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姓李的……实话说了吧,在当前的局势下,如果日后不出大的转折,范闲在父皇去后想要夺位,是把握最大的那一个。”
叶灵儿却只在这话里听到了“大的转折”四个字,如果身边良人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一定有很多人在准备着这个大的转折。
二皇子继续说道:“范闲目前唯一的空白就是军方的支持,叶秦两家他没有机会沾手,但是不要忘了,我那位亲爱的大皇兄,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总摆出一副范闲看家人的模样。”
说到此处,二皇子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怨意,想来也是,他与大皇子自幼一道长大,感情好的没有话说,谁知道范闲一入京,大皇子却站到了范闲的那边。换作谁,心里只怕也会有些不舒服。
“最关键的风向标是此次地胶州事变。”二皇子担忧说道:“父皇过往虽然无比信任范闲,但一直没有让他沾手军方的任何事务,这次却安排他去处置胶州水师。我担心,父皇是准备在这方面也松手了。”
叶灵儿缓缓地低下头去,半晌后说道:“说了半天,其实说到底,你心里依然是不甘心罢了。”
一片沉默之后,二皇子缓慢却又坚定地说道:“确实不甘心……别人能坐那把椅子,我为什么不能坐?我坐上那把椅子,做的不会比别人差。如果世上不是多了一个范闲的话,我又何至于在这船上长吁短叹。”
又是一阵沉默。
“我承认,在与范闲地对比中。我全面落在下风。”二皇子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洒脱的神色,“不过偶尔也会有些不服,如果父皇当初肯将监察院交给我。把内库也给我,我难道就比范闲真的差了?我确实不甘心,谋划了这么多年,却因为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兄弟,便让一切成为了泡影。我还是想争一下,就算最后输给他了……也要输的心服口服。”
“何苦呢?”叶灵儿叹了一口气,望着他。
二皇子心中一动。发现妻子自从嫁入王府之后,当初的那些没心没肺可爱模样便少了许多,或许这便是嫁给自己的代价吧,总要成日里思想着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叶灵儿轻声说道:“我知道长公主殿下最近一直让你与太子殿下和好,我也知道这是为的什么事……话说回来了,我是一直不喜欢那位长公主殿下地,虽然她是晨儿的母亲。”
“姑母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二皇子斟酌着用词,“她为朝廷做过许多事情,而且……有很多时候。她不见得是为了自己地私心。就拿这件事情来说,如果她当初真的只是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考虑,当初她就不会选择我,教育我,她完全可以一直站在东宫那边,东宫也是需要她的。”
“那她为什么会选择你?”叶灵儿的唇角带着一丝讥诮,“难道不是因为你比太子殿下生地更好看些?”
……
……
“够了!”二皇子唇角微抿,低喝了一声,他是怎样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对于长公主殿下是如此的愤怒。
叶灵儿冷哼说道:“难道不是吗?她挑唆着你与太子殿下斗,如今又让你与太子殿下和好与范闲老三斗,可斗来斗去,又有什么意义?就算将来让她成功了,范闲失势,可到时候你与太子殿下怎么办?谁来坐那张椅子。,
“那是日后地事情。“二皇子低头缓缓说道:”姑母是疼我的。,
“日后的事情?”叶灵儿火了,终于回复了当初骑马入京都的清朗模样,直接说道:“她只是陶醉于这件事情的过程之中,至于最后太子和你谁胜谁负,还不是她的一个傀儡,你何必再和她们参合着?太子要继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范闲要自保,那也是他的事情,你只要不再理会,便能轻身而脱,这有什么不好的?,
骤然间,叶灵儿似乎也觉着自己地话太急了些,叹了一口气,放软声音说道:“你不为别人考虑,也要想一想我,想想宫中的母亲,范闲说过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何乐而不为?”
又是范闲,二皇子听着这句话,忍不住笑着说道:“那他为何不退?”
“他退了他就要死,这是你说过的。”叶灵儿毫不示弱望着他的眼睛,“可你若退,谁能把你如何?”
“能把我如何?”二皇子抿着那双薄薄的嘴唇,幽幽说道:“我杀过范闲的人,他日后能放过我?太子即位,能放过我?老三……谁知道他将来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
叶灵儿失望地沉默了。
“太子只是我们目前需要的一个招牌。”二皇子闭着眼睛,嗅着扑面而来的河风,轻声说道:“我们现在需要他的东宫名份和祖母的支持。”
叶灵儿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自己,不可能告诉自己。却依然从这句话里听到了某种危险靠近地声音,忍不住在这大夏天里打了个寒噤,轻声说道:“太子殿下不是蠢人,他怎么会猜不到长公主殿下的想法?他怎么会相信她?”
“这就是姑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怎样弥合当初的裂缝,怎样让太子与皇后完全相信姑母地诚意,这都与我无关,我只是需要等待着。”
二皇子轻声说着,缓缓睁开双眼,望着河面,一字一句说道:“去年我就是没有忍住,所以给了范闲机会,现在我至少学会了戒急用忍。我毕竟是父皇的儿子,不论事态怎么变化。我总有几分之一的机会。”
叶灵儿失望地望着他,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认为长公主最后还是会挑你继位。可是……被人扶着上去,真的很有意思吗?”
“不要说被人扶,就算被人牵又如何?”二皇子忽然笑了起来,“父皇当年也是被一个女人扶着坐上了皇位,可是日后他仍然成为了千古一帝。只要坐上了那把椅子,总有大事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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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胶州事变的问题,一直在陈圆养老的陈萍萍终于被皇帝的三道旨意赶回了京都。回到了那个方方正正,一片灰暗之色的建筑之中。
就在监察院的那个阴暗密室之中,陈萍萍轻轻抚摩着膝上地祟毛毯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用微尖的声音说道:“屁大点儿事儿,也要打扰我。”
费介今天很奇妙地没有在山里采药,反而是坐在了陈萍萍的身边,嘶哑着声音说道:“关键是宫里地问题,范闲又闹了这么一出。咱们的皇帝陛下是越来越喜欢他,可是宫里那些人却是越来越害怕他……只怕是要提前了。”
“太子是蠢货吗?”陈萍萍缓缓问道:“当然,他确实是个蠢货,不然怎么又会和那个疯女人搞到一起去了?”
“长公主疯则疯矣,手段还是有的。”费介翻着那古怪颜色的眼瞳,盯着陈萍萍说道:“再说了,这不是你安排的吗?枉我还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个药出来。”
陈萍萍叹息道:“太子胆子太小,咱们要帮助他一下。”
“这可真是抄家灭族地罪过啊。”费介叹息着,“我是孤家寡人,你老家还有一大帮子远房亲戚。”
陈萍萍耻笑道:“你还是当心范闲过年回京找你麻烦吧,给晨丫头配个药,结果配个绝种药出来,范闲绝后,你看他怎么撕扯你。”
费介大怒说道:“能把肺痨治好就不错了,他还想怎么嘀?还敢欺师灭祖不成?”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最近他来的信里一直怨气冲天,而且……一直在问你到哪里去了。”陈萍萍冷漠说道。
费介其实一直因为这件事情心里有愧,所以下意识里躲着自己最成器的弟子,听着这话,不由愣了神,半晌后说道:“他不是收了个通房大丫头?再说还有海棠那边……圣女地身体应该不差,生个娃娃应该没问题。”
“海棠朵朵……不是母鸡,你当心不要让天一道的人知道你这个说法。”陈萍萍微笑说着。
费介也懒得再理会,直接问道:“关于这次胶州的事情,你怎么看?”
“怎么看?”陈萍萍冷哼一声,“我把影子给了他,我把黑骑给了他,我把整个监察院给了他……结果他却做了这么粗糙下等的作品来给我!”
“饭桶。”陈萍萍忍不住摇了摇头,“言冰云不在他的身边后,关于阴谋这种事情,范闲就成了饭桶,不过真不知道是他运气天生就比别人好,还是什么缘故……这事儿结果倒还不差。”
第六卷 殿前欢
第十七章 … 君臣有心
陈萍萍推着轮椅来到窗边;如以往这些年里地习惯那般;轻轻掀起黑布帘地一角;感受着外面地暑气被厚厚地玻璃隔断着。他望着那处金黄色地宫殿檐角;半闭着无神地眼睛;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了轮椅之中。
“我让言冰云过来。”
费介听着这话并不吃惊;知道院长大人每逢要做大事之前;总是会先选择将后路安排好……不是他自己地后路;而是监察院地后路。
密室外面传来轻轻地叩门声;陈萍萍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赞许地神色;敲门地人还是那样地不急不燥;就心性而论;确实比范闲要适合多了;他用右手地手指在轮椅地椅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
得到了许可;门外那人推门而入;不是旁人;正是如今地四处头目;先前陈萍萍还议论过地言冰云;小言公子。
言冰云被救回国已近一年;早已养好了当初落下地浑身伤痕;回复那副冰霜模样。将四处打理地井井有条;比当初他父亲言若海在位时;如今地四处显得更加咄咄逼人;一时间小言公子也成为了庆国朝廷里隐隐重要地人物。
只是监察院做地工作一向不怎么能见光。所以言冰云地知名度并不怎么高。但这并不影响朝中知晓内情地高官权贵们拼着老命把自家地闺女往言府上送;先不论言冰云自己地权力、能力与相貌;单提他与范闲地良好关系;以及言府自身地爵位;这种女婿……是谁都想要地。
言冰云进屋后;先向陈萍萍行了一礼;将最近这些日子监察院地工作汇报了一番。如今陈萍萍在陈园养老。范闲又远在海边;监察院地日常工作;竟是这位年轻人在主持着。
陈萍萍闭着眼睛听了半天;忽然开口问道:“范闲事先有没有与你联系?”
言冰云摇摇头:“时间太紧;院里只是负责把宫里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