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之处,多是纸醉金迷,不少男儿流连其间,不知岁月蹉跎。世情便是如此,有人不惜抛掷千金,只为博得佳人一笑;而有人却不得不饰颦卖笑,以顾生计,犹自怕一夕落魄,却要挨冻受饿。
唉,不怪乎说,世间人情最薄,负心最多,又岂是一朝说的尽的?
城西来往杭州的官道上,行来一位少年,看年龄也就是在十四五岁的样子,背上背着一捆柴,瘦削的面容,泛着菜色的苍白。
柴把少年的腰压得弯弯的,看不出多高,穿着破烂而略显的宽大的粗布棉衫,很多地方都露出棉絮来,虽上看不出来脚下模样,想也不会好到哪里。
步速不是很快,大概是行了不近的路,累的不轻。遥遥地可以看到城门了,少年似乎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喘着气停在路边,放下自己背上早晨刚打的新柴,准备歇息一下再走。
“只要再把这捆柴交到吴铁匠那里,自己便可以筹够给娘买药的钱了。也不知是不是今冬太冷,娘的病又复发了。”想到卧病在床的娘亲,少年脸上又是一黯,脸色更显苍白。
自从娘倒下后,本就清贫的家境,更加清苦,自己每天起早贪黑的打柴,所挣来的铜板除去维持日用,剩下的给娘买药的却是不够的。所以只能等凑够了钱,才能到广安堂抓上一剂给娘亲服用。
正伤感不已,突然,一阵喧嚣的马嘶把少年惊醒,抬头只看一匹马影快速地向自己冲过来。
少年被吓傻了,竟杵在原地,动弹不得半分地方。眼看着那马就要把少年撞飞出去,一场人间悲剧就要发生了。
或许即便是死了,也没人会在乎吧。人间福祸最是难以揣测,或朝生而夕则死,性命全不可掌握。
那一瞬,少年不禁想到卧病在床的娘亲,怕是没人照顾了。
“啪!”少年感到脸上一阵火辣的痛,被人狠狠打了下,紧接着一声喝骂:“贱民,你找死!”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看到那马上端坐着一位锦衣公子,手中正擎着马鞭,又要打将下来。
匆匆看到后面还跟着十数匹,也都坐了人,仆从的模样,此时都围拢来,叫嚣着:“小子,你找死,敢挡我家公子的路,活的不耐烦了?”
看架势,都不是善良之辈,碰上这群人少年又要倒霉。原来那锦衣公子,带的一群恶奴,外出遛马,不想马匹受惊,冲到少年身前,才被主人堪堪拉住丝缰,避免一场血腥的发生。
只是这锦衣公子可不是良辈,又受了惊,见不过是一山野小民,无权无势。不由便将胸中火气,一股脑发将出来。
路上行人竟没有一人来劝阻的,大都摇头离开,一脸惋惜无奈之情。想是那公子平素欺负惯了人,这些人都见怪不怪了。
唉,世上多是仗势欺人者,也不少欺善怕恶之辈。除了一腔热血的侠客,很多人信奉事不关己,便对不平之事,视而不见,不去管那闲事。
“公子,小人有罪,冲撞了公子,求公子放过小民,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忍着脸上伤痛,少年卑屈的说道,心中万般怒火,却不敢露出半分。
那公子他也认得,杭州有名的恶徒,富商段聚财之子段天良,仗着家中有势,平时便胡作非为,欺凌弱小。杭城之内,恶名昭著,平时谈起他,无不憎恨唾骂,呼为“丧尽天良”。
自己又怎么惹得起他,何况自己还要照顾娘亲,不然。。。。。。不然少年心中不由想到拼命。
这段天良竟不管少年苦苦哀求,跟着又是一马鞭,少年被抽打的倒地。段天良似乎没有放过的意思,对他来说杀个人,尤其是这山野之民,跟碾死只蚂蚁一般无二,谁人敢问?
指着少年向身后众恶仆吩咐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那般恶仆想是平时跟着主子作恶惯了,一的命令,都挥动手中马鞭,抽打那少年,少年单薄的被打得遍地翻滚,哀嚎之声不绝,情形不堪入目。如此下去,怕是真要要葬身此处。
“都住手,恶徒,还不滚开!”一声怒喝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扑来。
这般恶奴一愣,不由住手看去,心道:“哪个吃了熊心豹胆,敢管我家公子闲事?”
只见是一中年男子,看样貌四十左右岁,方巾裹头,五缕长髯,飘洒前胸,满脸的正气。一身玄衫,手中并无兵刃。
此时脸上挂着薄怒,呵斥道:“你们这些恶徒,惯是作恶,多是欺人。本该将尔等性命留下,不过今日不想污了我手,还不快滚!”说着俯身看那少年伤势,似乎没把这些恶奴放在眼里。
恶奴们见只是一人,有无兵器,哪里会被吓到,狞笑道:“既然你不知死活,要淌这浑水,就陪他一起去死吧。”
说着话,都扑身而上,要把中年男子也置于死地。也不怪这些恶奴不知进退,平时谁敢问,不是打了了事,出事自然有段家担着,何况公子就在身后,谁不想多表现下。
那中年男子见恶奴们扑来,一声冷笑,“找死!”
也不见他有所动作,那般恶奴竟纷纷飞出,落出丈许,便倒地不动。见手下奴仆倒在地上不起来,段天良不禁喝道,“都躺着做什么,起来给我杀了他们!”
呼喝几声,没见动静,似乎昏死过去了。吓得段天良脸色苍白,指着中年男子,哆哆嗦嗦的道:“你。。。。。。你。。。。。。你等着,我叫人。。。。。。回头来收拾你。。。。。。你有本事别走!”
话没说完,段天良已经催马跑出好远,犹自不敢回头,怕那中年男子把他也杀了。其实,那些恶奴是被这中年真气所伤,都已是心脉俱断,生还无望。
段天良跑开不提,且说此时少年见有人救了自己性命,不顾得身上吃痛,跪伏于地,呼道:“谢大侠救命之恩,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子路远他日必报此救命之恩,敢问恩公高姓,小子一定铭记五内!”
那中年男子一边拉起路远,一边笑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叫路远的少年心中感动,依言上前,让中年男子察看伤处。
那中年男子细致察看罢,从怀中取出一小瓷瓶,递给路远,叮嘱道:“只是些外伤,此乃我随身所带伤药,最是能治外伤,你回去取少许涂于伤处,不日可愈。”
路远不接,惶恐地推辞道:“恩公,小子贱躯,用不得如此贵重之物,回去养些时日就好,谢恩人赐药,小子感激不尽。救命之恩,犹未有报,何敢再求它赐?”
中年男子赞赏地点点头,笑道:“小子好品行,老朽。。。。。。不,某总算没救错人,不过你也不必感到不安,以后好生做人就是报恩了,收下吧,对我不算什么的,我观你资质不错,日后说不得有所成就,倘若有缘,还有相见的机会。”
中年男子说完,转身而去,没有一丝做作,不一会,身影消失在远处。
望着恩人远去的背影,路远跪下身子,向着那个方向认认真真的拜了三拜,心道:“这恩情,我一定回报的!”
艰难的背起那柴捆,路远向城里蹒跚而去,他必须去,娘病倒在床上呢,他需要钱,用来维持生计,还有给娘治病。
独孤山庄里,独孤风看着窗外的积雪,这应该是今年的第二场雪了。跟妹妹独孤倾城约好的一会要去堆雪人玩。想来,妹妹也该快过来了。
“风哥哥,青儿来了,我们去哪里玩?”独孤倾城清丽的嗓音在屋外响起。
独孤风站起身来,去迎接妹妹,推门看去,只见独孤倾城一身雪白的锦袄,颈上围了狐裘围巾,足下一双素色小蛮靴,玉璧雕琢一般,让独孤风也看的不由一愣。
看到哥哥出神的望着自己,独孤倾城小脸一红,娇羞的道:“风哥哥,青儿漂亮么?”
独孤风尴尬地讪讪说道:“漂亮,很漂亮,青儿永远是风哥哥最美丽的妹妹!”
“呵呵,风哥哥不许骗青儿。”独孤倾城调皮的说道,拉着独孤风手撒娇不已。
有诗曰:雪里寒梅怀千秀,潜龙在渊藏逆鳞。
“风哥哥,小银呢?”独孤倾城瞪着清凌凌的大眼睛在屋内一圈,没找到小银,有些焦急的问道。
每次独孤倾城来找独孤风都要把小银好一阵揉捏,弄得小银现在见了她就躲,跟猫见了老鼠。
唉,每当见到独孤倾城的笑脸,小银都会眼含幽怨的看着独孤风,弄得独孤风都不好意思看它。谁叫自己有这么个魔女妹妹呢。
只好等妹妹走后,才对在被揉捏过的小银一边安慰,一边道歉。
独孤风环视一周也不知道小银在哪,心道,这个小银,跑哪里去了呢?该不是跑到后山去了吧。这次学聪明了,尽管心中好笑,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怕妹妹着急,独孤风安慰道:“小银可能到外面野去了,刚才还在呢。恩,晚上回来一定要狠狠训训它。不找它了,我带你花园玩雪去。”
独孤倾城一听现在就去,高兴的直跳,嘴里叫着:“好耶,好耶!”也就不把小银放在心上了。
小女孩子,本就为了好玩,见有更有意思的,哪里还管那么多。
刚下过雪,独孤风就早早吩咐了家仆,花园的雪不要清理,他就是为了陪妹妹玩雪,对这个妹妹独孤风可以说宠到天上去了。
虽然独孤风自己倒没怎么太喜欢,毕竟自己不是个孩子了,或者已经不能算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孩子了。
独孤倾城兴致很高,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望着房檐上挂的冰坠和无上厚厚的白雪,一个劲的指指点点,要独孤风看这看那,独孤风又怎敢拂她意。
何况这情景本就不错,不禁会想起上一世,五岁的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孤儿院的墙角,看着屋上积雪是的情景,那时的自己,也希望有个亲人陪在身边吧。
这一世他有了妹妹,把爱怜都给她犹闲不够,每日除了夜晚修炼煅玉诀之外,把白日的时光都用来陪着妹妹,逗她开心,独孤风每每看到独孤倾城的笑脸,心中都感到无比的幸福。对于他来说,妹妹就是他这一世要守护的天使,也是他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独孤家的花园面积很大,在这里玩雪不会减了兴致。花花草草都见不到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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