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璋的笑容僵住,羽红袖却凛然道:“不要太得寸进尺了,那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否则必是我拼着身死道消,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两人目光如最锋利的刀剑般交击,互相都毫不退让。
良久,孔璋缓缓收回手臂,若无其事的道:“我那可算是在帮你,不管怎么说,我都算是你的未来道侣,总比让人知道你喜欢的竟然是……”
“住嘴!”羽红袖听到他近乎无耻的话,不由怒叱道。
虽是在恼怒之中,却反而在清丽之中多出一种难得的明艳。
孔璋乖乖的住嘴了,当时他强迫了羽红袖,是为了反过来布局。
赌的是对方到底不敢鱼死网破,虽然强迫一个女性通常是一件可耻的事,但是公平二字并不在孔璋的字典中,何况眼前这个女性绝对不是什么弱者。
相反,是难得一见的强者。
这种强弱并不是以修为而论,而是心态。
她在算计对手失败,被对手反扑逆袭,强迫失身下,还能冷静下来,并且忍辱负重与孔璋达成约定。
这反倒让孔璋在达成目的之余,不由生出一丝寒意。
除了在被强迫时,被孔璋揭破逆伦之爱时的失态,这个女子的神智坚韧得可怕。
只凭这一点,她在神念上的修持日后便可以走得更远。
神念修持的高手,无一不是心智超卓,意志坚韧之辈。
她当真做到了“就算被你强迫,也不过是当被狗咬了一口”这句话。
这世上,孔璋最喜欢,最尊敬的女性是自己的姐姐,但是持平而论,孔幽最多也就得到一个不屈的评价。
而眼前这个女子不知道脑袋是怎么想的,所行之事却是要在男权更重于俗世中的修真界中独树一帜,行千年未有之事。
修真界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女子神魂产生时,便与男性稍有不同,天性上便无法像男子一般。
偶尔如果有做到了像男人一般的,某种程度上或许她们依然美丽,依然妖娆,但实际上也不过是遵循的男修们定下的规矩。
人族起源于智经光耀,大发展却是来自于诸圣争鸣,但是诸圣中却从无一个女子。
孔璋并不看好女真同修会,但是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这世上真有能实现眼前这个女子的理想,或许就是她自己。
当然,这一切得再加上一个前提,就是没有遇上孔璋。
或许随着孔璋的反击,羽红袖的命运也同样已经被改变了。
他对她的打击、强迫都是想迫使她的心灵上出现裂缝,才能趁机威迫破局,安然渡过前面的难关。
她并不同于之前的女子,既不会因为双方产生不该有的关系而像靳青思一样依恋她,也不会像师雨浓一样屈服。
他们是对手,但在对方没有完全屈服前,任何过激的行为,或许会让已经到手的利益变成一场空,最后两败俱伤。
孔璋并没有想刻意征服此女,因为就他的认知中,羽红袖在某种程度上和他很相似,都是冰冷无情之辈。
妄想征服此女,与玩火近似,自以为控制住她,或许最后会落得个与火同焚的下场。
如果说幸运,不过是孔璋侥幸先抓住了对方的弱点,才能成功翻盘。
因此,孔璋对于她的威胁,也仅能限于一个程度。
如果过界,他并没有把握此女会不会选择同归于尽。
若是到了那地步,就算他能凭影印石中的纪录,但能威胁的目标已不存在,他并不能得到任何好处,相反,只有坏处,甚至成为道门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只有她活着,反而才有可能持续的得到好处。
而羽红袖已经清楚的表明,不要得寸进尺。
孔璋对于不能继续占有那具诱人的身体当然有遗憾,当时的强迫其实他并没有一点享乐,替处子破身本身就是一件挺麻烦的事,何况他当时是要快速造成事实。
现在不能再来一次,虽然有些不甘,但是也没有办法。
既然羽红袖暗恋其父,那么成于此,必然也会忌于此。
正是因为她暗恋其父,宁可和同性相戏,也不愿意和人结成道侣,才会让孔璋生出疑心。
正因为她精神上仍有这个破绽,孔璋才能发现并利用,进而反过来挟制。
人都是有弱点的,很不幸他比她先发现她的弱点。
但也正因为这一点,孔璋眼下才不能再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缠。
她不是潘秀儿,会被短浅的利益所诱惑勾引,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也不是师雨浓,会被持续加诸的手段一夕改变,而屈服在孔璋的身下。
甚至靳青思也不如她,如果是同样的遭遇,靳青思会尽一切可能与孔璋同归于尽,若不能也会自毁,而非屈服。
而眼前这个女子,孔璋的评价是与自己极像。
正因为极像,孔璋才会生出寒意,甚至惧意。
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做?
“我已经实现了诺言,帮你脱身,你还不把影印石拿出来毁了?”羽红袖脸色铁青的道。
“我要求你帮我,可是我可没答应过你要把影印石毁了。”孔璋缓缓的道。
仿佛早料到会如此,只是再证实一番,羽红袖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孔璋正色道:“你也很清楚,我能威胁到你的也仅有这次反击所得到的,此石正是关键之一,只有配合你已失身的事实加上此石中的纪录,才能证实你的逆伦之爱。否则,你仍可以说是被我强迫失身,到时我仍是死无葬身之地。”
缓了一缓,孔璋叹道:“若换成是你,在如今骑虎难下的局面下,又岂会交出此石?”
羽红袖竟然没有恼怒,只是狠狠的看了一眼孔璋,淡淡的道:“那么你是打算用此石威胁我一辈子了?若是这样,不如我们现在就同归于尽好了,你我都不是愿意被人挟制一辈子的人。”
孔璋知道此刻才是真的到了谈判的关键,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导致结果的不同。
“我并没有打算能依靠此石能胁迫你一辈子,但是此石现在等于我的护身之宝,至少可以让你不敢对我轻举妄动,先前你对我的算计,已经让我惊心。我只想安静的修行,可不想变成了随手可抛弃的工具,更不想莫名其妙又陷入你的杀局中。所以,你要我现在就交出此石,让我如何自保?”
“那就是没得谈了?”
“且慢。此石我自然会交给你,不过需得等到我自信只凭己力便足以自保的地步。”
羽红袖皱起眉头道:“你暗算我时,能隔绝我的天地元气的感应,分明是已经步入天人境,只是一直瞒着众人,看来你是已经初步修成了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了,难道这还算是没有自保之力?”
“当然没有,如果对手是别人,我有自信。但对手如果是你,除非我的力量强横到成为修真界最顶尖的存在,否则我还真没有自信能一定在你的手段下自保。”孔璋坦然道,他这话倒不完全是虚言。
若说此次两人的交锋,孔璋是被算计在先,凭的是无耻无赖加胆大包天逆袭之外,还占了一点便是实力上的压倒性优势,否则亦无逆袭成功的可能。
两人得到的教训各自不同,孔璋对于羽红袖的精心算计感觉头疼,除非实力强到不忌惮任何手段的地步,他是真不放心,他也只是想修道,并不想与这女人当真斗个两败俱伤的地步。
但是两人的关系已经微妙到地步,纠缠如斯。
羽红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莫非我还要等到你成为圣阶?若是你真的成就圣阶,这石头也价值不大了。若你成不了圣阶,我岂不是要担心一世?”
孔璋缓缓开口道:“如果等到我成就圣阶,的确这石头也没什么价值了,但你必然不相信我的诚意。但如果实力不强大到有自保之力,我也绝不敢贸然交出这护身符。光是蜀山之中便至少还有三五人能致我于死地,更不用说道门和道门之外,你的手段我已经领教过了,我亦不敢冒这种险。”
“要灭杀一名天人境修士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你只是天人境初阶,但要灭杀你,只高出你一阶是难以办到的。我这次失败,便是低估了你的实力。”羽红袖仿佛在述说与己毫不相关的事,“不过我这次的失败也提醒了我,不能一昧只靠谋算,自身的实力才是根本。你能成就天人境,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是本宗出名难炼的法诀。但是你既然修成此诀,世上能胜过你的或许还不少,但是能杀得了你的就不多了。”
“圣阶修士当然能随便灭杀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一般情况下圣阶修士根本不会对你出手。像本派的那位师叔祖,如果出手,便是十个你也死定了,但是如果为了区区一个你,而引来轮回大劫就不值得了。”
孔璋神色一动,“会引来轮回大劫?”
“圣阶修士虽然成为不死不朽的存在,但是同样会面临劫数。因为成就圣阶,力量已经足以毁灭一方,令得天地失衡,因此天道会加以平衡之举,每隔一千三百年便会降下劫数,抗得了一次,抗不了第二次,连远古时的诸圣都要在劫数下灰飞烟灭。不过到底被后世成就圣阶的修士想出种种办法来避过天道的监视,有的布下极为厉害的禁制,在禁制范围内能令自己的气息改变;有的降低自身的修为,混入凡夫俗子之中;还有的以某种秘不可测的手段化身为一些特异的存在来避过劫数,但不论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没有代价。”
“就凭你,大约还不值得他们冒这个险。”羽红袖再次讥诮的道。
孔璋微微昂起头,羽红袖所说当是珍贵之极的消息,甚至于他隐隐觉得抓住了什么,只是一时又没豁然贯通。
他沉思了一下道:“那么我们便各退一步,待我修行到天人境高阶之时,我自会交出此石给你,如何?到了那步,我若不交,你大可以来个玉石俱焚,将此事禀告那位师叔祖。你且放心,在这期间,我们的关系互不侵犯,如果万一需要动用对方,也仅仅是合作,任中一方都不能无偿的使用对方的力量。”
孔璋所说乃是折衷之举,他见过了羽红袖的算计之能,要算计动用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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