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荡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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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荡八荒-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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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儿,我与你主人情文姑娘相约,要共傲八十一件善事,以弥补我的前人所作之孽。咱们这是在做第几件善事了?”

乖灵的猫儿忽然抬起头来,咪咪地叫了几声,似是回答主人的问话。

白衣剑客颔首道;“对,你说得对,我们已经做了六十四件善事。但是,双儿,这第六十五件善事我们不知该做不该做?”

那只小白猫又咪眯地叫起来。

白衣剑客道:“你在说甚么?双儿。”

守备将军的副将见到如此情形,已然被激怒,自鞍头摘下长枪,厉声喝道:“何方野人?

既非我家少爷朋友,胆敢在将军府门前撒野,儿郎们,上前拿下。”

众兵丁始时慑于白衣人弹断铁箭的指力,莫敢向前,后来见副将已是怒发冲冠,军命难违。仗着群胆,只得硬着头皮齐呼一声冲上。

白衣人仍无动于衷,端坐在石狮顶上,左手托住猫儿,右手拇、食二指相扣,似是在捻着什么。小白猫被蜂拥而上的兵丁门惊得又叫起来。

那人连声道:“不要怕,双儿,那些人虽然凶神恶煞般扑来,但同庙里木雕泥塑的小鬼又有甚两样!”

谁也没见到白衣剑客有何举动,只见那群扑来的军汉们忽地当真如木雕泥塑,呆立动弹不得,便连他们坐下战马,也同主人一般,各自保持个怪异姿态,扬蹄的扬蹄,前冲的前冲,定立在原处,动弹不得半点。

那青衣小厮见了,惊得魂魄齐飞:“这石狮上人会邪术!

平时武功不凡的军爷们都给他定身法定住了。不妙,得快回去向老爷夫人报告。”心念及此,转身便逃。

白衣人冷哂一声,道:“扫门的奴才,回去告诉你主子,叫他息了作恶的念头。身为一方长官,居然动用兵马给儿子抢亲,此等不正上梁,下梁必歪。想他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厮心跳如鼓,身如筛糠,趔趔趄趄向宅内奔去。

守备将军便衣装束,正在夫人房间,同夫人争论着什么。

将军夫人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张守备环眉凶目,眼角微微上挑。他摊开双手笑着说:

“常言道,有虎父无犬子。咱儿子看上那个草民丫头,是她公孙晶芸的福气。做男人的,三妻四妾算得了什么。虽然上两房儿媳在后院哭哭啼啼,不肯答应,但有我做主,定要为发儿再娶一房。你怎么也同发儿的两房媳妇一样,反对起我们爷俩儿来?”

夫人摇头道:“将军,你说错了,妾身并不反对你为发儿娶几房小妾,但却反对抢亲的做法。要知公孙晶芸自小与另一草民杨玉青梅竹马,长时间花前月下,耳鬓厮磨,难保不发生什么。若是将她娶来,难道对咱家的门风没有损么?”

张将军刚想再说什么,这时,忽听有人跑步而来,远远报告道:“老爷,大事不好,我们在准备新房的时候,新郎似发了什么怪病一样从后门跑了。”

将军愣了一下,口中喊出:“快派人去追!”

夫人摇头苦笑道:“老爷,妾身反对你去为发儿抢亲并非无因。他喜欢公孙晶芸那丫头是当真的喜欢上了,井非一时之兴。你如此行事,他早表示过不同意,是以出走。”

来回踱了两周,张将军停在桌前,拍案怒声道:“他的两房媳妇在后院大吵大闹,已是烦人之极。你这老太婆也跟着聒耳,当真岂有此理。发儿那个小狗崽子,居然也来凑热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人行伍出身,极是粗鲁,竟是口不择言,骂自己的儿子是狗崽子。

嗵嗵脚步声传入书房,那青衣小厮急得在窗外大叫:“报告老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副将老爷他没有跑出门便遇到一只猫,那猫浑身长着白毛儿,两盏带喜字的灯笼炸开了,所有的军爷们都动弹不了……”这小厮语无伦次,待进到室内时,虽然说了一大堆话,但将军并没听出个子午卯酉来。气得抡圆肘臂,便是一个耳光子,怒声叱道:“混蛋东西,慢慢地说来。”

那小厮捂着肿起的面颊,扑嗵一声跪下,更是词不达意,半晌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听得张将军如坠云雾中,又在那小厮另侧脸上打了一记耳光子,道:“没用的东西,刚才没有说出‘子午卯酉’,直到这时也没有说到‘辰巳午末,混帐之极,滚下去,待老爷我亲自去看个明白。”

夫人见丈夫怒气冲冲而去,忙喊道:“快随老爷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应声奔来一队持戟郎,随将军奔向府门。

张将军边走边自暗忖:“怎能都动弹不得,定是被江湖人物给封住穴道,本将军虽略晓武艺,却不精此道。”回头吩咐道:“快些将两位教师爷请来,让他们马上府门前见我。”

那白衣剑客此刻仍然端坐石狮之首,怀抱玉猫,动也不动。闻听脚步声杂沓而至,微微冷笑,右手仍捋着白色的猫毫。

那将军带着如狼似虎的侍卫奔出府门,见到自己的副将同大批铁甲兵了被定立在当场,不用细看,已知被点了穴道。

环视一周,更是大惊不已,惊的是非但人被点了穴道,而且马也被封住穴道。

当见到石狮上的白衣剑客时,没将鼻子气歪,已算他忍功不凡。环目睁圆,喝问道:

“何方野人?胆敢在本将军门前撒野,岂不是关帝庙前耍大刀!”

白衣剑客端坐在石狮上不动,闻听守备将军之语,回头斜睨两眼,冷若冰霜道:“张将军,昨晚擅入贵府,原想取几味中草药便去,无意中听到守备大人要在今天强抢民女,且听尊夫人说人家女孩子早有青梅竹马意中人。你如此做法,上干天怒,下乖仁道。这事我非得管上一管,劝你马上改变主意,方可免去许多灾祸。”

张将军见那人说话的时候,仍是侧脸斜目,不肯正眼瞧自己,气巳冲至顶门,挥手命令那队持戟郎道:”速速上前把这狂人拿下。”

那队持戟郎听到命令,一拥扑上,手中银戟划出道道长虹,围住石狮四周。

张将军本是练过武术之人,见白衣人衣襟不动,凝重有如山岳,晓得定是世外高人,更是目不转睛地瞧着,暗忖:“他既能将恁多兵士连同马匹封住穴道,定是点穴高手,是哪一派的。”

就在守备将军目不转睛盯着那人时,依然不见那少年剑客有任何举动,扑上前去的持戟郎却个个似被定身法定住,齐都呆立在他周围,动也不会动上半点。

怀抱白猫的白衣人身形不动,在石狮头顶扭转九十度,已是面向满目惊愕的守备将军,寒声道:“守备大人,劝你还是老实为好,若是继续作恶下去,小爷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那守备将军愣在原处,发怒也不是,退后也不是,正自尴尬不知所措之时,忽闻身后有人冷笑—声,接着道:“雕虫小技,也来卖弄]”听清来人之声,不禁喜出望外,回头叫遭:

“孔师傅、盂师傅,你们来得正好,快将这野人给我拿下。”衣袂之声激蔼,场中陡然多出两人。左首那人颀长的身材,一袭儒装,手中捧本纸色发黄的书籍;右首一人亦是懦家装束,左手托砚,右手持笔。二人正是既兼教文,又兼教武,少爷的教师爷.左侧的姓孔名圣,右侧的姓盂名贤。

孔盂二人本是武林中的奇才,少年在南海幽岛练气多年。

张将军曾奉命串师漂洋过海,与之相遇,见是异人,待之甚恭,卑礼厚币,为儿延师。

孔圣飘然入场,喊完:“雕虫小技,也来卖弄!”待一看清情形,不禁傻愣愣怔住了。

因他已看清封住兵士与马匹穴道的,皆是一根白色纤细的猫毛!轻若无物的猫毫贴在人畜穴位上,竟能将人畜穴道封住,是何等的功力,可想而知。愣了半晌,向石狮上白衣人细细打量,不敢贸然妄动。

旁边的盂贤已是按捺不住,吼道;“既敢来张将军府上撒野,分明是瞧不起我们兄弟。”

言毕,左手砚台朝石狮上人捣去,右手之笔中宫直进,点那人脚前华盖穴。

孔圣耳听盂贤竹笔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心中颇是满意:“我这兄弟内功进展甚速,虽然手中是普通的—管毛笔,但足以断石裂碑。”转目瞧那石狮上人,见他居然丝毫未动,不禁心头一震,寻思:“此人是谁?竟如此之狂!”蓦地,见那人右手中食二指微捻,自指缝中射出一道白光,径袭盂贤肋下期门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盂贤急着出手,井未发现袭向自己的那道白光。孔圣虽然见到,但那道白光究竟是什么,他也没能够瞧清,心中愕然之际,陡然想到一人,忙叫道:“盂贤弟快退,他是千手阎王陆云!”

“陆云”二字,不啻是当空霹雳,直惊得那位守备张将军呆立当场,更惊得盂贤不知所措,若受电击,猛然呆立不动,因为他的期门穴上已然贴了根猫毫。

白衣人依然不动,仍抚着猫儿,晒然朝孔圣道:“算你见多识广,认出小爷.你盂贤弟的确名符其实,刚上来便做起梦来。”

孔圣本想化干戈为玉帛,因为陆云名头之健,如日中天。

自己与盂兄弟联手,亦不足与之抗衡。此刻耳听陆云语含揶揄嘲讽,登时脸上挂不住,立起眉目,冷笑道:“陆云,不要逼人太甚,你难道自小没有读过孔孟之书么?骑在人家的石狮上发威,等于蹲在人家头上屙屎。”

陆云傲然道:“那又怎样?”孔圣道:“我们兄弟身为孔孟子弟,虽然武功不及你,说不得也只好用仁义教训教训你。”

陆云轻蔑地笑道:“这位孔师博,不愧是圣贤后代。张口孔孟,闭口孔孟,却在后面说出屙屎二字。圣贤与秽物相提并论,也不知你是怎样学的孔孟之书,反而来教训我,真是匪夷所思。”

孔圣闻言,同盂贤一样,怒气上冲,面如酱色。倏然晃身向前,左手将那卷书籍卷成筒形,右掌戟立,摆开门户,却不敢贸然进攻。

张将军见状,连声道:“孔师博,快些将那厮拿下!你说得甚对.他坐在咱家的石狮予头上逞威,便是骑在你我脖子上屙屎!”

孔圣遥举右掌,对着陆云做势欲击,却迟迟不敢出手,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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