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宗老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也是啼笑皆非,放下手中的事情单独找李大宗主深谈了一次。苏慕丹告诉他,既然身为宗主之位,门下弟子见到他行礼是应有的礼节,但是宗主大人大可不必一一回礼。如果感觉过意不去,只需面带微笑点点头便可以了。想当初老宗主在位的时候,门下弟子行礼,他可是睬都不睬的。
当然,心里的另一番话苏慕丹可没敢说,老宗主之所以不敢理睬那些女弟子,实在是被宗主夫人扭耳朵扭的怕了。
但是经此一事,所有的弟子都知道,新宗主平易近人,丝毫没有上位者的架子。李成柱平时的活动范围只在内院里,消息传到外院去,那些外院的女弟子皆对这位新宗主好奇起来。一时间,外院女弟子和家属们争吵、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人大有存在。
当了宗主,李成柱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的事情居然会如此之多。以前在报社的时候,那些老总们哪一个不是每日抱着本书,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无聊的时候滋上一口茶打发打发时光,等待着下班。但是为什么自己坐上了这个高位,却必须得事事亲为呢?
一会成宗主说合欢宗这处阵法失修,已经不堪负重,不能再运转,请求宗主大人指拨款项,派人加以维修。另一会周宗老来请示宗主大人,外院女弟子们为了一点小事大打出手,宗老会已经镇压不下来,必须要宗主大人力挺群雌,前去调解一番。因为罪魁祸首正是这个看似悠闲其实心里憔悴的宗主大人。
外忧、内患。无一不让李成柱头疼起来。越深入地了解合欢宗,李成柱越清楚现在的合欢宗,就是一个被老丈人这颗大蛀虫腐败到家的门派,外表看起来颇有看头,内里其实早不复以往的雄风。这个时候,如果有狼子野心的门派前来攻打合欢宗,李成柱坚信,不用几日,合欢宗就会覆灭。
老丈人害人啊,真不知道他每年都从帐房支取的款项用到什么地方去了。苏宗老也是的。老丈人要了就给啊,你好歹也是管理帐房,维持着整个合欢宗运转的宗老,这点情形看不透彻吗?如果合欢宗再被老丈人领导个十年,不用外敌,门下弟子造反,合欢宗也将不再存于这个世上。他妈的,门下弟子受了别的门派的欺负了,老丈人屁都不敢放一个,造反难道没有理了?
处理内外纠纷的周青旋周宗老记载着:
天合历4985年某日,门下出师弟子XX在XX被XX门弟子围攻,夫妇两人皆被废去修为。宗主指示:修身养性,现不易招惹外敌。
天合历4990年某日,XX门前来合欢宗挑衅示威,门下弟子眶眦欲裂,怒请出战。宗主指示:跳梁小丑,不必理会。
天合历4995年某日,XX门再次前来,此次攻击我守护阵法长达半日。宗主指示:未伤筋骨,一笑抿之!
……
诸如此类的记载多不胜数,从五十年前开始,就有不同的门派或者修仙之人挑衅合欢宗的权威,但是老宗主皆龟缩在家,不敢应敌。随着时日的推移,这些挑衅和示威越来越明目张胆,越来越嚣张。最后一次,更是直接前来攻打合欢宗,幸亏当时来的人不多,而且守护阵法的守护能力强悍,这才让他们败兴而归。
李成柱深深地吸一口气,平息着心中的愤恨,手中的那记载着这些事、年代久远的玉简差点没被捏碎,斜视着周青旋宗老,冷笑地问道:“周宗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青旋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答道:“宗主,我只是想告诉你,合欢宗现在已经大不如前,并无他意。”
“并无他意?”李成柱一巴掌拍向身边的桌子,含着怒气和灵气出手的这一击,将千年老木制成的桌子拍成了粉末,桌子上的物件淅沥哗啦落了一地。
周宗老惶然地单膝跪下,不发一言。
李成柱看了看手上捏着的玉简,冷声道:“周宗老,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是在亵渎老宗主?”
“属下明白。”周青旋清脆而又坚定地回答道。
“明白你还做?”李成柱愤怒地大吼一声,“如果我没猜错,这些记载的东西,你都是背着老宗主记下来的吧?”
周青旋稍微有些诧异,却是立马不卑不亢地答道:“是,是属下背地里记下的。”
“你此举有何目的?难道是想筹集反叛的理由?抑或造反的证据?”李成柱端坐在椅子上,冷眼斜视着这个神态妩媚却又心志顽强的宗老。
“属下不敢!属下生于合欢宗,长于合欢宗,对合欢宗一片诚心,岂会造反或反叛?”事关重大,再被李成柱夸大其词,周青旋也激动了起来,“只是,只是属下不岔老宗主所为,将门下弟子的旧帐一一偷偷记下而已,他朝有一日,属下必定亲自前往讨回这些受气的旧帐。”
李成柱掰着自己的手指甲,冷然地问道:“周宗老,我相信你对合欢宗一片诚心。但是你拿这个东西来给我看,是想给我施压吗?”
“属下不敢!”周青旋面上带着不屑的笑容,鄙夷地答道,这位新宗主也难当大任啊。
李成柱盯了这位宗老半晌,这才哈哈一声长笑,从椅子上站起,双手扶起周青旋,神色诚恳地说道:“周宗老,你做的很好。”
“厄?”周青旋目瞪口呆地看着新宗主玩着变脸的把戏,刚才还仿佛在为自己的老丈人抱打不平,现在转眼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呵呵,这怪不得你们,我刚上任没几天。老实说,你们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们。虽然我早知道合欢宗现在大不如前,但是没想到……哎,合欢宗竟然没落到如此地步,被人家蹲在头上屙屎了,居然没半点反应。”
周青旋的眉头一皱,这位新宗主,说话怎么这样——粗俗?
李大老板脸色一讪:“周宗老勿怪,我这个人大条惯了,说话不经大脑,您老别嫌弃。来,坐,跟我说说,这些年来,合欢宗到底都受了多少气。”
“宗主,您……”周青旋心中依然稍微有些疑惑。
“坐下说吧,刚才也说了,你们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们,所以现在大家得多磨合磨合。既然大家都是合欢宗的,恩,高层分子吧,享受着高层的待遇,自然得做到应有的责任。”
“宗主,青旋从未认为自己是合欢宗的高层分子!”周宗老拗不过李成柱的盛情,难为地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屁股下却像是长了疮一般,扭动不安。在老宗主面前,她何曾受到过如此待遇?因为自己老和老宗主唱反调,所以老宗主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的。新宗主如此这般,即使是做作而为,也让周青旋感动了一下。
“说得好!”李成柱背负着双手,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大家都是修仙之人,凭什么你就是高层分子?我就是低层分子?只不过你的修为比我高一点而已,假以时日,合欢宗门下数千弟子不可能没有比你修为高的人存在。”
周青旋听着李大宗主放着屁话,表情动也不动。
李成柱嘿嘿一笑:“修仙之人如此,那各大修仙门派岂不是也如此?凭什么他们就能跑过来欺负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去欺负他们?”
“老宗主强令……”周青旋愤然地说道。
“哼哼。老宗主强令?你有没有想过,老宗主为何强令门下弟子龟缩不前,不愿意和人招惹是非?”李成柱打断周宗老的愤慨,问道。
“这……”
“你也知道。合欢宗今昔不同往日。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举全力一战,那些前来挑衅的门派未必就能敌得过我合欢宗,但是最后的结果呢?”李成柱黯然地替老丈人回旋着,解释着,“最后的结果可能是我合欢宗更加的没落,大战之中,死伤的弟子的安抚,家属的抚恤,大战之后的清理等等。无一不需要大量的钱财。”
“即便这样,我也要去和那些门派一战!”周青旋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李大宗主怒目相视,“即使是我一个人,总有一天,我也要讨回这笔帐!如果宗主大人想劝解我,我反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李成柱内心中暗叹,这个宗老,一心一意为着合欢宗啊,是个好助手。
“周宗老有此心,是合欢宗的福气,如果合欢宗每一个人都如你这般,我合欢宗何愁发展到今日这个地步?”李成柱表情悲伤,就连愤怒中的周宗老也被感动了一下。
“我们家乡有句话,攘外必先安内!”李成柱嘿嘿一笑,大胆地提出自己的猜测,“如果我想得没错,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没落,合欢宗内部现在也不是铁板一块了吧?”
“宗主您怎么……”周青旋话未说完,心中已然一愣,看到新宗主那调皮的微笑,现在才明白,他是在套自己的话。事已经至此,周青旋索性放开胸怀说话,“不错,现在的合欢宗,不止门下不少弟子有了怨言,就连宗老会几位宗老也内心摇摆起来。”
“好,只要周宗老和我站在一条线上,我自有办法重振合欢宗往日的雄风!”李成柱内心虽然焦虑,但是脸上不得不摆出一副自信的模样来。如果这个时候连他也困惑的话,那这位宗老铁定心中不安。
“宗主您有办法?”周青旋一喜,急忙问道。
“办法嘛,是人想出来的,但是周宗老必须得给我十年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内,我还未做出成绩来的话,那个时候,哼哼!”李成柱拳头一握,猛地一挥,“我亲自领着周宗老前去讨债!”李成柱说完看了看眼色闪烁的周宗老,激将道:“既然周宗老五十年时间都可以等了,那再等个十年又有何妨?”
“一言为定!”周青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清脆地应道:“前去讨债者,惟你我二人!”
“好!”李成柱一声大笑,宗老会果然不是铁板一块,分化攻之,希望是大大的有的。
“周宗老,坐。我跟你讲个故事,是我们家乡广为流传的一个故事,很久之前发生的。”李成柱为了安抚周宗老那急切的报仇的心,连“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隐忍,一朝复仇”的故事都搬了出来。
这个在人间界发生的故事此刻显现出它的巨大作用。周青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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