掌力略胜一筹。
龙象法王哈哈笑道:“霹雳掌果然名不虚传,来的想必是秦大侠了?老衲慕名已久,难得秦大侠亲来赐教!”大笑声中把龙象功发挥到第九重。
龙象功共分九重,后一重比前一重的劲道要强一倍,使到了第九重,已是把龙象功发挥得淋漓尽致,当真就似狂涛骇浪似的,一个浪头高过一个浪头。
龙象法王自付可以把秦虎啸击败,正在得意,忽地又有一股力道袭来,这股力道和秦虎啸的霹雳掌的刚猛掌力完全不同,是一股柔和之极的内力,突如其来,无声无息,但力道虽然柔和,却是绵绵不绝,十分坚韧,一柔一刚,与霹雳掌各有千秋,都是上乘内功,足可与龙象法王的龙象功周旋!
轰天雷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这联袂而来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师父秦虎啸,另一个正是吕玉瑶的父亲吕东岩。
秦虎啸叫道:“威侄,留神!”说时迟,那时快,乌蒙已是向他扑来。轰天雷受他折磨受得够了,大怒喝道:“狗鞑子敢来欺我!”反手一掌,就与乌蒙恶斗起来!
这一掌震得乌蒙虎口隐隐作痛,吃了一惊,但感到对方的掌力不及从前,一惊之后胆子又大了起来,心里想道:“原来公主果然是偷了解药给他,好在他的功力未曾完全恢复,我胜不了他也不至于一时三刻落败。待师父收拾了这两个老的,擒这小子,易于反掌。”当下抖擞精神,与轰天雷恶斗,果然得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但乌蒙以为师父可以稳操胜券,却不知龙象法王正在暗暗叫苦。吕东岩与秦虎啸联手之后,刚柔并济,威力大增,龙象法王使到第九重的龙象功,也是不免要处在下风了。
云中燕武学造诣不弱,一看之下,已知龙象法王决难取胜,心上一块石头放了下来,料想轰天雷今晚定可脱险,当下冷冷说道:“我自己会走,不用你陪!”甩开卓合图,迳自进去。
卓合图呆了一呆,不知是跟她进去的好还是去助乌蒙的好。虽然他是奉了国师之命,但公主的话也不好违杭。正自踌躇,忽听得有人叫道:“吕大哥,令媛在这里,快来,快来!”接着又听得另一个人的声音叫道:“来人、快来人啦!”
叫“吕大哥”的那个人是时一现,那另一个人却是娄人俊。卓合图听得娄人俊的声音,正好借这机会自下台阶,便向声音的来处跑去。
且说秦龙飞在娄人俊的卧房里,看着不省人事的吕玉瑶睡在床上,正自心施摇摇,在这人兽关头内心交战的时候,忽地窗子无风自开,一把泥沙洒了进来。
秦龙飞大吃一惊,喝道:“是谁?”
那人并未回答,却听得娄人俊大喝道:“好大胆的贼子,哪里走!”
原来秦虎啸、吕东岩、凌浩和时一现是一同来到娄家庄的,四个人分头搜索,时一现恰好闯进了娄家内宅,撞上了秦龙飞干的这桩“好事”。他看见秦龙飞皋呆地站在床前,似乎是有点不大敢做坏事的样子,是以也就不想令他太过难堪,洒把沙子进去惊醒他。
这把沙子洒了进去,房里房外,都有人吓了一跳。房里的是秦龙飞,房子外面则是在替秦龙飞把风的娄人俊。
娄人俊是个在黑道上混了几十年的大行家,什么江湖上的伎俩都瞒不过他,这次竟然给时一现闯进内院,方始发觉,大惊之下,忙向黑影现身之处扑去。
时一现本来可以逃跑的,但因吕玉瑶还在虎口之中,他也不知道这把砂子洒进去会收到什么效果,又怎敢放心跑开?尤其当他看清楚了是娄人俊向他扑来之后,心里更是惊疑不走,隐隐感到这桩事情可能是比他想象的更坏了。
“龙飞怎的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吕玉瑶又怎的会迷在娄人俊的卧房之内?难道龙飞这孩子已是误入歧途,做了娄人俊一伙了?”心念未已,只觉劲风飒然,娄人俊未扑到,劈空掌力已是震动他的身子。
“我且在这里缠着他。”时一现打定注意,一个“黄鹄冲霄”,身形掠过一重瓦面,避开娄人俊掌力。
娄人俊喝道:“小贼给我滚下来!”揭了一叠瓦片,以掌力震裂,变成无数碎片,冰雹般的向时一现飞去。时一现轻功超妙,本领却是不如,在屋面上施展腾挪闪展的功夫,虽然没有给他打着,却也立足不稳,给他迫得跳下来了。
娄人俊看清楚了是时一现之后,也是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厮神出鬼没,他打不过就趴,我只怕没法擒他。但无论如何,我可不能让他跑出这所庄子!”
时一现则是心里想道:“打我是决计打不过他的了,该叫谁来帮手呢?”毕竟他还是有点爱惜秦龙飞,心想若是给秦虎啸知道儿子干的“好事”只怕非得把秦龙飞打死不可,于是当作只是发现了吕玉瑶的踪迹,把她的父亲吕东岩叫来。他在大叫吕东岩快来的时候,也正是娄人俊呼唤援兵的时候,
秦龙飞听见是时一现的声音在叫吕东岩,这一下当真是吓得魂不附体,“我可不能给她父亲瞧见。但他们父女相会,也会把我的谎话拆穿,这可如何是好?”他本来有点小聪明,眉点一皱,计上心头,趁着娄人俊与时一现在院子外面追逐游斗之时,吕东岩还未来到,立即把尚在昏迷的吕玉瑶背了起来,悄悄的从后窗跃出,一溜烟的便逃跑了。
娄家的院子很大,有几座假山点缀其间,时一现绕着假山,好象是和娄人俊玩捉迷藏的“游戏。”
时一现是天下第一神偷,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乃是他的看家本领。这晚月黑风高,又有假山遮挡视线,他看不见秦龙飞已经悄悄溜走,但秦龙飞背着个人奔跑,那粗重的脚步声,却给他听见了。不过他还不敢断定是不是秦龙飞。
他正想摆脱娄人俊追上去察看,娄人俊这边媛兵已到,是他的妻子和四个丫环,这婆娘名叫张彩玉,也是女盗出身,在未嫁给娄人俊做填房之前,倒是有一次曾经和时一现联手做过买卖,劫过一名赃官的。
张彩玉见是时一现,妖里妖气的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咱们本是同行,你怎么偷到小妹当家的头上来了?”
时一现冷笑说道:“我只偷金银财宝,可不象你们夫妻,会偷人家的闺女!”
张彩玉笑道:“这么说你不是来做贼,是来‘起赃’的了?”
时一现冷笑说道:“不错,你若是还讲同行义气,请把吕东岩的女儿交出来吧!哼,你知不知道,吕东岩也已经来了?”
张彩玉装作吃惊的神气,叫起撞天屈来,说道:“时一现,你是哪里听来的谣言?我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招惹吕东岩呀!”
时一现怒道:“什么谣言,是我亲眼见到的!”
张彩玉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丰,你一定看错人了!”
时一现蓦地一省:“这婆娘莫非使的是缓兵之计?好让他们把吕姑娘藏起来,并叫秦龙飞逃走?”他这一猜,倒是猜中了一大半,原来秦龙飞带了吕玉瑶逃走?虽然不是出于他们夫妻的主意,但却是得了这个婆娘暗中相助的,过她已经知道秦龙飞逃走,正是由于她传下命令,秦龙飞才没有受到阻拦,否则以秦龙飞这种寻常的轻功,背着个人,焉能逃得出娄家庄去?
时一现识穿她的诡计,冷笑说道:“好,你说我是看错了人,那我倒要去仔细瞧个清楚了!”
只听得鞭声呼响,张彩玉挥动长鞭,拦住他的去路,说道:“你不相信我话,可休怪我不讲同行义气。嘿、嘿,你先不讲‘行规’,到了此地,不来拜访‘坐客’,却私自摸到我的家里来,我岂能让你要来就来,要去就去?识相的请你还是进屋子里坐坐,咱们好好的叙叙吧。”她口中说话,手里的长鞭可是丝毫不缓。时一现若然只是对付娄人俊夫妻中的任何一个、要摆脱他们的纠缠,并非难事,但在他们夫妻背腹夹攻之下,要逃走可就难了。
时一现乘暇钻隙,好不容易觅得一个机会,从娄人俊夫妻联手夹攻的缝隙之中钻出,不料刚刚跃下假山,只见幢幢人影,长鞭飞舞,走到东面,东面一条长鞭,走到西面,西面一条长鞭;走到南面,南面一条长鞭。走到北面,北面一条长鞭,四面响起鞭声,原来是张、彩玉的那四个丫环,早已在四方埋伏,正是准备时一现突围的。
这四个丫环是娄人俊夫妻亲自教出来的,本领委实不弱,四条长鞭,纵横阻击,无隙可乘,时一现在急切之间,竟是逃不出去。
娄人俊冷笑:“鱼儿钻进了网,还想逃吗?”夫妻同上,那四个丫环退下四方,仍然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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