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曾雪的脖子里系着一条丝带,下面垂在衣服里,大约就是钥匙了吧。我伸手去取,可是曾雪的身子晃来晃去,不时对我调皮地笑笑,一点都不配合。我抓了几次,可是没有抓住那条丝带,反而在她的脖子上摸了几把,几次以后我就觉得不好意思了,每次触手都是一阵光滑细腻的感觉,我不禁觉得既香艳又刺激。刺激完了,浑身竟然泛起心虚的感觉,意识到自己吃了曾雪“豆腐”,于是不敢乱摸了,可问题是,钥匙还大模厮样地呆在她的脖子里呢,取不下来,我唯有望钥匙而兴叹。
“雪,你不要乱动好不好?”我越着急曾雪晃得越厉害,我只有出言恳求她别再乱动,一边说一边鼓起勇气继续最后一次“尝试”。
“啊哈……遵命,长官!”曾雪站都站不稳,突然顽皮起来,举手向我敬礼,身子猛地直立起来,我没有来得及反应,仍然按照原来的高度去取她脖子里的钥匙,而且为了防止她乱动,我为了增加出手速度而特意加大了力度,但是我并没有抓住希冀中丝带,那是什么……触手一片温软,好似一团棉花,可是比棉花又多了一些感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因为以前没有感觉过。过了一两秒,我终于意识到我抓住了什么,霎时我脑袋里的血液好像一下子抽完了,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等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曾雪的房间里,而我的手仍然抓在曾雪的……胸口?是这样吗?我一下子放开手来,忙不迭道:“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嗯……”
我的话没有说完,我的嘴已经被曾雪堵住了,用的当然不是她的小手,你可以想象用的是什么了。我立刻像受了电击一样,浑身失去了力气,含糊不清地问:“雪,你不是喝醉了吗?”
曾雪一边喘气一边答道:“傻瓜,你才喝醉了呢?我的酒量还没有你的好吗?”确实,我学会喝酒还是曾雪教的呢。
我大约知道曾雪的意思了,如果不是装醉,我也不能“亲自”送她回来了。
曾雪一边吻我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话:“澜,你喜欢我吗?”
我已经不会说话了,我只知道笨拙而热烈地吻着曾雪,而曾雪更加热烈地吻着我,我们的动作都是那么笨拙,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从雪的唇上传来的深深的爱意。我才知道,曾雪并不是不喜欢我,相反,曾雪杜伊沃的爱意比我对她的爱意还要强烈,还要坚决,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而已。我原以为曾雪是个石女,对我的感受无动于衷,其实,原来,我是个大笨蛋!
唇分,我们大口地喘着气,不禁相视微笑,几乎是一起道:“你的动作好笨哦!”然后又是羞涩地微笑。
曾雪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她深深地望我一眼,缓缓退去自己的上衣,露出仅仅带着内衣的上体,玲珑的曲线显露无遗,雪白玉润,完美无瑕。
曾雪微低下头,对我款款而视,用因羞涩而颤抖的声音问我道:“澜,我好看吗?”这个时候,曾雪灾不是那个野蛮泼辣、雷厉风行的曾雪,而是一个羞涩温柔美丽动人的曾雪,关于曾雪的印象在这一刻完全被改写了,我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柔情。
我没有说话,可是我的眼睛出卖了我,我的眼睛注视着曾雪的身体,不能移动分毫,嘴里喃喃地道:“阿雪……”
曾雪走到我面前,清澈的大眼睛闪烁着晶莹的亮光,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温柔地放到自己的胸口,我只觉得呼吸一阵急促,霎那间那道无形的闪电再次降临,我的全身似乎被烈焰包围了……
004 苦涩青春
第二天的太阳如约而至,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我醒了过来。曾雪静静躺在我的身旁,像一只熟睡的小猫,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我的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幸福。我轻轻地掀开被子,昨夜留下的那一点猩红仍然在那里,昭示着昨夜发生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幸福让我忘记了一切,我没有想过将来的事情,只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将来太遥远,跟现在的温馨和宁静格格不入,所以,我将它们抛弃在思考的外层,提都不愿意提。
我望着曾雪沉静的容颜,白皙而光滑的俏脸,美目轻锁,长长的睫毛伸在外面,像在掩饰一个迷幻的美梦。
我不知道就这样呆看了多久,我感激地吻向曾雪美丽的额头。这个时候,曾雪醒了,睁开俏丽的美目,赧然看我一眼,轻揉着惺忪的睡眼,略一直起腰,被子下面的春光泄露无疑。
曾雪俏脸一红,忙把被子拉到身上。
“你醒了?怕什么,我都看过了。”
“厚脸皮!”
“要不要吃点东西?都快八点了。”
“我不饿,我就想这样跟你坐着。”
“昨天夜里……”我的话被曾雪的小手捂在了喉咙里,我看到曾雪娇艳欲滴的面庞,不由得一阵得意的大笑。
“澜,你会娶我吗?”曾雪温柔地问着几乎所有女人都会问到的笨问题。
我认真地道:“阿雪,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这样抱着你抱一辈子,我一定要娶你!现在我们才十九岁,再过四年,等可以结婚了,我一定娶你!”
曾雪“呵呵”地笑着道:“我知道的,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可是你这个傻瓜,就是不知道开口,这种事哪有女孩子先开口的?”说完亲了我一下,不再说话,静静地伏在我的怀里。让我真得就忘记了那个野蛮泼辣的曾雪,此时此刻,她完全是温柔女神的化身,将我完全融化。
我们静静地品味着幸福甜蜜的感觉,或许是真的是照应了乐极生悲的成语吧,噩梦在我们最幸福的时候降临了,飘在天上是幸福快乐的,可是突然被打回地面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大约,无尽的痛苦就是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落差!
当曾雪的母亲黄素琴无声地出现在房间门口的时候,恶梦开始了。黄素琴的手上拿着买给曾雪买的礼物,似乎正要举起来给曾雪看,看见房间里的情景,时间似乎停止了,冻结了人间的一切,黄素琴的动作停滞了,我和曾雪也停滞了,三个人都呆住了,安静,极度的安静,像是在酝酿什么,空气很压抑,很沉闷,随时就要爆炸。
良久,黄素琴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猛地冲上来上来就开始捶打曾雪的身体,曾雪裹着被子在房间里一边叫喊一边逃避母亲的巴掌和拳头,惨剧从此刻开始上演了。
我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可是越着急就越是穿不上,好似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终于把裤子穿上了。房间里巨大的动静也把曾雪的父亲引来了,顿时看到了这幅意味着发生了何种大事的场景,无言的愤怒冲击着曾和平的大脑和理智,被怒火焚烧的面孔扭曲着,抡起一根木棍就向我抡来,我本能地用手臂遮挡,可是那条粗若小孩子手臂的木棍仍然准确地落在我的头上,“嘭”——我只感觉到闷闷的一声巨响,脑袋巨震,猛地一沉,视线开始模糊了,一股温热暗红的液体流过我的眼睛,留过我的嘴角,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意识渐渐泯灭,我在想,我是不是要死了,阿雪,虽然我要死了,但是我一点都不遗憾,我会带着你的哀死去,只是不知道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曾雪惨厉的尖叫:高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像其他小说里的主角受伤醒来一样,我也是躺在医院里,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还有雪白的药水味……原来我并没有死,我记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一记闷棍并没有让我失忆或者获得什么超能力……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虽然我没有死去,但是残酷的事实让我无比担心,她的父母有没有难为她?她会不会担心我?我还能和她在一起吗?我暗想,如果不能在一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我口不能言,体不能动,稍微一动,便有巨痛袭来,似乎全身都在痛,怎么回事?不会是我昏了以后仍然被“鞭尸”了吧?我嘴里不禁一阵酸涩,可是我现在连咽口水的能力都没有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母亲守护床前,似乎一刻都没有停止地看着我,盼望着我早点醒来,她的眼睛满布血丝,脸色苍白,不知道多久都没有休息了。
我唯一能表达意思的器官大约就只剩下眼睛了,母亲看到我焦急的眼睛,眼圈立刻红了。知儿莫若母,母亲明白我的意思,轻轻道:“我都知道了,他们一家已经搬走了。只是……澜啊,还疼吗?你身上的伤是你爸打的,别怨人家。总归是咱们理亏,你被打了也就算了吧。你现在不要多想,好好养病,啊!”母亲扭过头去,抹了一把泪。
母亲握着我的手,我的眼里溢满了泪水,我的身体不能动,巨大的悲痛让我的身体急剧地颤抖着,我在心里说:“妈,我喜欢她,我一定要喜欢她,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喜欢曾雪……”
可是母亲听不到我的话,轻轻地抚着我的额头,眼睛里满是疼惜,我不忍心看着母亲这个担心,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母亲抹了一把泪,道:“澜儿,饿吗,妈给你弄点吃的阿”母亲说完便悄悄地出去了。
住院期间,张春和陈家兄弟来医院看过我几次,他们告诉我,从出事的那天起,曾雪就没有来过学校了,她的家里也没有任何人,大约是都去外地了。我没有丝毫的以外,这一节母亲已经告诉我了,他们一家都搬走了,曾雪当然不会再来了。
我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很快出院了。到了学校,一阵感伤涌遍全身,仅仅半个月,已经是物是人非,想起曾雪的一笑一颦,我感觉整个人一下子就苍老了,只感觉万念俱灰,了无生趣。
临高考前的几个月我都麻木不仁地过着,相对于我对曾雪与日俱增的思念,其他人的嘲笑和白眼都不算得什么。夜里,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白天,则统统是埋头大睡。身体的伤痛早就痊愈了,可是心里的伤痛却凝成一个永不痊愈的疤,在我清醒的时候刺痛我的神经。
班主任找我谈了几次话,他说的话我都没有听进去。但是我很感激他,他没有把我归类到“坏学生”一类里去,也没有放弃我。考